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门千金就是这样欺负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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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礼貌地询问前台小姐,得知酒店的房务部办公室是在八楼,她马上乘电梯上去。

“你就是沈玉婉?”房务部经理推推黑框眼镜,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是的,我叫沈玉婉,今天来报到,以后请经理多多指教。”沈玉婉了解的常识是,在上司面前不必阿谀献媚,但最好嘴巴甜一点。

房务部刘经理是个女人,穿着纯黑色的套装,容貌还好,鼻梁上挂着黑框眼镜,遮不住精明犀利的双眼。她翻开一沓资料,确认了信息。

她不经意的晃着椅子,闲闲的盯着沈玉婉看,沈玉婉头皮发麻,双手不知道放哪里。

“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这几个是我们房务部的同事,你去和他们打招呼认识一下吧。”刘经理指着里面对沈玉婉说道。

这就是殷离托她好好培养的新人?真是够嫩,以后免不了受欺负!

沈玉婉和其他的同事打招呼,有两个女孩,一个叫水玉,一个叫齐雯,还有一个男同事名叫文平。齐雯对她还算友好,文平有些冷淡,那个叫水玉的明显不愿搭理她,总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瞟她。

沈玉婉正在收拾桌位,水玉见经理暂时不在,扭着腰肢晃过来,一脸不屑的问她:“沈玉婉是吧,是谁把你空降来的?你上面有什么关系?”

沈玉婉的心骤然一紧,这就开始向她发难吗?她有些窘迫,“什么是空降?我不懂。”

“你……”水玉气得咬牙切齿,其实沈玉婉是真不懂,但她认为这是沈玉婉故意与她对抗。“空降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卖萌可耻!”

沈玉婉被她说得脸色煞白,面子上端不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反抗。齐雯微笑着过来解围:“好了,玉玉,经理不是提前都说了吗,这位新同事是学音乐的,专门来这里历练,她不会的,我们教就好了。”

水玉翻翻白眼,冷嗤一声,“要教你教,我才没那么多闲心呢?”说完就扭着水蛇腰离开。

齐雯耸耸肩膀,沈玉婉朝她感激地一笑。

上午十点,刘经理风风火火的赶回来,向大家宣布刚得到的任务。

“酒店新入住了二十多个Vip客人,前厅部已经开始做Vip接待工作,我们房务部要完整的了解新入住客人的生活习惯和特殊喜好。要对Vip预定客房做无烟处理,同时督促相关人员的工作。”

说完大家就开始行动,只剩沈玉婉呆愣愣地揪着衣角,不知道该做什么。刘经理看了她一眼,扶扶眼镜无奈的说:“沈助理,你跟着我走好了。”

刘经理带着沈玉婉先来到大厅,嘱咐前厅部将入住房卡提前备好,不要开错房,开重房,以免得罪客户。

沈玉婉站在旁边,用心的听着经理和别的部门的同事交流。

离开大厅,刘经理又带着沈玉婉来到餐饮部,细心地核对客人的饮食喜好,又检查餐饮部的饭菜是否与其相符,那认真的模样让顶级厨师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出一点错。

这时,刘经理的对讲机里有急急的声音,“刘经理,总统套房8203的客人晕倒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

刘义芳立刻进入高度紧张状态,镇静地说:“你们先不要随便移动他,摸摸看他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药物,我马上上去。”

刘义芳踩着高跟鞋奔命一样赶上去,沈玉婉也很自觉地跟在她身后,光洁的额头上出了层细密的汗珠,小手不自觉地攥紧,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些事,还真有些紧张呢!

两人气喘吁吁地来到总统套房8203,一冲进门,就看见水玉正在掐病人的人中,还不时地按压他的腿,她问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文平:“怎么回事?她能确认是什么病吗?”

文平气息不稳地说:“好像开始抽搐了,应该是羊角风吧,水玉说这种病应该掐人中,我也不太清楚。”

沈玉婉越过刘义芳,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他身体还在微微抽搐,想了想,她果断地对刘义芳说:“刘经理,我知道羊角风的急救方法,绝对不是掐人中啊,那是错误的,而且也不应该在痉挛期按压四肢,过分用力会造成骨折和肌肉拉伤,会增加老先生的痛苦的。”

刘义芳思量着,犹豫着,最终制止了水玉的动作,让她站到一边去。

沈玉婉蹲下身在病人的口袋里摸索,希望找到药物,水玉用厌恶的眼神望着她,恶狠狠地说:“我们找过了,什么都没有,要是有,早喂给他了,轮得到你吗?”

“住嘴!要是没法子就别乱动他,等救护车吧。”最见不得关键的时候起内讧,刘义芳脾气也来了。

沈玉婉一怔,又似想到什么,抬起头问刘义芳:“经理,听说这样的房间里应该都有急救箱的,是吗?”

刘义芳马上找出急救箱递给沈玉婉,沈玉婉先移开老人肩膀下面掉落的手机,这样可以减轻他抽搐时对身体的伤害。

在沈玉婉的记忆中,羊角风大发作出现先兆,首先应保护好舌头,沈玉婉抢在大发作之前,将急救箱中的一块压板缠上纱布,放在病人上、下磨牙之间,以免他咬伤舌头。

很快,老先生开始强烈的抽搐,沈玉婉知道,这是大发作开始了。

水玉指着半跪在地上的沈玉婉嚷嚷:“你到底会不会啊?越来越严重了!到时候出人命你跑不了!”

其实沈玉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找不到老先生的药,他可能挨不到救护车来的时候,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现在把他挪到床上去是不妥的,沈玉婉尽量使他的身子平卧,松开衣领,将头转向另一侧,这样有利于呼吸道分泌物及呕吐物的排出,防止流入气管引起呛咳窒息。

这时老人的抽搐已经十分厉害,房间内的几人都有些不敢看,沈玉婉也有些心惊,微微转了头,只盼望救护车快点来。老人突然吐出一口污秽物,水玉夸张的尖叫着,嫌恶的捏着鼻子,沈玉婉却悄悄松了口气。

很快,老人的抽搐停止,救护车的声音临近。

不一会儿,白衣天使们抬着担架将老先生送走。为了配合医生的急救,沈玉婉紧跟着医生的脚步,快速地将老人发病时他的症状,以及她采取的急救方法大致讲了一下。

在一楼的大厅,目送着救护车飞驰离去,沈玉婉长出一口气。

“如果他能救过来,这位富翁会重谢你,如果救不过来,你就会有大麻烦。”刘经理站在沈玉婉身后,声音幽幽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终于得到下班的指示,沈玉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真是累啊,第一天上班,内容就这么丰富!最重要的是她还担心那位羊角风发作的老人,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真令她忐忑不安。

走到一楼大厅,沈玉婉才发觉,晚上大厅有多美,巨大的欧式吊灯高高挂起,璀璨炫目,迷人眼球,当真是富丽堂皇,举世无双。出了酒店,大楼前面那座巨石上的星星在夜晚绽放奇特的光芒。

沈玉婉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个月前在休斯顿的街头,她似曾见过这样的酒店标志性建筑。

对了,是在她弹琵琶的那个地方,陆少光的助理带她进了陆少光的房间,然后他们发生了那种事情。

也是在那里,陆少光帮她摆脱混混的纠缠,他远远的打个手势,豪华酒店的保安就跑过来听他差遣,原来不仅是因为有钱,更是因为他是Star酒店的大老板。这么说,他的七星级酒店已经开到全世界了,沈玉婉不得不感慨,他倒是挺强的。

第二天来上班,刚进办公室,她发觉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神看她。

齐雯冲她笑笑,水玉则狠狠地瞪她,一脸的嫉恨,文平低调不做声。

沈玉婉轻轻放下包包,刘经理走过来敲敲她的桌子,不咸不淡的对她说:“沈玉婉,那位发病的老人是陆氏总公司的大股东,他已经得救了,病情稳定,希望当面重谢。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了,这是好事,你应该不会介意。”

她救的是陆氏大股东?而且还要重谢她?

沈玉婉发现自己很高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只要别说她急救错误,别找她麻烦就好了。

大富翁的重谢只怕她担不起,说不定会被有心人盯上,惹祸上身呢,她还是喜欢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不是嫌馅饼不够大,只是怕自己接不住。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沈玉婉接到那位陆氏大股东的电话,老先生自称姓杜,希望在陆氏旗下的Star大酒店请沈玉婉吃饭,并和她面谈,商量感谢事宜。

沈玉婉没太推拒,便应了下来,因为她觉得在电话里拒绝一个老人的心意不太合适,想当面和他说清楚。

电话是在办公室接的,另外四个人都听到了沈玉婉的话,也都猜得出来杜衡要让她走运了。

沈玉婉挂了电话,见众人有意无意地往她这里瞟,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告诫自己:低调,低调。

酒店的餐厅就在一楼,沈玉婉匆匆赶过去,见老先生已经坐在那里,她谦逊的道歉说自己来晚了,老人微笑看着她,一点也不在意。

杜衡是一个年过七旬,仍然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是有名的投资商人,也是陆氏集团重要的股东之一,甚至在世界经济论坛上都享有荣誉,是A市企业家们敬仰的人物。

不过,辛辛苦苦奋斗一生,却换不来健康的体魄。他常年患有羊角风,一直无法彻底根治,昨天药刚好吃完,又忘了准备,要不是沈玉婉采取正确的急救措施,只怕他这把老身子骨早躺到太平间里了。

杜衡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救命恩人,看起来娴静文雅,端庄大方,气质独特,他活到这把年纪,又在商场上角斗多年,最擅长识人。

嗯,错不了,一定是个好孩子。

饭桌上只有沈玉婉和杜衡,杜衡的贴身保镖站在他身后。

沈玉婉看着服务员将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来,什么鹅肝酱、里昂土豆、马赛鱼汤、烤羊马鞍、奶油鲮鱼、带血鸭子、多味鱼汤、酸甜莴笋,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玉婉咋舌,竟然都是地地道道的法国菜。原本以她这样的生活档次,永远无法和这些美味结缘,但她昨天随刘经理去餐饮部巡查了一趟,偶然看到法国菜谱,图文并茂,十分清楚,她记得大多数菜价格极贵,很多都是上万元,这么说,这一桌子的饭菜得花几十万吧?

天啊!有钱人真会烧钱。

沈玉婉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端起看似装着白开水的透明杯子浅啜一口,稳稳心神,“杜先生,您太破费了,让我承受不起。”其实她不知道她喝的不是白开水,而是特制的价值上百元的苏打水。如果她知道这么贵,一定会惊得喷出来。

“哪有破费,也不是很贵。沈小姐别客气,给我老头子一个面子,多吃点!”杜衡微笑说道。

“您叫我玉婉就好了。”

“好,玉婉,多余的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自当报答。你别笑话我,我是商人,只有钱拿得出手了,呵呵!”杜衡说完,他身后的保镖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沈玉婉的桌前。

沈玉婉一看,惊得恨不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五百万!

她定了定神,又将支票放到杜衡面前,“杜先生,谢谢您的美意,不过我无福消受。我的观念是,钱还是自己挣来的比较好,又享受过程,又积累工作经验,这样会比较踏实。”

杜衡眯了眯眼,似乎觉得不太可信。

沈玉婉垂下眼眸,忐忑地说:“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我在电视上看过不少买彩票或因各种原因得到巨款的人,他们的家庭因意外之财引发的矛盾而支离破碎,昔日亲密恩爱的夫妻分道扬镳,骨肉相连的父子在法庭上争吵不休,真令人寒心。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我无法预知这样一笔钱会给我带来什么,我还是喜欢平静的生活。”

其实她没说完,如果杨辉知道她得了巨款,两人的关系会怎么演变?

自己的女朋友变有钱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卑或者有负担呢?杨辉,我这么为你着想,你还要狠心地和我说分手吗?

杜衡点点头,对这个女孩子的担心,他倒是十分理解。

他感慨地说:“是啊,金钱谋杀感情的例子越来越多,难得你是个头脑清醒的。不像我,闯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该享福的时候,身体坏了,家人散了,穷得只剩钱了。哎……”老爷子神情凄凉,语气也有些颓废无力,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窗外的哪个地方。

沈玉婉抿了抿唇,抬头看着杜衡,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的家人呢?”

杜衡凄凉一笑,“不提也罢。我只有一个孙子,先是在国外留学,又工作了几年,不过他快回来了。”

他复又仔细盯着沈玉婉瞧,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说:“我那孙子很优秀,模样也俊,就是眼光高,现在还没女朋友。丫头,我跟你很投缘的,要不,等他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要是处得好,你就做我的孙媳妇怎么样?”

沈玉婉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这老人莫不是想抱重孙子想疯了,到处给孙子物色媳妇。太可爱了,也不问问她是不是单身。

“杜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这样啊,那太遗憾了。”杜衡一副郁闷的样子。

沈玉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包厢外有人在敲门,保镖开了门后,一个西装革履,气质冷硬的男人走了进来,保镖恭敬地弯腰:“陆总!”

来人正是陆少光,沈玉婉的笑脸顿时僵住,缓缓地站起来,他现在是她的员工,尽管陆少光本人还不知道。

“原来是少光啊,来,坐坐,一起吃午饭。”杜衡高兴地招呼他。

陆少光优雅地踱着步子,“杜叔叔,您让我好找啊!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休息几天?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没事,我好好的,精神得很,只要备好药就行了。”杜衡又指指沈玉婉,“你瞧瞧,这女娃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贵人呐!很少有人知道我那个老毛病病发时怎么急救,偏偏她会,你说她是不是我的贵人?”

陆少光看过去,着实惊讶了一番,居然是沈玉婉。“这么巧,原来是沈小姐。救了杜叔叔的命,的确是贵人,我也要谢谢沈小姐。”

杜衡忙说:“等等,少光,你说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陆少光饶有深意地笑,令沈玉婉心惊肉跳,警惕的望着他,这家伙可别胡言乱语,辱她声誉。

见沈玉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陆少光轻笑着转了话题:“刚刚在说什么,沈小姐笑得那么开心?”他在门外就听见沈玉婉咯咯的笑声,那么好听,像婉转的百灵鸟一样,让他也不自觉地微笑。

“哦,你说刚才呀,我看这丫头乖巧,想把她跟易修那小子凑一对,让她当我的孙媳妇,哈哈……”杜衡开心地说。

沈玉婉继续窘,陆少光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盯着小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杜衡这样难以接近的人,都能被她哄得团团转,她还真有老人缘呢!

接下来的时间,沈玉婉安静地吃饭,陆少光偶尔动动筷子,大多数时间一边喝红酒,一边和杜衡聊集团的最新情况,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陆少光发现,他会不受控制地朝沈玉婉这边看来,看着她低头时露出的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看着她咬不住鸡块时懊恼的小女儿姿态,看着她不习惯用刀叉时的笨拙模样,不由傻傻的轻笑出声。

“咳咳!”杜衡握拳在嘴边轻咳几声,满脸笑意的看着陆少光。

陆家大少爷,似乎不曾对哪个女人这么着迷过呢!

“Shit!”陆少光在暗暗低咒,还真是丢脸呢!想他陆少光,从来都是女人们追着他猛瞧,什么时候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入迷了。

午饭结束时,杜衡向她承诺,不接受这五百万可以,但以后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定找他帮忙,他还给沈玉婉留了电话号码和在A市的住址。

陆少光听了以后很惊诧,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沈玉婉。

沈玉婉撇嘴,干嘛这么惊讶,好像她就应该是一个贪财的女人才对,这人真是自大!

吃完午饭已经快一点了,沈玉婉打算去一趟卫生间就回办公室。经过员工更衣室时,听到里面有可疑的呻吟声。

“嗯……啊……吴老板真棒!”有女人陶醉的声音。

沈玉婉猜得到里面在上演什么激情戏码,对这种事,应该装作没听见,她准备闪人,却觉得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得靠近,想再听得清楚一点。

“说好了,帮我……帮我整沈玉婉那……那贱女人……她让我出丑,帮宝贝出气……啊……好舒服”

是水玉!沈玉婉惊得合不住嘴,半天才回过神来。

多大点事,不至于吧!

一般人都觉得羊角风的急救方法应该是掐人中,外加强制性的按压四肢,事实上这是不科学的。她不过是以前在学校时看过有关方面的医疗书籍,恰巧没忘记,所以才决定制止水玉的错误方法。

她有什么错?难道就应该允许余娇错下去,让一个备受疾病折磨的七旬老人受尽折磨,然后撒手人寰?

沈玉婉强忍着怒气走开了。要对付她吗?好啊,来吧,她接招,她就不信了,做好事还招恶报!

回到办公室后,沈玉婉很快忙开了,刘经理留给她一些资料,让她帮忙分类。她知道这是很基础的,如果连这都做不好,是没有潜力做一个好助理,好秘书的。

沈玉婉告诫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该来的总会来。很快她就认真的投入到工作中了,有什么不懂的会谦虚的向齐雯请教。

快两点的时候,水玉踩着高跟鞋高傲的走进办公室,刘经理批评她又迟到了,水玉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心里在想:迟到就迟到,我又没打算靠这个挣钱,这份工作,只是让我有机会接触有钱人而已。

沈玉婉抬头瞟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疲惫,脚步虚浮的样子,就更加肯定了。

她怎么这么随便,瞧她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都不怕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吗?也许办公室的“老人”都清楚她的放荡行为,只是她这个新人少见多怪罢了。真是社会开放了,林子也大了,什么鸟都有。

今天晚上轮到齐雯值班,考虑到自己有一天也要独立值班,沈玉婉留下来陪齐雯,顺便跟着她学习应对突发事件。一直忙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才回家,尽管疲惫,但心情是好的,因为今天一天收获挺大的。

下午殷离给她送来几本书,《现代秘书学》《当个好助手》《经济学概要》,还有一本小册子,讲的是陆氏员工管理条例。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学习,觉得平时对她来说很神秘的东西不再是不可捉摸了。

夜深人静,树影婆娑,凉风煞煞,一个人走在机械厂职工小区的林荫道上,沈玉婉嘴里轻轻哼唱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远处晕黄的灯光折射出几个人的影子,沈玉婉定睛一看,是几个男人,嘴里叼着烟,手插在破洞牛仔裤的口袋里,不慌不忙的向她走来。

沈玉婉心里咯噔一下,恐怕不妙,是冲她来的吧?

“沈小姐是吧?我们哥几个找你玩玩!怎么样,陪不陪?”带头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痞痞的笑着,围着沈玉婉上下打量。

“我不认识你们,让开路,放我走。”沈玉婉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镇静。

“来呀,兄弟们,别跟这娘们废话,把她抬到仓库去,让哥几个开开荤,好好爽爽。”那个一脸刀疤的头儿猖狂的笑着。

几个混混说着就要上前,沈玉婉把包紧紧护在胸前,惊恐地说:“别过来,否则我喊人了。”

“这里只有我们,小美人,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哈……”刀疤男看着沈玉婉被人架着走,满意地笑着。

“站住……”身后有人大喝一声。沈玉婉泪眼涟涟的回头,太好了,有人会救她,哪怕帮忙报警也好。

陆少光?怎么晚了,他不是应该住在豪华别墅里吗,怎么会在这儿?

沈玉婉愣愣地看着他从豪车上下来,高傲如神祗般走来。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她恍然觉得这个平日里让她恐惧的男人,如此英俊潇洒。

“你是谁?敢管我们的闲事!”刀疤男没什么眼力,狂妄不改。

然而他身后的阿汤却变了脸色,这不是上次揍他的那个男人吗?前几天他和兄弟们想把沈小磊的姐姐弄来尝尝鲜,结果在半路上,就被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揍了个半死。

靠!他怎么还在这儿,沈小磊那傻瓜不是说他姐姐的男朋友在美国吗?那这个是谁啊?

陆少光优雅的取下墨镜,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不想死的就放开,别让我说第三遍。”

那刀疤男拽过沈玉婉,把她抱在胸前,将冰冷的刀锋抵在她的脖子上,得意的看着这个眼前的男人。

陆少光看见沈玉婉被挟持住,脸色更阴。他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用极标准的姿势瞄准刀疤男的脑袋。

几个跟着来凑热闹的混混惊骇的往后退。

“你要不要比比谁的家伙更快,我说最后一遍,放开她,否则我爆你的头!”

刀疤男不信他不在乎这女人,他的手稍稍使力,沈玉婉的细嫩的脖子马上见血,她痛得闷哼一声。

阿汤看得心惊胆战,上前小声劝道:“别惹怒他啊!他很厉害的,咱们走吧,下次再说。”

陆少光盯着沈玉婉正在流血的脖颈,眼神阴鹜至极,他把枪迅速向下移动,“砰”一声,刀疤男的小腿中弹,他疼得大叫一声,跪在地上龇牙咧嘴,手中的匕首跟着落地。

沈玉婉捂着嘴巴,惊惧地看着那人汩汩流血的小腿,简直不可置信。

“玉婉,过来。”陆少光声音出奇的温柔。要不是考虑到小女人胆子小,见不得死人,他的子弹会让这群人渣脑袋开花。

沈玉婉走过去,陆少光伸手一把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沈玉婉没有挣扎,乖乖任他抱着。尽管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的怀抱温暖宽阔,令她安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眷恋。

陆少光一手紧紧地揽着沈玉婉,一手握着枪仍然对准那几个混混。

“说,谁派你们来的?”如果只是想占女孩子的便宜,不会这么顽固抵抗,一定是为了完成任务。

那个疼得跪在地上的刀疤男装死不说话,陆少光把枪瞄准他身后低着头不吭声的人,隐隐觉得以前见过,“你,把头抬起来!”

阿汤心知躲不过,抬起头惶恐地望着陆少光。

“是你?不知悔改!”陆少光说罢放开沈玉婉,狠狠地踹了阿汤几脚。

沈玉婉好奇地问:“为什麽说他不知悔改?他还做了什么?”

陆少光粗声粗气地说:“你还有脸问!这几个垃圾总是想占你的便宜,你却像傻子一样毫无知觉!”

“你怎么知道啊!”

“我亲眼看见他们跟踪你。”

“你怎么会看见他们跟踪我?”

陆少光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他要怎么回答,难道说,我经常不由自主想起你,所以常常守在你家楼下,期待看见你的身影?

咳咳!他要是这么回答,小女人的尾巴会不会翘上天?

他不悦地低吼,“反正我就是看见了!你怎么样?”

他这副模样倒是很可爱,沈玉婉撇撇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沈玉婉也觉得这个阿汤很面熟,他们不是经常和小磊在一起瞎晃悠吗?她弟弟以前只是调皮,自从跟了这些混混以后,就变得恶劣多了,经常把她和爸爸气得半死。

这还不说,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在她头上了,真是可恶至极!社会垃圾!

陆少光逼问,阿汤惊叫道:“我说,我说。上次我们只是想占小磊姐姐的便宜,这次是吴老板找到我们,只要我们整整她,他就给我们一笔钱。”

阿汤被陆少光的枪吓得蜷起身子,这个男人不同于他们哥几个的小打小闹,人家有枪啊!

“吴老板?哪个吴老板?为什么?”陆少光皱眉追问。

“就是恒通公司的少东家,他说小磊姐姐得罪了他的女人,让我们帮他出气。”

说到这里,沈玉婉已经明白了。水玉的动作真快,中午说要收拾她,晚上就付出了实践。

她轻轻地拽拽陆少光的袖子,“陆先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可能是我得罪了人,算了吧!我自认倒霉,别闹出认命了。”

陆少光细细思量,终于,他缓缓地收回枪,沈玉婉也松了口气。

这时,几栋单元楼房间的灯都亮了,不少居民都推开窗子,往沈玉婉他们这里看,有的还拿着手电筒往陆少光脸上照,陆少光恼火极了,什么鬼地方,A市这么繁华的城市,还有人用这种老古董!

沈玉婉听到一户人家谈论听到了枪声,正在商量要不要报警。

她大惊,刚刚陆少光开枪伤了人,那声音可不小,怪不着惊醒这么多人。她忙上前对陆少光说:“陆先生,你快走!小心警察马上会来!”

陆少光嗤笑,警察敢抓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黑星会的人在A市横着走,那帮窝囊废警察只能乖乖让路,陆少光的人生信条之一:挡我者死。

他转念一想,冲沈玉婉痞痞一笑:“玉婉,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担心我吗?”

哪有!沈玉婉觉得丢脸,不由得低下头,还有他干什么叫她玉婉?叫得那么亲近,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沈小磊从小区里窜出来,“姐,你没事吧,我听见枪声了,好多邻居都起来了,爸爸担心的睡不着觉。”

沈玉婉急急拉过沈小磊,指着那群人痛心的教育他:“你看看,这就是你交的好朋友,讲义气的好哥们,不仅把你带坏,还想害你姐姐,你上次傻傻的把家里的钱拿给他们用,你脑子抽筋了!”

沈小磊也十分震惊,一阵气恼之后,他抓着沈玉婉的胳膊哀求说:“姐,我错了,我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你别告诉爸爸好吗?”

沈玉婉还是生气,“信你我就是猪!”

陆少光忍俊不禁,握拳咳了两声,对那群人厉声道:“都滚,她是我的女人,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就等着吃枪子儿!”

姐弟两都惊得下巴快脱掉,面面相觑,十分诡异。沈小磊用搞怪的表情看着姐姐,弄得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死的陆少光,怎么可以胡说!她从没答应过!

刀疤男一瘸一拐地领着人离开了。

沈玉婉有话和陆少光说,就吩咐弟弟先进去。沈小磊边往回走边对姐姐眨眼,那眼神沈玉婉明白,意思就是这个男人是暗恋你的人吗?还不错哦!

沈玉婉懒得理他,回过头对陆少光道:“陆先生,今天晚上的事多谢你了。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少光很不自在,对她说自己心烦意乱,时时想起她,所以才忍不住绕到城市的这一圈来看她?

尽管事实是这样,但这样说不是很丢脸,很跌范儿吗?

思忖几秒,陆少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谎,“我有个妹妹,快十八岁了,特别叛逆,我想让她学弹古典乐器,听说那样有利于女孩子静心静气。”

他点了支烟,接着说:“我听过你弹琵琶,弹钢琴,觉得你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老师,所以就找了你。前几天也找过你一次,结果发现这群人打你的主意,所以我就揍了他们。”

沈玉婉觉得很矛盾,照理说,他今晚帮助她虎口脱险,她该庆幸,该感谢,可是一想起那晚,他帮助她脱险后残忍地强占了她,她就很想哭,太屈辱了。

她将散落的碎发卡在耳后,微笑着说:“陆先生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只怕我艺术功底不高,达不到您要的效果。”

“你这么有才,太谦虚可不好,试试吧,别拂了我的面子。”

沈玉婉稍稍沉吟,点了头,“您安排吧。”

陆少光满意了,他临时编排的借口还不烂,他不希望看到小女人死咯的拒绝他,喜欢看到她乖巧柔顺的样子。

这时,沈玉婉的肚子很不应景的唱响空城计,声音绝对不小,可以肯定陆少光也听到了,她窘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陆少光并没有取笑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上前,对着沈玉婉的耳朵咬牙切齿得说:“你怎么回事?晚上十二点才回来,你在做什么工作?”

他又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烟,“难道又在酒吧?女人,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携带着烟草味的气息铺撒在沈玉婉的脸上,微醺。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真的很关心她,虽然目的不纯粹,但仍然让她感动,她嗫嚅着:“没有,为了不惹麻烦,我早都没去了。”

“那你在哪儿工作?”陆少光不死心的问。

“反正是正当的工作。”沈玉婉欣喜,他果然不知道她在Star大酒店上班,那她干脆不要说好了。

罢了,陆少光微微叹气,不愿说算了,他回到车上拿出一个精巧的圆盒子递给沈玉婉,表情酷酷的,动作酷酷的,什么也不多说。

“什么呀?”沈玉婉接过来,拿在手里好奇地探究着,还凑近了闻闻味儿,有点甜香。

还是小孩儿心性呢!陆少光没好气的说:“是蛋糕!女孩子别老担心长胖,饿了就拿回去吃。”

他买的蛋糕一定很贵,吃起来会有心理负担,但如果拒绝的话,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玉婉点点头,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暖流划过。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沈玉婉心里一惊,着急地对陆少光说:”你快走吧,警察来了,刚才好多邻居看到了,一定会查到你身上的!”

陆少光头痛的抚额,这个会让人呕得吐血的傻女人!

她当真是对他的滔天权势所知甚少,他怎么就被这样的白痴吸引了呢?

“好了,不要吵了,我走,你快回去吧。”陆少光头大,郁闷的离开了。就让她以为他是怕惹麻烦好了,天知道他是因为不忍心看她熬夜,想让她早点休息才走的。

沈玉婉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拆开外面的包装纸,又揭开盖子,一阵浓郁的蛋糕甜香扑面而来,弄得人胃口大开。

有些舍不得吃,这蛋糕太漂亮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黑天鹅在上面展翅欲飞,制作精巧。

再离近点看,沈玉婉惊呆了,天鹅顶部装饰了一颗两克拉的钻石,四周用金箔点缀。

这款黑天鹅蛋糕是英国厨师马克吉伯特制作的世界上最昂贵的甜点,售价2.2万英镑(约21.9万人民币)。昂贵甜点用材自然不乏珍奇异宝,使用顶级鱼子酱和比利时最好的四种巧克力,包含了蜜桃、橘子和威士忌口味,蛋糕夹层中是香槟果冻和海绵蛋糕体,外部是可食用的金箔树叶。

英国一著名餐厅的经理斯蒂芬布雷顿说:“马克高超的糕点技术让巧克力、香槟、金叶和钻石都完美结合起来,看起来精致美妙,口味也极佳。”

据悉,这块甜点价格已经超过了纽约一米其林三星餐厅出售的1.5万英镑的顶级冰冻巧克力,如果真的有人购买此块英国糕点,那么它将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

陆少光正是让这款蛋糕载入吉尼斯纪录的人,原本从英国订购这块蛋糕是为了讨瑶瑶那丫头的欢心,当他从杂志上看到宣传画册时,突然很想买给沈玉婉吃,她有展翅欲飞的圣洁的天鹅气质。

如果沈玉婉知道这块蛋糕的天价,恐怕会惊得吐血。她无力的趴在床上,盯着精致的蛋糕左看右看,真纠结啊,一定超贵吧,有钱人真是钱多得没处使,干嘛要在蛋糕上镶钻石呢?

吃吧吃吧,饿死了,沈玉婉拿着小叉子先把三颗钻石挑出来藏起来,然后喊沈小磊一起过来尝蛋糕,爸爸这个年纪正是糖尿病的高发期,不宜吃甜食,沈玉婉就没叫他。沈玉婉只是尝尝,大部分被贪食的沈小磊干掉了,吃完以后他还不死心的八卦姐姐,沈玉婉笑骂着把他赶回房了。

睡前她认真的把蛋糕盒洗干净,又擦干,把那三颗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钻石放回盒子里,放进抽屉里锁起来。躺在床上,沈玉婉半天睡不着,想着沈小磊刚刚的玩笑话,脸热久久不褪。

同一时间,陆家别墅。

陆瑶拨通了殷离的电话,很多时候,她通过和殷离联系来知道陆少光的消息的,有很多事情她不好去直接问陆少光。

陆家四小姐不是外人,只要不涉及机密的行动,殷离一般会对她实话实说。

“小姐,老板今天晚上独自开车到南浦区去了,好像是要买蛋糕。”殷离想当然地觉得,能让老板费这么大心思去讨好的,只有小姐了。

陆瑶和殷离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一听陆少光花大半个小时驱车去南浦区买蛋糕,顿时乐开了花,他当然是买给她的,上次她说要去给大哥做秘书,大哥不同意,她很生气。

他知道她在生气,所以就要讨好啦!

他有时候也会给他的床伴送礼物,可他从不会费心思,直接甩票票,或者让殷离代办。她含蓄地向殷离打听过,得知大哥已经很久没找女人了,她更是乐不可支。

她甜蜜蜜地想:其实她不生气了,大哥不让她去陆氏上班,也是为她好嘛!她想黏在大哥身边,还不是想监督他,怕他身边的女人勾引他。

既然他现在清心寡欲了,她就放心了,也没必要跟得紧紧的。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别的女人都是卸妆,换睡衣,睡觉,陆瑶却完全相反,她进了浴室细细的梳洗一番,然后认认真真的选衣服,上妆,把自己打扮美美的,在镜子面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放心地靠在床上,抱着深黄色的泰迪熊,等待那个男人的归来。

当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时,陆瑶不淡定了,南浦区虽然远,一来一回也绝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啊!

等了一夜,外面天已大亮,痴痴等候着的人始终未出现,陆瑶心凉了一大截,蛋糕这东西不经放,容易变质,只怕昨天晚上就已经送出去了,而接受者,不是她,那是哪个幸运的女人?

第二天沈玉婉去上班,水玉看见她精神如常,气得牙痒痒。

如果昨天吴老板的人整了沈玉婉,那她不可能安然出现在这里,还气色如常。到底怎么回事?可恶!可恶!她就不信出不了这口气。

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只有水玉和文平两人。水玉风情万千的挪着莲步,坐到文平的大腿上,娇滴滴的说:“文平,你还爱我吗?你不是一直追我吗?”

文平抱住她的蛇腰,若有所思地说:“以前你从不多看我一眼的,你有求于我。”他原本是一个相当木讷的男人,所以水玉从来都看不上他。

“哎呀文平哥,别这么说嘛!以前是我不对,原谅我啦,好不好?”水玉坐在文平的大腿上不停地摇着,极尽挑逗之能事。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整沈玉婉?傻子都看得出来你仇视她!”文平闲闲地说。

“是又怎么样?空降来的,凭什么这么舒服?那天让我丢脸丢大了不说,杜老板抢救过来了,把功劳都归在她身上,我想想就来气。文平……”她不停地撒娇。

“好好好,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很轻易地妥协。

水玉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开心的凑在他耳畔窃窃私语一阵。文平皱着眉头答应下来,水玉兴奋地抱着他一顿狂亲,“文平,今晚我是你的了。”

今天晚上正式轮到沈玉婉值班,文平还没走,向来五点一到就开路的水玉破天荒的也没走。

晚上要熬夜,可能会犯困,沈玉婉拉开抽屉,找不到剩余的几包袋装咖啡,可能是喝完了吧,怎么办?

找水玉借吗?她愿意借,她还不敢喝呢?

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就觉得后怕,要不是陆少光及时搭救,恐怕她现在哭得都找不着北了。最后她还是找文平借了一包咖啡。

水玉亲眼看着沈玉婉喝下那杯浓度极高的催情咖啡,才放心的和文平一起离开。

沈玉婉正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学习《现代秘书学》,突然觉得头晕,书都看不进去了,身体更是像着了火一样,有一种极为陌生的空虚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办公室只剩沈玉婉一个人,她所性脱掉外套,又把空调的温度开低了些,还是觉得热,热极了,脸都在发烫。

突然,桌子上放的对讲机有提示:“房务部!房务部!总统套房9201的谢先生反映,洗澡间的水管有轰隆隆的声音,现在需要房务部去确认,然后明天派维修队。”

“房务部收到!房务部收到!”这种突发事件的应急步骤,刘经理已经跟她讲得很清楚,齐雯也教过她几招和难缠的客人打交道的方法,沈玉婉并不害怕独自应对,而且表现得相当到位。

她迅速穿上外套,起身时发现双腿发软,完全不听她使唤。这才意识到身体可能真的不舒服,于是勉强使自己站起来,赶往9201.上了九楼,沈玉婉出了电梯又是一阵晕眩,身体深处更是燥热难当,恍然间看到了一扇房门上写着9210,好像是这个吧。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顾客利益无小事。

沈玉婉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掩着的,可能是客人知道房务部要来人,所以提前留好了门吧。尽管这样,为了礼貌起见,沈玉婉还是敲了门,没有人应,她便自己走了进去。

“谢先生?谢先生?您在吗?”沈玉婉强忍着身体的燥热难受,希望得到回应,可惜没有。

沈玉婉不再耽误,径自来到洗澡间,一一检验水龙头,淋浴开关,马桶,发现都没有问题,并没有那种轰隆隆的声音啊,奇怪!难道客人的投诉有误?好像有这种可能。

这时药效已经到强烈发作的时候了,沈玉婉的脑袋极度晕眩,一片混沌,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扶着冰凉的墙壁,喃喃自语:“热……呜呜……我好热……”后来她竟嘤嘤哭泣起来,无措极了。

恍惚间看见高高的淋浴头,那里可以出冷水,沈玉婉跌跌撞撞跑过去,打开花洒,开始的几秒水是凉的,她穿着套装就这样任冰凉的水浇在脸上,脖子上,唔,好舒服。

凉水很快放完,几秒后凉水变成适宜洗澡的温热水,可这不是沈玉婉想要的,她觉得很烫,水很烫,皮肤也烫,浑身像着了火一样。

无意识地,沈玉婉脱掉黑色的小西装外套,任水流肆无忌惮地浇在她洁白的衬衫上。

陆少光和殷离通完电话,收了线就往回走。刚刚来电话时,他发现室内的信号不是太好,就掩着门出来一会儿。

短短几分钟,为什么房门不是他刚刚掩的样子,他没有要任何服务,是谁进去了?

陆少光熟练地拔出手枪,警惕的听着任何角落的声音,一双紫眸里全是戒备。听到浴室里有细细的水流声,好像还有女人难耐的呻吟声,今晚他明明没有叫女人来,殷离也不会擅自安排,那么,是谁?是有人送来讨好他的?还是他的仇家使出来的美人计?

他一脚踹开卧室门,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茫然地看着他,陆少光锐利的紫眸危险的眯起。

他怔怔的看了半晌才相信,这是沈玉婉,是昨晚他傻傻跑去等了几个小时的女人,是他买天价蛋糕用来表示心意的女人,此时正用无比销魂的身姿来勾引他。

不管她是下面的人送来讨好他的,还是他的仇家使出的美人计,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可这个女人是沈玉婉,是他颇为费力仍搞不到手的女人,其实他潜意识里相当赞赏她的清纯与倔强,可现在谁来向他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表面清纯干净,实际上虚伪爱财,为了赚钱可以出卖身体?

可恶!他居然有看走眼的时候!

陆少光收起枪,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斜睨着眼睛,看着沈玉婉在蓬蓬头下的妖娆模样。

她浑身都已湿透,洁白的衬衫紧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和透明没什么两样,连淡黄色的文胸都看得一清二楚,尖尖的高跟鞋衬得小腿莹白如玉,再加上她脸上饥渴难耐的表情,当真是把制服诱惑演绎到极致啊!

陆少光阴沉着脸走上前,关掉蓬蓬头,一把将在那里独自陶醉的女人扯过来,攫住她瘦弱的肩膀恶狠狠地吼道:“沈玉婉,是谁派你来的?或者说,你是别人拿来送我的礼物吗?说!”

沈玉婉本就浑身湿软站不住,被他一摇,头晕得更厉害,直觉身前的这个男人浑身透着酷寒的气息,可以为她解热。她半睁着眼睛,想往他身上靠,唔,凉凉的,好舒服。

“沈玉婉,你给我醒过来,我不会上你的当!”陆少光一脸盛怒的大吼着。软软趴在他胸前的女人,紧紧抱着他的虎腰,脸蛋酡红,眼睑湿润,菱形小嘴微张,发出含糊不清的吟哦声。一会儿额头调皮的蹭着他半敞的胸襟,一会儿膝盖无意识的往上顶他的大腿。

陆少光的眸光变得幽深,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无法推开她,很快,他自己气息不稳,胯间的巨物慢慢的苏醒,叫嚣着要解放自己,他有多久没碰女人了?

陆少光难耐的低吼一声,他居然对这个女人青涩的挑逗起了反应。她是不是用这种方法迎接过很多男人?她妖娆妩媚的一面有多少人饱览过?她是不是让很多男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该死的女人!陆少光气极,不做它想,低头狠狠地吻住她嫣红的小嘴,狠狠地舔吻,噬咬,以发泄胸中怒气。

嘴巴被堵住,呼吸不顺畅,沈玉婉半眯着眼睛,无力地承受着这汹涌的吻,体内有一种难言的快感,迫使她重重的呻淫一声。

陆少光听了理智快要崩溃,下腹像着了火一样,什么阴谋,什么内幕,统统等他发泄了再说吧,他要她,要这个风情万种的小女人。

他更加动情地吻着她,双手在她的背脊和胸前来回滑动,觉得隔着衣服不过瘾,拽着她的衬衣领口用力一扯,几颗扣子散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这样把手伸进去,揉捏着她胸前饱满小巧的浑圆。这时,沈玉婉意识更加混乱,只觉得这样的作法让她很舒服,她轻启红唇,“啊!阿辉!”

陆少光浑身一震,欲火瞬间被浇灭,全身的肌肉顿时紧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阴冷酷寒的气息,十分渗人。

他保证,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沈玉婉犹陷在情欲里无法自拔,陆少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揪着她已经湿成一坨的长发,毫不留情的往浴室里拖。

沈玉婉疼得直皱眉,他也不为所动。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很快放满一缸凉水,让沈玉婉半跪在浴缸前,按着她的头往水里浸,沈玉婉在水里惊叫着,结果呛得很厉害,这时大概意识到死亡的临近,她开始狠命挣扎。

陆少光制住她,把她按在水里足足五秒才拽着她的湿发把她弄起来,牙咬切齿地问:“怎么样,清醒没?”

沈玉婉又是急急喘气,又是咳个不停,几缕湿发贴在脸上狼狈极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装死是吧,看谁厉害!陆少光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没等沈玉婉完全喘过气,又将她按在冰冷的水里,冷眼看着她苦苦挣扎的模样。

这次陆少光将不清醒的她浸了足足十秒才把她捞起来,沈玉婉快要晕厥,软软的瘫倒在地,只有喘气的份儿。

其实陆少光很清楚,他根本没有下狠手,也下不去狠手。

她居然在他的怀里意乱情迷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玉婉和杨辉时,就断定这对恋人长不久,怎么他们还没有分手吗?她还是满心满怀的都是那个窝囊废吗?

终究不忍让她睡在冰凉的地板上,陆少光打横抱起哼哼唧唧的沈玉婉,把她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她皱着眉头不适地扯着贴在胸前的衬衣,陆少光咬咬牙,上前把她剥得一干二净,眼前性感优美的女体晃花了他的眼睛,配上沈玉婉不时难耐的扭动,真是无比香艳啊!

陆少光紧了紧手指,最终决定不碰她,一是他无法接受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二来这件事情实在诡异,他需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却发现沈玉婉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嘴里的声音似呻吟,似哭泣,开始不停地说:“我难受,我好难受,好热!呜呜……”

陆少光肯定她这是服用了催情药,以前也有女人摆出各种销魂姿势,说各种调情话来勾引他,所以他见怪不怪,以为沈玉婉和她们一样。

难受吗?让她难受好了,活该!凭什么她难受他就要满足她,当他是牛郎吗?半夜三更潜入他的房间,居心叵测,明天他还要好好的审审她。

如是想着,陆少光狠下心不再看她,洗了澡就睡在了客房。

客房和主卧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即使这样,他也能听见某女痛苦的声音。只怕真的是很难受,陆少光心烦意乱,掀开被子,霍一下起床了。

不帮她,他不忍心;帮她,他心里憋屈。

陆少光靠近沈玉婉睡得床,沈玉婉还在难耐的翻滚,被子早都掉在地上,床上一片凌乱。

她一看见陆少光过来,就哭着说:“帮帮我,求你了,帮帮我!我好难受!”

陆少光掐住她的下巴,沉声问道:“我该怎么帮你?满足你,陪你滚床单?”

沈玉婉知道不能再和他做那种事,否则她会万劫不复,与他牵扯不清。她大汗淋漓的说:“帮我找个医生吧,或者,你用什么方法让我昏迷过去,不要让我清醒着,我不要忍受这种痛苦。”

他盯着她倔强的容颜看了半晌,沈玉婉快要放弃,甚至害怕他又要趁机糟蹋她,陆少光却点头:“好,医生马上会过来。”

二十分钟后,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医用箱。

他一边给沈玉婉挂吊瓶,一边调侃陆少光:“这么在乎?这真是下手的好机会,干嘛找我来,你抱着她在床上滚几圈就好了,又治了病,又舒服了你!”

陆少光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她不愿意。”

连绍挑眉,还有陆少光搞不定的女人,那应该是冤家无疑了。

而且这女孩子也真难得,意志力这么坚强,有现成的猛男她也不用。

药效还没发挥,沈玉婉仍然难受的乱踢乱蹬,把自己如玉的肌肤也露了出来,陆少光阴沉着脸,上前将她的被子一遍遍盖好。

那药水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进沈玉婉的血管,她眼睛睁不开,嘴上却还呻吟着,身躯扭动着,见此,连绍和陆少光都有些尴尬。

想出去,又担心她滚了针;不出去,两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发情,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陆少光斜睨了连绍一眼,清清嗓子道:“等她输完液,我会帮她拔针。”言外之意:我用完你了!携着你的医药箱滚吧亲!

连绍气得哇哇大叫,故意色迷迷地盯着沈玉婉的香肩看了一会儿,才被陆少光拎出去了。

同样的夜晚,在一间公寓里,余娇正和文平在床上缠绵,一阵铃声打断两人。

“余娇你个贱女人,你不是说有个美人会过来吗?这都十点多了,人呢?耍我!你还想不想混了!”

什么!余娇吓得花容失色,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沈玉婉那个贱女人居然没去,该死!该死!

第二天早上,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折射进来,显得房间舒适静谧。

沈玉婉幽幽转醒,头还是晕晕的,她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顿时,她有不好的预感,一时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望着卫生间的门。

陆少光冲完澡,随便在精壮的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头发上还有水珠滴在强健的胸肌上,显得性感而狂野。

四目相触的一瞬间,陆少光定定地盯着沈玉婉胸前雪白的肌肤,双眸灼热的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最经不起诱惑吗?

沈玉婉则是惊恐地大叫一声,双手捏着薄被紧紧捂在胸前,恨恨地瞪着陆少光,冲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吼:“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禽兽!强奸犯!”眼下两人的衣着状况,以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实,托陆少光的福,她早已不是清纯小女生,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强奸犯!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又这么骂她。

陆少光气极,沉着脸逼近沈玉婉,沈玉婉眼含泪水,下意识的直往床角缩。他哪能容她躲避,狠狠捏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你还有脸骂我是强奸犯,昨天晚上是你闯进我的房间勾引我,你还提前服用了催情药,怎么,对自己的道行不自信吗?呵呵,沈玉婉,当真是我看错了你,原来你至极!”

沈玉婉伸出纤细的胳膊推他,可强健的他似铜墙铁壁,她无惧无畏的看着他,“你强暴我却编出这样的谎言,真是欲盖弥彰!你才无耻至极!”

前一天还以为他好心救她不图回报,没想到当真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居然又一次强占她的身体。

陆少光认为这些都是废话,是阴谋失败后的应对策略,他不耐烦的攫住她的下巴,“你只用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以及你的任务。演戏就免了,懂?至于你的小命。”他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沈玉婉光洁小巧的下巴,“放心,不管你是谁的人,我不会杀你,我的确不忍心。”

沈玉婉也怒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她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之身几次被他玷污,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就是你……无……耻。”

沈玉婉眼睛直直的看着陆少光,没有任何的的闪躲,丝毫不惧怕陆少光威严的样子。

陆少光承认,这样的眼神真的无比纯粹,干净,他转过头去,好好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是这家酒店房务部的经理助理,我已经有稳定工作了,我不是出来卖的,也不是任何人派我来的。”

陆少光微微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进我的房间?”

“我哪有进你的房间?我收到通知9201的谢先生说他的卫生间有异常声音,我才上来核实的。”

陆少光不轻不重的扔下一枚炸弹:“我这里是9210.”

沈玉婉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嘴唇哆嗦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进错房,上错床这么狗血又悲剧的事情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上,上苍啊,你嫌我不够倒霉吗?

沈玉婉硬生生地止住眼泪,哽咽着问:“我不过是进错了房间,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我存心勾引你呢?你这头发情的种猪,饥不择食,我恨你!”说完她就把旁边的枕头砸向陆少光。

真是闹心!陆少光一把挥开软软的枕头,嗤笑着说:“那你怎么解释你喝的催情药?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发情,求我满足你,哼哼唧唧闹得我一晚上睡不成。”

这无疑又是一枚重磅炸弹,恍惚记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沈玉婉脸上出现片片红晕。她记得自己喝了一杯咖啡后,接到通知,然后头晕目眩,浑身发热的去处理问题,再然后应该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和他发生关系。

天哪!沈玉婉又懊恼又悔恨地抱住头,应该是那杯咖啡里面提前被人下了催情药,是文平干的吧,为了给水玉出气?应该是的,她记得文平这个男人很奇怪,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唯独看着水玉的眼神总是很火热,他应该暗恋水玉很久了,所以对她有求必应吧!

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陆少光懂了,傻女人一定得罪了人,遭到人家设计报复,是谁这么狠毒,费劲心机对付一个较弱的女人?

沈玉婉开始哭着狠狠地揪扯自己的头发,陆少光不想她虐待自己,准备拦着她却被她狠狠地甩开手。也罢,接二连三碰到这种被人算计的事情,的却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陆少光莫名的心慌,幸亏沈玉婉是进错了他的房间,如果遇到好色之徒,以她昨天晚上那副妖娆的样子,会发生什么事情,真是不敢设想。

陆少光起身换好衣服,走到落地窗前,拨了殷离的号码,他把沈玉婉的事情大致跟他讲了一遍,并嘱咐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电话那头的殷离呆了足足几秒才反应过来,沈玉婉?那不是他放到Star大酒店历练的那个女孩儿吗?这种小事他没有跟老板提起过啊,他们怎么接触的?

陆少光刚收了线,就看见一道人影迅速闪了出去。沈玉婉趁陆少光打电话时迅速地穿好衣服,一眨眼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陆少光暗叫不好,急忙跟在她后面,这傻丫头受了刺激,不晓得会做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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