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1 / 2)
一顿饭吃的不甚愉快,顾容氏不敢多留,很快和姬桩离开了文国公府。
回去的马车里,顾容氏忙不迭唉声叹气,到后来把车上的东西都摔个遍,姬桩便让车把式停车,自己带莺歌和将棋下去。
顾容氏气不打一处来,掀了帘子骂,“你是咱府上大姑,去国公府干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你看看你,这大姑当的可真好,那就当一辈子吧。”
姬桩立在一旁,任由她发着怒火,然后叫张嬷嬷和碧竹,“好生照看奶奶,这月能不出门就将养着吧。”
顾容氏听罢连连向车外撇东西,自己也咳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还要关着我,真是反了你了。”
那些糕饼碎屑溅了姬桩一身,她躲也不躲一下,神色淡淡的挥了挥手,车巴子扬起鞭子“驾”一声,马车渐渐远去了。
莺歌和将棋不敢做声,拿了手帕紧着掸去姬桩身上发上的赃物。之后将棋小声问,“大姑,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
“去将军府。”姬桩拂开二人的手,转身往将军府方向去。
经过玄武大街时,正是开市后最热闹的晌午,尤以品阳楼前门庭若市,往来可见老少爷们、掌柜小二。姬桩早早戴上了帽子,一圈狸毛把小脸挡得严实,只见一双莹莹的精神的眸子,其他都看不太出来。
有小厮模样的人牵了匹高头大马,那是个极烈性的畜生,显然不服他的管教直打响鼻。小厮走的踉踉跄跄,一路撞了不少人,姬桩微微避开半步,她颦了下眉,到底还是被小厮撞了一下。
莺歌和将棋紧着护着,这么没轻没重撞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伤着了。将棋泼辣,当下没好脾气伸手一拦,“你这人走路怎么看也不看,撞了我家姑娘你可担当的起?”
小厮眼见主子就在门口等着,这边又过不去,口气冲得狠,“明明是你们挡了我的去路,怎么反倒怪罪在我身上。”
莺歌指了指宽阔的道路,“玄武大街直通蓝天,你管不好可恶的畜生,且说说你是哪家的奴才!”
四周本来渐散的人群又聚拢起来,小厮还要分辨,过来一做文士打扮的人。他先打量了将棋和莺歌,见二人穿着不俗,后面还站着个瞧不清模样的姑娘,气质隐隐高洁,心里不由叹道坏了,这是撞了个贵人。
“小的还请姑娘告罪,家仆不懂规矩惊扰了您,还望海涵。”
姬桩不曾抬目,侧着脸只见风吹动起帽间的狸毛,雪白一片,就跟雪后初霁的明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文士躬身作揖,举止大方,小厮一见他如此,便规规矩矩上前行礼,脸上也不复刚才那般焦躁猖狂,“是小的不对,还请姑娘恕罪。”
将棋狠狠瞪他一眼,可不饶他,“刚不是说我们碍着你了么,这时候道歉是不是晚了些?”小厮却突然跪下,哐一声,把将棋吓一跳,捂着胸口拍了两下,“现在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下还想要挟不成?”
姬桩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小厮做龇牙咧嘴状,那么一下估计挺疼。她弯了弯唇角,伸出拢在袖子里的手,搭在将棋手肘处,“咱们走吧。”
“是。”
莺歌和将棋应了,缓缓越过面前的文士,他的腰躬得更深了,“多谢姑娘。”低下的视线看见走在前头的姬桩,斗篷拂过地面,余留一片梅子香。
拐到大概离品阳楼百步外,将棋忍不住问道,“大姑怎可轻易饶过那小人?”
莺歌也是不解,“那小人忒的猖狂,可见其主子一斑。”
姬桩揣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手炉,还热着,上面的纹路熨帖着掌心,“他主子替我们教训了。”
将棋和莺歌互相打了个颜色,有些丈二的脑袋摸不到。却大姑有句话明白了,有人替他们出气了。
这头文士领小厮到品阳楼门口,一个穿靛蓝色菖菖蒲纹杭绸直裰的年轻人立在那,端的是眉目如画,美如冠玉。
“可看清了?”他问道,双目注视着姬桩刚才站着的地方。那里有块不起眼的石头,是他刚才运功打了去,逼得小厮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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