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为刀俎,儒中宿老央杀机(1 / 2)
数碗‘桑落酒’饮尽,沈彦尘也是不禁叫了一声好,但觉肺腑只见已生诸多奇妙变化,而不单单是个酒水的的醇烈、甘芳之美,只觉周身之上非只没有丝毫醉意,整个身子骨更觉爽泰非常,百脉之中便如内力搬运周天一般,四肢百骸见更显精力充沛。
姜焕见状也是奇异非常,笑道:“白世伯说此‘桑落酒’有疗伤、养生之效,我饮之也觉酒味甘美,而真气运行也见顺畅,但若在多饮却是非醉不可。不料沈兄弟饮之却是更见气色丰神。”
沈彦尘也是不明此中和因,听白诚轩道:“这‘桑落酒’实则和医用之中的‘醒功酒’有些类似,孔伯安虽是南儒宗门之中宿老,可醉心之事便是酿造,此酒据说酿造之法极为费时费力,彦尘机缘巧合之下有习得精纯的儒门‘浩然内息’。是以,或许他饮此‘桑落酒’更见其中成效。”
另一桌之上,赵誉腾、公羊青螭也是饮了不少,可此时在观沈彦尘脸色,心中也是诧异,少年的脸上不只是没有丝毫醉意,更见其精神见长,两人皆是晓得‘桑落酒’的名堂,深知此酒中醉意须得以内力消解不成,可以内劲而论,不说赵誉腾如何,沈彦尘分明是要差公羊青螭许多的。
丘守仁道:“当年伯安年少,初入『明圣集贤殿』之时,门中长者认为其好动而少静,便责令他跟着殿中之人学酿酒之法,以备殿中祭祀先贤、先儒之用。这酒水酿造、存储可说也是极为复杂,可说也是讲究天时、地理、人和种种,本算是长者有意磨砺伯安心性,谁知道伯安竟是沉浸其中而一发不可收拾。两三年光景下来,便是殿中年过花甲的酿酒师竟也比他不过。再至后来,伯安的心思道太半放在了酿酒之事上。他为酿酒更是遍寻先人所留的上古之方。久久之下,只怕论及治觞之能,已真的算是天下少有。其所酿制酒本是『明圣集贤殿』专为祭祀圣贤所用,可渐渐也有不少所酿酒水流出在外,据说小小一坛酒水,只要是被认为出自伯安之手,那最少也都是价值数十金之数。”
『明圣集贤殿』中丘守仁、孔伯安主事已久,而『明圣集贤殿』虽也是儒门存时四脉之一,不过比起另外三家却是涉世不深,而『明圣集贤殿』供奉儒门先贤、先儒的神位,可说也是i因此给此宗门更添了神秘气息。儒门南宗宿老虽然也有不少,可孔伯安、丘守仁却是地位更显尊崇,赵誉腾却是知道,在这其中也是有一番血脉缘由,皆因孔、丘两姓皆算是儒门‘至圣贤师’孔夫子同姓宗门所出之姓氏。
听丘守仁继续道:“伯安沉湎于治觞之事,可『明圣集贤殿』长者却对他另有厚望,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代儒们才俊,最后将心理浪费在酿酒之上。是以,宗门之中的长者们便是屡屡劝告伯安。而伯安也非是蠢钝之人,最后终是应承下来,答应接承『明圣集贤殿』中诸多事务。只不过在此之前确实要给他五年时间,看能不能复现偶得的上古酿酒之法。此酒也便是如今我们饮的‘桑落酒’。此酒后得十五坛又半,可说是伯安用的心思最多之佳酿,便是再到后来想复在重酿,可也已失了真味,难有可比最初多酿。”
公羊青螭道:“公羊早闻孔伯安夫子有‘君千觞’之称,今日既饮此稀世美酒,公羊是何其有幸。”
白诚轩却是微微一摇头,言道:“那不也非常之可惜么。如此之后,世间虽是多了个儒门中的贤者,可千百年来儒门贤者又岂止千百,孔伯安便是能为后世称之声圣贤又能如何,也不过千百圣贤之中一位。当年他若能一心一意行治觞之术,若能使得‘桑落酒’流传后世,怕是虽未必能称得一个儒门贤者的虚名,可世间之人怕皆要因此‘桑落酒’,牢记他之名讳。自古圣贤何其多,便是兢兢业业又如何,所谓‘圣贤’多他一人、少他一人又能如何,所谓自缚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赵誉腾自幼便常随侍『明圣集贤殿』之中,对孔伯安自是尊敬非常,见白诚轩如此言说,神情已现不满,道:“白先生虽是武道之中的前辈高人,可如此说法誉腾不敢苟同,孔伯安夫子精于儒门礼学、典章,又岂是成一个酿酒师傅可比。”
白诚轩轻笑一声,言道:“儒门中人素来讲究‘仁礼之说’,可既不能将众人一视同仁,又如何谈得上仁心、仁术。便是论及儒门礼学、典章,孔伯安虽是工研于此,可其能也非是远迈前人成就,但若一心一意在治觞之术上,只怕真可以流芳百世也未可知。儒者既言仁礼之心,可又是瞧不起农商之事,可非真以为这世间就是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白诚轩言语之中满是讽刺之意。
赵誉腾却是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反驳之言。
公羊青螭道:“白先生之言看似有理,可实则圣人之意虽在仁礼之上,可仁礼之行却非一朝一夕之事,而儒门弟子承圣人遗志便如手执薪火,明民智之不足,解处事之疑惑,非是单单求一个流芳百世,更非是有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因儒者为人之需,更重‘为民教化’,岂可单单求一己长才之展。孔伯安夫子能子沉湎出,时间虽可能是少了个酿酒的奇人,可孔伯安夫子又是教化不少儒门弟子,如此间的一长一短非是一言可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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