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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和小白默默对视了一会。

小七咬着嘴唇,面上却有一丝了然,她说:“大概格格姐姐觉得我的药汤很好喝,才会这样?但这些东西,这次是我无意中发现,要是换个人,这误会就大了。”

“啊?会这样?但少爷知道就麻烦了……那、我们把它们烧了吧。”小白立刻接受了这明显胡诌的理由,飞快说。

她行动力超强,小七不及细说反对,盥洗室小小的火盆就点了起来。

“完了。小白,你这样……”

“毁尸灭迹,这是最安全的。”小白回答。

过了一会,看着黑烟扑面,她便知道小七为什么反对了。

……于是,接下来剩下半个晚上,两人用了全部精力和力气才勉强将熏黑的壁砖和屋顶清理干净。

但屋子里始终弥漫着焦烘烘的味道……

“这能吹掉吗?”小白苦着冻红的脸,打开了所有窗户,屋子里冷飕飕。

小七小心翼翼将残渣仔细一遍遍冲掉,抹了抹额头的汗,颓然:“大不了,就说是外面烤羊的味道窜了进来……”

小白叹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可是,为什么格格姐姐居然几天就能结束月事的折磨了?是因为看书多的缘故吗?小白问,小七也没有合理的猜测。她便想,看来真应该好好学学识字啊。

其实关于唐格的各种猜想,早在傅婪第一次回到帝都的时候便在帝都悄无声息的兴起了。

那时候,大家只说向来眼高于顶(性向不明)的少帅大人竟也有了看上眼的姑娘,傅家的香火终于有望。

但不久又听说这女人奇异失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围观群众不由齐齐叹息。

再之后,这女子在斛珠弯出现,少帅大人意外相遇,甚至因此不惜和安家那条毒蛇对上面,经过与会群众事无巨细的描摹渲染,傅婪情深意切英雄救美的画面至此深入人心。

不甘有之,感慨有之,更多的是好奇,人人都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怎么个绝色模样。

可美人却被遥遥安置在清顶,日常的事宜都由副官崔答在办理,想要从他嘴里得消息,白花了十倍精神,也听不到一丝端倪。

新节将至,对着八卦渐渐淡去的群众,突然得知少帅在归元节之时将她带回了帝都,还是他的私宅!

从哪里知道的?

听说傅家老爷子的差人一天就去了八次傅婪的私宅,但也没见到人,气的当场摔了酒壶。

按理说,若是带人回来,那必定先去老宅。根据不同的情况。

或者育女,那便进入宗谱备案,进行全面的数据匹配,确认她可繁殖的数目和身体状态。

或者女宠,那必然也是要在傅家盛宴中露面助兴的。

但这样低调悄无声息的安排,摆明了傅婪并不预备将她放在另外两个选项中,这一下,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几乎要爆棚了。

好奇心爆棚的结果,便是傅婪桌上各式各样的邀约陡然多了两倍。

珞忍站在书桌前汇报近期的访客和各项异动。

“今天老爷有四条通讯进来。说即使不见人也可以,但是要先进行体质监测和预估判断。”

“他不是已经通过蒋管家拿到了最新的手环检测结果吗?”傅婪哼了一声。

“雷长老今天也送来了帖子,两天后在雷宅有私人聚会,邀请少帅携女伴出席。”

“两天后我要出席军队的表彰大会……这些无聊的人,从来抓不准关注的重点。”

“其实,你和崔答一样很好奇吧。”傅婪看着欲言又止的珞忍。

“是的。她的出身如同白纸,查不到一丝端倪,既不是女奴,也不是贵族之后。身体检测显示超乎寻常的体格素质,甚至连在月事期间也没有跌下过良好的平均线……”珞忍面色凝重。

“是啊,她还很聪明,能看书识字,而且对于机械操作有异乎寻常的天赋,不过是简单带过她一次,她便已经达到可以担任副手的程度。”

珞忍点头,直言不讳:“这太匪夷所思了。她要么是旧神所派的先知,要么便是精心伪装的细作。”

“诸神如果有信,那联邦也不会到现在模样,灭世洪水早该荡涤人间。我对神没有信仰。可要说她是细作,那她,大约是我见过最蠢得细作。”傅婪这么说,脑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倏忽而逝的梦境。

珞忍便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问道:“少帅不曾问过格小姐么?”

“我希望由她自己说。”傅婪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微扬,“我有预感,这不会等很久。”

“那如果老爷再问?”

“还要我教你么。他想听什么,你就跟他说什么。”

珞忍应下。临退下前,忽然想起什么,又从斗篷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老爷今天专门嘱人送过来的。”木盒上面刻着一个金色的大锁。木盒下面的细纹如云,是傅家的家徽。打开,里面是一把精致沉重的钥匙。这样的钥匙,每个宅子都只会有一把。

每一个贵族的私宅都会有一个隐蔽的暗房,清顶的别墅有之,傅婪的私宅有之,老宅亦有之。暗房外间装饰着金粉,丝绸包裹着铁柱,只墙壁外间金色的花纹隐隐透出。内部都是柔软坚韧的材料制成,有唯一一把钥匙可以开启和关闭。

这样的房间一是给孕期的育女准备,二来,另一个作用,也是用来禁锢之用。

被习惯称作为藏玉间。

傅婪将那钥匙拎出来,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顺手扔进书桌的抽屉。再顺手关上抽屉,这便是预备下班了。

他本是工作心十分重的人,向来对于公务今日事今日毕,熬夜加更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情,但这次回来,侍从官们惊讶的发现,少帅大人突然有了时间观念,无论在处理什么样的工作,一到晚餐时间,他便仿佛胃里设置了定时闹钟一般。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忙也不能不吃饭。”他这么说,引起下面一片腹诽,明明一个月前还教育大家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不过,少帅大人显然并不在意大家的议论。便像这时,他拍拍珞忍的肩膀:“有事给我通讯。”

便踏步而回。

私宅的位置僻静,交通便利,据说在古老文献记录里这里曾是先民的狩猎场,泥土的深处还残留淡淡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为繁花绿树所喜。

傅婪踏着花香而行,闲适的步伐也比平日快些,带着某种奇异而微妙的情绪,这些情绪虽不明就里,但是让他心情格外愉悦。

这个时候,大约唐格已经在开满七里月影和尼桑花的餐厅里安静的等着他,一想到这里,仿佛柔软的布料在拨~弄心扉和身体,于深处有雀跃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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