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地为怅,黑棺列阵如汪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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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已是动了前所未有的真火,沈彦尘不由得长啸做吟,其声绕群山而动,声传数里不衰,言语之中已是带出那青阳刚健之气,道:“‘阎浮帝子’你家小爷在此,还不速来受死。”

此时做此长啸之声。一者,是为给白诚轩报个平安;二者,也是想以此分散『糜芜岩』的战力,好减轻白诚轩等人所受的压力。沈彦尘那长啸之声既毕,便听山岭谷道传来‘哈哈哈’的狂笑之声,如此抑扬顿挫的笑声一听便是白诚轩,心知老人此刻暂安,可沈彦尘心中也是更加焦急,只因若是平常,白诚轩必也是回话应答,此刻老人发几声狂笑,显然也是实在分不开多余的精神。

不多时,又见眼前满地之上竟是本该冬眠的‘长虫’,此时也不过早春时节,蛇类本该还是冬眠之时,不到惊蛰之后,是难见其踪。可这时眼前所见竟是数百条‘长虫’蜷伏、僵卧地上,沈彦尘心中惊骇之色更甚,此刻终是明白过来,自己方才虽是遭那八人围杀,那些人所使虽也是‘阴摩罗鬼、千棺过境’,可其中的威势怎能和这等夺天地造化的能为相比。

夜枭折翼、群鼠相噬、狐兔倒毙,蛇虫异动!——想着此等的骇人耳目的情形,沈彦尘忽然明白过来,其实这些预兆已是早早自己便听过,此等的场景分明便是,暗合草野之中流传甚广,和那个用来描述『糜芜岩』的风貌的诗文相合啊!

艾生糜芜岩下,不知几岁,藤萝覆野,狐兔尸骸烂其中。

蒲长糜芜岩上,难见人踪,蛆蝇已生,人鬼同如灰尘灭。

草糜木烂鬼荧飞,岩上森寒天地怅!

……

便在此时,沈彦尘猛觉整个山岭谷道竟俱是一凝,就像是有某种异能将此地万事万物尽皆‘冻住’,不听夜风之响,也没了那蛇虫鼠蚁的异常骚动,然后便有一种嗡嗡嗡的声响穿散开来。这声音既像是千万只苍鹰振翅而做。更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明明已是最后一口气,可就是难以咽下这口气,那是滞涩于喉咙之中的堵塞,如有一口浓痰堵住了喉咙,让人是咽不下这口气、也吐不出这口气。而如此的声音不之是一人,更像是千百万人将死之人同是的呻吟。

听着如此诡异的响动,沈彦尘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偏偏如此‘嗡嗡嗡’的声响却拖得很长,自勘破看黑沉的黑暗之中,沈彦尘的目力可说不知以往更见真切,山中野松柏可说是经风历雨已久,那峥嵘的生命是自贫瘠之中挣扎而出,不为风雪所侵、不惧山石之崩,可就是在如此诡谲的声音里,沈彦尘已是看到一种畏惧。沈彦尘只觉山中那野松柏们也俱是一阵蜷曲、收缩。还不曾真正看到那‘阴摩罗鬼、千棺过境’,可此刻已是蛇虫鼠蚁横死、便是山中草木都是一惊!

心中火急火燎,沈彦尘本想着必有一番恶斗,本还想着多保留体力,可一路之上所见越来越让人不散,此时也不在经行山路而走,而是催动自己内息跃身翻山而动,猛的翻山岭而下,眼中已是瞧见三日前那架马车,可如此一望之下,那马车越是渺小的可怜,只因在马车周围百丈之地,那竟是有两三百黑衣人静立周围,而在黑衣人身前皆是立着一口胶黑色的棺材。

以沈彦尘的话,那是绝谈不上胆小二字,可猛的也是讶异的合不拢嘴,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黑棺林立,如此多的胶黑色棺材林林错错,简直就像是黑棺的树林,不…或者该说是胶黑色的海洋更为贴切,只因数百黑衣人的站立方位显然暗含章法,黑衣众的位列咋看起来像是一个不住放大、眼神的圆。那黑衣众就这么以车马为圆心,如此的圆不仅囊括地理,更有一种冲天而起的势头,于此相比之下,那架马车就像是陷入胶黑色的海洋之中的孤舟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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