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闭门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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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冽爬下窗子,轻轻地撩了撩衣摆,拍了拍手,动作优雅得根本不像是在爬窗子,反倒是像在接受芸芸众生的顶礼膜拜,见慕清婉朝他看过来,脸上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看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时,他的脸上几不可闻地闪过一丝暖意。

慕清婉见他朝床边走过来,忙又把头缩回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脸上换上不耐,似乎很不愿意看到他的样子。

冷眉微敛,夏侯冽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来,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熟悉的男人味道让慕清婉不适地挣了挣,却完全没有效果。

“放开我。”

她的声音里没有怨怼,没有委屈,只是清清淡淡的,面对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吵架,也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这个男人却每每有让她不好过的本事,他的心思藏得太深太深了,她永远也摸不透他的想法,也永远摸不透他的脾气,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慌,让她不得不学蜗牛,用硬硬的壳将自己武装起来,免得受伤害。

佳人在怀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加快,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还是让他不适,“真这么讨厌朕?”

慕清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这是事实,就算她可能迫于他的yin|威不敢当面承认,可是心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喟然一叹,在心里再三酝酿后,她这才轻声道:“我现在不想说话,好累。”

夏侯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郁,大手却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啄吻了一番,放柔声音道:“好,把衣服换下来再睡,这样睡不舒服。”

这样的温柔对于她来说是新奇罕见的,但是现在,她没心思去想他到底为什么会转变,这个男人向来喜怒无常,心情好了把她捧上天,心情不好就把她狠狠从天堂拽下来弃若敝屣,这样的经验已经不胜枚举了,她累了。

挥开他的手,她扯过被子重新盖住,眼睛颤了一下,却仍旧闭着眼,“不用了,你走吧。”

他却不动,反而不依不饶地去解她的扣子,解开两颗,她胸前一大片雪肤便呈现在眼前,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雪白的肌肤上那一道道被狠狠凌|虐啃|咬过的痕迹,此刻,仍旧没有褪去半分颜色,有些微微发青。

他眼底一片浓黑,俯下身去亲吻那些伤痕,脸颊却碰到一片冰凉,他抬头,只见她已经满脸泪痕,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睛紧闭,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心里一慌,他揽住她的脖子将她抱了起来,“清婉,是不是很疼?昨晚……昨晚是朕不对……朕也不想……”

话还没说完,她一张嘴就狠狠咬上他的肩膀,尖锐的痛楚传来,他闭上眼睛忍着任由她发|泄,嘴里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慕清婉的脑袋里懵了一下,牙齿下意识地松了,发现已经有隐隐的血迹从他的肩膀处透了出来。

很奇怪,她却没有得到丝毫报复的快感,反而越发的郁闷,她用力推开他,哑着声吼道:“走开。”

他越发地抱紧她,低头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的眼泪,她气得在他怀里又踢又踹,可是却挣脱不出他的掌控,两人的身体没有半点缝隙地贴在一起,他身体上的温度缓缓地过渡到她的身上,这让她想起了昨晚上无助的自己,心里更加委屈,忍不住呜咽道:

“夏侯冽,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又要强迫我?你到底算不算男人?一天不折磨我你觉得不舒坦是不是?”

“清婉,别闹。”他无奈地哄道,心里也觉得气闷无比,一碰到她的身子,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起反应,为了不让她更加抵触自己,他赶紧松开了些,“好了,乖乖别动,让朕给你擦点药……”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如果你不碰我,我想我会长命百岁!”

夏侯冽胸口一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好好好,不擦药,那你把衣服换了再睡……”

原本想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的慕清婉被他纠缠得越来越烦躁,咬牙道:“你到底出不出去?”

“别闹了?嗯?”

她忍无可忍,却不知道怎么办,静默了一阵,突然道:“好,我自己换,你去帮我拿些杏仁小饼进来,我想吃。”

他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急忙点头,低头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记,起身出去了,慕清婉见机不可失,急忙下床,“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拴好,又走到窗边,将两扇窗户都锁好,这才放下地重新躺下。

等夏侯冽端着糕点盘子回来时,房门已经紧闭,而原本开着的窗户也被人从里面关上,他不由得无奈苦笑:“这妮子!”

心里有些烦躁,见碧影和墨歌不时地朝这边望,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自己在贵妃榻上坐下来,矮几上放着一大摞的奏折,是李长安今天早上送过来的,一整天过去了,却一本都没翻动过。

他揉了揉眉心,望了望仍旧紧闭的房门,勉强翻开一本奏折看起来,可是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仍是她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她甚少在他面前哭,而且刚才还哭得那么委屈,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暖暖在外面疯够了回来,便看到榻上眉头紧锁的男人,它迅速窜了过去,将前爪搭在贵妃榻的边缘,朝着他汪汪地叫了两声,夏侯冽心里烦躁,再加上本来就对这种毛毛的动物过敏,不由得朝它低吼道:

“自己去外面玩,少来烦朕。”

暖暖莫名其妙地被他一吼,有些委屈,呜咽几声,却没得到半点回应,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跳了下来,刚往门口走了两步,猛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掉转头往内殿跑去,可是刚到门口,也吃了闭门羹,不由得伸出爪子在门上挠了起来。

夏侯冽被它吵得心里更烦,正想呵斥它几句,却见它在那可怜地呜呜叫门,心念一动,他忙走了过去,指了指门鼓励道:“继续叫。”

暖暖原本挠得正欢,一见他过来了,黑漆漆的眼睛扫了他一眼,突然扭头就跑,夏侯冽气得想骂人,只是心里纵然万分地鄙视这只小畜生,仍是不得不皱眉回想慕清婉以前用什么来逗它,把它哄得服服帖帖的。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他只得朝外扬声道:“墨歌。”

墨歌很快进来了,听到夏侯冽说居然要她去找狗粮,眼睛瞬间睁大,像是天要下红雨了一样,不过,看到面前的主子脸色越来越黑,她还是没有多问,赶紧去慕清婉放狗粮的地方找了几块鲜肉来。

夏侯冽挥退了她,用筷子夹起一块肉走到在外面趴着睡觉的暖暖面前,在它面前晃了晃,鲜肉的味道让暖暖霎时睁开了眼睛,可是一看到是夏侯冽,耳朵立即又耷拉下来,兴致缺缺地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又闭上眼睛趴了下去。

他忍了又忍才没有命人将这只目中无人的畜生给拖出去砍了,耐着性子将肉递到它嘴巴,暖暖睁开眼睛瞧了又瞧,似乎是在掂量他是不是在耍自己,等到夏侯冽被磨得快没有耐性时,它老人家终于肯张开嘴叼住那块肉,嚼了嚼咽了下去。

夏侯冽嘴角扬起,又喂了它几块,等到暖暖吃得无比兴起时,突然停下,夹住一块最大的肉在它眼前晃了又晃,就是不塞给它,反而倒退着往殿里走。

暖暖被他撩起了食欲,立即汪了一声追了上去,等到走到内殿门口,夏侯冽放下筷子指了指门,暖暖瞧了瞧他,又瞧了瞧他手里的盘子,立即扑腾上去挠门,它挠几下,夏侯冽便丢给它一块肉,它再挠他就再给,暖暖似乎知道他的意图,于是拼命地开始挠起门来,当然,也心满意足地享受到了更多的鲜肉。

等到夏侯冽盘子里的肉快喂完时,内殿这才传来动静,脚步声传来,没过一会儿,房门被打开来,慕清婉的脑袋伸了出来,“臭暖暖,你又怎么了?”

夏侯冽很快走了进去,暖暖也想跟进去,却被他用脚轻轻地将它一拨,拨到了门外面,房门迅速关上,外面响起了暖暖抗议的汪汪声,似乎在呵斥这个臭男人过河拆桥。

慕清婉愣愣地看着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沉默地走到床边坐下,直接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侯冽跟着走到她旁边坐下,“朕只是担心你……”

慕清婉讽意甚浓地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让气氛不再如此凝滞,这时,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慕清婉忙趁机推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扬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碧影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出现在门口,“娘娘,您要的汤药熬好了……”说着,视线落在仍坐在床上的夏侯冽身上,顿时惊呼出声,“啊……”

慕清婉的心陡然颤了颤,真要命,碧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那种药来?

来不及多想,生怕自己会露出心虚的表情来惹他怀疑,她甚至不敢去看夏侯冽的脸,快步迎上去,一把端过碧影手里的碗就要一口灌下去,可是还没动作,房间里就响起夏侯冽的声音,他边往这边走,边问:“等等!你为什么吃药?”

慕清婉心一慌,夏侯冽可是懂些药理的,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一念及此,她顾不得其他赶紧将整碗药一口灌下去,因为喝得太急,喝到最后,基本上是边咳边喝。

夏侯冽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站她面前站定,正要伸手接过她的碗看她到底喝什么药,慕清婉的手一滑,瓷碗便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她暗自庆幸自己的机警,嘴上淡淡地道:

“是药,也不是药。”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这是加了药材的补身鸡汤,小时候太医说我天生底子虚弱,需要吃些滋补的汤药好好加以调养,所以我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喝这药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的身子不好?”

说话的同时,一抹忧色悄悄地爬上了他的眉宇间。

慕清婉用眼神示意碧影将瓷碗碎片赶紧清理好,刻意挽住他的手往床边走去,让他将灼灼的视线从那些碎片上移开来,“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已经吃习惯了,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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