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2 / 2）

瞧着黄一天因为园区的建议没能达成一致意见，黑着一张脸离开会议室，徐大忠的心里冷冷的笑着，那笑里还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狗日的，你是县长又如何，还不是要看着自己的脸色办事。

徐大忠感觉自己的好心情是需要找个人分享一下的，于是会议结束后，来到了董部长的办公室。一进门，徐大忠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董部长，今晚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我请你吃饭？

董部长听了这话，不由笑道，徐县长，你这是中了彩了？高兴成这个样子，见面就要请我吃饭，说说吧，什么乐呵事情？

董部长这两天心情也不错，不管怎么说，冯成贵的事情经过常委会议是成了，就算是范大龙被抓了，那就怎么样呢，只要是换了一个听话的校长，不阻碍大家的发财路就行了，他才不管范大龙被抓后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呢？

这世道，人是变的用越来越现实了，要是前几年的人要是有点什么私心，还知道藏着掖着，有些羞耻心，现在这几年，一切都变化太大，想不出来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前两日的长春劫车案，犯罪嫌疑人竟然连一个两个月的婴儿都下得去手，难怪婴儿的母亲会疯掉，除了成为一个疯子之外，正常人绝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才两个月大的婴儿啊！

这一幕竟然不是故事，不是电视剧，不是电影，不是人们随便传闻的没有任何根据的谣言。

人心，人性，人味，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反差！

这世上有菩萨吗？有上帝吗？有救世主吗？在恶毒的罪犯对孩子下手的时候，为什么不显灵？为什么？

深深的吸一口气，只要太阳重新升起，预示这一天的重新开始，太阳在天上，瞧着这人间的种种喜怒哀乐，得有多宽广的胸怀才能包容万象啊。

董部长和徐大忠一类的官员最关注的是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抱成团来促使自己的利益获得最大化。

一见到徐大忠进来，董部长首先想到的还是一中搬迁的问题，现在一中又有了校长，一些事情又可以按部就班的开始执行了。

董部长说，徐县长，你先别忙着请我吃饭，正好你来了，咱们趁现在有空，把一中搬迁的事情好好的说道说道，总不能一直拖着，怎么着也得有个时间表才行啊。

徐大忠笑道，董部长，这件事现着急也没用，至少要等冯成贵正式上任再说，这个建议经过一中来提出，到时候我们来决定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情，现在这个冯成贵还没有上任，只能等一等。

董部长叹了口气说，老徐，我这不是担心夜长梦多嘛，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妥当，你看看最近这人事变动很是不正常，而那个张东健那老家伙心眼活络的很，上次他可是亲口答应一中搬迁的事情，要是咱们不抓紧的话，我担心这老家伙又会变卦。

徐大忠很是不信的说，不会吧，这个事情你不是说他已经答应了，还能反悔？如果这样，也太**的不是个东西了。

董部长从嘴里不屑的“切”了一声，低声对徐大忠说，老徐，这个张东健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你可别忘记了，在推荐一中校长的时候，张东健起初推荐的可不是冯成贵，而是秦岭振。

徐大忠点头说，那倒也是，不过，范大龙这次出事，对咱们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一中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我担心咱们如果操之过急的话，别再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董部长说，能有什么乱子，这洪河县委县政府里头，除了黄一天那个刺头有胆子给咱们找麻烦，张东健是个墙头草，其他根本没人敢跟咱们兄弟较劲，说白了，只要黄一天那孙子不捣乱，这事情就能办成。

徐大忠微微点头说，董部长，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咱们跟黄一天之间的梁子恐怕是结大了，估计想要他不跟咱们作对难度很大啊，刚才在政府那边开政府工作会议的时候，因为成立共管区的问题，我还跟那孙子斗了一把，结果是大获全胜啊。

董部长眉头不由微微皱起问道，黄一天要建立和洪湖县共管区的想法，说起来也算是一件有利民生的大好事，你怎么反而要从中作梗呢？

徐大忠听了这话，不由愣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口气说，董部长，什么叫从中作梗啊？我刚才在政府工作会议上大获全胜，灭了那孙子的威风，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怎么反而好像责怪我的意思？

董部长摇头说，我说徐县长，咱们兄弟之间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能帮着那孙子说话，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咱们一心求财就行了，其他的一些事情，能给黄一天一点面子的，没必要多事，咱们就别费心了，管他弄什么共管区去，他手里有点事情干，才会没空跟咱们作对嘛。

徐大忠听了董部长的解释，心里好受了一些，冲着董部长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还能理解你的话，不过，以前老县长在的时候，可是坚决反对跟洪湖县一起共建共管区的，现在黄一天以来就想要推翻老县长的决定，我能容他。

董部长说，老县长那人你还不清楚，他之所以不同意建立共管区，主要是针对牛大根那个人的，心里对牛大根有看法，自然不想跟他多接触，从全县的经济发展角度来说，其实共管区要是真建立起来，还是一个不错的利民惠民好措施，说句心里话，这个黄一天可是比县委书记张东健要实干多了，至少他有心思放在了给老百姓办事上，咱们也都是本地人，这么好的项目，要是真发展起来，其实还是挺符合民心的，你呀，下次他要是再提出这样的建议，你就闭闭眼睛，让他通过算了。

听了董部长的话，徐大忠感觉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对董部长说，行了，兄弟的话，我听明白了，一中搬迁的事情，就交给你继续联系张东健了，可不能让这老家伙在这件事上也随便改主意，黄一天那边，我会掌握分寸，尽量做到和谐相处吧。

董部长笑道，这还差不多，徐县长总算是深明大义，三两句话的功夫，事情就理顺了，说起来，张东健也好，黄一天也好，他们都是咱们洪河县的过客，干的好不好的，迟早还要是离开，但是咱们可就不同了，说不定咱们在洪河县要呆上一辈子呢，你说要是洪河县的地方经济发展不起来，跟着倒霉的还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嘛，这些老百姓可都是咱们的家乡人，就冲这一层，下次黄一天再提成立共管区的事情，你也不能拦着。

你要是能跟黄一天关系缓和了，说不定能把黄一天拉到咱们这个阵营里来呢？即便是拉不过来，跟他接触多了，伺机找到他工作中的失误，对付他的时候，也相对容易些，你说是不是？

董部长的这几句话说的简直让徐大忠感到心服口服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口气对董部长说，你瞧，老董啊，自从老县长走后，没什么人敢教训我，给我上上思想政治课，我这脑袋可都有些生浆糊了，考虑问题的层次太低，赶不及你老董了。

见徐大忠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自谦，董部长不由哈哈大笑道，行了，你老徐在我面前就别装谦恭了，还是把心思用到一中搬迁的正事上去吧。不过我弟弟的事情你还是要帮助一下，最近被那个洪湖的县公安局抓住，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我是很着急，可是那个罪魁祸首那个陈大伟反而无事的继续玩**的深沉，你回去一定要认真处理。

徐大忠说，董部长，这个事情我也很是重视，前几天已经吩咐服务我的赵士程副主任，要严肃的把此事情处理好，毕竟这个陈大伟是赵士程弄进政府办开车的，我想他会处理更好。

董部长说，不是我们要处理这个小人物，可是这个小人物却**的利用我们来对付别人，把我们当成是他们发泄不满的工具，如果都是这样，那么我们如何开展很多工作。

徐大忠知道，这个董部长因为董大苟还在那边无法出来，现在就要发泄，那么这个陈大伟就是发泄的最好对象。

徐大忠就说，这个事情确实很是严重，我回去一定督促他们认真的处理。

徐大忠和董部长一番长谈后，心里对洪河县目前的诸多事情也有了新的看法，他在心里暗暗决定，只要黄一天不主动跟自己发难，自己也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他，能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是最好的，实在不行的话，还有一个底线，只要黄一天不影响他徐大忠发财，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忍。

徐大忠到了办公室，就把赵士程叫了过来，说了这个陈大伟的事情，问处理如何了？

赵士程和陈大伟是亲戚，肯定要维护陈大伟的利益，就说，徐县长，这个董大苟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结果得罪了大的人物，现在省城的女记者不放过，受到处分那也是正常的，这个和陈大伟有什么关系，再说，如果这个董大苟也是成年人，陈大伟如何能够指挥他啊。

徐大忠说，赵士程，不是我要问这个事情，现在那个董部长很是生气，认为这陈大伟利用董大苟保护黄一天的司机，结果才出现那样的事情，如果要是不给个交代，那个董部长是不会放过的，所以你要和这个陈大伟联系，采取办法得到董部长的谅解。

赵士程说，徐县长，你说我如何做，这个陈大伟是我推荐过来的，可是我也不能代替这个陈大伟做很多事情，如果这个陈大伟自己同意补偿或者什么的还好，如果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徐大忠说，赵士程，我不是听你解释原因的，是问你处理结果的，如果你要是不把此事情放到政治的高度去考虑，那么你是否考虑过你以后的发展，董部长如果不同意推荐你的提拔什么的，估计你的仕途也就基本就是这个地步了。

赵士程听到这儿，当然很是害怕，说，徐县长，我是知道此事情的重要性，可是这个陈大伟不知道。

徐大忠说，下面我也不多说了，我只要你和秦振岭研究后的处理意见，时间不要很长，那个董大苟现在被拘留15天还要罚款，那么这些损失我想都要有人买单的，我希望买单的人不是你。

赵士程从徐大忠的办公室出来，赶紧给陈大伟打了电话，说，这个董大苟的事情你现在准备如何处理？

陈大伟根本不在乎的说，我怎么处理，省里的记者是他调戏的，那个打架也是他的人打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士程说，关键那个董大苟现在就说是因为你为了报复黄一天的司机才出现这个情况。

陈大伟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他说我杀人，是不是就杀人了，这个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上次你说的什么赔偿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我一个月就2000多元，没那个钱去折腾。

赵士程或说，陈大伟，你是否想到如果你要是这个态度对待这个事情，可能的后果是什么？

陈大伟说，什么后果，我不怕，我现在已经是打机动的人，总不会把我开除回家吧。

赵士程说，陈大伟，很多事情如果你要是处理不好，后果很是严重，那就不是我能够帮助的，后果不好说。

陈大伟很是不满的说，赵主任，你是服侍领导的，当然要看着领导的眼神做事，再说，你也没有帮助过我，如果帮助，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地步，好了，这个时候我就是这个态度，和我无关。

陈大伟很是不满的挂了电话。

这个赵士程很是生气，狗日的，这个陈大伟的工作是自己安排的，到最后自己反而不是好人，真是**的什么世道，看来为了自己的前途，肯定不能帮助这个所谓的陈大伟了。

徐大忠的话，已经很是明显，那就是一定要给董大苟一个交代，现在陈大伟根本不鸟自己，那么自己就可能背黑锅。赵士程太知道这个董部长的实力了，在洪河只要一句话，那么自己就不可能再有发展。

到了官场，目的是什么那就是希望能有有所发展，如果发展都没有希望了，那还玩什么，这个赵士程这么多年如狗一样的服侍领导，要的就是有机会能够发展，能够坐上更高层次的官员。

赵士程很是不高兴，狗日的，陈大伟，你让我很难交差，那么我也就不能给你面子，一句话，不可能我为了你，牺牲自己的利益，虽然你是我弄进来的，也是我的亲戚，但是这个时候我是不会这么帮助你的。

一个领导干部，要是想摆弄下面的人方法很多，于是这个赵士程就到了秦振岭办公室，这个人那是政府办的一把手主任，很多时候虽然瞧不起这个人，但是礼貌上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秦振岭对着赵士程那是太了解了，这个人老县长在的时候，那是很想要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老县长突然走了，黄一天来了，那么这个政府办主人的位置迟早就是这个赵士程的。

看到赵士程进来，就说，赵主任，有事情？

这个赵士程就说，也没有什大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接到一个举报，举报这个陈大伟自从不跟领导开车后，对纪律遵守的很是不够，经常无故的迟到早退，所以影响很坏，本来这个事情不归我问，毕竟这个陈大伟是我介绍进来的，也跟县长开过车，可是现在事情出来了，我也不好维护，所以还是希望这个秦主任能够认真处理，我就不好问了。

赵士程说完，拿出所谓的举报信。

秦振岭看了那个举报信，举报的内容也确实是这样，这个陈大伟最近上班不是很正常，但是这个赵士程这么做，这就让秦振岭很是不能了解，也不敢大意的去处分，毕竟这个赵士程和这个陈大伟是亲戚。

秦振岭就说，这个事情我会让分管后勤保证的副主任去调查，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到时候再研究如何处置。

秦振岭作为一把手主任，做事是要给自己留余地的，否则，事情做过了，那就是被动。

赵士程就说，这个事情我把举报信给秦主任，如何处理那就是你的事情，毕竟你是政府办的一把手。

赵士程出去后，这个秦振岭想了很多。

一中的校长人选经过了县委常委会的讨论后，已经进入了下一道程序。

冯成贵作为一中校长的推荐人选报到市里后，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到洪河县来对一中校长新人冯成贵进行例行考察，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样的考察，大多只是走个程序罢了，县里常委会议通过的，还能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在这次的走程序过程中，却还是出现了意外状况。因为黄一天也做过县里的组织部长，市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在考察领导意见的时候，问黄一天对冯成贵同志担当一中校长有什么看法，黄一天据实说道：

“冯成贵当一个教育局的局长倒也还能说得过去，要是当一中校长，只怕难担众任，尤其是现在正是一中风雨飘摇的时候，必须要有个心理承受能力，工作能力等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人去控制局面，依照自己对冯成贵局长的性格了解，这个冯成贵报摊子手位置还可以，至于说在这个时候上任恐怕这位冯局长，难以担此重任。”

要是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可是黄一天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不仅当过县里的组织部长，现在更是洪河县的县委副书记、带县长，最重要的是，他跟市委组织部钱部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他黄一天坚决反对提拔的人，市委组织部考察组的人心里难免要掂量一下再做决定。

虽然其他的被考察的同志都说冯成贵那是如何如何的能力强什么的，但是考察人员根本没有当回事，而是认真的考虑黄一天的意见，考察组的人也算是官场经验丰富，面对这种情况，并不多言，而是把情况直接向钱部长做了汇报，提拔一个副处级的领导干部的时候，县里的县长竟然明确提出反对意见，这件事原本就比较特殊化，既然县委常委会上都通过了对此人的推荐，怎么这时候，县长竟然还会反对呢？

钱部长听了下属的汇报后，感到事情比较严重，毕竟这个黄一天对自己还是有帮助的，特别是在王倩的事情中，于是立马打了电话给黄一天，问他这件事具体什么情况？

黄一天回答说，钱部长，你是部长，还能有什么情况，此人素质不行，肯定不适合提拔当一中校长，毕竟这位置重要的很，要是不选好了，说不定要耽误几届毕业生的前途呢。

钱部长有些为难的口气说，黄一天，你们县里报上来的名单，又是经过县委常委会上讨论决定的结果，你要是拿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只怕这件事有些不好办啊。

黄一天说，钱部长，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此人工作能力不行，我这个领导的说法就是最好的理由，再说了，这样的干部，我就是用鼻子闻，也能闻出他必定不是什么清廉的官员，只要查处，一定能查出问题来。

钱部长笑道，你这个黄县长，我又不是纪委，查干部腐败的事情是由纪委负责的，我现在就要看到证据，只要你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个冯成贵有问题 ，我立马同意你的看法，否则，不好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