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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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慕清婉被蒙着双眼,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只能凭听觉判断,她被抱上一辆吱呀作响的板车坐下来,然后只听到板车咕噜咕噜几声响,便开始行动起来。

豫州是北燕和东墨的交界之地,历来也是两国兵家常争之地,不过北燕兵力比东墨略强,所以此州现在属于北燕管辖。

为了防止东墨骚扰,故而这里向来是重兵把守,不过今日,除了往日的官兵依例戍守外,还来了一大批手携御令的禁卫军,不过他们口风很紧,套不出半句话,只知道宫里丢失了一位极其重要的人,皇上震怒,派人前来挨地搜查,而与西楚、东墨和南诏三国交界之地,无疑是搜查重地。

此刻,虽然已是晚上,但是侍卫们却不敢懈怠半分,而旁边站立的禁卫军们更是虎视眈眈地望着来往城门口的各类人士,稍有嫌疑,便拉过来盘问一番,已经闹得人心惶惶。

这时,城门口出现了一对夫妇,男子驼着背,脑门上长了个大疮疖,泛着恶臭,伸手拉着一辆板车,车上载着一个粗布衣裳的女子,双眼用绷带包着,上面泛着血迹,一个年龄看起来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正抱着她坐在上面,他脸上也长着疮疖,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

守城士兵等他们走到近前,才伸出了长刀拦住他们,冷冷地喝问道:“干什么的?”

那男人操着一口江南口音,可怜兮兮地说道:

“官爷,我们一家三口是从江南梧州来的,梧州沛县正闹饥荒,为了糊口,才北上投亲,一到这里才知亲人已经在数年前就不幸亡故了,现在投靠无门,再加上我家婆娘眼疾又犯了,听说城外有个专治眼疾的郎中,所以这么晚才出城投医。望大爷们行行好,放个行吧。”

这时,那躺在板车上的女人突然开始摇头晃脑地动起来,那男人谄媚的脸立刻露出不耐:

“二狗子,你娘眼睛不好,你还不好好扶着她,要是掉下车来可怎么办?你可怜的娘前半辈子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好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了,自己又摊上了这毛病……”

说着开始用袖子抹起眼泪来。

可是那女人似乎是疼得厉害,身子不住地磨蹭着,嘴里呜咽,坐在板车上摇摇晃晃的,那小伙子一脸惊惶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骂骂咧咧地脱了鞋子,走过去往那小伙子的脸上狠狠地抽了几下,小伙子的脸颊立刻红透,那个疮疖更是流出恶脓,一股腐臭之气立即飘满了整个城门口,男人似是边打嘴里边骂道: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二十好几了挣不了一个子儿养家糊口不说,现在就是要你扶住你老娘,你也贪懒,你是不是瞧你娘是哑巴训不了你你就欺负她?你这个白眼狼……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那小伙子委屈地拉紧了车上的女人,“娘,儿知道您疼,您别再动了,等会儿待官爷放行了,我和爹就带您找郎中去……”

守城士兵皱了皱眉,本来想上前来搜个身,可是走到近前,那一家三口身上无不飘着恶臭,那男人的脸上的大疮疖上更是隐约可见爬着蛆虫,再见他儿子脸上也长了个一模一样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听说那些闹饥荒的地方,经常是疫病蔓延,这一家子又是从那边过来的,要是真是会传染的疫病可怎么办?

为了搜个身,还得赔上自个儿,这可划不来。

他心里这么想着,眼神瞟向一旁的禁卫军,等着他的命令。

那身穿盔甲的汉子却不顾脏臭,仔细上前查看了三人,又见那车上的女人眼睛又开始泛出血迹来,心里的悲悯之心也起了,心想这样的三个人,应该跟皇上所说的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前皇后应该是沾不上半点边的,便朝守卫们挥了挥手答应放行。

守城的士兵见长官发了话,立即松了一口气,捂着鼻子嫌恶地挥了挥手,“快走快走。”

那男子一脸谄媚地道了谢,拉着板车,往前一瘸一拐地准备走。

可是车上的女人又开始挣扎起来,那禁卫军看得微微皱眉,不过转而一想,恐怕是那女人的眼睛委实痛得厉害,才这样的,也就没再留意了。

眼看着这一家三口即将走出城门,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从声音听起来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透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这边盘查得怎么样了?可有可疑人士?”

守城的禁卫军一见他立即跪了下来,那些不知道底细的守卫见他跪了,也忙刷刷地一起跪倒,只听那禁卫军道:

“今晚比较冷清,到现在,只过去了一家三口,男人操一口江南口音,他娘子眼睛犯了毛病,他们正赶往城外投医,属下瞧着应该没什么可疑的。”

马上的黑衣男子眯细了眼睛,“他们人呢?”

禁卫军恭敬地答道:“刚刚过去。”

男子遥遥地看了那前面的一家三口,出声命令道:“把他们截下来,我要亲自盘查。”

赫连墨霄一听不好,立即加快了拉车的速度,在隔城门不过一步之遥的瞬间,后面的守卫便赶了上来,他心里气得发狂,暗自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一场激战,脸上露出谄媚之笑:

“官爷,不是放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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