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子为贼,少年自有红粉劫(1 / 2)
当年白诚轩与沈振衣以论武而识,最后彼此钦佩之下,成为不忌立场、不忌身份的忘年之交。而如今说来这一老一少相识也不过十来日,可彼此之间也是已然深悉对方脾性。对白诚轩来说,沈彦尘也不仅仅只是个故人之子这么简单,当老人在『九龙蔽渊』之中,将‘埃土’一脉的‘尘埃秘技’传给沈彦尘时,于老人的心里也是有着另外的想法。
白诚轩道:“伯伯出身的‘泉下三脉’可能是以恶名昭著显世,溯其源流本是‘三正四奇’之一,不过到了今日,到底是如何起源只怕是谁人也不知,虽说是历来行事诡秘,可我师傅它绝称不上是个罪大恶极之人。近世之中会如此恶名甚深,说来皆是因百年前有人以秘术将『酆城』化为鬼蜮之故,那日你也曾见『稷下学海』众人死尸异变的情形,而这也是将『酆城』之所以成为鬼蜮的原因,此术也被称为‘役亡术’,百年来能施此术不了寥寥,有此能耐也便被称作‘役亡师’。而‘忘川’之主顾寒泉他便精与此道。”
那日『稷下学海』尸骸异变,最后得程无逸以‘厚土剑’掀土浪如潮终是淹没异变尸骸。沈彦尘此时想来也觉惊怖,问道:“伯伯,你是说那日顾寒泉也在稷下之中?”
白诚轩点了点头,道:“‘泉下三脉’之中历来信奉九幽之下有一海,此海名曰『蚩海』,忘川滔滔之水与此海相比不过溪水之与大河,此海之大类若苍穹,而『蚩海』之水皆自『幽泉』涌出、又最终归于『幽泉』之中。而会有一日,有‘溟女’自『幽泉』而出,她承天地之间的灭却之力,那时星辰将陨、地陷天倾。”
沈彦尘道:“伯伯这些话你在『九龙蔽渊』之中曾对我说过些,还说‘三垣星野归北辰,九地幽泉属南溟’,南溟、北辰之间更是千百年宿敌。”
白诚轩的双眼盯着沈彦尘,言道:“只是…此刻伯伯想告诉你的是,传说中的‘溟女’或许已经出世。”
沈彦尘问道:“这怎么会是真的,她是谁…伯伯你见过么?”见老人不说话眼睛仍是看着自己,沈彦尘心中不由得思索老人自『九龙蔽渊』脱困后都见过那些女子,最后沈彦尘的脸色一变,慢腾腾的道:“伯伯,你是说…是说明璇么,可…”后面的话沈彦尘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以老人的眼力、见识,岂是自己能胜得过,他既如此说必然是有根据。
白诚轩静默良久像是在沉思,忽然开口道:“伯伯那日也见过那叫明璇的少女,说来她也确实是自有绝世的明妍之色。假如她真是预言之中所说的‘溟女’降世,你会如何去自处伯伯其实是不想知道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伯伯说这些话只是希望你知道,你的人生其实才算刚刚开始,此后必然要去经历自己的成长,也必然要遭逢自己的爱情,也不单单是仅止于此,不管你如何走下去,伯伯都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只有活着你才对得起你的父母。”老人这话说完,却是抬头朝着屋梁之上看去,言到:“凭你那点微末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若非观你呼吸吐纳乃是出自‘泉下忘川’一脉,你本早已无命。”
白诚轩这话说完,只听屋顶之上‘咔’的一声,显然是老人甫出此言惊了屋顶之上来人,沈彦尘也明白过来,闪身朝着追去,便听屋顶上那人道:“白前辈果然不愧是被誉为‘外道击技第一好手’,绾…晚辈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言语间话音渐渺,显然也是畏惧白诚轩能为,不敢在多做停留。
沈彦尘此时也是掠上房顶,只见有黑衣劲装蒙面之人正自飞身跃动远去,立时呵道:“谁人?”
蒙面之人竟是轻声笑,停驻不远处的屋顶之上,转头道:“小鬼一个,凭你也想捉我不成。”这时,却听房中白诚轩忽然开口,道:“彦尘你且去试试看追不追的上,你武道击技虽未大成,可论及轻身之术,那‘石火光中寄此身’的提纵之妙也是不输绝顶高手,不过千万小心谨慎。”
那日在『稷下学海』受伤虽重,可这几日得白诚轩之帮可说早已康复如初,听老人如此一言,心中也知或许其中有考究自己的意味,立时也是闪身而动直朝那人追去,那人似也料不到白诚轩竟会让沈彦尘去追自己,那人先是一愣,见着沈彦尘已是近身而来,立时反应过来转身便走。
在沈彦尘飞身追人之时,却听独做灯前的白诚轩喃喃道:“烟枭水冷、却寒三千’,顾寒泉你一声谋算虽多,可说到底在武道击技之上却输我一筹。于今日也好看看,到底彦尘可比不比的上你之传人。”
然后,老人脸上竟是露出难见的笑意来,便听少来寡于笑谈之事的白诚轩道:“当年振衣就是个红粉之劫颇多之人,我观彦尘相貌只怕此后也是多累红颜情事,既是如此何妨惧此红粉之劫。”说话间,白诚轩的笑里有一种如长辈揶揄晚辈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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