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执意科场受煎熬(1 / 2)
在苏州之时,柳三变眼见苏妹在编导和演出技巧方面日臻成熟,他决定,无论是为了进一步鞭策她上进也好,还是一雪前耻,投身科场,成全多年的夙愿也罢,他都必须放手。
主意已定,柳三变则心在苏州河妓院,人却时常外出,让苏妹等人难寻其踪迹。
作出决定之初的一日,他刚出了苏州城,一条土路两边全是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树木,最有意思的不知是凑巧,还是人为的原因,大树仿若父母,小树仿若女儿,往往是一个大人携带几个甚至更多的孩子,柳三变的脑海里总是附和着如此想法,还赋予了为人父的爱子情怀,便不知不觉地走了下去。
走了多远,他自己也不清楚,信马由缰走来,很是惬意。来到苏州河的一个支流处,柳三变觉得有点口渴,四处张望,并无茶寮可寻,他下到河边,汇合处的水并不清澈,他走了大约二三十步远,蹲下身去,准备掬水解渴。
太阳照在脸上,他发现水面上波光粼粼中的一片金黄,微微闭眼躲避阳光之时,映入眼帘的则是一身金甲的蜻蜓和水中的鱼虾正好构成一副美妙而特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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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风景在柳三变心里,揭示了自古不变的道理,无论是万物之灵的人还是动植物,各有各的生趣,各有各的光彩,各有各的风雅。
蜻蜓的翅膀可以悬停在水面,为自己与鱼虾的嬉戏游玩乃至于对话,提供必备的条件,你可以用尾部或别的部位惹起水面波纹,亦可以在鱼虾接近水表的部位点上一点,形成奇趣,满足奇情之需,仅此而已。
鱼虾亦然。在水世界中任你东西南北,任你深水浅水,任你享受或者躲避阳光,若是羡慕蜻蜓,硬闯蜻蜓的生活圈子,那就不是鱼虾,也成不了蜻蜓。
柳三变想到这些,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掬了一捧水喝了几口,然后。将头低了下去,双手往头上浇水,心里还愤愤地提醒自己,清醒清醒,别在浑浑噩噩了,老小子!
颈项一圈的衣服拧得出水,还不断地往下渗透,柳三变难得去管,这样更好。更加可以刺激麻木了许多年的神经。
他蹲着,将身后的草杆摁倒,一屁股坐在草垫上,然后双手分别行动。慢慢地拔着身前的草,配合着目不转睛地观赏蜻蜓与鱼虾的有趣游戏。
忽然,蝴蝶也来凑热闹,它围绕着蜻蜓飞了一圈又一圈。飞行的弧度时而大,时而小,仿佛在与蜻蜓逗乐一般。
也许蜻蜓的注意力并不在蝴蝶。柳三变想,也许在蜻蜓的心里,压根儿就觉得对于水而言,它比蝴蝶有绝对的优势,蝴蝶的翅膀是中看不中用,沾水的后果就只能是一命呜呼,看来中看的宿命,而它自己断不会如此不堪的。
无趣的蝴蝶飞走了,鱼虾为了躲避阳光也消失了,蜻蜓仿佛寻找盟友似的,飞到柳三变的身边,还企图借他的脑袋暂做休息。柳三变晃了晃脑袋以示拒绝:汝比蝴蝶有优势,难道就敢认为比我柳三变有优势吗?
想骑在我柳三变的头上,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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