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羞辱(2 / 2)
“我前天还看见凌少给陈望月拿包,蒋愿当初和凌寒分手不是闹得很不愉快吗,她居然能和前男友的绯闻女友和平共处?”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大概是应该有些尴尬、羞惭的,但是你发现被其他人视为和你一道的人比你更尴尬的时候,这种情绪就会得到大大的缓解。
尽管蒋愿面色阴沉,目光如开了刃的刀,迎上议论她们的人,气势足够让任何活物乖乖噤声,但陈望月还是从她发红的耳朵,鼻尖,乃至泛着粉色的眉骨里,体会到了十足的窘迫和局促。
想必对于蒋大小姐来说这种体验也十分难得,陈望月笑了笑,往蒋愿身上靠得近了些,“蒋愿,你有想好这学期选哪几门课吗,如果对数学有兴趣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选数分honor?”
蒋愿只回了两个字,“闭嘴。”
尴尬气氛一直持续到她们走进教学楼的电梯,陈望月按住了蒋愿的手,“我们先去三楼,我有东西要拿回来。”
高二A班。
郑之钦一大清早心情就乌云压顶。
他昨晚睡眠质量差劲极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笼罩着湿漉漉的水汽。
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郑之钦猛地翻身坐起,脑海中还回放着梦里的一幕幕。
腿间有极度不适的黏腻感,郑之钦掀开被子看了眼,不由骂了句脏话,也不顾现在有多早,立刻打了电话叫跟班过来收拾。
瑞斯塔德学院规定禁止学生带佣人进校,美其名曰培养独立生活能力,不过家境富裕的学生只要花一点小钱就能让特招生为自己鞍前马后当保姆,类似的私下交易在学生中屡禁不止。
跟班换好床单,把要丢的衣物都打包好,小心翼翼地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郑之钦皱着眉头叫他滚。
他心烦意乱,想了想还是拿起陈望月的手机,带着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雀跃和期待,去了学生活动中心。
储物室和更衣室空无一人。
只有窗户大开着。
他气得摔门就走。
他虽然身在以出产好学生而闻名的A班,但迟到早退频繁,出勤率一塌糊涂,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第一个到教室,旁的同学见到都有些惊讶。
心情糟糕透顶,郑之钦依旧是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坐在靠窗的后排。
天空只在视线边角散落稀疏云彩,阳光慷慨地照进来,把他心头的火苗烧得越来越旺。
该死的天气,好成这样。
他一脚踹在前头的椅子上,前桌转过来,能在这个班的,家世都不逊色,也不惯着他,“郑之钦,踢我干嘛?”
郑之钦脸色臭得像腐烂了三天的鱼,“想踢就踢了。”
“你有病?”
“我有病你第一天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桌子被撞得发出一声巨响,郑之钦猛然站起,眼睛死死盯着走廊外面的人。
多管闲事的人,爱慕虚荣的人,出现在他梦中的人,消失在更衣间的人。
她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苍白些,没什么表情,耳上佩了珍珠的耳钉,温润的一点闪光,更衬得脸颊如玉,嘴唇不笑时也自然抿成一道花瓣般的,略微上扬的弧线。
被一个女生挽着手,走进教室,走到他的身边。
视线相撞的一刻仿佛有声。
事实上她也的确出声了,微微一笑,柔光潋滟的眼睛。
“郑学长,我来拿手机。”她把学生卡呈给他看,纤细的两指压在磨砂的卡面上,“我是高一A班的陈望月,学长昨天捡到的手机是我的,你可以确认一下。”
埋在心头的火在这一刻被激发,卷成燎原之势。
郑之钦盯着那张卡上与眼前人别无二致的照片,把手机扔上桌面。
咣,重重的一声响。
那部手机一直在他手里,他握得很紧,很久,甚至沾染上了汗,陈望月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还是维持笑意说了声谢谢。
手指不期然触及同样温热的皮肤,指尖与手背相撞,郑之钦按住了那部手机,忽地嗤了一声。
陈望月挪开手指,面带疑惑,“学长?”
郑之钦嘴角带起一个讽意的弧度,看着她又密又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像蝴蝶的翅膀,他记得这样的表情,在梦里,在他身下,他的视线滑过校服衬衫系得一丝不苟的扣子,再往下掠过遮住了膝盖的制服裙,他知道下面会有圆润粉白的膝盖。
明明昨天还在主动献身,甚至索要一个名分,凭什么她有脸装出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害他的妹妹受了处分,又来勾引自己,现在编出这么一套说辞,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凭什么?
他昨晚可是辗转反侧,一点都没睡好啊。
“陈学妹,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应该表达一下感谢吗?”
他笑起来,能看到两侧的尖牙,陈望月心下已有些厌烦,但还是温声细语,“学长希望我怎么感谢呢?”
“我也不为难你。”
郑之钦慢条斯理道,他大马金刀地坐下,抬起了脚。
“我鞋脏了,陈望月,帮我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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