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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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和大海打交道的人,身上会散发海水的腥味。

我开始后悔我的冲动,自作自受。

我把摘要给了老大。他低头看着我的论文,蓝色的双眼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担忧。我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他,那个时候我们在大学图书馆相遇,他的脸十分年轻,还没有两年后那次变故的洗礼。但是我的论文会让他的人生比以前更加复杂。

“不至于那么差劲,对吗?”我忐忑不安的问他。

“差劲?不,简直太棒了。但是麻烦肯定马上就来,你也知道。”老大再次皱起眉头,“当初我不应该让你自由研究。但是结论意味着什么?”

“取决于我们认为它意味着什么。”

我不想讨论这些重复试验的研究所,他们早已经认定任何一个还没有开始的实验一定有疏漏。我看重的是事实。

在研究所和我的房子最短路线上有一个酒品店,我不敢信任自己的意志,不敢绕远路,不敢回去,所以我待在研究所,去化学实验室的应急水房淋浴,这是对科学的违背,但也是我对它的尊敬。我周围的瓶子里有所有人类已知的化学药剂,只是没有酒精,没有无毒的酒精。我不知道JR774现在是不是在水槽里和福尔马林还有尸体一起沐浴,那感觉太糟糕了。

他们现在在帮忙改良这个实验仪器,JR774以前是量子工程师,他们在努力简化这个笨重的仪器,就像随身携带的小盒子一样。但是我没告诉他们这么做,难道DTR35已经知道我未来的计划了?

“重要的不是你知道了什么,而是你可能会知道什么。”盲人听说我们的实验后这么告诉我。他的脸正对着我的时候我再次感觉他好像可以看到我。不是第一次了。

科学界居然真的有觉得自己可以解答一切的人。

那个用胎儿实验的家伙给我打了电话。

“就这么简单?”我先开口,这就是第一句话。

“对,既然你已经证明只有人类可以坍缩波函数,那么为什么我不看看生命什么时候变成了生命呢,这是我们几千年讨论的问题不是吗?”

我保持沉默。

“杀死不能坍缩波函数的人就应该是合法的。那么我们就选择去杀人吧。”他的语气兴奋而狂热。我挂了电话。他没有考虑过,他将要做的事可能是错误的。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我突然找到了最好的比喻:就像昨天的我一样。

我后悔这次旅程。

窗外是抖动的机翼,我第一次在空中旅行。大海冰冷而深邃,我爱的东西也会伤害我。我很紧张,害怕离开地面的时刻,那就像上吊的人脚下没了凳子。我检查了安全设施,它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毁了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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