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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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实验依旧在进行,我已经发表双缝实验和不确定系统。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包括更多人开始重复这个已经被遗忘多时的实验。他们的实验品有时候让人发指。但是无论怎样,目前只有明眼人可以坍缩波函数,使一切确定。但是为什么是明眼人?

“可能是眼睛的柱状体产生了量子相干效应吧,”DTR35猜测道。

“它们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吧?”JR774不认为大多数生物都有的柱状体是人类独一无二的资本。

我知道一切似乎不受控制了。当初导师第一次申请资金时,批准我们的人说,我们可以取得非凡的成就,但是也可能身败名裂。

去找其他实验品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他们那个在耶鲁大学争执十多年的问题。我趴在前座探过头问,“大脑和头脑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只是语言学的不同,表示的是一个东西。”JR774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身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影像,修长的手指转着一缕头发。

“不仅仅这样,你说的不全对。我觉得它们有区别,”DTR35说。

“但是到底是什么区别呢?”我想到了导师那种可塑的记忆。

我看着倒车镜,DTR35在那里盯着我的眼睛说,

“大脑就像硬件,但是头脑是软件。”

过了几天,JR774给我带来一个让我不安又激动的消息。他把文件甩给我,瘫倒在沙发上起开一听啤酒,我看到他湿透的衬衫贴在健美的肌肉上,知道他跑的很急。

他把纸推到我这边:“看看这个,你会感兴趣的。他们越赌越大了——而且我们可能在触碰宇宙隐藏的部分,如果宇宙不希望谁知道这个秘密,那么了解它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他捏扁了铁质的易拉罐,手背上有一根筋在抽搐。“我不建议你继续,而且老大当初雇佣你也是希望你继续计算机的研究。”

“除了这个我一无所有。”

“老大说,如果你不能开始他规定的项目,他会把你调到另一个生物学家名下当助手。”

“研究什么?”

“……巨噬细胞。”我听出来他语气里的遗憾,从而知道我现在近乎疯狂的选择依旧是对的。我只是好奇,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我难以想象我研究巨噬细胞,在曾经窥探粒子的显微镜下观察生命。

我打开了文件夹,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赌下去。?我现在的表情像极了曾经的导师。

他们有人开始用胎儿实验,在母体里,羊膜穿刺一样的方法。他们大多数可以看到了,但是极少部分没能使灯亮起来。这是伦理道德问题,很多没有坍缩波函数的胎儿的母亲开始担心要不要生下孩子。为此他们解释成,是胎儿的眼睑已经完全,所以阻挡了目光的传递。这给了我灵感。我想看看有没有那样的人。

DTR35暂时放下了枪,他去各个地方寻找样本,我们要争取在另一些人之前找到不确定系统的奥秘。我和JR774留守,每天回答那些不了解物理的记者各种各样无聊的问题。

他几乎没有时间摆弄水族箱。他在逃避现实,在毫无意义的东西里寻找安慰,实际上根本找不到安慰。

导师经常喋喋不休。我们都在说话,不停的说话,害怕被发现,害怕被了解,说话是一切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的避难所。那个时候我的旁边是另一个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实验室,一个我从未谋面的人。他一直在说话,但是我从来不回答。事实上一切问题都可以用“关你什么事”和“关我什么事”来回答,可是那天在晴朗的海边,坐在温暖的海风里,手里捏着精神病院的出院证明,我发现“我不知道”才是一切最好的答案。

“我用石灰水洗了头发,现在里面全是钙和叶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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