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2)
易宏闻此暗赞宁弟与她心意相通,颔首肯定,微笑相问:“宁儿说说看,这‘蛇’要如何引?”
“哥哥是欲借贤妃之位,定燕王矫旨之罪。燕王能矫婚嫁之旨,便也能矫其他旨意。如此,燕王府在这大周还有何公信力?万万百姓也好,朝堂青紫也罢,还有谁肯支持这样一个欺君误国之人吗?”易宁笑回,“东宫对此事必喜闻乐见,甚至会以为易族已转向支持他们。”
“这我倒是看的明白,只是……”钱蓉握杯低问,“和追踪周定王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已经抛出燕王矫旨、贤妃归周定之事,又哪里需要我们费力追踪找寻呢?”李自然揖手笑道,“东宫自然不会放过。”
“不,”易宏背手起身,徘徊踱步道,“以赵棣爱护亲弟之心,既然我们现在没有赵橚的行踪,以后想要追查恐怕难上加难。但……”
易宏还未说完便听到门外浩鹄急促的脚步声,心想,这样早,又是什么事。待为其开门,一向持重谨慎的浩鹄竟差点撞上她。
“怎么了这是?”易宏一把扶住匆匆而来止步不稳的浩鹄,调笑他的可爱冒失,“后面有鬼在追你啊?”
“对、对不住,”浩鹄拱手一礼,憨憨一笑,道,“是赵棣派兵前来,现已杀到城下了。”
“什么?”屋内众人闻此皆是一惊。
易宁三步并做两,还不待易宏张口发问便急切道:“带了多少人马?主帅是谁?这狗贼昨日成婚果然是个幌子,如此快就发兵城下!”
“不是攻城,”浩鹄连忙摆手否认,“只是一队披甲礼队,率队的就是赵棣与赵橚……”
“赵橚?!”这下连钱蓉也拂开珠帘,碎步凑了过来,“确认是他本人?”
“城头遥遥一见,这也看不……”浩鹄为难嘟囔。
能明目张胆跟在赵棣身边,从燕城大张旗鼓骑马率队来津城,想来不会有假。看来这是赵棣明摆着告诉她:当初他离京时,就已把亲弟偷龙转凤,带在身边了。
易宏轻轻一笑,背手转身淡淡道:“羽儿随我同去,你们留下,稍安勿躁。”
“是。”钱蓉颔首走到易宏身畔,浩鹄抱拳退下准备。
“我也去吧。”肖劭朗独身上前,支吾片刻筹措辞藻,低声温柔再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一个人?钱蓉不是人?浩鹄、阿狸、琪泽、赖铭纯等等随侍都不是人?你是怕阿姐被人抢走吧?易宁抿唇忍笑,闷声没有戳破这个男人的小心思。
“好。”易宏并没有多说什么,目光与凌霄、易宁交接,凛光微闪的狐眸像是叮咛又似警醒,到最后却都化为默默无语。她玄袍轻漾,转身离去。
原本白日里人潮往来的主街现下被道路两旁的黑衣影卫戍围得空空荡荡。唯闻易氏独有的两辆金骨绸车与护卫侍从骑马压过光滑石板路的咔哒声。
两车一前一后,驷马骈行。为首者乃紫金帷帘,车高丈许,顶角四方赤金黄龙赫赫生威。金光闪闪的金绣东珠车帘后是一双看不出情绪的明亮狐眸,它的主人面色青白,似有病色。凌烟银松玄袍更衬他雪肤皎白无暇,未有任何珠玉装饰,却自带分明威严庄肃。虽处明艳初夏晴日下,车旁护卫也都换上了轻绸薄纱装,可他肩头仍披着重工刺绣的湛蓝丝绦。
后车金纱翠帷,四角雕凤,车身金骨镂雕祥云,香案清烟袅袅绕她青青眉间。车周婢仆皆是年轻俊逸,长袖席风,款款微摆,恰似瑶台仙子忽降尘,却甚风流清丽。美而不妖,华而不艳。
“这就是易侯爷与郡主的车驾吗?”一路旁看客被钱蓉芙蓉石制车帘迎光粼粼闪动了眼,仿佛满满苍穹之清丽阳光还比不上她车轿光彩之万一,不禁摇首啧啧称叹,“仅是仆婢便青衣似瀑,裙摆随风摇曳,香案袅袅娜娜,如瑶天笙鹤,即可知这主人是多么超绝非凡!”
“那可不,你看这封街的队伍数里绵绵,皆为易氏护卫。就算北境赫赫威名的‘少年王’前来送礼,还不照样被拦在城外不得进。”一书生模样的青年徐徐捻须附和,“前些日子夜里接连的炮声你们都听见了吧?那就是侯爷的实力。”
“听说江南疫病连连,尽是易府施医赠药,咱们江北躲过疫劫旱灾,也是易侯爷的功劳。否则,咱们这也得跟江南灾区一样,是尸横遍野、易子而食的人间炼狱!”一赤衫圆润妇人挎拦低笑,“眼下津城又有了侯爷的坚船利炮,自是不用再看燕王的眼色。”
道路两旁围观群众纷纷附和,皆对易氏啧啧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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