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地为怅,黑棺列阵如汪洋(1 / 2)
听黑衣驼背之人如此言说,沈彦尘的已是信了泰半。方才自己和诸人激战片刻,说起来声势已是不小,以白诚轩武道能为之高深,如此相隔不远何以未曾前来,只怕山岭之下的三人也是陷入了莫大的困境之中。心念及此也不敢多做停留,身形提纵已是朝着山岭谷道方向掠去。
待沈彦尘身形已远,八名黑衣人是不约而同的双手相抵,然后彼此盘膝在地,连结成圈。八人本就『糜芜岩』上的同修之人,彼此正以彼引互补之能相互疗伤,那阴晴不定的额头之上满是汗珠,好大会儿,才听八人是一声沉闷的喘息。黑衣驼背之人知众人此刻暂时已将侵入体内的劲力消解,不过若要再行施展‘天听地聆’之术却是不能,随即开口道:“到底是沈振衣的儿子,只怕在得几年磨砺之后,又是人中龙虎之辈,不过此一去倒是可惜了,那真正的‘阴摩罗鬼、千棺过境’,可不是如此简简单单便能得破。”
在八名黑衣人之中,有一人忽然开口说到:“少年那剑、剑术似乎是集多家所长而成,其中的气势既有兵道之中的凌厉、又藏儒门之中的平和,又杂糅泉下白诚轩的异术于其中,但又绝非是旁门左道之学,小小年纪能竟能有此艺业,无怪乎能和周子期‘王制’交刃而不死。只是他这一去,却无异于飞蛾扑火。”
沈彦尘的身影是早已消失,可黑衣驼背之人却仍是目视远方,喃喃道:“沈振衣当年能从我们『糜芜岩』破阵而出,未必这孩子就没有一线生机,毕竟‘阎浮帝子’要杀他是因他是沈振衣之子,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此等因由或许也是他一线生机的来处。”
黑衣驼背之人想起方才少年脸上的笑容,又忆起曾见过的那个沈振衣,或许这便是所谓的血脉传承。想着这些,于心中又觉或许少年此去并非是毫无生机。但是真正说到底,‘阎浮帝子’的心思到底如何,那就非是自己所能揣测得了。回忆起当年沈振衣独闯『糜芜岩』之事,黑衣驼背之人又是不由得叹息一声,心中叨念着:“只怕此时你武道稍有成就,可比之当你父一身能为却是不及,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古之圣贤曾有如此一语——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
此刻已是寅时为过,沈彦尘一路疾奔飞掠,心中也渐渐觉出不对,按理到了卯时乃是天地破晓之刻,未必见日出于东,但是夜色必然是要渐渐散去,但是一路行来,沈彦尘只觉夜色的黑倒是越见浓郁起来,也亏得自己朣朦本就卓于旁人,可如此的夜色黑沉已让沈彦尘起了疑心,心中也是暗道:“难不成『糜芜岩』的‘阴摩罗鬼、千棺过境’,真有颠倒昼夜黑白、逆天地常序造化之能。”
沈彦尘冥思、演武的山涧,离着白诚轩等人所在谷道山口也不过两、三里路,行至半路便觉空气之中那阴冷、沉郁越见明显,猛的沈彦尘也是心中大骇,原来就在前方不远处竟是五、六只夜枭匍匐再次,不知为何竟是悲悯不止,便是沈彦尘接近后也不知飞走,待沈彦尘走进一看,这才发现夜枭鸟喙边缘竟是有血迹不住渗出,中夜枭不住折腾翅膀,可就是飞不起来。
又听前面是‘吱吱’的声响不绝,其中有时不世的发出几声痛苦嘶鸣,受兵家心火淬体之助,更是融三家内劲于一身,沈彦尘的眼里已非是寻常,远远便见前方,竟是数百只山鼠东冲西窜,似是受到莫大的恐惧。山鼠飞奔,却就是自陷那数丈之地不而出,其中更有不少山鼠相互噬咬,虽不过数百只山鼠,可不少彼此间相互噬咬,已是显得血迹斑斑,便是沈彦尘见过『稷下学海』之中儒者惨死场景,可老鼠素来机敏,此番得见如此异常情形,沈彦尘也觉头皮发麻。
“难道这便是‘阴摩罗鬼、千棺过境’的威能不成?”沈彦尘心中暗,先见夜枭折翼、有见鼠群互噬,显然越是离着白城轩等人坐在之地越近,这等异变越见惊人。一时又想到方才,自己为那‘天听地聆’的幻境所困,自己走进拿一场送葬的队伍之中,心想只怕夜枭、鼠类的耳目本就异于常人,常常能听见人所不能听见的声响,只怕此等悲惨的异变也是因此而来。
再前行不远,但见整个山岭之上竟是倒毙一大群狐虫鼠蚁,沈彦尘也渐觉虽是还未曾听到异常的声响,可自身体内气血明显有些浮动,惊声道:“此刻我未闻异响、不见异动,可显然已是有一股玄乎非常的异力在影响我,‘阴摩罗鬼、千棺过境’竟是这般的厉害。”想起那黑衣驼背所说,『糜芜岩』的真正战力皆是安排此处对付白诚轩,此时所处之地离着白诚铉所在还有一里多远,可异变之能已是如此骇人,那被整个阵势所困之人的处境岂不是更为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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