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鞘（1 / 1）

赶羊人在前面带路，白霞和羊群们在山里绕来绕去，路边偶尔可见追星族一两户人家，大家不是紧挨在一起，连成一片，而是分散在山里，这样才不会引起山脚下人的注意。追星族经常会去祠堂，祈求越来越好的生活。只有在这里，追星族才可以见上面，祠堂就是追星族联络感情，保持联系的地方。这里几乎都是石砌的房子，用的都是山里石头。石头上还雕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兰花，白霞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对了，手中布袋上的图案也是一朵兰花，怪不得赶羊人一看到布袋，脸色就变掉了。白霞想起有些部落，会把某种花纹作为吉祥物，绘成图案，雕刻在墙壁，器皿，兵器上，作为一种图腾的象征。久而久之，花纹图案就成为一种标志，像烙印一样烙在追星族血液里，在图案联系下，凭着世代相传的符号，血脉从此可以得以保存和传承下去。白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不知为什么，再次看到这些花纹，之前盘旋在心头的烦闷又重新涌了出来，白霞只有别过头，加快脚步去追赶羊人。白霞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八零祠？”赶羊人没有直接回应白霞，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一大早起来赶羊，路上碰到祠主，就是你要见的八零祠主，祠主占了下卜说今天会有客人到访，还带了东西来，碰见她就带她来八零祠。还真被祠主说准了。”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八零祠门口，祠主是个四五十岁中年男子，掌管着八零祠里大大小小一切事务。祠主也是女祭司，徒弟带徒弟，从春秋战国时期传到现在的得意门生，继承了女祭司传下来的习惯传统。这天是追星族一年一季追星节，以占卜为生的追星族会把追星仪式放在八零祠举行。由八零祠主主持，追星族可以来八零祠围观。等追星族走进去时，追星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动物肝脏已经拿出，血淋淋动物肝脏被八零祠主沾满鲜血的手翻看着，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了。来参加追星仪式的追星族全都围上前，走近了去看。正在占卜的八零祠主早已胸有成竹，祠主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很好。”围观人群中开始发出议论声。赶羊人带着白霞走了上去：“祠主，这个小姑娘说要来找你，还带了东西来。”白霞接过话茬：“祠主，我是白霞，我来找你是为了这个。”说完把邪剑递了过去，当八零祠主看到布袋时，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用不停颤抖的双手捧过：“终于回来了。”

追星族八零祠里，八零祠主在把失而复得的邪剑放回去，白霞才看清，在原来放剑地方，摆着两个架子，很明显可以看出还少了一件，难道说圣剑还没有找到？追星族像供奉神灵一样，把它们放在历代八零祠主灵位前，在这些灵位最顶端，摆放着正是那个女祭司牌位。八零祠主正在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赶羊人就站在旁边，白霞走上前，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目的：“祠主，我有事想请教你。”“说。”八零祠主始终保持着虔诚的姿势，白霞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传说中的圣邪剑真是出自追星族之手？”“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八零祠主终于转过身来，祠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在回忆着什么。白霞又问：“那么真是用战士们的鲜血铸造？”八零祠主思绪被白霞的话拉了回来，祠主想了想说：“不是，其实奥秘就在鞘底部。”“鞘？”八零祠主走上前，准备把刚放上去的邪剑拿下来，赶羊人急忙走上前阻拦：“祠主，不可。”赶羊人用眼角斜了下白霞，暗示了下祠主白霞只是族外人。“没事。”祠主把包裹在上面的布褪下，传说中的邪剑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人们眼前，粗一看，很普通，和其他剑差不多，但仔细一看，鞘上面的花纹要精致许多，不是出自普通铁匠之手，只有古时候专门为皇公贵族们打铁铸剑的御用师傅才有这么精湛的手艺，的确是件宝物。白霞走近了看，原来上面的花纹，是和外面石头上雕刻着的，还有布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的花纹标志，是那朵兰花，这是怎么回事？白霞只是觉得寒光一闪，还没看清，被拔出的剑已被吸了回去：“鞘底部，是用磁力很强的磁铁打造，而且请当时手工最好的师傅绘的花纹。”这次换作祠堂主提问了：“这把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是我无意之中捡到的”白霞没有说出把剑当给白霞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霞突然产生了想要保护当给白霞剑熊俊的冲动。虽然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但是白霞还是选择相信后者，白霞是站在熊俊这边。

告别了追星族八零祠主和赶羊人，白霞向山下走去，此时已是晌午，中午太阳照射在雪地上，泛着刺眼的寒光。这让白霞想起了那把邪剑，剑已还回去，回到了八零祠主手里。这么多天以来朝夕相处，她们之间早已有了默契，白霞希望邪剑不再被有心人利用，走向罪恶的深渊。对于追星族，白霞越想越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八零祠主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看祠主神情又不像。

回到竹巷，才从白大夫口中得知阿铁来过了。白霞不等喘口气，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阿铁家里。在铁匠铺门口，刚好撞上谭师傅，今天阿铁刚好在家，烧得通红的铁块在铁锤的敲打下，火花四溅。

阿铁愤怒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一个人去追星族。”白霞问：“怎么了？”虽然把作坊放在门口，搭了棚，屋里的温度还是降不下，传来两个人激烈的争吵。“还好，没出什么事。”阿铁垂下眼睑，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件东西来，黑乎乎还带着光泽，白霞问：“是什么？”阿铁说：“磁石，一种磁力很强的磁铁。从追星族那里找到。”白霞问：“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阿铁说：“是拿来做鞘的。”白霞这才想起祠主的话，原来那个祠主说的都是真的。阿铁说：“圣邪剑被偷后，追星族就想再铸一把新的。”白霞还从阿铁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情，那个被刺伤的酒鬼居然是追星族所为，追星族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要分散村民的注意，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酒鬼身上，也是对小偷的警告。这件事情可能恰巧被那个熊俊知道了，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家族也卷入这场纷争，熊俊就把邪剑当给了白霞，熊俊知道只有白霞会把邪剑带回追星族，后面部分是白霞自己猜的。

阿铁听到白霞称追星族为“他们”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阿铁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原来追星族，其实来自楚国，在楚国吞并周围各个部落时，追星族就流落到了越国，投靠了越王。当时楚国国君和部落首领很早就开始在暗中通信了，在楚国国君引诱、恐吓、威逼之下，部落首领一时昏了头画了楚国图腾标志，作为部落印章，也作为两国暗中通讯符号。

后来白霞查过历史书才知道，楚国，其国君为熊氏。熊俊家里佛堂牌位上写着一模一样熊，熊姓很少见，当时只有楚国才有，而且属于贵族姓氏。那个熊俊应该是楚国皇室贵族后裔，熊俊家之所以背井离乡，流落到竹巷，当年越国所在地，应该和楚国灭亡有关。白霞想来想去还是回到追星族那些人身上，可能熊俊也相信只有追星族的圣邪剑，才不会让熊俊族人走向衰落，熊俊到底和追星族有什么关系，那应该是另一个故事了。但是白霞只记得追星族祠主曾告诫过白霞，要小心送白霞剑的人。

剑走云鞘荡气回，竹卷珠玑紫气来。

绫罗绸缎系故乡，与你同在地球村。

“我愿与你同在。”追星族八零祠里，鞘，就像是看守宝藏的守护神，守卫着它要保护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