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闭门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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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终于满足,慕清婉已经累得晕了过去。

将两人的身子都清洗干净,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过去的女人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瘦削的面容,眼底的乌青,他的脸上尽是懊悔和痛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好不容易和平相处了一阵子,她也没那么惧怕痛恨他,可是今天又打回了原形,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他茫然地坐在床头,盯着沉沉入睡的女人,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

废园里,那些野草早已枯黄,那几株木槿也凋零了花朵,只剩下枯枝败叶,慕清婉沿着提步从青石板路上走过,停在长满青苔的假山前,目光微微一凝,仿佛又见到了几个月前和昭和再此饮酒吹曲的情景,那时的她刚刚来到北燕,没想到一眨眼,几个月就过去了。

正发怔,空气中隐隐地传来几缕梅香,慕清婉环视了下四周,果然见墙外头几枝梅花伸了进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她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爬上假山坐下,掏出了怀中的紫玉笛,曲随心至,一曲《梅花三弄》自然而然地流|泻出来。

心中苍凉,连笛声都变得哀婉起来。

手不由自主地掏出怀里的玉兔来,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父皇母后都不喜欢她哭,他们总是告诉她,要坚强,要勇敢。

还记得幼时,每一次父皇下朝后总会到母后的宫殿来看她,总是会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爽朗地大笑:

“哈哈,朕的小公主又长个儿了。”

母后总是在一旁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和父皇玩闹,嬉戏。

多怀念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做个乖女儿,一定抽更多的时间在宫里陪他们,好好珍惜和他们每一分的相处。

父皇母后,不知你们可还好?上次的战争有没有波及到你们?

父皇母后,你们不必担心,女儿在这生活得很好,女儿一直都很坚强!

父皇母后,女儿没有哭,女儿一定会好好的,请你们也为我保重!

她捏紧手中的玉兔静静地默念着,过了好久,她才慢吞吞地起身,却看到昭和正在假山下呆呆地望着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清婉,想家了?”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刚问了你宫里的墨歌,她说你往这边走过来了。”

慕清婉点点头,捏紧手中的笛子和玉兔不再说话,只是眼底仍是一片沉郁。

昭和见此,朝她伸出手,桃花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来,“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清婉想起出来前在殿门口碰到夏侯冽的情景,在他的眼底,她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倒映着自己阴霾的面容,也看到他的目光里,承载了罕见的怜惜和愧疚,见她要出门,也罕见地没有来究根问底。

可是这样的温柔她不稀罕,她不屑于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游戏。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会痛,她也会受伤,就算再迟钝再麻木的心,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不可能真的说毫不在乎,真的说都可以当做完全没发生过继续没心没肺地活着。

这些刻在心底深处的伤痕,不致于致命,却会随着岁月的更迭,一直荡在心底,触骨铭心,却并不一定都与爱情相关。

心里想着事,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交了出去,搭着昭和的手跳下假山,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她没有问要去哪里,心里下意识地想着去哪里都好,总好过呆在这令人窒息的皇宫。

两人骑马来到郊外,迎着风奔跑着,眼睛和脸颊被刺骨的寒风刺得生疼,喉咙也像是哽着一把沙子一样难受,可是这样的难受却比不上心尖上的刺痛,她一直策马奔跑着,奔跑着,直到来到一处悬崖前才停下。

昭和率先下了马,将慕清婉也接了下来,牵着她紧走几步来到悬崖前站住,极目远望,不远处云雾笼罩,苍翠的山林在雾中若隐若现,而脚下的深渊更是深不见底,看着这样的风景,却让人心胸霎时间开阔起来,淤积在胸臆间的阴霾和不郁顿时被吹得一干二净。

“清婉,来,学我的!”他说着将双手在嘴角作喇叭状,朝着面前这片苍茫大地大吼出声,“啊……啊……”

声音顿时传出老远老远,过了许久依然可以听到清晰的回声飘荡在山谷之间。

“心里有不痛快,别憋在心里,大声吼出来!”昭和在一旁鼓励。

慕清婉心里一酸,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喊起来,那一声一声的大吼,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在心里的所有的憋屈和愤懑一次性发|泄完毕。

“喊出来是不是好受点了?”

“嗯!”慕清婉重重点头,“现在我突然好想喝酒,咱们两个好像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昭和轻笑了一声,转身朝两匹马走过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酒囊。

慕清婉眼睛一亮,“你居然带了酒?!”

昭和将酒囊递给她:“来,咱们痛快喝一场,把所有不痛快的事情都忘了!”

“好!”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有时笑谈几句,有时都静默下来看着远处发会儿呆,然后再继续,这样断断续续,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一袋酒也见了底。

临走时,昭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刚才的放荡不羁已经消失无踪,脸上只剩下郑重和坚定,“清婉,如果有一天,你觉得那个皇宫让你无法呼吸了,请给我一个暗示,我会带你离开。”

这是一个很珍贵的承诺。

至少对于慕清婉来说是,如果她想要离开,到时候夏侯冽又不肯放手,那么,有昭和的帮忙绝对比自己一味的挣扎要有用得多,只是……

“你不怕因为此事和你皇兄闹翻吗?”

昭和的唇角泛上一抹苦意,“与其让你们彼此折磨,倒不如我替皇兄做个了断。”

静默了一阵,慕清婉终于点头,“好,你的话我记住了……谢谢你!”

回到宫里时,却没想到夏侯冽居然还在,难道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

心里虽然惊讶,但是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她的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什么,哽得难受。

夏侯冽见她回来,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又似是松了一口气,迎上来道:“回来了。”

“嗯。”慕清婉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往内殿走去。

夏侯冽被她冷漠的态度噎了噎,但是一想到昨天的事,愧疚感让他怎么也发不起火来,忙跟了上去,“砰——”的一声响,她将他硬生生地关在了外面。

他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慕清婉把门拴住,用背抵住门,任由他怎么叫唤都死不出声,两人隔着门对峙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她才像是全身脱了力一样走到床上躺下。

睁着眼睛瞪着床顶发了会儿呆,正要睡去,却见窗子处传来一阵轻响,她下意识地转头一看,霎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她一直认为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一直认为冷得掉冰渣的男人,竟然……竟然爬窗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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