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强催锋锐,胄祀之术未全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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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剑之威、厚土之利,此一剑尽透沛然如斯的‘浩然之力’,面对程无逸如此一剑,便是想以手中白骨利刃挡开此招已然不急,就在这时忽听裂空之声划空而来,似是弦音轻做之响,却是内蕴森罗冷然,此击直朝程无逸背心而来。程无逸眉头一皱,身形一转,手中‘厚土剑’挽出一片黄灿剑华,挡开这忽来劲气。

只见一女子身着正红色秀女装,长发分拂遮挡半面,可见面孔却也是惊艳婉丽非常,正是此前夜闯学海劫走明璇的荆三娘,此刻虽是未有手执‘息红泪’,可身形之动已是‘烟萝疏影’的轻身之术。荆三娘竟是后发而先至,瞬间欺身到程无逸一侧。

程无逸凌空踏步,手中厚土卷起无边劲浪,剑气激荡如平地起浪。

在这剑气波澜之中,程无逸如中流砥柱一般的岿然,‘厚土剑’剑锋一招一式尽断荆三娘去路,如此看去,两人身影皆被厚土剑黄灿之光裹夹,在这‘厚土剑’剑光之中,荆三娘动如魅、掠如影。程无逸每出一剑似乎都要可能重伤荆三娘,可如此片刻,这厚土之式却总偏偏查了那么一点。忽然,程无逸手中‘厚土剑’一振,厉喝一声道:“剑起风云行,天壤地荒起惊澜!”随着这一声厉呵,‘厚土剑’却是朝着地猛的一斩,话音刚落,整个院落却是震颤晃动,平地之上土浪相叠,让人毫无落脚之处。

荆三娘未曾料到程无逸竟有此‘平地生澜’之能,只觉脚下土地无有实质,一个踉跄险险跌倒,而‘厚土剑’阔刃之锋横切胸口而来,只见荆三娘身子陡然一底,那纤细的腰身一折,堪堪躲过此剑,秀女装一摆,飞身之扑程无逸,一声脆响,如金鸣玉做般清脆,也不知何时荆三娘那本藏在长袖之中名为‘斩相思’的短刀已经在手。

荆三娘手中袖刀虽是短小,可刃冷、势促,程无逸也想不到这女子竟还有次近身搏杀之术,只觉一瞬之间,这四面八方竟都是袖刀的影影绰绰,地流涌动如浪,但荆三年却是足不沾地,手中‘斩相思’刀锋飞舞,竟似连环不断的急斩,便听这青瓦檐内院之中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荆三娘手中‘斩相思’和程无逸所持‘厚土剑’撞击出清脆的争鸣声。

在荆三娘心中却也有一番赞叹,虽是因明璇之故未曾携带‘息红泪’,可眼前儒者也不过二十五六,但一身儒门‘浩然之力’却是不弱,凭着手中‘厚土之剑’让自己越来越难以应付。此刻,自己所施展的近身搏杀之招非是那日为杀明霞宫三名皂衣宦官所能比,那日自己重伤在身,所施展皆是偏锋、诡谲的路子。而此时,身上之伤已无大碍,所使之招乃是息大娘所创近身搏杀之中最为犀利的‘斫颜斩法’,此一斩蕴九变,在加上自己所施展的‘烟萝疏影’之术,可说是飘逸如烟,难以让人防备,但出刀已久,自己却是未能占得一点上风。

稷下学海众多武儒之中,要么留于稷下,要么随李胜峰前往君临程,而程无逸因继承‘厚土剑’之故,经常行走于草野之间,虽是造就听过这荆三娘之名,所谓‘弦音息红泪,綉刀斩相思’,可说是胤国江湖之中有数的女武者,今日为见荆三娘手执‘息红泪’,这‘斩相思’之刀术已然不凡。

荆三娘脚下一错,略略后退半步,避开地上汹涌土浪,却是猛的将手中綉刀‘斩相思’甩出,短刀在半空之中转轮如圆,直扎程无逸心窝,儒者手中‘厚土剑’一格,短刀荡开数尺,荆三娘却也在等着一招之变,身形跃动,凌空收刀,猛的一斩,继而再来以削,借着再扬臂一刺。

程无逸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退开,只听之声裂帛之响声,这急退仍是慢了些许,那持未持剑的左右之上登时被划出一道血口。程无逸道:“半面成妆,指做流觞。想不到在那‘泠弦魅音’之外,这‘綉刀斩相思’也是未可小视,短短三日之间,荆三娘你两次入我学海,可是真以为我稷下学海无人能治你。”话语间,儒者左手手指在剑鄂出划至剑尖,喝道:“皇天厚土,胄衍祀绵!”

只闻‘厚土剑’自发一声龙吟,黄灿掩天,青瓦檐之中帝剑厚土再生锋!

看着为厚土光芒遮掩的程无逸,荆三娘眉头一皱,今日她来本就是另有它图谋,实不想惹上程无逸这般敌手,自三日之前‘息红泪’认明璇为主,自己虽说身上伤势已无大碍,若是‘息红泪’还在身边,那倒是可与程无逸一战,但此时只凭‘斩相思’搏杀之力,只怕是败多胜少。

程无逸朗声道:“泉下忘川和我稷下学海本就是死地,正邪纠葛不说,便是因乘风之死,今日一战,你们两人便一起上吧!今日但叫尔等知道,我稷下除了这仁礼之外,还有雷霆手段!”此一言,直挑两名不速之客,但语气却是坚决无比。

那立身一侧,手执白骨利刃的男子高叫一声,随即说道:“夸口之言,若我两人联手,你今日必死无疑。”说罢却是看向荆三娘,似在猜测荆三娘的心思。方才男子虽是得荆三娘援手救下自己姓名,但荆三娘和程无逸交手之时,这男子却也不曾出手,这一番‘敌友不分’其实也算是泉下三脉的一个写照。世人虽是将这泉下三脉借以泉下忘川相称,其实这‘忘川’也不过其中一脉而已,而荆三娘正是出身‘忘川’一脉,而这手执白骨利刃的男子却是出身‘冥城’。

泉下三脉归根到底其实自南溟一脉而来,不过这源流悠远并非人人可知,‘三脉’之中能知道南溟的也不过白诚轩、顾寒泉这等名宿、宗老而已,南溟之分裂说到底皆是因为近千年以来‘真主’不出,以至于宗门内讧不断,此时三脉之中虽是‘忘川’势力最大,但仍是不能号令余下两脉。又因三脉之中各有一件号称‘宝具’的器物,三脉可说攻伐不断,比之和诸子百家之间的纠葛,彼此之间更是视若仇寇,心中总是相互提防。

荆三娘却是笑道:“儒门稷下武儒者果然不俗,但今日非是我们彼此对战之时,即便同是泉下中人,但我荆三娘和顾寒泉非是同道,程先生你何苦今日非要和我等分出个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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