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皆受难何处不悲伤(二)(2 / 2)
二人一番申斥,骂得田喜瞠目结舌,他好心去扶那宫女一把,怎么倒成非礼了?!
田喜自然不服,便立即出言辩解:“贵嫔娘娘明察!方才这位青夕姑姑进来折花,脚下没站稳,奴才不过上去扶了一把,并非有意冒犯青夕姑姑啊!”
“只是扶了一把?方才我们进来时可都看得真真的!你这狗奴才挟着青夕姑姑不肯放手,若不是青夕姑姑呼救,娘娘及时就来,还不知道你这*的奴才要做什么呢?!”紫仪生得一张利嘴,噼里啪啦说得田喜插不上话。
淑贵嫔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伸手拦住紫仪,她便只得刹住了逼人的气势,不忿地退回淑贵嫔身旁去。
“青夕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还能冤枉了你不成?还是你觉得,本宫身边的宫女,是谎话连篇的人呢?”淑贵嫔显然是要给青夕撑腰了。
田喜也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淑贵嫔身边的青夕姑姑,几乎是连面都没见过,她这般诬陷于他,却是为何?
“奴才不敢,也怪奴才方才心急,不及细想,怕摔着了青夕姑姑,遂贸然上前相救,惹得青夕姑姑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奴才绝非对青夕姑姑存了不轨之心,还求淑贵嫔娘娘明察!”田喜恭顺道。这一番话说得是不可谓不周全,只提是误会,自己错在救人心切,贸贸然上去搭救,青夕也非刁难,只是一时误会,若淑贵嫔存的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这便是他找给她最好下的台阶。
田喜觉得,此时淑贵嫔应是不想闹大的,一来是青夕实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倒是他脸上白被抓道血痕;二来若是闹得阖宫皆知,只怕有损青夕姑姑的清誉,他先前一言,已将此事说得圆满,淑贵嫔断没有不顺水推舟的道理。
他如此信心满满,却没料想淑贵嫔并不是想诬他个非礼之罪这么简单。
田喜的剖白,听得淑贵嫔也是惊讶,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子能说出这么周全的话来。心下如此,脸色却更加不悦起来,横眉扫了院中众人一眼,进宝等人因现在在屋中赌骰,心中本就有虚,被淑贵嫔一看,更是低低埋下头。
“你们可见着了?”淑贵嫔朝进宝等人问道,那些太监都是些何等奸猾之人,当然皆是摇头否认。
“既然你们没见着,便是没人给他作证了?本宫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方才本宫进来之时,你正拉扯着青夕,这总是没错吧?!”淑贵嫔那目光似怒似喜,那气势如同一张铺张开的网,把田喜紧紧套住了。
“奴才......”田喜一时想不出辩白之词,急得额头上满是汗,余光瞥了身后的进宝等人,见他们无动于衷,便知时指望不上了。
田喜的尴尬众人都看在眼中,进宝捏了捏拳头,像是想上前说什么,却被那年长的太监紧紧拉住,不让他上前去。
“这事情闹大了,有害青夕的声誉,本宫也不想宫中之人皆对本宫宫里的人指指点点的,此时既然只有在场的人知道,便都把嘴巴给本宫管牢了。要是本宫以后听见了关于此事的任何一点风言风语,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逃不了,都听明白了吗?!”淑贵嫔蓦然提高了声音,众人慌忙跪地,口中道:“奴才不敢。”
淑贵嫔满意点点头,这才缓缓转头看向田喜,冷声道:“青夕是跟在本宫身边的老人了,是本宫从娘家带出来的人,怎么平白受了你这等低贱奴才的羞辱,二十大板,饶你一条性命,往后要敢再犯,要你性命,也不过就是本宫一句话的事情。”
众人皆是一凛,二十大板打下去,就算没死,那双腿也不知还保不保得住啊!
“娘娘,奴才真的无心冒犯青夕姑姑啊!奴才家中妇孺老小,都指望着奴才的俸银过日子,若是奴才因这二十大板废了双腿,便是断了我一家人的活路啊!求娘娘开恩啊!”田喜心中绝望,他若是拖着一双废腿被人赶出宫去,谁来养活家中娘亲与弟妹,谁来照顾他的生计,还不如直接被打死了来得清静啊!
淑贵嫔闻言,面露愠色,便厉言呵斥道:“你若觉得本宫冤枉了你,那好!本宫不做主,来人!将这奴才拉入慎刑司审问!”淑贵嫔一声令下,身后便有两个高大的太监上前来架起田喜,直接将他扭送至慎刑司去。
关押入慎刑司中的田喜,虽免受了二十大板断腿之苦,可严苛酷刑也是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被暗无天日地关在牢房之中,脚边的老鼠啃噬着他裸露的脚趾,暗红的血渍散发出臭味,田喜此时已然神志不清起来。
牢房外的灯光被重重人影遮住,恍惚之间,田喜听那儿有人在说:“娘娘,这奴才刚才疼晕了......您放心,奴才们心中有数,一定会留他一条狗命的。”
吱呀一声,粗重的圆木大门被人推开,田喜摇晃了两下脑袋,勉勉强强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眼前之人。
那暗花缎面金线云纹的锦缎袍子与这恶臭脏乱的牢房格格不入,淑贵嫔厌弃地用绢子掩住口鼻,嗤笑几声,缓缓道:“田喜,我这儿只有一条生路,你走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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