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救不过来,你就会有大麻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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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婉腹诽:当然了,知道你想纠缠我,难道我还会主动送上门来任你欺压?然而明面上却口是心非:“怎么会?如果知道是你,我也一样会提醒的。”

陆少光摇摇头,轻笑着坐回驾驶座。

泰山终于移开了,沈玉婉长长的舒了口气。

陆少光看着她如获大赦的样子摇头失笑,“住哪儿?”

“做什么?”沈玉婉纳闷,又想到他可能是想用车送她回家,“哦,不用麻烦了,我习惯坐公交车。”开玩笑,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多呆一秒都会窒息而亡。

陆少光习惯性的皱眉,又问一遍:“住哪儿?”

问第二遍时就有发怒的前兆了,沈玉婉心知躲不过了,认命地回道:“大庆东路机械厂职工小区。”

陆少光皱皱眉头,在A市居住这么多年,却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他果断地打开车上的GPS全球定位导航系统,平时在A市开车他从来用不上这个的。

在奢华的黑色豪车驶入大庆东路时,陆少光注意到这条路上没有高级会所,没有豪华酒店,没有娱乐场所,甚至没有一般的超市或购物广场,有的只是杂货小店,煎饼铺子。

来来往往的人更是形形色色,有长着络腮胡手舞足蹈烤羊肉串的新疆大叔,有把孩子夹在腋窝另一手选苹果的胖女人,也有穿着破洞牛仔裤顶着刺猬头的小年轻,总之,形色百态。

楼房毫无雅致整齐可言,搞不清楚是上个世纪几十年代的危房,一个个歪歪斜斜,铁窗早已生锈,晾衣服的竹竿伸得老远,爬山虎将灰白的墙壁包的严严实实,陆少光怀疑这么郁郁葱葱的墙壁会不会有蛇光顾。

现在他确定了,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个地方。他从来只光顾高档场所,这里是这个城市的贫民窟,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

很多人晚上到路边乘凉,再加上摩托车、三轮车摆放无规律,导致路面狭窄了不少,陆少光的宝贝劳斯莱斯行进的有些困难。本来前面就有障碍物,后面又有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追着要摸车,他必须小心翼翼才不会撞人。

沈玉婉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又怕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或许刚刚应该在路口下车的。

“你们看那车,好亮啊!”

“咱么这儿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车进来呢!是不是东风雪铁龙?又像是上海大众?我怎么觉得长得都一样?”

“去你的!我在电视上见过的,有些在外面打工的人,实在弄不到钱,就往富人的宝马车上一歪,讹人家!好像就是这种漂亮车。”

“你懂啥?最有钱的人现在开的都是什么迈巴赫啦!宾利啦!奔驰宝马都快淘汰了!”

“你懂!就你行!天天跟个痞子一样!这个月都快到底了,你上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沈玉婉听见外面的人对这车好奇地议论着,她不信陆少光没听见,一时有些窘迫,他在心里嘲笑他们吧?

车仍在缓慢行进中,陆少光扭头看向沈玉婉,“哪个小区?”声音倒是不含任何情绪。

沈玉婉猜到小区太破太老又太小,无人管理或记录,所以GPS搜索不到。她局促不安的伸出手,“往右拐,另一边。”声音怯生生的。

陆少光转动方向盘,闲闲的哼了一声,眼里流出温润的笑意,她现在这副怯生生的小女人模样他很满意,算她时相!

车子七拐八拐来到机械厂职工小区,车灯大亮直直的照着大门,陆少光正准备驶入,眯眼一看,好家伙!几个老头在路中央下棋,拿着蒲扇驱赶蚊虫。

车停了,发动机没停,车灯还亮着。沈玉婉刚想说自己要下车,却听见陆少光不耐烦地按喇叭。

她在心里哀嚎。

“陆先生!”沈玉婉的声音有妥协乞求之意。

哼!他是有多喜欢这种扫除障碍的感觉!

几个老爷爷听见响声,慢悠悠的收拾棋盘,用手挡住强光夹着小矮凳挪开了。

陆少光如愿将车子开了进去,他想知道小女人住在什么地方。

陆少光将车停在了她家楼下。从车窗内望出去,他愕然,没想到越往里楼房越差,小女人住的单元楼只有四层楼,墙体发黑,被抽油烟机熏得污垢泥泞不堪的墙面,看一眼就让人作呕。

这个女人站在台面上淡定从容,窈窕大方,气质绝佳,却在这样脏乱差的地方生存?简直不可思议!

沈玉婉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然后是惊讶。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不过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只需要尊重。

“玉婉,你最好再考虑一下,趁我现在对你感兴趣。”陆少光又忍不住提起。说实话,知道她住在这样的贫民窟,又脏乱,又吵闹,空气质量极差,他心有不忍,她这样有才艺的女人应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有高傲的姿态。

听着他叫那声“玉婉”,沈玉婉有些不自在,扭头望向窗外,清澈的眼中透着决然。

沈玉婉摇头苦笑着说:“陆先生,我无意做你的女人,我有稳定的男朋友,我们恋爱四年了,等他留学回来我们就会筹办婚礼。”她顿了顿,冒险的说:“还有,我非常爱他,他也爱我,所以,你说的,不可能!”

陆少光嗤笑:“嫁人?你觉得还有底气嫁人吗?残破的身子,恐惧的心理……”

“你够了!”沈玉婉突然发狂了,“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你蛮横地夺去了我的清白,你富可敌国,手眼通天,我有自知之明,我惹不起你,我从来没奢望去告你,没奢望给自己讨回公道,为什么你还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伤害我?”

她笑着哭:“你说得对,残破的身子,恐惧的心,可我没干过缺德的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龌龊不堪,自以为是,该是我笑话你才对!”

陆少光定定地看着她,听到她对他的控诉,他不生气,只是很苦恼,她是这样看他的?

他试图以理服人,“你男朋友阿辉是在休斯顿大学留学吧!他自己过着充满风情和浪漫的异国生活,却让他的女人住贫民窟,在外工作还被有钱人欺负,在我看来,这种男人不算男人。”

“你……”沈玉婉气结,抽噎了一下,细细想想,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可我宁愿过清贫的生活,也不想和你做所谓的交易,刷着可以无限透支的卡,出卖自己的身体,那与妓女有分别吗?如果那样,我会很恶心自己!请您不要再提这样的建议了!或者说,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个卑微的小市民!还有,陆先生身份尊贵,来这样的贫民窟实在辱没了您!”言外之意就是别来找她,别再缠着她。

陆少光第一次不经大脑说话:“如果说,我邀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呢?我们交往?”

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是疯了,难道他想和她谈恋爱?开什么玩笑!

沈玉婉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么快,她在他心中已经由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升级为明面上的女朋友。

陆大少爷,我该说你什么好?

“你会接受女朋友心里爱着另一个男人吗?”沈玉婉幽幽的说。

陆少光怒了,最讨厌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悠哉样。

他陆少光向来干脆利落,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过?说出去都丢人,要是让连奕那帮家伙知道,非笑掉大牙。

“你够了!你故意惹怒我是不是?”他用手攫住沈玉婉的下巴,强迫她把脸转过来,恶狠狠地说:“女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就在这里用强的?”

他的紫眸掺了腥红色,甚为可怕。沈玉婉疼得直抽气,眼泪涌上来,可这种痛抵不过心底的悲哀。

他哪里有诚心让她做女朋友,不就是想让她做情妇,她天生就长了一张出来卖的脸吗?

沈玉婉泪眼朦胧,明明透出倔强,却被陆少光曲解为楚楚动人,梨花带泪,一时竟看痴了。

他感慨,小女人不美艳,却含有醉人的毒,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曼顿西餐厅的有钱男人想包养她,想必都是一眼就看中了她。

沈玉婉疼得闷哼一声,陆少光回过神来松开手。她优美的下巴上出现一道深深的红印,的抽着气轻轻揉着下巴,虽然没哭,喉咙里却发出哽咽的声音,陆少光后悔了,她那么娇柔,他怎么忍心这样。

“回去后用冷水敷一下,不然明天会有痕迹。”明明是关心,陆少光却顶着冰山脸,一副命令的口吻,十分别扭。

沈玉婉冷冷的转过头去,无心再谈下去,“麻烦您开一下车门,我得回家了。”

看着那小身影仓皇的离去,陆少光心里的邪恶因子忍不住作怪,“沈小姐,我有预感你最终会投入我的怀抱,那时候,就不是交往,是交易!”

陆少光说完便调转车头离开,留下错愕的沈玉婉和一地的烟尘。

从那以后,陆少光不再和沈玉婉联系,他当然也不会用任何方式去胁迫她,相信是他的,终究逃不掉,他等着那一天的来临。

近日这座冰山有进一步封冻的趋势。总是阴沉着脸,将阴晴不定这个词演绎到极致。平日里公司众女人都被总裁俊逸精致的脸迷得七荤八素,最近却齐齐畏惧起来,见到总裁,能躲就躲,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殷离最近实在悲催,总裁心情不好,火气正盛的时候,肖秘书往枪口上撞,结果被fire掉。老板又受够了女人的勾引之态,他暂时找不出合适的人来顶替,所以本该秘书做的琐碎事都落在了殷离身上,弄得他叫苦连天。

他抽空去了一趟曼顿餐厅,询问了沈玉婉的联系方式。他觉得老板对沈玉婉有兴趣,而且她挺适合当总裁秘书,他打算聘请她。殷离猜到专业可能不对口,但没关系,他可以按照一名合格秘书的标准来培养她。不过这事陆少光并不知道,殷离打算把人培养合格后,再送到陆少光面前,直接让他查收。

陆家别墅,陆少光坐在沙发上休息,心里堵得慌,但又摸不清为什么不畅快,弄得他精神也有些疲惫,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香烟,眼睛似眯未眯,随意闲散地靠在沙发背上,看起来性感,颓丧,又极致的魅惑。

陆瑶听到有车开进来,就猜到大哥回来了。她蹦蹦跳跳地从二楼下来,一眼就看见陆少光歪在沙发上的模样,就像一个没有武装和心防的大男孩。只要是他,不管展现的是哪一面,她都喜欢,要了命的喜欢。

陆瑶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傻傻地无声地冲着他笑,空气中也传染上了欢喜因子。

早有感应,陆少光温温吞吞地转过头,微微一笑,眼里滑过惊艳的光芒。

陆瑶刻意打扮过了的,高贵的就像一只白天鹅,她穿着一身高腰的连衣裙,非常新潮的腰带和流苏,突出了她逐渐完美的女性曲线。大胆的紫色使她有了性感的气质,再配上她的性格,有难以驾驭的感觉,会让男人产生强大的征服感。

紫色高贵神秘,具备复杂的情感,由暖色的红和冷色的蓝调和而成。当你穿上紫色,会不知不觉增加悲观和消极的情绪,同时会在视觉上自我暗示孤芳自赏的高贵感,而且,紫色对人的皮肤也很挑剔,陆瑶不到十八岁,却已穿出了高贵的气质和与众不同的感觉。

陆瑶得意地一笑,她当然没有错过大哥眼里露出的惊艳色彩。她像公主一样提着裙摆欢快地转了一圈,“大哥,怎么样?好看吗?”

陆少光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嗯,好看,瑶瑶长大了,很会穿衣服了。”

陆瑶撅着嘴扑倒在他身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是我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陆少光轻笑着刮了刮她的俏鼻,“当然是你最好看!我的小公主,你还跟一件裙子吃醋啊?”

“才不是呢!”陆瑶在他身上蹭了蹭,却敏感的发现陆少光心情不太好,她体贴地问:“大哥,你看起来不太愉快,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的事很忙?”

陆瑶狐疑地观察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明就是有情况,再说了,她哥是哪个,工作上的事,哪件他不能顺利解决?

“大哥,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女人了?”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一点点痕迹。

中意?他想到了那个接二连三拒绝他的女人,想到了她绝世出尘的模样,她演奏天籁时令人心神俱醉的气质,那个集高雅,坚忍,倔强于一身的女人,总能在他平静的心湖上荡起阵阵涟漪。

他的眼神飘向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面色更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嘴角甚至掀起了一个弧度。陆瑶原本花一样灿烂的笑脸顿时僵住,她不安地咬唇,瞧大哥这陶醉而不自知的模样,难道还不能判断他遇到了中意的女人?

陆少光不是清高的道士,他有正常的生理需要,他也玩儿女人,这些她都知道。常年出入声色场所,却从不沉迷,更别说和哪个女人产生情愫。

他从没有爱过谁,所以妈妈要他娶伊莎贝拉的时候,他没有很排斥,因为是谁做妻子,对他来说都一样。可现在大哥有喜欢的女人了?

那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等到伊莎贝拉那个贱女人被踢开,还没来得及施展功夫,是哪个不识相的女人见缝插针?

“大哥,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陆瑶闷闷地问道。

陆少光回过神来,他揉揉她的头发,“我该怎么理解你这个“中意”?是说喜欢吗?瑶瑶,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是干哪行的,我怎么能轻易动心,那早晚会要了我的命的!你是我的一个软肋,就已经够我受了,再来一个,我得操多少心?”

陆瑶抿抿嘴唇,不知道该信不该信,但是他说的话就像一把双刃剑,既让她欢喜,也让她愁。

沈小磊只消停了一阵子就又不乖,为了支持他的好朋友开修车店,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一串太平天国时期的铜钱拿到典当行当了,只当了区区九千块。

沈玉婉知道后非常伤心,不是因为当得太少,而是因为这是妈妈留下的东西,沈玉婉经常捧着铜钱想念妈妈的音容笑貌,现在连这点念想都没有了。

自从离开曼顿西餐厅后,她来不及伤心,就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可是效果不理想,现在学音乐专业的人太多了,就业形势严峻。

有人告诉她,擅长乐器演奏,可以自己带学生,说不定会闯出一片新天地。如果很有把握,可以和学生家长签合同,这样,一旦孩子获奖或者某项技能过了等级,老师可以得到奖金,也可以获得更好的名声,一举两得。

但开办音乐补习班需要资金和人脉,这两样她都没有,这种想法只能搁浅。

仔细考量以后,她决定去于菲所在的酒吧工作,不是不知道那里灯红酒绿,鱼龙混杂,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但已经没有出路了,不是吗?

“菲菲,你帮我安排吧!你在Paradise酒吧那么长时间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玉婉,你真的想清楚了?你不是最讨厌酒吧的纸醉金迷吗?”

“我已经没有讨厌的权利了,生存才是王道。”

“玉婉,我实话跟你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酒吧唱歌的原因,启明对我大不如从前,眼神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鄙夷。呵呵,也是,没有男人会乐意自己的女朋友在龙蛇混杂的场所工作。你要是真的涉足,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我考虑过,放心,我只要攒一笔钱就会离开,他们都不会知道的。”沈玉婉蓦地想到,有时候她抛头露面挣钱,杨辉都没有实质性的反对过,是理解?还是不够在乎?

Paradise,A市最有名的酒吧,灯光璀璨,歌舞升平,男男女女忘却生活的烦恼,在这里逍遥自在,醉生梦死。A市上层皆知,Paradise酒吧VS夜总会,完胜!口号是打造完美夜生活!其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于菲和沈玉婉同是A大音乐学院毕业的,于菲是学音乐学(流行唱法)的,沈玉婉是学音乐表演(乐器演奏)的。于菲的心愿当然是能当上大歌星,一展才华,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当歌星的俊男美女有千千万万,个个比她有背景,只有奋斗却没有伯乐或机遇,一切都是虚的,无奈只有暂时在酒吧落脚。

不过Paradise是A市酒吧之最,酒最美,服务最周到,吸引的富人与青年男女最多,不是什么歌手都能在这里站住脚的,于菲在这里唱了几个月,靠的是自己的实力和与人周旋的能力。

今晚是沈玉婉来这里工作的第一天。

身上的工作服是她叹着气换上的,所谓的工作服就是布料少得可怜的黑色连衣裙,外面是银白色闪闪发光的亮片,俗气得很,可就是这种俗气最诱惑人。腿上是连体薄丝袜,脚上蹬着高跟鞋,那又细又高的跟让沈玉婉腿肚子直打颤。

深深吸了口气,她端着酒水和玻璃杯正要进包厢,张经理叫住了她,认真的嘱咐道:“沈玉婉,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这个房间里的客人名叫安德森,性格温和又大方,特意安排你来的。要好好表现,一定要有眼色,放聪明一点,让客人舒心一点,懂?”

沈玉婉这样稚嫩的,最好去和温和的顾客打交道。

“懂。”沈玉婉坚定地点头。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一定会努力做好。

推开厚重的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浓浓的烟味,里面的人抽烟抽得很厉害,沈玉婉皱了皱眉头,不过马上勉强自己恢复浅笑模样。

诺大的Vip包厢里只坐了3个男人和三个陪酒女。坐在中间的男人穿着运动休闲服,看起来高大威猛,左边的男人气势弱一些,右边的男人一脸的猥琐。

房间里光线朦胧昏暗,看不清人的脸。三个男人见有人进来,只淡淡的瞥了一眼。

沈玉婉将装着酒水的托盘轻放在桌上,微笑着和三个客人打招呼。然后将自己要推销的酒水倒在三个玻璃杯里,装在托盘里先呈给首位的男人,“安德森先生,请您尝尝这杯蓝带马爹利,您一定会爱上它的味道。”声音恭谨又温柔纤细,让人无法不接受。

然而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一下子就怒了,忽地坐直身体,用手紧紧地捏住沈玉婉的下巴,蓝色的眼珠迸出狠毒的光芒,“谁告诉你我叫安德森,难道那个该死的家伙也来了吗?”

他们不是让她向外国运动员安德森推销酒水吗?她该不会进错房间了吧?而且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和安德森有仇恨!

沈玉婉不敢挣扎,只能表现的柔弱卑微一点,“对……对不起,先生,我可能记错名字了,请您原谅。”

威廉姆斯冷哼一声,重重的放开了沈玉婉,很快,她的下巴上就有了一道指甲的刮痕。委屈,但生生忍着。

三个陪酒女窃笑着:活该!看她那张狐媚脸就讨厌,那不是抢她们姐妹们的饭碗吗?

威廉姆斯坏笑道:“你要是喝下你倒的这三杯酒,我就不跟你计较。”

沈玉婉自认倒霉,乖乖喝下那三杯蓝带马爹利。为了让他们不再为难她,她喝第一杯的时候,故意装作呛着了,扭着脸以手掩嘴,咳个不停。

奈何威廉姆斯只是好笑地看她受罪的样子,没有要饶了她的打算,另外两个男人不插话,只是看好戏。

沈玉婉在心里哀叹,还不叫停吗?她以前做过的工作都不需要应酬,所以没练出酒量,她硬着头皮喝下那三杯酒,很快脑子晕眩起来,脸红扑扑的。

威廉姆斯看着沈玉婉清纯精致的脸,顿觉东方美人真是有吸引男人的独特魅力,一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姐,你推销酒水怎么算钱?”

沈玉婉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啤酒一般按天算,五十元一天,红酒也是,白酒一般是八十元一天,外加一瓶十二块的提成。”想到他是外国人,又补充道:“是人民币。”

威廉姆斯一脸的不屑,高傲地说:“你陪我一晚,我给你一万美元!”

沈玉婉听得出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商量的语气,她镇定以对:“我只是酒吧的酒水推销员,不做别的,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威廉姆斯摇头轻笑,“NO NO NO,我美丽的小姐,你在撒谎,你看起来真嫩!”这位重量级运动员毫不掩饰对她的性趣,暧昧的将沈玉婉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话听得沈玉婉心惊。见这色狼肆意的盯着她,她低头检查衣服,糟糕!她现在蹲着身子,本来裙摆就低得不行,现在已经到大腿根上面,挺翘的臀部若隐若现,上身微微向前倾导致胸前的风景尽入色狼眼底。

沈玉婉对此毫无经验,急得将短裙的吊带往脖子处拢,又把下身裙摆使劲往下拉,捉襟见肘,十分滑稽。三个陪酒小姐各自依偎在男人身上,在他们怀里娇笑着,嘲笑的眼神望向沈玉婉。

威廉姆斯乐得哈哈大笑,旁边的两个男人也忍俊不禁。

沈玉婉郁闷之极,强忍着尴尬重新倒酒,威廉姆斯甩开缠在身上的陪酒女,拽住沈玉婉的胳膊,猛地将她拉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亲吻沈玉婉的嘴巴,脸颊,脖子,粗糙的大掌从裙摆处滑进去,从双胸摸到小腹,还想滑进她的内裤。

沈玉婉又羞愤又惊恐,狠命挣扎,那一瞬间,她想死,真的想死。上一次丢工作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检察院的副院长想包养她,她不从,他便在卫生间对她动手动脚。

沈玉婉挣扎得很厉害,右手得了自由,就往男人脸上扇去,啪一声,沈玉婉知道自己又要丢一份工作,还可能连累于菲,但她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威廉姆斯铁青着脸,阴云可怖,沈玉婉立马站起来,惊惧的看着他。

旁边两个男人也愣了,这个女人疯了吧!知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世界身价最高的运动员之一。

反正已经完蛋,她不伺候了!沈玉婉索想要跑出去,威廉姆斯起身,浑身的肌肉抖动着,携着狂风暴雨,拽住想逃的沈玉婉,狠狠地还了她一巴掌。

常年练拳的男人出手力道十足,沈玉婉倒在地上,头痛的快要昏死过去。

盛怒中的威廉姆斯没有怜悯之心,攫住她的肩膀,又打了她几个巴掌,那两个男人坐不住了,过来好言好语的劝他。威廉姆斯这才感觉挣回了一点颜面,冷哼着起身,最后还用脚踹在沈玉婉的腿上,嘴里骂着:“妈的,臭婊子!少跟我装嫩!”

另外两个男人无奈的摇头,这女的太倒霉了,在威廉姆斯心情最差的一天碰上他。

昨天在上海举行的世界拳击比赛中,一直蝉联冠军的威廉姆斯第一次输给了他的死对头安德森,安德森打破了威廉姆斯不败的神话,成为新一代的拳王,出尽风头。威廉姆斯一直窝火,心情极差,他的两个伙伴就提议让他到繁华的A市来玩。这个昔日的拳王外表憨厚硬朗,其实狭隘残忍。

在酒吧的服务台,张经理和工作人员为一个问题纠结着。

“我不是让你把于菲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安排到安德森先生的包房里吗?”

“我……我搞错了。但是,应该没有关系吧,威廉姆斯先生是著名的拳击运动员,为人和气,声誉很好,那个促销员不至于受欺负吧!”

“哎呀,你懂什么!她肯定一进去就会叫错人家的名字,这次拳击比赛威廉姆斯输了,心情肯定不好,但愿他别为难那个女孩子。说也怪了,两个拳王同时来了,面儿上说的是友谊第一,可背后谁知道呢?但愿别掐起来,回头殷离饶不了我。”

威廉姆斯回到座位上,不停地揉捏着女人的美胸,暧昧气息泛滥。其中一个男人从钱夹里抽出一沓钱,塞在沈玉婉的手里,以为可以息事宁人。

沈玉婉瘫倒在地上,那重重的几巴掌让她有几秒钟的晕眩,小腿上被踢的火辣辣的疼,时刻提醒着她所受的屈辱。

挣扎着爬了起来,这钱她准备收着,这是她挣的钱,苦命钱!为什么不要!

摇三晃着拉开门走了出去,向来清澈的眼里有着蚀骨的恨,又透着淡淡的悲凉和心酸。

她如此热爱生活,可生活都给了她什么?

包厢内,一个男人对威廉姆斯说道:“您就这样放她走吗?她这副模样出去被人看到不好吧,还有,她会不会在外面乱说影响您的声誉。您还是处理得彻底一点吧!”

威廉姆斯皱眉,臭婊子,真是麻烦!他追了出去,只希望别人别认出他才好。

沈玉婉不顾腿上的伤,在并不宽敞的过道里狂奔,听到威廉姆斯在后面骂骂咧咧让她站住,她更慌乱了,直至撞上某个宽厚火热的胸膛,头也不抬就只是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她害怕了,她真的谁都惹不起,脑子里还不停地回想着刚刚被暴打的恐怖情景。

威廉姆斯见状暗暗诅咒一声,退回包厢去。

陆少光身后的黑衣女保镖反应极快,警惕性也极高,迅速掏出手枪对准沈玉婉的头,命令她退后。在道上跟着陆少光闯了这么多年,早见惯各种和首领偶遇的人,其实都是国内外各帮派派来的杀手。

陆少光眯起眼打量着这个低着头哆哆嗦嗦的女人,怎么和某个死硬的女人很像。他用食指抬起女人的下巴,顿时呆住。

真的是她!怎么搞成这样!

多么狼狈不堪的容颜!原本清清秀秀的的脸上印了N多个粗粗的手掌印,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一双美眸含着凄然的泪光却死死地咬唇不肯流出来,再浑身打量她,发现两条玉臂上有被揉捏的痕迹,小腿上一片淤青,十分骇人!

这个小可怜!哭成这样是被人欺负了吗?

他不得不承认他心疼了。

在被她两次拒绝后,他有想过放弃对她的想法,可所有的自我劝慰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看着她这样艰难地在夹缝中求生存,他真的心疼了,常年残忍冷硬的心居然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石心观察着首领的神态变化,有些愕然,他居然会流露出这样怜悯的目光,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应该是认识的人吧,石心放心的收回枪,却注意到不远处的包厢里有人鬼鬼祟祟的伸出头。

想到她吃了大亏,陆少光眼光变得阴鹜,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沈玉婉浑身都痛,心也痛,委屈的要死,可她没忘记和陆少光的纠缠不清,所以不吭声。只是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往外涌。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陆少光的手背上,灼烫了他的肌肤,陆少光又忍不住心疼,大吼道:“你怎么这么倔,忍气吞声你很舒服是吗?”

然后又朝身后吼,“张达……怎么回事……”

张经理满头大汗地小跑着过来,一脸惊恐的表情,紧张地语无伦次,“陆……陆少。”

“她在这儿工作吗?弄成这个样子,你最好有个好一点的说法,否则……你给我卷铺盖走人!Paradise不养废物!”

“是是,陆少您放心,我一定调查清楚。”张经理不停地擦汗,心里纳闷,这个沈玉婉不是于菲带来的朋友吗?怎么会有陆少这么大的后台?

陆少光打横抱起沈玉婉,大踏步走出去,迎着众人惊讶地目光。

沈玉婉不安地挣扎了一下,陆少光却箍地更紧,第一次,对于他的霸道,她不仅不反感,而且觉得窝心,甚至隐隐期望他抱得更紧一点。

于是不再挣扎,在他怀里抽着鼻子,不知怎么的,眼泪突然越流越多,感觉人生好心酸。

陆少光把她抱进车里,他捧着她的脸,刚想凑近,沈玉婉却疼得抽气,他忙改为捧着她的脖子,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伤痕,还用手轻轻摩挲着,眼光晦涩,有浓重的化不开的情绪。

沈玉婉被他奇怪的眼神弄糊涂了,只听见他问:“是不是很疼?”

“还好,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想回家了。”沈玉婉抽抽嗒嗒的说。

陆少光叹了一声,“去我那里,有上好的药帮助你早点恢复,你也不愿意让家里人看见你受伤的样子不是吗?”

又一阵酸涩,是呀,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倒是了解她。

到了陆少光居住的东都家园公寓,沈玉婉有些犹豫,不想下车。

陆少光道:“你也说了,我对你做了禽兽事,就当我补偿你,你还要拒绝我吗?”

沈玉婉不做声了,大灰狼满意的笑了。

他让她坐在床上,拿来了上好的伤药,给她的小腿轻轻擦洗,脸上也上了消肿的药,全程不假手于人,十分细致。

沈玉婉开始只是抽抽鼻子,后来就泪如雨下,估计脸上的药水都冲走了。

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把她弄疼了,陆少光手足无措,拿来纸巾给她擦眼泪,谁知她越流越多,甚至嚎啕大哭起来,看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那一瞬间,陆少光突然就不着急了,甚至有满足感,她应该是觉得心酸吧,她居然对着他这样大哭,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放下了戒心。

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陆少光尝试着这样做了,破天荒的,沈玉婉没有推开他。

在这样绝望无助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需要一个宽厚温暖的臂膀,让她依靠。

屋外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陆少光心中明了,饶有深意地看了沈玉婉一眼,“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别出去。”

沈玉婉乖巧的像只小猫,听话的点点头。

客厅内,陆少光敞开身体,高高在上的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似乎只要有他在,别人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他冷眼看着站在一旁不安却又努力表现的镇静的威廉姆斯,觉得十分好笑。真正问心无愧的人该是无惧无畏,这样猥琐的男人怎么能当过几届拳王呢?不知道又有多少肮脏的内幕。

对于一个对女人使用暴力,拿女人出气的龌龊男人,陆少光连和他说话都觉得恶心,给石心递了一个眼色。

石心会意,言简意赅的问他是不是因为输了比赛,心情不好,所以在Paradise找了一个女酒水推销员的麻烦。

威廉姆斯不解,那个女人他认识,而他现在想为那个女人出气?不不不,陆少光出了名的手段残忍冷酷,唯我独尊,要是承认,他就没命了。

“不,不是我打的,我没有打她。”威廉姆斯摇头否认。

石心冷笑道:“我问你有没有找她麻烦,没问你打没打她,昔日的拳王先生,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做贼心虚。”

威廉姆斯脸色一白,还想狡辩,随后进来的肌肉男却没给他机会。

安德森进来后径直朝着陆少光的方向走去,看也不看站在一旁嘴唇哆嗦的威廉姆斯,“嘿,老朋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安德森是陆少光早年在美国进行军事训练时认识的好友,多年过去了两人还保持着兄弟情谊。

安德森笑着将录像带交给石心,一屁股坐下来,很熟络的样子。“嘿,我说,你不会是很喜欢那妞吧,这么大动干戈的为她出气。”

就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喜欢?哧,你看我喜欢过谁,我和这词没有交集,不过是看上她想玩玩她罢了。”

威廉姆斯自看见安德森拿着录像带进来,就有不好的预感,看见他和陆少光交情不浅,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就更凉了。

阴差阳错惹了陆总裁的女人,看来今天是要栽了。

石心开始放映,画面中人高马大的威廉姆斯对一个柔弱纤瘦的女人拳脚相加,安德森十分鄙视他,真是孬种,输了比赛就拿女人出气。幸好这次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夺得冠军,否则看着这样龌龊的人在领奖台上惺惺作态,他会怄死。

陆少光盯着液晶屏,看见沈玉婉被暴打时恐惧地地蜷缩着,听见她痛苦地闷哼,心里火烧火燎,难受得紧。

他最终没忍住,拳头狠狠地砸在威廉姆斯的身上,全往他脸上、小腹招呼,威廉姆斯是拳击手,功夫不比陆少光差,但他不敢还手,只得生生忍着,连叫都不敢叫。

威廉姆斯重重地栽倒在地上,脸上一片青肿,瞳孔散大,嘴角淌血,狼狈至极,像一条死狗一样痛苦地喘气,还不忘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陆少光。

一个高大健硕的拳击手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滑稽,陆少光不屑地嗤笑,弹弹衣袖坐下。

“打女人的男人是孬种,亲自收拾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手。你不是拳击手吗?石心,把他的两个胳膊折了,我要看他只用脚打比赛。”陆少光像尊贵的皇帝一样发号施令。

威廉姆斯吓得浑身冒冷汗,给陆少光跪下,“不,不要这样,陆先生,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乱来啊!”

“在那样的场合泡女人很正常,可是一般人都知道你情我愿才做得来,我看你是习惯了霸王强上弓。”陆少光讥讽着,想到他的咸猪手把沈玉婉全身都摸了一遍,他就无比火大。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此轻易地折了腰让陆少光更加鄙夷。

“石心,你还愣着干什么?想让我亲自动手吗?”陆少光催促道。

“是。”石心面无表情的应着,虽是一介女流却丝毫不畏惧,对这种事早已麻木,见怪不怪。她上前几步,抬高威廉姆斯的左臂,一手按在肩膀处,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正准备用力一扭废掉他的左臂。

“不……”沈玉婉毫无预警的从卧室冲出来,半蹲在陆少光面前,两手不自知地抱着他健硕的手臂,恳求道:“陆先生,饶了他好不好,他已经知道错了。”

陆少光讶异,这样的姿势很亲昵,不过,嗯,他很喜欢她现在这副柔弱的小女人模样。可是,她不想报仇吗?

她好不容易有这样一面,陆少光将她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做出亲昵的姿态,“可是他伤了你啊,你不想让我为你报仇吗?”

沈玉婉意识到不妥之处,慌忙起身站好,拘谨的说:“他罪不至此,而且,而且……”

陆少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而且什么?”

“而且你对他造成身体伤害,警察会追究责任的,你帮我脱离危险,我不能让你惹上麻烦。”沈玉婉别别扭扭的说完了这番话。

陆少光轻笑,原来这个小妮子担心他呢!可是,她怎么就不了解他的能力呢!

“石心,让他滚。不过,我会让他再也风光不了。”

一句话就结束了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偏偏威廉姆斯视为大赦令,如今他捡回了一条命,对陆少光感激不尽,一个劲的巴结着。

沈玉婉呆住,她没想到自己说话如此管用。脸有些红了。

石心清理了闲杂人员,只剩下陆少光和沈玉婉两人。

沈玉婉穿着一身运动休闲装,高高的竖着马尾,模样清纯的像没毕业的大学生,又清新又时尚,让陆少光有些移不开眼。

他考虑到她身上有伤痕,穿宽松一些的比较好,没想到她能穿出这种效果,集活力和美丽于一体,敛娇俏和知性于一身。

难怪虽不是绝色倾城,却总有男人觊觎她,说不定是别样的祸国红颜,陆少光如是想着。

某人奇异的紫眸正灼灼的盯着她,好像要一口把她吞下去,她连忙转过头,一张小脸却变得绯红。

“你男朋友很爱你吗?”陆少光冷不防地问。

沈玉婉微垂着眼睑,脑中思绪纷乱,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傻乎乎的回答是的,他很爱我,可是现在她不自信了。

两人的异国恋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是敏感的女人,杨辉的松动她察觉得到,恐怕他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爱她。

陆少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玉婉纠结的神色,唇角勾起轻蔑的笑,他正在看一场好戏。

“是的,他很爱我。我男朋友就快回国了,我们很快要结婚了。”可悲的是杨辉从未许诺过娶她,原谅她撒了谎,她只是不想让陆少光借这次机会打她的注意。

“那沈小姐是沉浸在幸福里了?”

“嗯。”沈玉婉闷闷地回应。

“沈玉婉,你在撒谎。”陆少光猛地站起身攫住她的肩膀。

“你不幸福,我猜想那个让你牵肠挂肚,苦苦等待的男人远不及你爱他那样爱你,他更爱他自己,我猜对了没有?嗯?”

他捏住她尖尖细细的下巴,大拇指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享受着细滑的触感,“傻子都看得出来,你的脸上有忧伤,在感情上受了伤,却还强颜欢笑,你能骗过多少人呢?何必这么辛苦!”

引诱她?同情她?两样她都不需要。沈玉婉挣开他的束缚,“陆先生,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跟着你,就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陆少光一脸的势在必得,“确实是这样,跟着我,你会是最令人嫉妒的女人,名车、珠宝、豪宅、游艇、名牌衣服,予取予求。而且……”陆少光顿了顿,“我这个人不相信爱情,也不会跟谁产生爱情,所以我们的关系会很简单,这样,你不会受伤。”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沈玉婉内心怒火翻滚,她真想把“无知”二字狠狠地印在他身上。

他一定不知道,不懂爱情的人,根本就是心智不健全!甚至不算人!

不想再废话了,沈玉婉想要离开,陆少光却说:“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出不去的。”

“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么样,先在这里睡一晚吧,已经过了十二点,现在回家会惊动你家里人,你可以打个电话。”说着他把手机递了过来,一副很宽容大度的样子。

沈玉婉没好气地接过手机,跟爸爸说自己在于菲家睡下了。

陆少光得意地看着她,声音很欠扁,“看来你撒谎已经很娴熟了。”

沈玉婉坚持睡沙发,明天一早就离开。

陆少光无可奈何,任由她去了。

夜半三更,陆少光在卧室的大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沈玉婉那丫头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他就兴奋地睡不着。

回想起他们在休斯顿的那一夜,如果她没有请妓女过来,那个夜晚是很火热的,她虽然挣扎,却还是像一朵花一样,妖娆的绽放在他身下,任他掠夺。

前几天他又去做检查,庸医说他的“男性妇科疾病”已经好了。

而今晚,肥嫩的小羔羊就在他嘴边浅浅的呼吸着。想着想着,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燥热难当。

陆少光,你还在等什么?

他起身打开床头灯,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没平复那股燥热。

嗯,有坚定的理由了。

他走到客厅,刚想打开灯,怕惊醒她,又没有开。

沙发背后就是窗子,凉凉的月光透过薄纱照在她的脸上,睡颜恬静又美好,可是,她把身上的毯子揪得紧紧地,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陆少光把像抱小猫一样,将她轻轻抱起,连带着身上的毯子,放在他的大床上。

“嗯哼,阿辉!”沈玉婉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呢喃一声又继续睡去。

陆少光沉着呼吸,浑身都僵硬了。

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他怒气冲冲的掀开了她身上缠着的毛毯,将她的衣服全部扯去。

“啊……陆少光,你这禽兽,你做什么?”沈玉婉大惊道,伸手去挡他的手。

“哼,做什么!你躺在我的床上,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生气了,你总要让我发泄一下吧!”陆少光的声音冷冰冰的,想到她小嘴里刚刚吐出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就不舒服,咬烂她!

他凑上去啃咬她的唇瓣,携着沉沉的怒气,又把舌头挤进去,在她的口腔里翻搅,霸道又蛮横,不顾沈玉婉的呼痛。

她的小拳头不停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陆少光却不放手,他双眼猩红,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要将沈玉婉狠狠地撕碎,吞入腹中。

他毫不留情的进入了她,她疼得眼泪直流,神情绝望又无助。

陆少光有些不忍,他隐忍着没有动,细细的吻遍了她的全身,可是不管他如何挑弄,沈玉婉都隐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已不耐,怒气更甚,无所顾忌地在她身上凌虐。

疼痛已过去,快感逐渐来临,沈玉婉屈辱的咬紧牙关,细碎的呻淫声还是从齿缝中溜了出去。

陆少光听见,邪邪一笑,更加亢奋了。沈玉婉又留下羞耻的眼泪,把头埋进枕头里,不敢去看他。

豪华的卧室里,尽是暧昧的交缠的声音。一番酣战过后,沈玉婉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还是有享受到了的感觉。

陆少光从她的身上下来,重重的躺在她身边,大口喘了几口气。

沈玉婉面无表情地起身,勉强将破碎的衣服穿好,跑出了卧室。

陆少光没有阻拦她,他将手枕在头下面,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刚刚才释放自己,可脸上却没有满足感。

接着他听见,客厅的门被拍得咚咚响,一刻不歇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些令人心惊。傻丫头,手会不会拍红了?

他苦笑一声,按动了床下的一个机关,大门霍地一声开了。

沈玉婉愣了一下,然后笑笑,有钱人就是高档!她逃一样出去,离开了东都家园,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诺大的公寓,很快就恢复了冷清的模样。陆少光拉开床头的抽屉,抽出一根烟,却迟迟没有点起。

他起身穿上睡袍,拉开卧室的窗帘,路灯是亮着的,他看见那丫头逃得飞快,还时不时地往后张望,生怕有人在后面追赶。

殷离去过曼顿餐厅问到了沈玉婉的号码,本来想早点跟沈玉婉谈一谈,可他太忙,一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跟她联系。

后来想到,他们在休斯顿的时候就见过,老板看上了她,是他把她带到陆少光的房间的。

这次他亲自出面,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不愿意。想了想,他决定让别人出面。

沈玉婉刚到家,就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对方声称是陆氏集团的人事部的负责人,在曼顿餐厅见过她,认为她的气质很符合陆氏招聘行政人员的要求,希望面谈。

沈玉婉愕然,有这样的好事?哪个陆氏集团?她问:“请问您所说的陆氏集团,总裁是陆少光先生吗?”

“是的。”

沈玉婉抖了抖,她刚从虎口脱险,怎么可能再去送死。“对不起,我暂时不考虑行政方面的工作,恐怕辜负您的好意了。”

对方想起了殷离跟他交代的事情,他忙补充道:“沈小姐,是这样的,陆氏总部有一个高管希望找你这样的秘书,他以前的秘书总是出各种状况,让他很不满意,而你很符合他的要求,所以我们找到了你。”

这样啊!沈玉婉松了一口气。

见沈玉婉不说话,对方趁热打铁:“虽然你的专业不对口,但没关系,我们会先安排你到陆氏旗下的Star大酒店实习,等你熟悉了日常事物,我们再考虑要不要调职,这样更正规一些。”

沈玉婉心动了,她压根就没往陆少光那里想,她只是在想,马上就要有稳定的工作了,如果她做得好,就可以稳定下来,每个月有固定工资,再也不用过一天有钱,一天没钱的生活了。

至于陆少光,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只要他们不再见面,他就会淡化关于她的记忆,所以,她不害怕。

快下班的时候,陆少光接到了老宅打来的电话,他心里烦躁,靠着落地窗俯视夜景,足足抽了半盒烟才平静下来。

他没有回东都家园的公寓,而是驾车回到陆家别墅……A市别墅群中最豪华显眼的一座。

不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了各种食物,每道菜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陆少光微微眯起紫眸扫了一眼,大多数都是他喜欢的菜,他站在小妹的房门外,努力整了整脸部表情才敲门。陆瑶一蹦一跳地打开门,一见是大哥,就兴奋地冲上去对着他的脸一顿狂亲。

“么么!我最喜欢大哥了,大哥都不回家看我!”调皮的陆瑶可劲儿晃着陆少光的胳膊撒娇道。

陆少光无奈的摸摸脸,又去捏她的翘鼻子,好笑的说:“疯丫头,没大没小的!”平日里冷酷绝情的陆少光此时一脸的宠溺,他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可算是呵护至极。

“我看你不是想我,是有求于我。说吧,有求必应,不过不可以触动我的底线,懂?”

“哎呀,大哥真古板,没劲!”陆瑶生气地嘟唇,转身就走,不想再理会他了。

陆少光哪里舍得,忙补充道:“我是古板,我是老古板,行不行?好妹妹,是什么事?你说说看。”

这下陆瑶不扭捏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对陆少光说:“大哥,我要进你的公司工作。”

陆少光定定地望着妹妹,似在探究她的认真程度,在看到她脸上一脸的坚决和无所畏惧后,他靠在沙发背上,明显懒得理她。

陆瑶急了,做到哥哥身边摇着他的腿,恳求地说:“大哥,行不行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陆少光被她晃得心烦,语气也不太好,“瑶瑶,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陆瑶知道她大哥说话从不开玩笑,而且说一不二,不禁急得大哭:“呜呜,大哥不疼瑶瑶了!”

陆少光又软下心劝:“你乖一点,工作不是玩过家家,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另外,我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有多少仇家每天跟踪我,拿着黑洞洞的枪口瞄准我,他们同样费尽心思对付我的家人,因为那是我的软肋,集团有上万人,我怎么可以让你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他轻轻擦去陆瑶的泪水,又去抚摸她的头发。“瑶瑶听话,你要是每天把自己暴露在公众的面前,有多少人会打你的注意,以此来要挟我。”

陆瑶抬起头,仍旧泪水涟涟,可怜兮兮的说:“我很认真的想去公司工作,我一定不惹事,一定认真对待,我保证会很注意安全的好不好,要不、要不你派专人在暗处保护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少光抚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无意再争论,起身欲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过一段时间送你去牛津大学留学,妈妈也在英国,让她管你。”

“啊……”陆瑶把怀中的大熊砸在陆少光的后背上,不满地在他身后大叫,恨不得让整栋楼的人都听到。

陆少光下楼来,张妈指着楼上问:“大少爷,小姐又怎么了?”

陆少光无奈地摇头,“她吵着要到我的公司上班,张阿姨,你说她这不是胡闹吗?”

张妈点点头,“是呀!小姐还不满十八岁,她不了解你的苦心。”

其实张妈更想向陆少光报告她发现的怪异的事情,比如陆瑶经常进陆少光的房间打扫,连她这个下人想帮忙也不被允许,还经常抱着陆少光的西装和领带,一副痴迷的样子。

做了一番思想挣扎,还是欲言又止。

陆瑶吩咐下人精心准备的饭菜,陆少光一口也没吃,他下楼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听见汽车开动的声音,陆瑶浑身一个激灵,她蹬蹬蹬地下楼来直往外跑,可是陆少光的劳斯莱斯已经开得老远。

她站在原地恶狠狠地跺了跺脚,面容扭曲,张妈好奇地跑出来,“小姐,大少爷已经走了,快回去吃饭吧!”

陆瑶撒泼一样没好气地说:“还吃什么吃!我最想念的人都走了,我还有那个心思吗?”

转身回房,突然又转过头怪异地说:“今天晚上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许吃饭,都得陪着我!哪有主人没胃口,下人们吃得欢畅的道理?”

张妈愣了愣,还是小心翼翼地说:“是,我会通知所有人的。”

这就是真实的陆家四小姐,张妈苦着脸想。

其实被罚不能吃饭算不了什么,以往有更过分的,他们都忍过来了。大家都不敢跟大少爷告状,因为事后四小姐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沈玉婉冲了个澡,又趴在床上给杨辉打电话。

感情出现危机她很清楚,但她选择忽略,选择若无其事。

她兴冲冲地跟杨辉讲近几天的特殊经历,她情绪极高,可是杨辉却兴致缺缺,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他以前不这样的,沈玉婉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玉婉,我、我这边不太好。”电话那头的杨辉嗫嚅半天,吐出几个字。

沈玉婉讶异,忙关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玉婉,我、我们分手吧。”

沈玉婉心里咯噔一下,她首先想的是,她和陆少光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阿辉,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不小心,你别不要我啊!

“阿辉,你别这样啊,我以后会全心全意对你的……”沈玉婉卑微的乞求道。

杨辉羞愧的不行,忙止住了她的自责。他该怎么说,怎么解释自己这几个月的淡漠?

眼下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富家千金向他表示爱意,诱惑力极大,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明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之路,却还忍不住去走,就像很多事业有成的男人出轨时,明明知道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让家庭支离破碎,仍渴望在欲望的海洋里沉沦,追求刺激与新鲜感。

对杨辉来说不仅仅是这种新鲜与刺激,最重要的是,那女孩可以让他少奋斗十年。

是抛弃“发妻”飞黄腾达,还是循规蹈矩慢慢来?

杨辉困惑,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我很认真,我们不合适。玉婉,你会找到更好的。”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愧疚,有些勉强。

沈玉婉顿住了,听他的语气,根本就不知道她和陆少光的纠缠。可是,他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呀?

沈玉婉不敢再去深究,怕那结果她承受不了。她擦去眼泪,故作轻松地说:“阿辉,你一定是压力太大了说胡话了,我不想分手,想和你过一辈子。不说了,喔,我好困,改天再聊啦!”

她扯扯自己黑亮的长发,在心里劝慰自己:沈玉婉,别想了,明天是你正式去酒店上班的第一天,精神状态要好,乖,睡吧。明天起来要努力奋斗。

还是悲催的失眠了,翻腾到凌晨一两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连续做了两个无厘头的梦,早上醒来想回忆,却想不起来梦到什么。

闹钟一响,沈玉婉就感觉不妙,因为头有些昏昏的,没精神,像刚打完一场恶仗。照镜子时发现有些黑眼圈,她暗叫糟糕,又想到粉底可以遮一下,就找来试试。

倒弄半天,她长出一口气,总算遮住了,不然第一天去酒店上班,这副尊荣可怎么见人。

换上一身正式的套装,沈玉婉忍不住自我赞赏,看来还不错嘛,挺像白领的!

想了想又撇嘴,得了吧你,什么都不懂,去了还得从零学起。

沈玉婉早早来到陆氏旗下的Star酒店报到。第一天上班,怕迟到,她奢侈了一回,花了75块钱坐出租车来的。

站在举世闻名的Star大酒店前,沈玉婉惊呆了。

酒店外面是巨大的喷泉池,掩映着雄伟壮观的高楼,哗哗的水声十分动听,喷泉旁边是Star大酒店的标志性建筑……一块巨大的淡黄色石头上刻着一颗璀璨的星星,至于石头的材质,以她的知识面,怕是搞不清楚。还有那颗星星,那么大,那么亮眼,沈玉婉啧啧惊叹,真是鬼斧神工!一定是名师之作。

进入金碧辉煌,琉璃璀璨的大厅,首先看见的就是笑靥如花,高挑端庄的前台小姐,她们礼貌地问候酒店客户,尽显周到细致的服务。

大厅内有酒店工作人员,也有入住的顾客,人人都是行色匆匆,沈玉婉感觉有些晕眩,这样的工作环境还真不是一时就能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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