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庭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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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属于自己女儿的位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敢胆妄图动摇自己女儿的地位。

绝不允许。

“冷宥,你这是甚么意思?难道贵妃娘娘还会欺骗陛下不成?!”沈祈默霍然起身,怒瞪着冷宥。

冷宥冷哼了一声,并不再言语。

沈玉儿赶紧说道,“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也皆有人证物证,容臣妾一一禀告。”

殿内开始传出微微骚动,良久,只听燕景帝沉声道,“你且道来,但若有半句虚言,宫规你是清楚的。”

沈玉儿庄重地跪下对燕景帝深深一拜,“谢陛下!”她抬起头,如鹰隼般注视着故作镇定的霍笙,勾着一丝冷笑道,“传他们上来。”

她先召来了几名宫中的侍卫,“告诉陛下,霍妃娘娘平日里都喜欢逛宫中哪些地方啊?”

其中一名侍卫低首道,“回陛下、娘娘,属下曾数次在昭兰殿附近瞧见过霍妃娘娘的身影。”

霍笙立刻驳斥道,“这也算人证?定是你收买了他们,他们当然按你的吩咐说话!”

沈玉儿继续冷笑,“你自己睹殿思人却不敢承认,无妨,你的丑事一件件慢慢说来。”

说罢,她又传燕景帝身前一位记档的近侍,她对着黑着脸的圣上说道,“陛下应该还记得,襄王殿下归京当晚的宴上,这女子曾以剑舞为襄王殿下解难吧?”

燕景帝坐着没动,手却紧紧抓着圈椅扶手。

沈玉儿勾着一丝意味深明的笑容,对那近侍说道,“有劳公公查下,当晚这女子舞剑之时,口中所念的是首什么诗?”

那近侍翻了数页档册,尖声念道,“当夜,霍妃娘娘口中所吟的乃是一曲《折杨柳》。

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

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

城高短箫发,林空画角悲。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呵呵,好一个’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沈玉儿鄙夷地瞥了霍笙一眼,对着燕景帝,道,“陛下,她都敢公然曲诉相思之情了,还有什么淫/贱之事做不出来?”

“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日此曲是我为皇后娘娘诞辰所舞,又与旁人何干?”霍笙咬着下唇,极力稳住心神辩解道。

“诡辩!”沈玉儿的眼神似千万只毒蝎子刺向霍笙,像似在看世间最污秽的东西,“本宫本想留些余地给你,你识相地便快快认罪,否则。。。”她顿了顿,用眸光扫过慕容颜和霍笙,“可别怪本宫将你二人所做的丑事让天下人皆知!”

慕容颜捏紧了拳,却没有说话,只是满眸通红的盯着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只听霍笙凄笑道,“可笑,你是沈家的女儿,本就是皇亲国戚,又是堂堂皇贵妃,六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宫中之人谁不敢看你几分眼色行事?纵然你说我勾引了宫里所有男人,也一定有人来作证!”

沈玉儿猛地上前一步,逼近霍笙,双眸似有暗焰燃烧,“若作证的,是你宫中的人呢?”

霍笙心底一沉,双手忍不住绞在了一起。

“怎么哑巴了?”沈玉儿笑得更加放肆,发令道,“来人!把那帮奴才带上来!”

不多时,数名宫娥侍从便被推着跪在中央,个个都簌簌发抖。

沈玉儿用凌厉的双眼依次扫过他们,懒洋洋地说道,“宫中的刑罚你们可是都明白的,若是查实你们有隐瞒包庇之罪的话。。。”

话音未落,这些宫人便忙不迭地磕头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好极了。”沈玉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吧,你们的主子跟襄王殿下可有私情?”

其中一位宫娥抖抖索索地望了霍笙一眼,又暗暗望向慕容颜,一对上慕容颜的目光,又急忙把眼神收回,好像很怕的样子。

沈玉儿见了,缓缓走到她身旁,和颜悦色地扶起她,“你叫什么名字?伺候你主子多久了?”

“奴婢。。奴婢名作阿绿,已伺候霍妃娘娘半年有余了。”那丫头颤声回道。

“那你可曾知道些什么?”沈玉儿循循善诱。

“奴婢。。。奴婢不敢说。”她低着头,小声啜泣着。

“别怕,有陛下在此地做主,谁也不敢为难你。”

许久,她才壮着胆,带着一两声哽咽道,“上月五日夜里,我看见。。。看见襄王殿下偷偷潜入娘娘寝殿。。。”

霍笙完全呆住了,为什么这个小宫娥会知道这个?

自己与慕容颜皆有武功,即便自己一时大意没发现有人窥视,以主上的修为是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个小宫娥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知道?

她的脑中一片纷乱,迷迷糊糊地听着,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

“我听见。。娘娘叫王爷替孩儿取名。。。再后来,我瞧见。。。”阿绿的小脸突然涨得很红,“瞧见襄王殿下竟在寝殿之中便与娘娘她。。。那副银质面具,便是襄王事后留下了的。。。”

“你这个贱人!”燕景帝再也忍无可忍,他阔步走向霍笙,重重一掌将她掴倒在地,“为何负朕?!”

他一手狠狠捏住她尖俏的下巴,几乎要将其捏得粉碎,有蜿蜒的血从霍笙唇角慢慢渗出,可她却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他愤怒地盯着慕容颜,眼神像嗜血的狼,“杀!”

侍卫纷纷拔刃指向慕容颜。

慕容颜却坦荡地望着燕景帝,道,“陛下,您还没觉得被戏弄了吗?”

“你说什么?”燕景帝咬牙问道。

慕容颜微微侧头,盯着那个唤作阿绿的宫娥,“你方才说,你在上月五日亲眼看到本王潜入霍妃娘娘寝宫,此言当真?”

阿绿像似有些害怕地望向沈玉儿求救,沈玉儿俏眉一竖,“说啊。”

“没错。。”阿绿只好极轻地回道。

慕容颜又侧头望向方才那位记档的近侍,“你查查看,上月五日陛下的行踪可有记档?”

那近侍忐忑地望向燕景帝,只见他不耐烦地道,“念出来!”

那人赶忙翻了数页,结结巴巴地念道,“七月五日,霍妃。。体虚厌食,陛下亲至,陪其用膳,食罢,两人共憩于殿,陛下直至。。直至翌日卯时方才离去。”

“敢问,本王那日是如何在陛下眼皮底下与霍妃娘娘私会的?”慕容颜灼灼地盯着沈玉儿道。

“这。。这定是这奴才记错日子了!”沈玉儿登时有些慌张。

那丫头突然腿一软,对着沈玉儿不停地磕头,“娘娘!求娘娘放过奴婢吧!”

没料到局势突变,沈玉儿面色大变,发出了刺耳地厉骂,“你。。你这贱婢,在胡说些什么?!”

而下一瞬,忽见燕景帝搂着霍笙软绵无力地身体,惊痛地低吼,“爱妃!爱妃你怎么了!”

慢慢地,一道暗红的、温热的、揪心的。。。鲜血从霍笙裙下蜿蜒流出。

“来人!来人!”

一名太医踉踉跄跄地跑了上来,伸出颤悠悠的手指搭上霍笙的脉搏。

他惊得浑身乱抖,唇角抽搐着贴跪在地,“陛下,霍妃娘娘这是。。。滑胎之象。。。娘娘腹中的龙子怕是。。。”

“什么?!”燕景帝脸色惨白。

突然,那太医嗅了嗅空气,凑近霍笙之前夹过的那条鱼,神情登时一乱,狂叫道,“是这鱼。。这鱼里放了会让娘娘小产麝香!”

“是你!”燕景帝用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沈玉儿。

“我没有。。”

沈玉儿双膝一软,跌跪在地。

“陛下。。。此事定有误会!”沈祈默慌乱地冲上御座。

“来人!将沈氏父女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陛下。。。陛下。。。”

两人的呼喊声渐渐远去,燕景帝也抱着霍笙虚弱的身体匆匆下船离去。

只有慕容颜一动不动,像似被生生定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意识到夏日的风竟这般寒凉,吹得满颊刺骨的冷。

她抬起头,却正对上冷岚歌隐痛的眸。

“你终究还是变了,襄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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