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大哥是谁,勇猛无敌啊(1 / 2)
陆瑶下楼来,沈玉婉微微点头,“谢谢陆小姐的衣服,我回去后马上换回来,洗干净了还给您。”
陆瑶轻轻一笑,她的肩膀擦过她的,阴阳怪气地说:“不用那么着急,我的衣服多的是,陆家别墅好几个房间,都用来做我的衣柜。你身上穿的这件呢,是最破的一件,不那么稀罕的。”
沈玉婉咬牙不再说话,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子,心机如此深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陆瑶看见她隐忍的模样,心里不爽极了,谁知道她心里在骂她什么,她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行动派,一巴掌就打在了沈玉婉的脸上。
沈玉婉捂住脸,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问:“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名门千金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陆瑶甩了甩手腕,潇洒一笑:“知道我为什么收拾你吗?很简单,因为我大哥多看了你几眼。”
沈玉婉眼里不可抑制的涌出眼泪,她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就离开了,没入了夜色中去。
陆少光一通电话打了足足半个小时,他回到客厅,却没见到沈玉婉人。
“大哥,你别找了,过来吃晚饭吧,都是你爱吃的呢!”陆瑶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我得先送沈秘书回去,你看见她了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影?”
“哦,她好像有急事,没来得及跟你说就离开了。我们不要管她,她会遇上过路车,载她一截不就行了吗?”陆瑶不以为然的说。
这附近是别墅区,过路的都是名车,都是有钱人,万一把沈玉婉当小姐怎么办?
陆少光没听陆瑶的,他揉揉她的头发,“你先吃,我很快回来。”
陆少光开着车冲了出去,陆瑶气得直跺脚,一个破秘书而已,大哥有那么在乎吗?
沈玉婉气得眼泪直流,她心里快要怄死了!右半边脸被陆瑶打得火辣辣的疼,身上的烫伤还没好,她又给了她新伤。看来她跟陆瑶八字不合,以后最好都不再见面。
陆少光边开车边给她打电话,沈玉婉拿出手机看了看,突然不想接,接了又说什么呢?那是他的亲妹子,他怎么可能为她出气?
陆少光最终还是找到了沈玉婉,硬是拖着她上了车,幸好伤得是右脸颊,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看不见。
沈玉婉的兴致很低,一路上什么也不说,只是缩在那个角落里。陆少光想到她还没吃晚饭,就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
三楼是至尊Vip座位,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沈玉婉拽拽他的衣袖,“如果要在这里吃晚饭,可不可以把灯光调暗一点?”
陆少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让服务员照做了。
沈玉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他看见脸上的五指印,反正委屈是自己吞咽,又何必展现出来?
给她点了一份牛排,那牛排看起来鲜香嫩美,十分诱人,沈玉婉是真的饿了,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直接操筷子下手,刀叉什么的,哪凉快哪歇着去吧,姐姐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讲究!
陆少光讶异地挑挑眉头,他本来还想亲自给她切来着,好家伙,人家直接用筷子上了。他摸摸下巴,这妞儿真有味道,总是带给她惊喜。
沈玉婉吃得很没形象,嘴巴都在流油,她边嚼边问陆少光:“你不吃吗?”
“我答应了要陪瑶瑶吃饭,你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沈玉婉赶紧低下头,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很快解决了一份牛排,她像喝饮料一样喝陆少光给她倒的红酒,她舔了舔唇角,“我还可以再吃一份吗?”
陆少光捕捉到了她露出的丁香小舌,突然一股熟悉的骚动从小腹蔓延开来,他低低地喘息了一声,微微一笑:“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你放开吃就是了,我管够!”
他招招手,服务员讶异地看了一眼沈玉婉,暗想:陆大少怎么会带这么没品味的女人?
沈玉婉又吃了一份牛排,满足地擦了擦嘴巴,抽抽鼻子,“我吃好了,这里离我家没有太远,我想走着回去,顺便消消食。”
陆少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点点头。
可是沈玉婉不知道,在她一路走回去的时候,陆少光一直开着车,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以确保她安全到家。
一次,沈玉婉正在安排总裁的行程,听到程碧玉她们几个围在一起,兴奋地手舞足蹈。
“知道今天谁会来公司吗?大人物哦。”韩琦一脸的崇拜。
“不知道,谁啊?”程碧玉问道。
“你out了!是最新消息哦,杜易修知道吗?杜易修!杜衡唯一的孙子,唯一的后代。换句话说,他将是杜老爷子遗产的唯一继承人!”韩琦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他呢,好像在美国呆了很多年。”
“是啊,他毕业于耶鲁大学,拿的是国际金融和计算机双学位唉,又在美国大名鼎鼎的SK集团担任过高层,哇,我太崇拜这种男人了,不依靠家里的财力和金钱,全靠自己闯!霸气!”闻缥缈也饶有兴致的加入谈话。
沈玉婉的动作突然顿住,杜易修?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回忆着,电脑里出现公司最新发布的消息,策划部总监由杜易修先生担任,任期三年,里面还有杜易修个人简介,果真像她们传得那样神。再往下看,沈玉婉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杜老先生跟她开玩笑时说的唯一的孙子。
晚上七八点时,陆少光才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沈玉婉总会自觉地跟着加班加点,尽管陆少光跟她说不用这样,重要文件他会让殷离派发,但她还是坚持留下来。所以她晚上下班以后再去超市买菜,再奔回家做饭,等把饭送上餐桌已经快九点了。
这天晚上正吃饭,沈玉婉接到了于菲的电话。
“玉、玉婉,过来陪我,我好郁闷,呜呜……”电话里于菲的声音断断续续,哭得好不伤心。
沈玉婉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死党成天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出现这样一面,一定是为男人伤心了。“菲菲,你还在Paradise是吗?你不要出去乱跑,我马上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沈玉婉穿上外套急急地要奔出去,“爸,你一个人吃吧,小磊的那一份等他回来了热热就行。”
沈旗升担心的跟在女儿身后问:“大晚上的去哪?忙了一天你连热乎饭都吃不上!”
沈玉婉边换鞋边冲爸爸笑:“没事,我回来的时候买点小吃就行了。菲菲心情不好,她工作的酒吧鱼龙混杂,我怕她喝多了被人占便宜。”
沈玉婉拎着包乘出租车来到Paradise,一进入光怪陆离,乌烟瘴气的环境,沈玉婉一阵晕眩,看来自己真是不适合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
偌大的酒吧不知道如何找起,沈玉婉后悔刚刚挂电话挂得太急,没问清楚于菲在哪个地方。
她又跑去问前台,得知于菲在六号包厢和几个酒吧歌手以及大老板喝酒。
沈玉婉正往那边赶去,发现过道上有个衣着性感暴露的女人鬼鬼祟祟的往一杯酒里倒药粉,然后扭着腰肢离开了。略一思索,沈玉婉明白了那包药是催情药,有些艳女郎看上富家公子的钱,想要与之一度春宵,但人家看不上,所以就用这种下贱的方式赚钱。
反正那女人要去的地方和自己一个方向,沈玉婉索性跟上去看看。
艳俗的女人甩甩大波浪,风情万种的坐在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身边,嗲声嗲气地说:“杜少,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伏特加,绝对够烈,您尝尝。”
男人不可置否,冲女人笑笑,洁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晃动着酒杯。
尽管灯光迷离,沈玉婉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他不就是即将上任的策划部总监杜易修吗?今天下发的通知里还有他的照片呢。
男人正准备仰头喝下,沈玉婉体内的善良因子又发作了,她冲到男人面前说:“请问您是杜易修先生吗?我是陆总的秘书,陆总有要事找您。”
杜易修停住动作,慢慢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满口谎言的女人。陆少光要找他,最快的方法不是打电话吗?还有,陆少光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毕竟这个角落这么不起眼。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人有话和他说,但又方便讲。
杜易修微笑着起身,“我是杜易修,有劳你带路。”
一听这话,那美艳女郎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瞪着沈玉婉,她好不容易盯上的一个又俊逸又有钱的主儿,全被这女人搅黄了,贱蹄子!
杜易修跟着沈玉婉来到酒吧门外,沈玉婉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杜易修好笑的看着她的小动作,“秘书小姐,你有话就直说吧。”
“额,其实,我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刚刚跟你搭讪的女孩儿往酒杯里掺药,我估计是催情药之类的。”沈玉婉一脸认真的说。
杜易修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别有深意地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喝,与美女共度春宵,有何不可?”
“啊?”沈玉婉尴尬的不知所措,又不经大脑地咕哝:“催情药有什么好?折腾死人!”
杜易修很及时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体验过那种销魂的滋味儿了?”
“咳咳……”沈玉婉脸红了,想起上次的乌龙事件就窘迫的要死,今天居然被人问起。
“失了贞洁了?”杜易修故意调侃。
“哪、哪有?”沈玉婉急急否认,才没有呢,她才没和陆少光发生过什么。“你要是想尝试,你现在回去喝好了,就当我多管闲事了。”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风流不自爱,很愿意和援交女交易,那就随他去好了。
“哈哈……”杜易修爽朗的笑了,“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我还要感谢你为我保住了贞洁呢!”
“呵呵……”沈玉婉被雷到了,尴尬的附和着笑。
“你不会真信了吧,我这种人哪有什么贞洁可言,唉,只求风流快活于世。”杜易修意味深长地说,语气有着颓废,也有无可奈何。
沈玉婉敛了眉,不再发表意见了,只是说:“杜先生,不能跟你多聊了,我的朋友在里面喝醉了,我要去接她出来,再见。”
杜易修叫住沈玉婉,“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沈玉婉回头,“不用了,应该不是难事。”
杜易修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他那辆拉风的宝蓝色法拉利里,抱胸静静的看着酒吧的大门,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等什么,只是回想着那个好心的女孩子,觉得她很有意思。
她真的会是陆少光的秘书吗?总裁秘书处怎么会聘用这样别致的女孩儿?陆少光那家伙换口味了?
沈玉婉来到那件包厢门外,看着烫金的几个字,心里犯了难。能在Paradise定包厢的都不是简单的人,菲菲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啊,万一得罪权贵脱不了身怎么办?
纠结半天,她还是坚定地敲门。“咚咚咚”
“请进。”
沈玉婉秉着呼吸推开门,温暖的室内春光一片。
大屏幕上播放着慵懒的歌曲,空气中混杂着各种令人窒息的香水味,几个陪酒女仅着布料少得可怜的紧身裙,依偎在那些大款肥肉横生的身上,有的肩带已经垮到胳膊上,露出胸前无限春光,那些有钱的主淫笑着将手伸进去肆意揉捏,把玩。
看到这一幕,沈玉婉厌恶的皱眉,她极力摒去心里的不适,仔细的寻找着于菲的身影。
包厢里的人开始以为是送酒水的服务员,所以没怎么注意,现在看这女人像是有事的。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盯着沈玉婉坏笑道:“小妹妹,你走错了?或者,你是来推销自己的?”
这时沈玉婉已经看到了于菲的身影,她正斜躺在沙发上摇头晃脑,拒绝着一个中年男人想要强灌的酒。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我找这里的歌手于菲有事。”沈玉婉说完就要去拉于菲起来。
“菲菲,你醒醒,我是玉婉啊。”她把于菲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顺势就要把她弄起来。
那个身材较瘦的中年那人却不那么好应付,他拽住于菲的另一只胳膊,然后于菲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对于菲上下其手,暧昧极了,还邪肆的向沈玉婉炫耀,瞧,这女人是我的,她跑不了。
沈玉婉气结,站直身子,捏着小拳头正色道:“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些,于菲是这里的歌手,不负责陪喝陪睡,希望你能尊重她!”
中年男人还没发话,一旁原本娇笑不停的女人从一个胖子的怀里露出脸来,咬牙切齿地说:“我就陪喝陪睡了,我怎么不受尊重了?你想说你看不起我吗?哼,于菲是歌手就比我们高贵吗?那些风光无限的明星还求包养呢,她一个酒吧的歌手干净到哪里去!”
“你……”沈玉婉没想到这些女人会这样针锋相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再看那些男人已经笑作一团,直夸那个女人说得极好,极在理。
沈玉婉咬着唇,心想这样肯定是带不走于菲的,于菲在Paradise从来不陪喝,也不参加任何应酬,这次一定是她自己愿意的,那些平时就垂涎她的男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揩油的机会,打定主意不会放她走。
沈玉婉默不作声的出去了,她去跟酒吧老板评理,那经理却说这次应酬是于菲自愿的,所以他们才会安排,现在反悔,无疑会得罪重要顾客。
无奈之下,沈玉婉走出酒吧。
不管不顾肯定是不行的,那些男人一定会占于菲的便宜,到时候有她哭的,可她还能找谁帮忙呢?难道要找陆少光帮忙,Paradise是陆少光的,他一定能说的上话,可最近他对她就像对待其他职员一样,没有任何特殊关照,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打她的注意,她不确定他还会不会管她的闲事。
正纠结着,眼前走过来一个男人。沈玉婉惊诧,“是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杜易修笑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美女有难,我做英雄好了。”
“你什么意思?”沈玉婉不确定地问。
“你肯定没有把你的朋友带出来,她脱不了身对不对?”
沈玉婉点头,“她被几个有钱的男人缠住,我束手无策啊。”
“我问问你,你相信我吗?”杜易修突然转换话题。
沈玉婉愣住,呆呆的望着他。
杜易修被这个小丫头的表情弄得摇头失笑,“我是说,你把地点和你朋友的外貌特征告诉我,然后我把你朋友接出来,你相不相信我能办到?嗯?”
这下沈玉婉算是懂了,想必杜家一定是A市极为有钱有势的家族,不然杜易修轻易无法说出这种话。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至于陆少光,她能不去惹就尽量不去惹。沈玉婉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杜易修进去了,不到三分钟,他就搀着已经醉得歪歪扭扭,满嘴胡话的于菲出来了。
沈玉婉见此情形,连忙走上前去帮杜易修扶住于菲,于菲仍在手舞足蹈撒酒疯,他们两个人都快制不住她。
杜易修苦笑,“我说秘书小姐,你的这位朋友酒品不怎么好啊,刚刚要不是我躲得快,她的手就和我的脸摩擦了,唉,可怜我一美男子,要是破了相可怎么见人。”
听得出他只是在开玩笑,沈玉婉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这位朋友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所以才这么失态,多亏了你。”
杜易修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于菲满口酒味儿地大唱:“你说分手就分手,从没问过我的感受,我算得了什么?啊……”
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对沈玉婉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不值得信赖。”然后扑哧一声傻笑起来,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兀自说着胡话。
沈玉婉去搀她,心疼的说:“菲菲,你清醒一下,地上凉,快起来,有什么事,咱么回家说好不好?别这么糟蹋自己。”
杜易修心中了然,“唉……,看来又是一个痴情种呀,一定是被男朋友甩了吧。啧啧,这女孩儿长得也算花容月貌了,什么男人呀,甩了这样的女朋友一定会后悔的。”
对于他的评论,沈玉婉不理会,只是艰难地去扶东倒西歪的于菲,杜易修也不好再说风凉话,帮着她将于菲拉起来。
沈玉婉原本想拦辆出租车,杜易修却坚持让她们坐他的车,沈玉婉站在那辆拉风的宝蓝色法拉利前面,犹豫着该不该上。
杜易修轻笑:“拖着一个烂醉的人去拦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还是让我送你们吧,毕竟我的身份你知道,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沈玉婉腼腆地说:“那就麻烦你了。”然后就扶着神志不清的于菲上了车。
宝蓝色的法拉利穿梭在茫茫的夜色中,沈玉婉坐在后排,于菲歪倒在她身上,嘴上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杜易修从镜子里看见沈玉婉心疼的表情,不禁有些动容,真有感情亲如姐妹的朋友。
“你都知道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杜易修问道。
“哦,我叫沈玉婉。”
“你说你是陆少光的秘书,真的吗?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杜易修快人快语。
“这很奇怪吗?你觉得我无法胜任吗?”沈玉婉认真的问。
“哦,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否定你,只是觉得陆少光的风格变换很大啊,以前他的秘书看起来不是妖艳火辣,就是精明睿智,或者心机重重,你好像不属于任何一种。”
“哦,这样啊,我是比较没特色。”沈玉婉不以为意的说。
“沈秘书,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可别妄自菲薄。那个,我这个成语用得对吗?我在外国很多年,都快忘本了,让你见笑了。”杜易修开起玩笑。
“呵呵,没用错,你的汉语和普通话都很好啊。”沈玉婉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有钱人的架子。
很快,车子驶入了于菲所居住的小区,沈玉婉驾着烂醉如泥的于菲下了车。
“多亏你帮忙,谢谢你了。”沈玉婉感激地说道。
“要不要我等你,你把你的朋友安置好了,我再送你回去。”杜易修建议。
“不用了,已经十点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况且她的情况这么糟糕,我今天晚上肯定要留下来照顾她,你也快回家吧,再见!”沈玉婉说完就扶着于菲上了楼。
在楼道里,沈玉婉艰难地摸索着上楼,可恶的声控灯形同虚设,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本来要摔的是于菲,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失意的好友减少了痛楚。
结果摔得沈玉婉站起来以后,还能感觉到膝盖一阵阵的刺痛。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声控灯终于大发慈悲亮了。
进了屋,好不容易把于菲弄到床上,她却调皮的像个孩子,死活不肯让沈玉婉把她的鞋子脱掉。
沈玉婉坐在床上无奈的叹气,她拍拍于菲的化了浓妆的脸,“菲菲,醒醒,我是玉婉,你要是不顺心,起来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于菲咂咂嘴,睁开眼皮,看见坐在面前的是自己的死党,她哇一声哭了,哭得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玉婉,我好难受,这里难受。”她狠命捶打自己的胸口。
不忍心见她这样伤害自己,沈玉婉慌忙制止住她的双手,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菲菲,启明怎么你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说呀!”
“他不要我了,他要和我分手,分手!你懂?他居然不顾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于菲把手背盖在酸涩疼痛的眼睛上,“是呀,他现在是金领,是高富帅,当然要找白富美和他相配,我一个酒吧的歌手,哦,不对,风尘歌女,哪里配得上人家呀!我不怨他,我不怨他……”
真的不怨吗?沈玉婉无力的垂下头,想到昔日A大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如今因金钱地位的差距而分道扬镳,忍不住一阵唏嘘。
再看看她自己,能好到哪里去,杨辉上个星期不也跟她提出过分手吗,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单方面没有同意而已,而他,却真的不给她打电话了,好像已经分手了,她投的反对票虚弱又无力。
于菲折腾得累极,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沈玉婉担心她睡得不舒服,帮她换上舒适的睡衣,又烧了热水给她洗手洗脚。今天晚上她没有回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和于菲睡在一起,两颗受伤的心紧紧依偎在一起。
早上七点钟,沈玉婉定的闹钟准时响了,于菲还在熟睡当中,反正她白天不用工作,沈玉婉没有叫醒她。
她收拾妥当以后就打车回了家,像往常一样梳洗一下,换上套装,做好早饭,吃了以后就直奔公司。
“陆总早!”沈玉婉见到陆少光,照例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嗯,送杯咖啡进来。”陆少光淡淡吩咐道。
“是。”
不多一会儿,沈玉婉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进了总裁办公室。“陆总,您的咖啡。”
“放那里吧,你过来,我给你讲这份文件的细则。”
陆少光坐在椅子上,一副严肃的模样。沈玉婉不疑有他,走上前去站在他旁边,弯下腰认认真真的听他讲,看他用钢笔勾出的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个地方你可能不懂,具体问一下钟秘书,她很有经验。”
“我用红笔划的都是你要原封不动挪过来的,你不要擅自改动。”
“对于恒星地产你应该有所了解,它是我们的老对手了,所以这个地方的策划你可以适当的参照他们的优点,我更期待你有所创新。”陆少光奇异的紫眸定定地盯着沈玉婉,他可以清晰的闻见她身上的薄荷清香,足以让昏昏欲睡的人精神振奋。
“试一下吧。”他语气出奇的温柔。
“额,好,我会的。”沈玉婉直起身子,拿着他递过来的文件,感觉到上面还有他的余温,微烫。
从最近陆少光交给她的任务来看,沈玉婉猜测他好像迫使她去涉及一些别的领域的知识,有时会亲自教她一些技能、窍门,不满足于只让她做秘书。
沈玉婉在迎接挑战的同时,清晰的感觉到他在背后使出的推动力,助她在职业道路上逐步强大。说实话,谁的心都不是铁打的,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好了,去忙吧。”陆少光端起香浓的咖啡,顺便打开一份文件翻看。
“是。”沈玉婉正准备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没有敲就直接被打开,杜易修一身银灰色西装出现,面带微笑,容光焕发,“嗨,总裁大人,好久不见!”
陆少光没有好脸色,暗暗警告说:“下次进来先敲门。”
杜易修故作惊讶:“为什么?难道你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和美女调情?”
尽管知道这是胡说八道,沈玉婉还是微微有些窘迫,不还意思的低下头。
陆少光见状,吩咐道:“沈秘书,你出去吧。”
这时杜易修才注意沈玉婉的存在,惊喜地说:“沈玉婉对吧,还真是你呀,说起这个我还想问问陆总裁,您老的口味儿怎么变化这么大?”
杜易修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沈玉婉,浓密乌黑的长发乖巧的束成马尾,一看就知道没经过任何烫染,眉眼间皆是俊俏风韵,一身死板的黑色套装掩不住姣好的纤细身材,浑身透出一种与大集团格格不入的清新亮丽,十分吸引眼球。
真是个别致的人儿,怎么他昨天晚上就没发现呢?
杜易修托着下巴围着沈玉婉转圈,俊逸的脸上掩不住的惊艳表情,他暧昧的眨眼,啧啧惊叹到:“哎呀,沈秘书真是好品质!陆大总裁,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尤物,你改吃素了?”
面对杜易修丝毫不加掩饰的打量,沈玉婉感觉自己是一件被人参观的商品,她将文件紧紧抱在胸前,不安的咬唇。
见杜易修这样调戏沈玉婉,陆少光的脸暗了暗,紫眸发出警告的光芒,右手食指不轻不重的敲着办公桌,“你收敛些,有事说事,这是公司,不是娱乐场所。”
接收到陆少光凌厉的眼神,沈玉婉落荒而逃。看着被关紧的门,杜易修耸耸肩嘟囔:“学长,瞧你把小秘书给吓得。”
“住口!谁是你学长!”陆少光恶狠狠地打断。
好吧,杜易修不再这样称呼他。提起这个,还有一段往事,陆少光曾经考入美国耶鲁大学,不过后来因为混黑道差点把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市掀翻,所以被勒令退学,在母亲玛丽伯纳尔的要求下,又进入英国牛津大学读书。因为当年在耶鲁有过极不愉快的经历,所以陆少光不愿意提起,更不喜杜易修叫他学长。
上午陆少光带着沈玉婉和殷离出去参加了一场会议,回来的路上,殷离接到电话离开了,换成陆少光开车,沈玉婉坐在副驾驶座上。
她注意到车不是开往公司的方向,不禁有些纳闷,不过她没敢问。
车在一家高档餐厅停下,不是别的,正是沈玉婉曾经工作过的曼顿西餐厅。陆少光接下安全带,径自往外走。沈玉婉愣愣的说:“这……”
“下车!”他大少爷完全一副命令口气,不提前通知,也不容商量。
沈玉婉赶紧解开安全带,踢踏着高跟鞋跟在他身后,无奈个子太矮,步子也小,追不上人高马大的陆少光的步伐。
似乎有心灵感应,陆少光不经意回头,看见沈玉婉气喘吁吁的样子,十分鄙夷地说:“个子这么矮,难怪!”他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连一米六三都没有,估计只能挨到他的胸膛。
沈玉婉听了,顿时捏紧小拳头,恨恨地瞪着那家伙的背影。
说是这样说,陆少光还是不自觉的放慢步子,等着身后某个可怜的小女人,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只小狗,十分搞笑。
进了餐厅,沈玉婉忍不住认真地问:“为什么要来这儿?有应酬吗?日程安排里没有啊。”
“吃饭!啰嗦!”陆少光头也不回,酷酷的说。
“就我们俩吗?”沈玉婉继续不识相的问。
“你还想请谁?把杜易修叫过来吗?好让你们俩继续调情?”一提这个,陆少光就来气,这个死丫头是多有魅力呀,能吸引这么多男人的眼光。
杜易修那家伙居然跟他要人,想把沈玉婉调到策划部做他的助理,哼,他死了这份心吧!
这人真是!天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冤枉她就浑身难受,沈玉婉暗暗咬牙。
服务生一见到陆少光就像见到财神爷一样,殷勤的给他带路,眼尖的大堂经理也巴巴地迎上来讨好。沈玉婉以前在高档餐厅工作过,对于这种现象见怪不怪,才开始嗤之以鼻,不过现在已经麻木了。
那些餐厅服务员见到穿着套装的沈玉婉,尤其是看她跟在大名鼎鼎的陆少光身后,一个个惊得下巴快脱臼。手上没活儿的都三五聚成堆,唧唧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那不是几个星期以前在二楼弹钢琴的沈玉婉吗?她怎么穿的职业套装,还跟在陆氏集团的总裁身边?”
“人家做钢琴师的时候天天被人骚扰,还因为得罪检察院的副院长被炒掉,现在改行了呗!不过她怎么可能跟在陆大少的身边,好像是秘书。”
“现在秘书的功能多得很,谁知道她在背后献媚争宠没有,说不定早就爬上了钻石王老五的床。应该很得宠吧,不然陆总也不会把她带出来吃饭。”
陆少光和以前一样,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定后他发现沈玉婉望着一个方向,黯然的低下头。心下奇怪,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却见众女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朝这边探望,明显是在八卦。
陆少光猛然想起,沈玉婉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而且最后因为反抗检察院副院长的骚扰而丢了工作,这里的人看见他和她在一起,肯定会多嘴,这些个长舌妇,早晚有一天让她们开不了口,陆少光恨恨地想。
沈玉婉故作平静,陆少光微微有些动容,不想再让她受人非议,他站起身来,熟练地把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吧,换一家。”语气十分平淡,好像家常便饭一样。
沈玉婉连忙站起身来,不解的问:“怎么了?我记得你挺喜欢这家的。”
“可是你不会不舒服吗?”陆少光意有所指。
沈玉婉听明白了,她装作无所谓的笑笑:“她们的议论伤不了我,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是怎么看我的。不用折腾了,下午上班时间就快到了,你说呢?”
陆少光若有所思地盯了沈玉婉半晌,然后重新坐了下来,沈玉婉舒了口气。
陆少光很绅士的先让沈玉婉点菜,沈玉婉却推脱说:“我不习惯吃西餐,不知道点什么,你看着点吧。”
沈玉婉想起了前几天,他带她出来吃西餐,她那天在陆家受了委屈,毫无形象的用筷子吃了两份牛排,现在想想真是,哎,丢人啊!
陆少光不再勉强,他拿过菜单,照旧给自己点了牛排、红酒,然后给沈玉婉点了牛排、炸南瓜红豆卷、苏比兹汤、橙汁优酪蟹肉沙拉,有饭有汤有甜点,很齐全。
等到菜上全以后,陆少光的一举一动都按照吃西餐的礼仪来做,十分熟练。
沈玉婉却犯了难,现在她是正常状态,不敢再用筷子吃牛排。以前她只是看着别的顾客按照吃西餐的方法进行,自己却从未亲身体验过,所以总觉得餐巾布铺得不对,勺子的方向不对,自己拿叉子的姿势好像也有问题,切牛排的动作更是生硬无比,那决然的神情就像是赴死一样。
陆少光注意到对面小女人的不自在,看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忍不住笑了,握拳放在唇边,“咳咳,你上次用筷子吃得很霸气啊!”
沈玉婉羞愤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在陆家受了委屈,她能那样发泄吗?
陆少光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然后和沈玉婉那盘切得极丑的牛排调换了一下,淡淡的说:“吃我的吧,不习惯就别逞能,别糟蹋东西。”
沈玉婉惊讶的的看着他的动作,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低着头嗫嚅:“谢谢。”
“谢什么谢,我只要牛排,其他的都是你的,抓紧时间必须吃完。瞧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陆少光虐待员工。”陆少光说完给沈玉婉倒上红酒,“可以喝点红酒,不容易醉,而且对身体也好。”
沈玉婉有些受宠若惊,一声不吭,乖乖的照做,认真的吃饭喝汤。陆少光很快吃完牛排,惬意的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摇着鲜红的红酒,看着沈玉婉认真吃饭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一刻,他竟觉得无比愉快。
注意到这个场景的服务员又炸开了锅。
“哇塞,看见没?陆大少亲自给沈玉婉切牛排唉,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殊荣?还说没有奸情!”
“陆总裁居然对着沈玉婉笑唉,我在现实中,在杂志上,都没见过他笑得这么温柔。要是他能这么对我笑,要我死一百次我也甘愿啊!”某个服务员做捧心状。
那些长舌妇又在那里恼人了,陆少光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这时有音乐声响起,是著名的钢琴曲《爱的纪念》,陆少光转头望向三角钢琴的方向,看见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涂着厚厚的眼影,嘴唇红的快要滴血,一边弹钢琴一边对着某个角落的男人抛媚眼,钢琴曲只有大意却无神韵,读不出背后的故事。
陆少光微微一笑,对沈玉婉说:“没你弹得好。”
沈玉婉正在和那盘让人别扭的牛排奋战,听到声音愣愣的抬起头,傻傻的问:“什么?”
看着她娇憨的样子,陆少光假装咳嗽一声,“没事,快吃。”看见她嘴角的肉屑,陆少光心里微微一动,不受控制的抽出一张纸巾,倾身向前轻轻地帮她拂去。
沈玉婉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动作,不动声色的按住纸巾自己擦拭,“谢谢,我自己来。”
陆少光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沈玉婉却脸热久久不褪。
吃完饭自然是陆少光买单,沈玉婉垂眸想,让他破费了,不知道她自己会不会吃人嘴软。
走之前,沈玉婉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忘了用烘干机把手烘干,一不小心把手上的水甩到了一个女人的脸上。“呀,你作死呀!干什么?”女人夸张的尖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玉婉连声道歉,又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那女人,“擦擦吧。”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脸上的脂粉抹得里三层外三层,眼影更是张扬无比,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身上的穿戴都是名牌,也是,能来曼顿消费的都是有钱人。
“擦什么擦!”那女人一把打掉沈玉婉好心递过来的纸,没好气的说。
当她看清沈玉婉的模样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不是刚刚和著名的陆氏总裁陆少光共进午餐的人吗?
真是可恶,她家里也有钱,但和家大业大的陆氏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陆少光那样高贵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对她来说可望不可即,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死板女人却可以和他近距离接触,真是嫉妒死人!
老天不长眼!
女人恶意的瞪着沈玉婉,沈玉婉捋捋头发,在心里无奈的叹气,多大点事,怎么就非要计较呢?
女人看出她不服气,冷冷一笑,正准备数落她,拐角处传来温柔的男声:“宝贝儿,好了吗?我们走吧,爷爷和叔叔还在等着呢。”
乍一听到这话,沈玉婉心头猛地一震。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这么像阿辉!
女人一听到男朋友过来了,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她经过沈玉婉身边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然后一步三摇地抱住男人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阿辉,你看这个女人,冒冒失失的,把洗手的水都甩到我脸上了,脏死了,我的妆都弄花了,你看,你看。”女人撅着红唇控诉道,还矫情的抚摸自己的脸。
杨辉好脾气的摸摸她的头,“娇娇!没事不要为难人家了,你去补个妆就好了,我等你,嗯?”
原本背对着两人的沈玉婉缓缓转过身,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亲昵的画面,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阿辉!”“真的是你”这几个字却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玉婉!”杨辉也是愣愣的,他知道两人早晚会在A市重逢,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沈玉婉在余娇敌视的目光下一步步走近,她紧握着拳头,明媚的眸中蓄满晶莹的泪水,颤抖着双唇问:“你、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不是六月份才会回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提前两个月结业,拿到学位就回来了。”面对沈玉婉逼人的眼光,杨辉败下阵来,说话都很心虚。
“那你怎么瞒着我?还有,她是谁?为什么你们这么亲密?你说啊!”其实用脚趾头也猜得到了,但沈玉婉还是希冀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余娇瞪着沈玉婉,趾高气昂的说:“你说我是谁!我当然是杨辉的女朋友,你眼神不好,看不见吗?”
沈玉婉的脚步有些不稳,身影晃了晃,勉强扶着冰冷的墙面才能站住。
杨辉的脸上划过愧疚,不安,还有羞辱,想了想,他还是上前一步扶住沈玉婉:“你没事吧?”
余娇不干了,蛮横的说:“我算知道这女的是谁了,是你的前女友吧,分手了你们还这么情真意切的。杨辉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马上就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了,吃回头草有什么后果,你可想清楚!”
杨辉的背脊一颤,又回头搂住余娇的肩膀,温柔的哄着:“你说的什么话!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行了吧,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哪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沈玉婉的泪流的更厉害,她哽咽着质问杨辉:“我们哪里分手了?我同意了吗?这究竟是为什么?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杨辉狠狠心,直接了断地说:“我早就在电话里跟你说分手了,只是你不接受而已,可是容不得你接受,我们的确已经走不下去了,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吗?”
哈!沈玉婉感觉脑袋轰一声快要不能思考,她以为他在电话里说分手只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找了新的女朋友,有这么迫不及待吗?真让人寒心!
陆少光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这笨女人在干什么?难道掉卫生间里出不来了?都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她平时上班很积极地,这不正常!
他皱着眉头思考,想到她是因为在卫生间里受到男人的性骚扰才丢了餐厅的工作,他不淡定了,那个笨女人不会又被色狼盯上了吧?长得那么令人心动干什么,真是麻烦!
陆少光低咒着下了车,来到卫生间的拐角处,却看到与想象不同的情景。
沈玉婉上前一步揪住杨辉的衣领,痛心的问他:“你也要做负心汉吗?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家境比我好,你就抛弃我吗?你怎么忍心?我们四年的感情,在你看来就一文不值!”
杨辉面有赧色,握着沈玉婉揪着他衣领的手腕,微微有些动容,却勉力忍住内心的波动。
余娇见他们有爱情复发的迹象,气得直咬牙,她扯开沈玉婉的手,用力地推开她。沈玉婉站不稳,以为会狠狠地摔一跤,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稳稳地落在了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陆少光把她按在怀中,然后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余娇惊喜地说:“是陆先生吗?百闻不如一见,您比财经杂志上看起来更加成熟有魅力。”说着还羞涩的顺顺自己金黄色的大波浪,一副妩媚多姿的模样。
没人注意到,杨辉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色,然而很快就被隐忍下去了。
陆少光根本不打算理她,只消一眼就可以看明白的人,何必和她多费口舌。他垂眸看着沈玉婉苍白的小脸,沉着声问:“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沈玉婉突然做出了一个事后连她自己都无法置信的举动,她突然笑得很愉悦,亲昵的挽着陆少光的胳膊,温柔的仰头对陆少光说:“没什么,亲爱的,只是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多聊了几句。”
一股血气往头上涌,沈玉婉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少光,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她两手揪住他的胳膊,慢慢颠起脚尖,闭上眼睛,贴上了他冰凉的薄唇。
陆少光盯着沈玉婉尚留晶莹泪水的眼睛,瞬间明白了。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在美国留过学的男朋友,叫杨辉吧,他在休斯顿时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有些印象。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可怜又可气的女人遭到男朋友的劈腿了?所以这是在挽回自己的尊严?
陆少光没有任何回应,沈玉婉又忐忑又着急,在她想要收回的时候,男人突然不允许她退缩,他掐住她的腰肢,张开嘴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反复吸允,又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沈玉婉闷哼一声,他火热的舌头趁机溜了进去,卷起她的丁香小舌片翩翩起舞,甚至可以听见啧啧的香液的声音,沈玉婉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她觉得这样演戏有些过了,可是她推不开陆少光啊,那家伙趁人之危,亲了个够才放开了她。
那一瞬间,沈玉婉有着报复的快感,她转过头,露出了红肿的唇瓣,挑衅一般瞪着杨辉,好像在说:看!不是只有你能甩别人,我早就找了个比你优秀千百倍的!
陆少光破天荒的没有拆穿她,他突然对着沈玉婉笑了,笑得无比温柔又宠溺,还伸出食指刮刮她的俏鼻,“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我们走吧。”
沈玉婉诧异地挪不动脚步,知道这是陆少光好心的帮她演戏,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真的深爱着她,宠溺着她。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沈玉婉用力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任由陆少光拥着她离开了。
余娇怨毒的盯着沈玉婉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她没好气地让杨辉看了看她的手表,“真不害臊,他们亲了足足九十秒呢!怎么不把你那个前女友给憋死!”
杨辉则是百思不得其解,照娇娇所说,那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少光,可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沈玉婉这样的小角色,而且,玉婉对他死心塌地,这他一直很确信,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和别的男人好,这两个人分明是在演戏!
想到这里,杨辉无力的抚额,玉婉,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背叛吗?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男人,我辜负了你,我败给了残酷的社会现实。
一走出餐厅,陆少光的胳膊就果断地离开了沈玉婉的肩膀,阴沉着脸径自走向停车场。
沈玉婉自认理亏,抿了抿唇瓣,小跑着跟上去。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少光的脸色,看见他一脸的寒霜,阴得快滴出水来,心里更是惶惶不安。
陆少光坐上车,还没等沈玉婉关好车门,他就猛地发动车子,弄得沈玉婉心悸不已,紧张地揉搓着座位上的意大利真皮,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啊,陆总,我、我糊涂了。”
陆少光捏着方向盘的手又用力了一些,隐约可见突突的青筋,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没有糊涂,用新欢来惩罚旧情人,是很解气的方法。”
他邪肆的瞟了一眼沈玉婉紧张无措的小脸,“只不过,我陆少光还是第一次被人光明正大的利用呢,沈秘书,你真够味儿!”
沈玉婉承认自己这样做真的很欠考虑,她懊恼的快把脸皱成一团,在心里哀嚎:冲动果然是魔鬼。
那厢杨辉背叛的事实还来不及消化,这厢豹子正要发威。
陆少光瞄瞄后视镜,突然转动方向盘,把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没带沈玉婉反应过来,他倾身覆上,把沈玉婉吓得蜷缩在车门一角,颤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推拒他壮硕的胸膛,“干、干什么?”
陆少光幽深的紫眸灼灼的盯着她花容失色的脸,状似漫不经心的建议道:“你再也不能说“我有男朋友了吧”,要不要考虑跟了我?”
他甚至快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跟她提起这个话题,在看到杨辉那家伙无情的抛弃她以后,这个久违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动,以至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在她刚刚遭受打击的时候。
她毫无征兆的凄然一笑,陆少光眯起眸子,紧紧锁住那刺眼的笑容。沈玉婉悲哀的问:“那么,陆总甘愿做治疗我爱情伤痛的药,或者,某人的替身?”
讽刺完以后,沈玉婉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陆少光看着她微微抖动的湿润睫毛,缓缓地起身,半晌,寒着脸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车!”
沈玉婉直起身子,发现头痛的厉害,脑袋嗡嗡的响,一时没听清楚,“什么?”
陆少光忽然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眼睛直视前方怒吼道:“我说下车!”
被他这样高分贝的声音吓着了,沈玉婉的心狠狠一颤,感觉发生太多事,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了。
心,好累好累。
她沉默着下了车,刚刚关好车门,陆少光的车就开动了,后车轮甚至擦到了她的小腿,要不是躲得快,有可能把脚搭进去。
周身黑亮的劳斯莱斯被主人的怒气感染,以极快的速度隐没在车流中,携着不可阻挡的凌锐之气。
呆呆的望着陆少光的宝车远去的方向,沈玉婉感觉委屈极了,她紧紧地把包包抱在怀中,头垂在胸前,嘤嘤哭泣起来,无助的像一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驾车呼啸而去的陆少光将车驶上高速公路,时速只增不减,几乎快要到顶,如果女人坐在这样的车里,只怕会吓得尖叫出声。
他抿紧薄唇,眼睛直视前方,仍是铁青着脸,他愤恨,倒不是愤恨沈玉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而是愤恨他自己。
当他看见她被心心念念的男人伤得体无完肤,他该死的嫉妒极了,还很想拥她入怀,怜惜她,呵护她,所以他控制不住的自己,再一次邀请她做他的女人,居然又遭拒绝。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陆少光,你他妈的不长记性!自从对她产生兴趣以后,做事就不太走脑子了,沈玉婉那死丫头看他旧事重提,一定觉得他非她不可,说不定伤心完了就躲在哪里臭美,臭丫头!
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看看已经过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沈玉婉慌慌张张地擦干眼泪,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进了秘书处的办公室,闻缥缈、程碧玉她们忙得热火朝天,尽是整理文件的刷刷声和高跟鞋急急走过的塔塔声,沈玉婉自觉羞愧,低着头走进去,希望别人能忽视她,然而事实却不如意。
韩琦抱着一沓文件,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兢兢业业的上班,一到点就开工,有人借着跟总裁外出的机会呀,都玩儿疯了。人比人,气死人!”
最后六个字还被特别强调了一下,虽然这番话是韩琦自言自语,可在场的都明白她针对的是谁,一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沈玉婉身上,定定地瞅了她几秒,然后又不屑的转开眼各忙各的。
沈玉婉在心里自我劝慰一番,然后长出一口气,安安静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刚放好包包,韩琦把一叠厚厚的文件重重的放在沈玉婉的桌子上,“砰”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韩琦神气活现的说:“这是今天下午两点钟开会时要用的资料,沈秘书帮忙分一下类,可能顺序有点乱,麻烦你了。”虽是请求别人帮忙,可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谦恭之意。
不是第一次被平级的人这样命令,也不是第一次做职责以外的事情,沈玉婉已经习惯了,反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多做一点没什么坏处。她把文件抬过来准备整理,居然已经一点四十了,可这些文件竟然出奇的乱,好像被人刻意弄错顺序。
沈玉婉不多想,立刻开始分类整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韩琦看着她着急地样子,得意地暗笑。
终于在距离两点整还有七分钟的时候整理完,沈玉婉顾不得松口气,把分好的十一份文件装订好,匆匆拿到会议室,推开门一看,所有的部门主管都已经各就各位。
沈玉婉将资料发到位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在想,一会儿见到陆少光会觉得很尴尬,干脆不抬头好了。
结果她并没等到陆少光,会议最后由殷离代为主持,各位主管已经习惯了,一切照常进行。
唯有沈玉婉,心猿意马,第一次把会议记录做得乱七八糟。脑子里一会儿是杨辉分手时的恩断义绝,一会儿是陆少光发怒时的霸道面孔。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沈玉婉迫不及待的问了殷离,她这才知道,陆少光压根没回公司。那一刻,沈玉婉闷闷不乐的暗想,是他临时有事不能来,还是被她不驯服的话呛着了,所以心情不好,索性不来了。
应该是前者吧,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魔力,会让一向对待工作认真的陆少光打破原则。
殷离看得出沈玉婉的失望,他试探性的问:“沈秘书,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
“没什么,我昨晚没睡好,中午又没午休,所以有些累。”沈玉婉疲惫的笑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说,陆少光也让她心惊胆战,她怎么顺心呢?
殷离半信半疑,他又问:“那我下车以后,陆总开车带你回公司的吗?你们在公司餐厅吃的午饭?”
“没有,陆总想吃正宗的西餐,所以就去了曼顿,吃完以后他可能是有事吧,让我自己回来了。”
沈玉婉说者无心,殷离听者有意。陆少光从来不带任何女人出去吃饭,唯一特殊的只有他的母亲了和妹妹了。从前只对家人做的事情,现在也对一个小小的秘书做,这难道没有暗示什么吗?
仔细观察,殷离暗忖,对陆少光的佩服之情又加深,老板就是高明,懂得不动声色的关怀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又不至于使其成为众女人的嫉恨对象,保护得恰到好处。
傍晚,沈玉婉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家,吃了饭就困倦的往床上躺,连勉强洗澡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时,手机铃声急急想起,沈玉婉眯着眼睛只伸出胳膊去够。她的交际圈很简单,以前给她打电话的除了于菲就是杨辉,很少再有别人,现在杨辉明明白白的不要她了,那应该就是于菲了。
对了,想起于菲,她才意识到,现在她们两姐妹才真是患难与共啊,几乎同时遭到男朋友的无情抛弃,以后相互吐槽也可以更尽兴吧,呵呵,连分手都有人作伴,上天也算对我不薄啊!
没有看来电提醒,沈玉婉按下接听键,闭上眼睛咕哝:“喂,菲菲。”
那边安静了足足五秒,才有温润的男生传来:“玉婉,是我。”声音不疾不徐,透着知性与安稳气息,沈玉婉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浑身僵直,眼睛睁得大大的,“阿辉,是你?”
沈玉婉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撑在床上,艰难地坐起身子,哆嗦着问:“你还要说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简直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
“玉婉,我想先问问你,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我要先呆在别的女人身边一段时间,你能等我吗?”杨辉充满希冀的问道。
沈玉婉联想了一下,却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有钱,肯定有家族企业吧,你看中了她这一点?”
电话那头的杨辉,一脸自嘲又痛苦的笑容,他愤愤的扒了扒头发,“我知道你会失望,会看不起我,可是,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
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一脸的颓丧,“海龟早就不值钱了,法律硕士更是尴尬,进律所主要还得靠人介绍,你知道的,我什么背景关系也没有,现实的残酷斩断了很多人的律师梦。至于娇娇,我是在应聘她家开的公司的法务助理一职时认识的,她是富二代,她看上了我。和她在一起,我才混得下去,不然我现在连出租屋都住不起。”
停了停,杨辉试探性的问道:“玉婉,你一定看不起我吧,你会离开我,对不对?”
沈玉婉听着他振振有辞的诉说自己当小白脸,吃软饭的无奈与辛酸,她不仅不觉得同情,不仅不能理解,反而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太恶心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就是自己迷恋爱慕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是不是自己从来没看清这个男人虚伪懦弱的本质!
她把他当做能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汉,他却拜倒在别的女人的石榴裙下,对其摇尾乞怜,不知羞耻。
“你说让我等你,是想得到了人家姑娘家的财产,然后抛弃她回来找我?是不是?”沈玉婉强忍怒气故作平静地问道。
杨辉在那头闪烁其词,沈玉婉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语气苍凉的告诉他:“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想必自己深思熟虑了的,我只觉得很悲哀,你一个海归的硕士再不济也不至于做这样下作的事情啊。看来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我不会等你,我身边有很优秀的男人守候着,今天你也看见了,我没有跟你演戏,而是真的欣赏那个男人,他是有为青年,成熟又有魅力。对于你,我只当我四年的痴心守候买了一个教训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打电话不仅是为了跟我解释,更是为了暗示我不要再去打扰你和那姑娘,以免她怪罪你,甩了你,是不是?”沈玉婉哽咽着问。
那边没挂电话,却是久久的沉默,沈玉婉在某些时候足够冰雪聪明,能很准确的猜出杨辉难以启齿的想法。
沈玉婉倏然笑了,忍住心痛做最后的讽刺:“就这样吧,我们结束了,你留学三年我一共给你东拼西凑了有十几万,我也不用你还了,只当重温一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经典故事,我祝杨先生在入赘的路上越走越好,人越来越下流,越来越龌龊!”说到最后,她已经差不多是撕心裂肺的吼出来的。
快速合上手机,沈玉婉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苍白无血色的脸。她紧紧咬住唇,使劲眨眼睛,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咬破了唇瓣,又去咬手指,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早清醒。
坦白说杨辉做出这样为人所不齿的选择,先前不是没有征兆的。
杨辉听说沈母好像改嫁了有钱人,不止一次像她打听这方面的事情,她虽然不乐意提,但也没有多想。
对于自己每攒一笔钱,就想着给大洋彼岸的心上人寄过去,于菲无数次骂她不开窍,脑子生虫,怪她让自己过得紧巴巴的,却让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活得逍遥自在。
于菲的理论是:即便是还在读书的男人,只要足够爱你,他也会想办法让女人过得轻松,而不是靠你累死累活地养着。
于菲的唠叨沈玉婉听得耳朵快长茧子,却一次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真相大白,她感喟于菲的理论如此精辟贴切,不服不行。
于是,一晚上都摆脱不掉失眠的痛苦,一次次想到可笑的结局,一次次绝望地闭上眼,任泪水湿透枕巾,任脚上的凉气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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