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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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长身玉立,相貌堂堂。穿墨绿色刻丝大氅,待丫鬟脱了去露出里面一身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

他走路自带风,不急不慢到了容姜氏跟前,先是行礼,然后转过了身,直面照上姬桩。

春困出嫁时,姬桩上文国公府求一表兄,还是他帮的忙。正是文国公的四子,容桓。

容桓乃老来子,与姬桩同龄,极受文国公和夫人的宠爱。他的性子最像文国公,气势凌人却又不失精明强干,弱冠年纪便入朝堂,现在比部任职。

姬桩见他只侧脸看向她,“原来是外甥女。”又走到顾容氏跟前,仔仔细细行礼,“见过堂姐,堂姐好。”

顾容氏看得认真,拉过容桓的手感叹:“几年不见,桓哥儿又高了。”

丫鬟搬了张杌子过来,容桓淡淡道:“上次见到堂姐,还是外甥女央我去送亲,这么一晃,真有几年了。”

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瞥向姬桩,但见她神色如常,一张脸未涂脂抹粉,却也好看。

顾容氏听罢有些不豫,没事做什么提那个贱蹄子,微微敛起笑容,又简短说了几句。容姜氏注意到了儿子的目光,朝大儿媳许氏使了个眼色,许氏便请众人到饭厅用午膳。

姬桩落在了后头,将棋凑过来小声道:“大姑,奴婢刚刚看到表舅爷在看您。”

莺歌也瞧见了,“大姑,表舅爷在前头呢。”

丫鬟打着的帘子下,容桓站在那,手拢在袖子里,侧着身像在等她。

姬桩缓慢步子,拢了拢袖子里的手炉,“你二人且住嘴。”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诧异容桓落在众人身后。他或许无意,到底和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即便有奴婢在场,孤男寡女传出去实在不好。

“外甥女可是在说我?”他从小能文能武,自然听到丫鬟和她的耳语。

姬桩停下步子,轻启朱唇,“舅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姬桩万万不可及的。”

容桓笑了,这是讽刺他粗野鄙俗,还爱听墙根。当下回嘴道:“外甥女当然不可及,年龄大了,不如让舅舅照拂吧。”

屋里热,姬桩还暖着手炉,身段纤浓合度,一张芙蓉面起了汗,莹莹的挂在鼻尖。容桓暗忖她像堂姐,却又要比堂姐更美三分,不说她今年二十五的光景,也是看不出来的。

莺歌着急,即便二人是亲戚不讲那么多礼数,到底是男女有别,表舅爷一人站在这算什么事?大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也不知避嫌。

“大姑且等等,奴婢见您少了个紫瑛耳坠……表舅爷,就请您先到饭厅给我们大姑告下罪吧。”

莺歌上前的一步,挡住了容桓探过来的目光,也是这时候,一旁的将棋迅速摘了姬桩一只耳坠。再等莺歌福身一拜时,容桓便看到姬桩像白骨朵一样的耳朵上确实少了一只耳坠子。

容桓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找,这才自帘子出去,莺歌和将棋见状松了口气,又听外面传来容桓说话,“找不到也无妨,我这里新得了一对红玛瑙串珊瑚耳坠,最适合外甥女不过了。”

莺歌和将棋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外面的人都会听到。容桓在外面等了一会,待里面只有姬桩绵绵的呼吸声,这才叫了小厮一起往前院饭厅去了。

姬桩接过将棋递来的耳坠戴上,掀眸看了看外面天色,往前迈开步子,“走吧。”

偌大的饭厅一进门是紫檀木松柏梅兰纹落地罩,四周用金穗绦绑着的银条纱帐子。黑漆彭牙百子圆桌摆在中间,上方悬着个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正对门口的上座坐着文国公夫人容姜氏,依次按身份、辈分排开,到背对门口的位置属于小辈。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还有随身伺候的奴婢小厮若干。

一般宴请主人都会请客人提前到场,姬桩这样迟到显得有些失礼了。果然见文国公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容桓却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姬桩盈盈下拜告罪,“请舅姥姥恕罪,姬桩来晚了。”

容姜氏虚扶了下,让姬桩起来,“都说我们大姑最重规矩,你们几个可得跟着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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