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人们常说的夫妻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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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紧紧咬着自己下嘴唇,一条青白痕。半晌,问他:“那我们算什么?”

薄南风几乎毫无迟疑:“兄妹,朋友,以前算什么现依旧算什么,我这里一刻都没有改变过。”他风轻云淡说完,一刻若有所思:“别问我为什么是江南,就只能是江南。”

苏瑞嗓音哽动,是想问来着,歇斯底里问他:“我不好么?天下好女人不多么?为什么偏偏非那个女人不可?”

他有先见之明,她再问不出。走过来颓废坐到沙发上,噙着泪花说:“薄南风,我若是执意呢?”

薄南风淡淡抬眸,若有似无笑:“你要执意,那我们终结只能恩断义绝,连这样平静说话都不能。”

他说过,别去动他女人,可她不听话,偏偏要去伸手碰触。薄南风不敢说他是真怒了,毕竟总算江南没有任何闪失,但他没想得过且过。

“苏瑞,你实聪明,知道我说不能碰东西就一定碰不得,连个商量都不能打。江南算一个,不单是针对你。别跟我撕破脸,那一天来临时候肯定难看又心痛,我不想,觉得你也该不想。”

他已经掐灭了手里烟,直接拿起桌上浓硫酸打开,凑到嘴边扬首就要喝下去。

苏瑞吓得惊呼,一刹那泪如雨下睁大眼,伸手过去死死抱住他一双手臂,真是吓坏了,呼呼喘着气,瞳孔失焦:“南风,你不要……不要……”苏瑞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这一刻那样恐惧,想过他可能不是她,却无论如何不能想象他死了,不这个世上。

薄南风就像一条蛇,不论别人欢喜或者恐惧,他总能拿捏得准,然后蜿蜒而入,直看到人心里去。

缓缓说:“如果你执意,结局只能如此。但你信不信我老婆会陪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即便你逼死了谁,我也不是你,只能隔得越来越远。”他没说,江南就像穿肠毒,他早已经服下了。所以,不论活着还是死了,都已经有了归属,没有分别。

苏瑞手脚冰冷,盯着他大眼要脱窗,眼泪大颗大颗淌下来。

吸紧鼻子:“薄南风,你好残忍。”

薄南风推开她手,知道那惊魂一瞬她什么都懂了,将瓶子里液体倒出来,哗啦啦流进地毯中无声无息,被湮灭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苏瑞用水洗眼睛惊诧看他。

薄南风玩世不恭笑起来,连瓶子一起扔到垃圾筒中,拍拍她脸:“傻丫头,哥怎么舍得毁掉你这张脸。嫁不出去赖上我怎么办,指望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呢。”

苏瑞怔愣当空,他已经站起身:“我会给老爷子打电话,明天让阮天明把你送回去。”

他走了,室中空空,仅有一点儿烟草味。

江南找到宋林爱卖男装地方,她还没有下班,穿着职业套装,连一头长发都挽得十分利索。

给江南找了一个凳子,告诉她:“你先等我一会儿,还有十几分钟下班了。”

江南坐下来:“不着急。”

之后两个人去吃午饭,江南问她:“那天你和钟庆丰一起吃饭,聊得怎么样?”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有事,两人再没碰着面。

一提到“钟庆丰”三个字,宋林爱翻起白眼。

“江南,你别跟我提他,简直就是个奇葩。”

江南紧张,听这语气估计又是不欢而散,莫非真是冤家?

“怎么回事啊?不是吃饭么,也能折腾出事?”

宋林爱连连说:“这次事它怨不着我,真怨不着我,我本来也是想好好跟他道个谢,顺便说句对不起。可你知道他怎么样么?”宋林爱气得直挽袖子,讲给她听。

本来那天打扮得就特别漂亮,怎么也是去s城数得着看餐厅。宋林爱进去时步伐优雅,一直被服务生带进指定包间。

钟庆年已经到了,手里捧着一本文件闲闲翻,听到开门声抬起头。

宋林爱跟他打招呼:“钟先生,你好。”

钟庆丰不动声色笑笑:“宋小姐,你好,请坐。”

宋林爱坐下后跟他说起自杀当天那回事,本来想正儿八经跟他说声谢谢。

就见钟庆丰慢条斯理说:“要是知道你是离总朋友,怎么也得行你个方便。如果以后还想自杀,欢迎到我私人水域去,这回保证没人敢打扰宋小姐。”

他用一种官方体面声调说这话。宋林爱却早已火冒三丈,觉得跟这种人是八字犯克,命里犯冲。以她脾气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只怕再坐下去,非得掀翻桌子。就那样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听得江南都愣了,别说,还真是朵奇葩,好毒嘴巴,肯定也是谈判桌上高手。回过味来哈哈大笑:“爱爱,别说,这个钟庆年说话还真有个性,果然能把人气得半死。”

宋林爱扬着眉毛;“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回不是我不想好好把话说体面了,关键他那个人太气人了,老让人有揍扁他冲动。”

江南安抚她怒火:“行了,行了,过去事了,别想了。”

宋林爱喝口茶水降降火,想起来问她:“不是要去拍婚纱照,选婚纱么,搞定了吗?”

江南蔫蔫低下头:“别提了,节外生枝,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能搞定才怪。”

“什么意思?又出什么事了?”宋林爱停止咀嚼,跟着生起紧张。

江南头疼,没说下去。

随口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么,薄南风有一个妹妹,她来了。”

宋林爱思想简单:“原来是他们家那边过来人了,一个妹妹能呆多久,也不用天天招待,等她走了你们再拍也不晚么。反正你这肚子还看不出什么。”

江南嗯嗯应。

她也是这么想,哪一时有心情了再去拍好了,不过薄南风很急,今天早上还苦苦央求过,只怕她也撑不了太久。

宋林爱吃过饭就走了,她得上班,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走时候跟她说;“没事时候去看看孙青,听说方青山回来几天了,近孙青怨气丛生,担心他们两个闹别扭。”临了叹了一句:“就方青山那样,跟他离了算了。”

江南拍了她一下:“别胡乱说话。”

回去时候,江妈妈打来电话。

问她:“你和南风怎么吃饭?”

江南一五一十报备:“早上他去买早餐。”还是她逼着去,怕他自亲动手会沾到水,薄南风倒不意,一副不打紧模样。

江妈妈叹气:“我就想着你们两个没法吃饭,你和南风今天中午过来吧,顺便这里住一段时间。”

江家那边房子也不是特别大,几个大人晃来晃去多不方便,薄南风肯定也住不习惯。

就说:“不用了,又不是没法做饭,他手伤到了,不是还有我么。”

江妈妈也不是觉得自己女儿娇气得下不了厨,毕竟才怀孕没多长时间,只是不相信她手艺,以前就喜欢糊弄,现依赖薄南风久了,怕是连以前都不如了。

哂笑:“你啊?还是算了,你做出来东西都不知道南风会不会吃。别逞能了,你们两个过来吧。”

江南拉长声:“妈,真不用,你就别操心了啊。我们要真是吃不上饭,你不说我们也过去蹭了。”

她正开着车,不方便长聊,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到家时候电话又响,还以为是江妈妈打来,看也没看,接起来就抱怨:“妈,你看我又不是两三岁小孩儿了,还能老不争气么。我已经飞速又茁壮长成大人了,你不要老是质疑我能力,我多不容易才把自己嫁出去啊。连我自己爸妈都说不行,薄南风退货了,你们看着办。”

半晌,那端低低笑了声:“南风直会退货么?这世上好多下家。”

江南张了一下嘴巴,懵了。

马上拿起来看,一张老脸红透,哪里是江妈妈,分明是离正扬电话。

“呀,原来是你,我以为是我妈呢,你怎么不说?”

“你给我说话机会了么?”

江南感无地自容,是啊,电话一接通她就跟连珠泡似,就是没想给江妈妈反驳机会。

接着道歉:“真不好意思啊,你打电话有事?”

离正扬淡淡“嗯”了声,这个男人嗓音总像是温温,似含着笑,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江南问他:“什么事?”

离正扬又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不说那家糕点好吃,朋友又有送,想着让你帮帮忙消化掉,扔了怪可惜。”

竟有这样求人,他说出来还一副很难为人样子,收授人却觉得,分明是占了便宜。

江南下意识推脱:“我没上班,而且那么好吃点心,都给我也不好意思,你拿给其他朋友吧,或者给你家人带回去吧。”

“我朋友都是男人,他们都不爱吃这种发腻东西,家里人也都收到了,我这份他们也不稀罕,你要不肯帮我这个忙,那我只好扔了。”

江南也是嘴谗,或许真跟怀了孕有很大关系。其实自打上次吃过一次之后,后来还想过几次,就想吃那一口,可是买了几家店尝过,都不是那个味道。而恰此时离正扬又送过来请她消化,江南表示谢意之后,问他:“我去哪里找你?”

离正扬问她:“你现哪里呢?”

“我刚到家。”

“那我过去吧。”

两个人小区外面一家饮品店里碰头。

离正扬长手长脚走进来,笔挺高大,手上拎着一个精美食品带子,只是比上次还大了一些,看来份量很足。

江南欢“唔”了一声,接到手里:“离正扬,谢谢你啊,还让你专门跑一趟。”

离正扬坐下后笑笑:“我这会儿没事可做,送过来也,怕你磨磨蹭蹭,还热着呢,吃吧。”转而又补了一句:“放心吃,我来时候已经跟南风报备过了,省着回头他把我当老巫婆,怀疑我给你送什么毒苹果。”

江南跟着笑起来:“他那个人看着讲究,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其实就是事多。不过吃点心他从来不管我。有时候,他也会买回来让我当零食吃。”

离正扬眸内流光一闪,说;“其实南风是为了你好,怕你大大咧咧吃坏肚子。毕竟你茁壮长成这么大也不容易。”

江南不好意思笑笑,接着又点点头:“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都知道。”

听到离正扬打电话说要送过来时候,就已经望眼欲穿到流口水了,这会儿一拿到手里大朵颐。吃到嘴里才满足,想就是这个味道,找啊找都找不到,这会儿能吃到嘴里了,身心都是种满足和愉悦。

发现离正扬很神奇,每次她情绪偏颇变故,他都跟变戏法似,拿着这样美味甜点过来。人一吃饱心情就变得格外好,什么烦恼通通抛到脑后。

吃了一会儿,问他:“你这些到底是哪家店里买啊?我怎么都找不到呢。”

离正扬修长指悠闲转着手里杯子。

“不是店里买,是朋友自己做。从国外回来一对夫妇,对做点心很有研究。什么时候想吃了,让南风跟我说一声,托人送过来很方便,都是极好朋友。”

江南了然,难道大半个城甜品店都试过了,仍是找不到。

江南虽然瘦了,却实实比以前能吃了。比上一次吃得还多,只看样子就觉得十分美味。

离正扬把水递给她,时不时嘱咐:“慢点儿吃。”

江南跟离正扬其实也不是特别特别熟悉,这个男人平时搭眼一瞧就有模有样,跟黄宇那种自来能侃纨绔公子哥还不一样。不过他是几个人里面温润,面对面坐着,即便不了解,也不是每一会儿都有话讲,却自到不会冷场。

离正扬便是这样感觉,觉得午后时光静好,什么都不做不想,只这样静静坐着,却能安逸进心坎里。

半晌,漫不经心问她:“南风妹妹来了,听说你们见过了?”

江南咽下一口,努了下鼻子。

“甭提了,薄南风妹妹比薄南风还要难缠,一见面,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她就泼我一脸水。”

离正扬打量她神色,发现说起来时候很轻松,不像特别放心上。

怎么会不放心上?事过当场也是气得半死不活,不过后来确实是被薄南风给安抚了,自己也想得很明白,薄南风说句句理。她就是惊怔得乱了方寸,那个时候有很多种回击法子,弱到那种程度她真该找面墙撞死。难为她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

江南实话实说:“昨天气得要命,选中婚纱都退了,照片也不想拍了,直接从‘丽飞扬’回家了。后来想一想,何必呢。这个年纪了,被小姑娘气得失了风度,想想都很狼狈。”

离正扬淡淡说:“那也没有什么,苏瑞我也是昨天才见到,一个陌生人忽然冲到面前说话,任谁都不能那么反应。”由其苏瑞对薄南风是那种情愫,他听到时候也惊了下。

江南喝了一口水顺气,赞同他话:“没错,实没想到。”

离正扬挑了挑眉:“现没事了?”

“嗯,没事了,起码不生气了。”她抬起头,诚实得让人想不到,煞有介事说:“不过我想,要用什么法子报复她,总不能任她踩到脚底下就算了,何况我也不是个粉饰太平女人。”

离正扬笑了下,饶富兴致:“想到了吗?”

江南摇头:“没呢。4xs”

离正扬提醒她:“那你可得点儿,听阮天明说,昨天苏瑞泼你一杯,把南风气坏了,借了我酒店房间锁了一天,晚上还是带着浓硫酸过去。走后让人送了吃,又锁起来了,今天说要把她送走。”

江南惊讶睁大眼。竟有这种事,薄南风一个字都没跟她提,搞这么大。

斟酌着:“那我真是得点儿了。”

回家时候给薄南风打电话,问他哪里。

那一时薄南风,苏瑞,阮天明才到机场。

一路上苏瑞闷着头不说话,薄南风做到这一步太无情了,分明是想硬性将她潜送回去。

竟把她当犯人待。

薄南风去一边接电话,说:“机场呢,怎么了老婆?”

江南直接问他:“你要把苏瑞送走?”

“要不然呢?留她这里给你添堵,然后你再让我跪搓衣板?”

提起这个事了,江南也很郁闷,没想到他会真跪,连她都不可思议。本来以为他会讨价还价,而且以江南功力自然争不过他,后定是要顺理成章跪不成。而他竟无声无息跪下了,又不说跟她求饶,江南没有台阶下,心疼得要命。昨晚他回家后,她看了一眼,皮薄肉嫩,膝盖已经变色了。

问他:“疼不疼?”

薄南风笑得眼光灿烂:“强身健体,很舒服,疼什么疼,睡觉!”

江南哼哼:“不愿意跪,当时你怎么不说?还有,苏瑞怎么也是你妹妹啊,请来吃顿饭再送走吧。否则这么冷硬,闹得又这么僵,你们以后还怎么相处?”

薄南风跟苏瑞以前怎么处,以后还怎么处,但不敢保证苏瑞也会那样。

偏首看了一眼,知道苏瑞有气,很且气得不轻。否则以她那个性情不会一路上不声不响,连一句尖锐话都不说,顺从得太反常规了。

想了一下:“也好。”

真要将人这么送回去,一点儿缓和余地没有,只怕会激起苏瑞其他负面情绪。他是急不可耐想把人打发,但理智又告诉他,太过强硬对待苏瑞,没什么好。

挂掉电话走过看,看了苏瑞一眼:“不想走就留下吧,今晚我和你嫂子请你吃饭。”

苏瑞静静抬眸,昨天被囚了那么一天,状态不是很好,再加上一晚上没睡,整张脸非常憔悴。连妆都没有花,还是昨天残余,早就晕花一片。默不作声看着薄南风,良久:“我知道你对旁人是种什么手段,但我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对我,我以为我你眼里是不同。”

薄南风按了一下眉骨,懒洋洋:“苏瑞,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我这样对你就是不同,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把你送回去是正当应该。我只怕你呆久了,会将自己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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