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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沂一滞,眼里瞬间聚满了愤怒。无情的明明是他,他凭什么质疑她的感情!怒极反笑,她一掌打开季承的手臂:“你真想知道?好啊,那我告诉你。我是女人,曾经对你有很深的感情。你满意了么?”

这一下牟足了力气,季承被推得晃了一下,但他恍若未觉,只用极端震惊的眼神愣愣地盯着叶沂看,好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下叶沂更气,大声冲着他吼道:“倒是你,人家都说,一个男人如果和一个女人结婚,对她多少是有感情的。你呢?季承,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季承又呆了半晌,才微微眯起眼睛:“我对你的感情……叶沂,你真的看不出来么?”

“你想让我看什么?”叶沂反问,“我看见的很多啊。我看见,尚微陷害我窃取季氏情报的时候,你选择相信她。我看见,你陪着她挑选晚宴礼服,留我一个人产检。我看见,你对她承认和我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留下孩子是为了保全家族颜面,等孩子出生就和我一刀两断。季承,你的感情我看的清清楚楚。”

季承在原地定了好一会儿。良久,他突然上前:“叶沂,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这五年里我说了多少话,你只能听到这么几句么?我……有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那么说是……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叶沂意外地皱了皱眉:“什么原因?”

季承顿了顿,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告诉叶宗么?”

叶沂茫然地望着他:“这和叶宗有什么关系?”

不是和叶宗有关,是和叶家有关。季承暗暗捏紧了拳头。

早在三年前,叶家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这也是他和叶沂结婚的初衷。要打败老太太和尚安国,首先就要毁掉他们之间的同盟,而整个计划的起点,就是击溃叶家。

叶家一倒,澳门的博~彩势力必将重新划分。老太太和尚安国都不是省油的灯,届时一定会出现分赃不均的问题。只要他们之间的矛盾一起,就不愁无法各个击破。

起初,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季家和叶家本就是多年的对头,他对叶家下手,没人会产生其它怀疑。可就在收购完成的前一天,叶沂突然失踪,他不得不立刻收手。

连李恒都痛心疾首:“先生,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真要功亏一篑?叶家根基深厚,只要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马上就会缓过来,那时候再想下手,可就难上加难了啊!”

季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始终怀疑,叶沂的死是个障眼法。那个女人与世无争,昨天还被他悄悄搂在怀里,怎么可能一下子消失不见?当警方声称没有找到遗体的时候,他更坚信了这个想法。

她若没死,便一定是逃了。放眼整个澳门,能帮她逃走、会帮她逃走的,也只有叶家。如果计划继续,叶家必定对他恨之入骨,那么,他永远无法再从他们嘴里问出半点线索。

他当即决定:“放弃收购。马上。”

老太太差点就看出了破绽:“你不是说对那女人只是利用么?可她一死,你就放弃收购?季承,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淡淡回应:“妻子刚去世,娘家就被夫家收购。母亲就这么想让我背上道德沦丧的恶名?”

就这样,在最后时刻,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放了叶家一马。作为交换,叶朔向他透露了叶宗的嫌疑。顺着这条线一直摸下去,那女人果然叫他找着了。得此结果,季承庆幸当初的决定。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叶沂归来,他的计划也到了再拖即死的地步。可就在这个关头,叶家变成了叶宗的,战争变成了他和叶宗的战争。如果叶家在别人手里,那女人还能保持中立,可要是叶宗……季承清楚,他不该有任何奢望。

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被对手知道弱点。在老太太和尚安国面前,叶沂是他的弱点。而在叶宗面前,他和老太太的矛盾就是他的弱点。

叶宗现在把他和老太太视为一体,才不敢轻举妄动。他若得知自己对老太太的敌意,那么只需稍加泄露和挑拨,老太太定然瞬间警觉。那是季承承受不起的结局。

他的计划本来非常完美。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那场单纯的利用会化为无法割舍的羁绊,让他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更可悲的是,这羁绊绊住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地想问一句:“我说那些违心的话,确实有不得已的理由。我告诉你,就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叶宗说,他要和我你死我活。叶沂,你要是知道了我的弱点,会不会告诉叶宗,让他来对付我?”

那女人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像碧空下澄澈的湖面,一望见底,藏不住丝毫涟漪:“你要对付叶宗?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会死?”

正常的时候,季承绝不会继续这场脑残的对话。可今天他受了太多刺激,还被酒精阻碍了思考,于是便较上了劲,非得要个答案:“是。可是如果你告诉他,我就会死。叶沂,你告不告诉他?”

“会。”那女人坦然地望着他,“叶宗和你不一样,他是善良的人,不会把人逼到绝路。所以我会告诉他,而他会放过你。”

“呵,呵……”季承低声笑了出来,“叶沂,你还真是直接。可是,叶宗善良?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他?”

听了这话,叶沂气得不行:“我当然比你了解!”

失落、绝望、恼怒混着醉意同时漫上,恍惚间,季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在美国那么多年,做的事情你都清楚?他一个医生,故意致人死亡,没有坐牢算他好运……”

“你胡说什么,你闭嘴!”叶沂怒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却清清楚楚!叶宗从没逼迫过谁,更不会栽赃陷害!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醉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话毕,她也顾不上吵醒麦苗,大步便向里间的卧室跑去,想穿过孩子的房间逃出这个地方。她不想听了!季承一定在骗人!不可能,她的二哥怎么会伤害无辜!

她又要走了,她又要扔下他一个!季承的胸口和脑袋同时抽痛,他下意识追上去,在她摸到门把前猛地一拽一甩。叶沂惊呼一声,身子一歪,直接跌到季承的床上。季承用力过猛,脚下又有些虚浮,一个不稳,也摔了下去,正正压在了叶沂的身上。

“干什么!你放开我!”

混乱间,叶沂拼命挣扎,而季承昏昏沉沉,下意识去抓她乱舞的手:“别乱动!”一来一去,正好按在了某个非常柔软的地方。

生生压抑了三年的渴望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氤氲一晚的酒精聚成一团白光,在季承眼前“轰”地爆开。他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了,身下女人的痛呼和反抗被他尽数压制,吞入腹中。呻~吟、低喘和泪水一点点凝聚,最终化为一场爱恨交织的抵死缠绵。

***

叶宗一进家门,就见赵阳白着脸小跑而来。他叹了口气,问:“怎么样了?”

见到他,赵阳如释重负:“能砸的都砸完了,祁先生最后砸了门,一个人飙车而去。唐小姐……被留下了。”

哪哪都不消停。叶宗捏了捏额角:“她也没吃饭吧?叫她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唐蜜进来时眼睛都是肿的。叶宗亲自给她盛了碗汤:“饿了吧?不早了,也别吃太多,喝点养胃的就好。”

唐蜜低头悄悄坐下,端起汤来抿了一口。汤没下去多少,脸倒是都埋了进去。叶宗自顾自夹菜,不经意间淡声说:“祁焉……和韩延感情很深。韩延的死给了他不小刺激,变得有点暴躁,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唐蜜的手一抖。放下碗,她盯着汤里的倒影问:“祁焉说,韩延死时他也在场。你呢?你和祁焉关系这么好,你认识韩延吗?”

叶宗拿筷子的手一顿,旋即无奈道:“说起来也算认识。更巧的是……”他抬头盯着唐蜜道,“他死的时候,我也在场。”

唐蜜霍地抬头:“他、他那时候……”

“他走得很开心。”叶宗放下筷子,注视唐蜜,“他说,他爱的人讨厌他的样子。她说他贫穷、弱小、无能。他不想再那么难受地活着。下辈子,他要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富有、强大、无所不能。他很好奇,到那时候,事情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唐蜜猛地起立,身后的椅子被“哐当”掀翻在地。或远或近的记忆骤然而来,交织成一片没有意义的画面。

韩延脸色苍白地望着她:“贫穷、弱小、无能。唐蜜,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

祁焉将她困在椅子里,目光厉得犹如冰刃:“有人说过,我贫穷、弱小、无能,让她恶心。所以我变了,我变成她希望的那样,富有、强大、无所不能。你觉得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

唐蜜像触电了一般,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韩延……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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