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7)(1 / 2)
廊下新燕衔泥回,春风打散桃花落,带来一室馨香。
自西山归来已过了几日,姬桩按徐大夫的药方服用后,喉咙已大有好转。这日春光暖,大好时光忙得偷闲,她叫莺歌扶她到东次间去,拿着一本棋谱,自己和自己对弈。
李承恪远远在花墙下伫立,恍恍惚惚看得并不真切。丽人身着月白绣百蝶度花中衣,一头青丝泻下,羞花闭月的娇颜还稍嫌病容。昔年有诗人作诗一首: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李承恪这样想着,便真吟诵起来。
声音抑扬顿挫,惊飞了几只鸟儿。姬桩从窗内望过来,书卷遮住香腮,李承恪走得近了,赶忙叫莺歌关了窗子。
李承恪笑了笑,站在廊下朗声道,“未曾通报,还恕十三的罪。”
姬桩披了件菊纹浅金色掐丝外袍,又侧挽了个垂髻,才开口道,“无妨,十三郎请进吧。”
李承恪踱步到屋内,行到东次间别有洞天。梁下轻纱垂地,清秀小婢衣着整齐,正中间摆着一鼎嵌珐琅风耳四足香炉,袅袅烟雾中闻到满室馨香下暗藏的药味。
姬桩坐在暖炕上,腿上盖着一条银纹滚金边的衾被,一边的剔红小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她一手持书,一手拈着棋子。
李承恪看她下的凌乱,指一白子道,“走那里,可就白子赢了。”
姬桩放下棋谱,瞅了瞅李承恪,“我是不大精通棋艺的,看来十三郎是个中好手,可得好生请教了。”伸手示意莺歌搬了张凳子过来,请他过来指导一二。
李承恪勾唇轻笑,潇洒撩袍入座,拈着一白子落下,“十三的这点雕虫小技,可要大姑笑话了。”
姬桩深知他说话一语双关,也不点破,“十三郎太客气,你这才是锦上添花。”
李承恪又走了一步棋子,一脸似笑非笑,“我若是赢了大姑可有什么奖赏?”
“你且但说无妨。”
“那我便向大姑讨一杯雨前龙井喝喝。”
话落,竟要一旁的莺歌过来捡棋子儿,随着白子黑子少去大半,棋盘上的局势也分明了,李承恪赢了。
姬桩连连摇头,要莺歌撤下棋盘,兕子上茶。天青色旧窑茶盅里茶汤诱人,若干色泽黄绿的茶叶起伏绽放,不待品尝就闻到清香醇正的香气。
李承恪徐徐吹了口气,又小嘬一口,“好茶!往日曾在顾公那里喝得一次,就叫我回味无穷。”
早在兕子下去备茶时便准备了一份茶叶包好,这会儿也一并交给了姬桩。对于她做事,姬桩是满意的,瞥去一枚暗带褒奖的眼神,姬桩说,“十三郎既然喜欢这茶,我这里有一包您拿去喝吧。”
李承恪也不推让,谢过姬桩后,放到了一边。“几日不曾来,大姑看上去好多了。”
“还要多谢您的龙胆草,”姬桩说,“徐大夫的药只能让我缓解,还是父亲过来说,才知是您特意送来的。”
李承恪笑笑,“身体康健便是好的。”又掀茶盅喝茶不说话了。
姬桩约莫他是有话要说,碍于四周有人不方便。就招手兕子附耳过来,嘱咐几句,兕子便着莺歌一起挥退了小丫鬟,然后到堂屋门口站着去了。
“十三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姬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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