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皆受难何处不悲伤(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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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正晴好,田喜从房里抱了被子到院子里晒着。

“诶!正好,把我的一起晒了!”进宝和几个太监坐在通铺上赌骰,余光瞥见田喜抱着被子准备出去,忙把他叫住。

进宝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直盯着另一太监手中木头雕的骰盅,连头都没回一下。田喜略略皱眉,想起家中嗜赌成性的继父,原想出言规劝几分,但见那几个人正赌得兴致勃勃,只怕规劝不成反而自找麻烦。

便只得轻叹一声,转身帮进宝把他的被子一起抱去太阳下晒起来。

“啐!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年纪大些的太监骂骂咧咧地看着进宝把一堆铜钱收入囊中。

“进宝今日手气不错啊!都快赢上一个月的俸禄了吧?”进宝乐乐呵呵地掂着手中的铜钱,心想着这个月酒钱又有着落了,正高兴着,一旁一个输光了银子的太监却酸溜溜地说。

“不玩了不玩了!你既然输不起,还来赌骰做什么?!滚去倒你的夜香去!”进宝口气也是不善,眼看二人要起冲突,那年长的太监连忙伸手将二人拦住,“莫吵莫吵!赌桌上面吵不得!莫把财神吓走了!”宫里头忌讳在赌桌上吵架,怕吓走了财神,实则是怕动静太大被人抓着。

“和气生财!咱们接着来,方才输了,现在该时来运转了!”年长的太监当着和事佬,把进宝拉回赌桌前。

“你若不赌,便去门口看着!总管来了就赶紧进来通知我们!”年长的太监见田喜在旁边无所事事,便对他道,田喜本想躺到床上歇上一歇,当下便有些不情愿,正想出言拒绝,那太监又道:“也不白劳烦你,喏,拿着,去买几碗酒吃!”

几个铜钱被塞到田喜手中,田喜低头看看手中铜板,便把推卸之言咽了下去。

骰盅又响,几人像是被那摇骰之声震慑了心魂似的,浑然忘了身边之事,全心只在那几个小小的骰子之上。

田喜将铜钱揣进怀中,紧紧合上屋门,自己端了条凳子坐在院子中,闭目背倚着一团团开得如云般繁簇的李子树。

一串轻巧的脚步声传入他耳朵,一片阴影挡住了洒在他身上的点点暖阳。田喜睁开眼,一个穿着粉红碎花小袄的宫女逆光站在他眼前,惦着脚尖使劲儿想够上李树的枝桠。

“我来帮你吧。”田喜突然出声,那宫女吓了一跳,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就要跌倒下去。

“小心!”田喜伸手扶住她,慌乱之间,那宫女挥舞的手不小心抓破了田喜的侧脸。

“嗞......”田喜吃痛,忙放开手,摸了摸脸上痛处,手上染了一道血痕。

那宫女怒目瞪着他,突然就扯开了嗓子大喊道:“非礼啊!这小太监非礼我!来人啊!非礼啊!”

田喜讶然,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得慌忙伸手去捂住那宫女的嘴巴。

屋里赌骰的人原本全神贯注地瞪着开盅,忽听院中有人高喊非礼,便慌忙用被子把赌具一盖,几人前后脚推门出去。

“怎么回事?”进宝见田喜和一粉衣宫女纠缠到一起,诧异问道。

还不待田喜出声回答,一声呵斥先声夺人:“大胆奴才!还不快放开你那脏手!”众人转身一看,院门口站着的正是淑贵嫔一行,她身边的紫仪更是怒目而视。

“青夕,怎么回事?”淑贵嫔蹙着眉头,出声向那粉衣宫女问道。

青夕闻言,狠狠推了田喜一把,跑到淑贵嫔身边去,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诉道:“求娘娘给奴婢做主啊!这奴才好生大胆!奴婢不过看着里的李树开得好,想折几枝回去给娘娘插瓶玩儿,却不想这奴才竟如此如此放浪......不说也罢,奴婢真是无颜面对娘娘了!”青夕越哭越伤心,跪倒在淑贵嫔的脚边,一旁的紫仪上前搂住她,一边朝田喜怒骂道:“你这奴才好不安分,连青夕姑姑也敢冒犯,我们娘娘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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