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悱恻(2 / 2)
那次被下.药,从陆兰庭的寓所离开后,陈望月重新翻阅了一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社交网站。
更新的频率不高,也没有透露出恋爱的痕迹,所以陈望月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以为她的感情史是一片空白。
但重看时她发现了一点异样。
那是一年前的一条动态,她参加一个帮助社区儿童志愿活动的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侧面,她穿白色卫衣,露出来的半截背面图案,酷似陆兰庭借给她的那件,只是颜色不同。
她根据水洗标找到了卫衣的牌子。
很小众的一家品牌,提供线下手绘定制的特色服务,价格贵到令人咂舌,号称售出的每一件衣服都独一无二。
陈望月把夏姨发来的照片放大,再放大。
最后一丝巧合的可能性,也在此刻被排除掉。
陈望月往后靠住床沿,抱着膝盖,仰头看向天花板。
心头的情绪,像焚烧殆尽的森林,她看不见火焰,但还能闻到烧焦的气味。
其实她料到是这个结果,她的身体反应,早就先于这两张照片给出确凿答案。
在行宫的高尔夫球场,陆兰庭帮她调整高尔夫球杆的角度。
她整个人被他圈入怀中,外人眼里他其实很有分寸,除了纠正姿势时碰了一下她的手腕,没有一点不该有的肢体接触,并不辱没总统公子的教养。
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只消一点相贴的体温,一个相对的眼神,她的心脏就开始过载,违背主人意愿地渴求被紧密楔合,这种根植于身体深处,几乎形成本能的肌肉记忆,是人和人像蛛丝那样打结缠绕后的结果。
她想象不到要有多过火的接触,一个人才能在另一个人身上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记,即使失去记忆,也能苟且在潜意识里,等待着被唤醒。
她为此思考出的每种解释,都不道德,不光彩。
就像他和她,不般配,不可能。
从行宫回去的那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是难以对人启齿的画面。
在垦利,在她的房间。
看不清脸的男人,手掌扣紧她的腰,扳着她的下巴深吻,从阳台一路吻到床榻,每一次的呼吸纠缠都引起细胞灼烧般的感触。
静谧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的是粘膜在吮吸间传来的细密水声,她被放平在床上,像一只被钉死在木框里的标本蝴蝶,那个人换了一种方式攫取她,品尝她,每一次的亲吻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分量。
枕头边一只玩偶熊静静注视这场温柔掠夺。
当意识到最轻薄,最隐蔽的那块衣物被扯掉,潮湿随舌尖蔓延生长,她呼吸骤然拉长,下意识去拽那个人的头发,快感的浪潮完全盖过了羞耻,面部肌肉松弛,牵拉,都是她本能的喜欢,所以紊乱不止的喘息中带着无法抑制的笑音,直到连睫毛都被打湿的男人抬起头来,液珠顺着鼻梁的弧度滚落鼻尖,唇角也噙着水光,梦里的她不知怎么的,笑得更开心了一些。
他的付出并不总是无偿的,有时候也收取回报,他最喜欢使用的,是她的腿,他去漱了口,回来后,很快,她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融化在一个新的吻里,他叫她名字的语气温柔,扶着她膝盖,轻轻一抵就开。
滚烫沉甸甸地压过来,脚踝被并拢捏着,脚心贴在他胸口,她抬眼只能看到脸上方他的胸膛,锻炼得宜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像雕塑一样完美,把普通的衬衫撑得很鼓,他好像觉得有件东西让她喜欢也好,时常有意无意鼓励她去探索。手感相当了得。
在这种时候还不专心,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笑,在尚有余震的地方撞了一下,触电般的快感在血管里没章法窜来跳去,让她头晕目眩,她双臂攀住那个人的肩膀,像颗被挤榨过的石榴那样对他敞开,脸颊糜丽粉红,在笑,在求饶,在不要钱地甜言蜜语,说了一百遍喜欢,那个人还是不厌其烦地要听她讲第一百零一遍。
……
还是看不清那张脸,只是听见他用纸巾擦她小腹时,笑着问她,“就跟我回瑞斯塔德上学好不好?”
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大概是当这种时候会更好讲话。
好像有一次就是这样被趁人之危,喊了爹地老公之类的称呼。还要说些第一次见面就想让她这么做了的话。
回答了什么,完全听不清,总之是没有让他满意的答案,觉得可能会被教训,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远离他,但这样的想法无疑也是孩子气的,要跳下床之前,那个人不过稍微伸出手够住她手腕,她就被拽得一歪,膝盖一软跌倒在床,又被攥着脚踝拖回去,重新抱回腿上。
吻像雨点一样密集落下来,哪里都可以去,因为哪里都被允许。
就算是伊丹最好的学校,也不能跟皇家女校相提并论,你离开家也是为了未来上更好的大学,做父亲的都盼着孩子好,为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那个人含住她耳垂。
之前不是说想养猫,但奶奶对动物毛发过敏不方便么,给你买了离学校很近的房子,有你想要的大花园,风景很好,院子很大,想养猫养狗还是养马都随你高兴。
顿了顿,语气放得柔缓地诱哄,之前带你骑过的那匹枣红色小马也要生小马了,望月,你不想给她的孩子取名字吗?
津液从嘴角溢出,扑簌了几下眼睛,她气喘吁吁把脸埋进相扣的臂膀里,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还是很模棱两可的态度,但语气明显已经软化。
我还要再回去和爸爸商量。
那个人没有强迫她立刻做出决定,似乎确信任何事都会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下去,只是早晚,他微微低头,吻住她的眼睛,说好。
她也很高兴这个话题终于终止了,凑上去在他唇角吻了吻,她每次稍微主动一点,换来的是十倍百倍的回应,他托住她后颈,舌头顶开牙齿,去勾她的软舌。
几乎被他吮麻,她脱力地被他抱去浴室,洗净后很快埋在他的胸口睡着。
睡得很沉,不知道他在夜里细细抚摸她的每一根眉毛、睫毛,连同眼下泪痕般的小痣。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在他怀里,那个人还在看着她,眼里泛着红血丝,像不眠不休,不厌其烦看了她一整夜。真像看犯人,随时怕她消失,可是她又不会逃跑。
陈望月意识到蒙在这个人脸上的雾气突然消退了,她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
没有电视新闻里面的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但这位贵公子的脸庞仍然浓烈英俊。
想到这么漂亮的装饰品是她的,梦里的她很高兴,伸出手去,是下意识要索抱,被他勾住脖子往上带了一下,重新严丝合缝抱紧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嗓音甜蜜地叫他。
兰庭,兰庭,兰庭。
翻来覆去含在齿间。
我在。
被轻轻吻住指尖,套上一个冰凉的闪光的环,他额头抵着她额头。
等我从萨尔维回来,望月就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她好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很热情地仰起脸接受亲吻,却怎么也不肯点一次头,说一句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