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爱在等待(2 / 2)
上课的铃声响了,像刺破天空的雷鸣,所有的鸟儿都在归巢。我接过他的笔,在他写的字后面写了这些句子。
“门上有铁,海上
有生锈的雨
一些人睡在床上
一些人飘在海上
一些人沉在海底
彗星是一种餐具
月亮是银杯子
始终飘着,装着那片
美丽的柠檬,美丽
别说了,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
写完我跑回了教室,留在他书上的句子,是顾城一首诗歌的结尾,我多么希望他知道诗的名字。
七、闪光的树
我上高三后,祝一帆不再教我们,石亚也转学去了专门的艺术高中。我始终没有等到瓢小虫。偶尔我还是会经过那片树林,学累了的晚上,我还是喜欢靠在那些杨树上凝望着不远处的某个窗口。三栋二单元303室,32303,这些数字很像是一个密码,通往梦幻之地的密码。可是尽管我记得路途,却再也进不去了。未曾开始就已完结的故事,就像未开放就凋零的花,未点燃就熄灭的烛火。
我早已不看顾城了,为了高考,为了避免忧伤的浪涛冲击本就不坚硬的回忆之岸堤,为了瓢小虫,为了祝一帆,或许还为了油画上失去了羽毛的天使。那幅画一直挂在我的卧室,后来,石亚不止一次为他的莽撞道歉。我原谅了他。他说得对,我的确是一个没经历过亲吻的女孩。没有人会爱我,一个没有灵魂也不美的女孩,注定只能成为风中飘零的叶子。
不知道祝一帆,看懂我曾经留在他课本后面的字了吗?
高考前夜,我最后一次靠近了那片在黑暗中散发出奇异魅惑气息的杨树林。那一晚的风似乎受了蛊惑,它们吹动着树叶,令人恍惚置身于一股温柔涌动的暗流之中。
所有的浮尘和沙砾,都在黑暗的空气中肆意舞蹈,叶片上的亮光仿佛在为它们伴奏。我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空阔的舞台,周遭乐音缭绕,烟雾升腾,人间、仙境交叉变换,美不胜收。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升腾起来的雾气,我伸出手臂模仿着叶片摇晃的姿势,在风中旋转,旋转,直到有一双冰冰凉凉的手覆盖了我的眼睛。
瓢小虫?我激动的眼泪都迸出来了,林子里一瞬间到处都弥漫着他的气息他的味儿,还有他好看的蓝眼睛散发出的光束。
安安。他的声音像细小的潮,在我耳边涌动。
瓢小虫,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泪水坠到脖子上,带着微微的酸,微微的凉。
安安,你闭上眼睛,转过身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地,擦过我的发梢。
我转过身,黑暗因子在我们之间游动,他把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我摸到了一张像海面一样光滑柔软的脸;再往上移动,额头到眼角似乎有一道疤痕被头发覆盖着。
这是一个潮湿的秘密。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不知何时已经移到唇角,正试探地吻我的唇,我用力捏住他的手,心和身体都在颤抖。然后,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像一片潮湿的叶子缓缓游进了我的口腔。
瓢小虫,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新面孔,在月光下,他的前额蓄起长长的刘海,遮挡了一半的目光。他似乎高了些,那份冷俊又让他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帅气。瓢小虫,他长大了。
安安。我想念你。就像萤火虫想念夏天的夜晚。他笑着,笑容荡漾在每一片随风起舞的叶子上。
瓢小虫,我知道不会有人真的爱上我。
安安,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相信我,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和最美丽的姑娘。他的眼神覆盖着我的脸,那是一张有着婴儿肥的、不好看的脸。
带给我幸福的人,会是你吗?我凝望着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揽到了怀里,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张开嘴唇,立即有闪着亮光的声音珠片般坠落。
“请打开窗子,抚摸飘舞的秋风
夏日象一杯浓茶,此刻已经澄清
再没有噩梦,没有蜷缩的影子
我的呼吸是云朵,愿望是歌声
请打开窗子,我就会来临
你的黑头发在飘,后面是晴空
响亮的屋顶,柔弱的旗子和人
它们细小地走动着,没有扬起灰空
我已经来临,再不用苦苦等待
只要合上眼睛就能找到嘴唇
……”我早已不看顾城了,为了高考,为了避免忧伤的浪涛冲击本就不坚硬的回忆之岸堤,为了瓢小虫,为了祝一帆,或许还为了油画上失去了羽毛的天使。那幅画一直挂在我的卧室,后来,石亚不止一次为他的莽撞道歉。我原谅了他。他说得对,我的确是一个没经历过亲吻的女孩。没有人会爱我,一个没有灵魂也不美的女孩,注定只能成为风中飘零的叶子。
不知道祝一帆,看懂我曾经留在他课本后面的字了吗?
高考前夜,我最后一次靠近了那片在黑暗中散发出奇异魅惑气息的杨树林。那一晚的风似乎受了蛊惑,它们吹动着树叶,令人恍惚置身于一股温柔涌动的暗流之中。
所有的浮尘和沙砾,都在黑暗的空气中肆意舞蹈,叶片上的亮光仿佛在为它们伴奏。我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个空阔的舞台,周遭乐音缭绕,烟雾升腾,人间、仙境交叉变换,美不胜收。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升腾起来的雾气,我伸出手臂模仿着叶片摇晃的姿势,在风中旋转,旋转,直到有一双冰冰凉凉的手覆盖了我的眼睛。
瓢小虫?我激动的眼泪都迸出来了,林子里一瞬间到处都弥漫着他的气息他的味儿,还有他好看的蓝眼睛散发出的光束。
安安。他的声音像细小的潮,在我耳边涌动。
瓢小虫,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泪水坠到脖子上,带着微微的酸,微微的凉。
安安,你闭上眼睛,转过身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地,擦过我的发梢。
我转过身,黑暗因子在我们之间游动,他把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我摸到了一张像海面一样光滑柔软的脸;再往上移动,额头到眼角似乎有一道疤痕被头发覆盖着。
这是一个潮湿的秘密。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不知何时已经移到唇角,正试探地吻我的唇,我用力捏住他的手,心和身体都在颤抖。然后,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像一片潮湿的叶子缓缓游进了我的口腔。
瓢小虫,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新面孔,在月光下,他的前额蓄起长长的刘海,遮挡了一半的目光。他似乎高了些,那份冷俊又让他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帅气。瓢小虫,他长大了。
安安。我想念你。就像萤火虫想念夏天的夜晚。他笑着,笑容荡漾在每一片随风起舞的叶子上。
瓢小虫,我知道不会有人真的爱上我。
安安,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相信我,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和最美丽的姑娘。他的眼神覆盖着我的脸,那是一张有着婴儿肥的、不好看的脸。
带给我幸福的人,会是你吗?我凝望着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揽到了怀里,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张开嘴唇,立即有闪着亮光的声音珠片般坠落。
“请打开窗子,抚摸飘舞的秋风
夏日象一杯浓茶,此刻已经澄清
再没有噩梦,没有蜷缩的影子
我的呼吸是云朵,愿望是歌声
请打开窗子,我就会来临
你的黑头发在飘,后面是晴空
响亮的屋顶,柔弱的旗子和人
它们细小地走动着,没有扬起灰空
我已经来临,再不用苦苦等待
只要合上眼睛就能找到嘴唇
……”
我的爱,我在等你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我把它写出来,不怕世人骂我是个陈世美。我只想让她知道,我的一切都为她留着,包括今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还有我余下的生命。
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刚认识那会,如歌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面前的她就是神秘的美州大陆,让人充满了向往,充满了探索的热情。那些日子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们每天约好在午饭后聊天半小时,晚上七点再次见面。除了工作应酬外,剩下的闲暇时间,我们都粘在一起。为了争取更多的聊天时间,我对老婆说,公司近来很忙,我会加班到很晚。有时,她加班会迟一点上,我就会坐在电脑前等她。挂上QQ,然后胡乱点击新闻,看了一大段,每个字都认识,至于说了什么,脑里一片空白。
没认识她时,除了工作需要上网,平时从不上网,更不会网上聊天,感觉那是清涩年代的游戏。所以我的好友栏里都是叫得出名字的熟人,一个陌生人也没有。那个深夜,仿佛是神灵在左右自己,我竟破天荒的上了线,网友商量好似的都阴着脸。百无聊赖的我点击了添加用户,在添加好友里,看到一个叫禅儿的名字,觉得她应该是个充满禅意的女子,然后我就加了她。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印了那句俗语,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迎面也陌生。
看看时间,快到八点了,这是她的下班时间,想着她就要来了,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从心里滑过,像她渐渐走近的脚步,每一滴响都软软地落在心间,温暖而兴奋。这种期盼幸福得让自己忘了独自等待的空虚。一见她的的头像跳出来,就像见到****,迫不及待想冲上去拥抱在一起。
那段时间分分秒秒,她像花香一样熏得我晕头转向,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我总会在我的空气里感受到她的存在,吞吐间尽是她的俏皮她的芬芳。她的一举一动就像雕刻家手里的刀深深刻在心里。有时在工作的时候,她连同她所说的话一下挤进大脑,笑意就会情不自禁的漾到脸上。
我从没对一个女人这样动心过,与老婆恋爱时的冲动是有度的,卡热里也加了冰。只有她没见一面,只用语言就钓鱼式的把我钩了起来。现在的我,已没权力追求感情这个奢侈品。她也有家,有爱她的老公。我怕自己的表白吓着她,所以一直掩藏自己的情感。
直到有一天,我应酬回来十二点了,当时喝得醉熏熏的,我为她勾勒的画像在眼前飘飘舞舞,若隐若现。一到办公室就直奔QQ,应酬前我给她留了言,想她应该不在,没想她竟还在线上,就忍不住把压抑很久的情感瀑布似地倾泻出来。我一吐为快,她很久都没有反映。我怅然若失地盯着她的对话框,希望能见到她发的字,哪怕一个也好。不知过了多久,她下线了,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我的眼泪悄悄滑过脸颊落到键盘上。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
我不甘心,我不相信她真是我的一个陌生人,在这一生里仅仅与我擦肩而过。我发了很多消息过去。每一个字都浸润着我的泪,每一句话都饱含着自己真情。几天都没有回音,那时没有她的手机号码,除了上网,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与她联系了。那几天,我几乎崩溃了,连续几天辗转无眠。像困兽,眼红脾燥,见什么都不顺眼,拈着谁就骂谁。火气就蕴在喉中,一触即发。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她给我留言,还给我点了一首歌《爱上你是我今生的唯一决定》,看到歌名,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
我们又开始聊天,为此,我们还专门添置聊天装配,摄像头和话筒。第一次在视频里看到她,就像看到我心中很久来勾勒的那幅画像,长发飘飘,素面朝天,不做任何雕饰,好似山中幽兰,淡雅清香。翩翩举止,仿佛不在尘间。我们常常聊得忘了时间,一晃就到半夜。每次都是恋恋不舍道晚安。除了聊天,我们还发信息,无论白天怎么忙,都会在心里给她留一处,也没问什么,无非就是“你在做什么?”“吃午饭了吗?”“今天想我没?”常常得到的是两个字“工作”。虽然这两个字有时是答非所问,但我仍会欣欣然,好像看到了背后的两个字“想你”。
后来的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自己那份冲动,飞往她所在的城市。我们住在她父母的屋里,她说她父母回老家去住了。我就叹息,两个老人把房子装得焕然一新,不多住会儿就回去了,她只是笑笑不作答。我第一次过去只住了一个星期,这间屋子就成了我们的爱巢。我们有时出去逛街,她带我去吃她那个城市的天下第一火锅,辣得我直流泪,她就呵呵地笑出泪来。我们还会一起去买菜,俨然是一对小夫妻,回家后她做师傅,我做帮手,乐融融地搞一顿丰盛的菜肴,然后在明亮的烛光里进餐。
那些天里,我们只属于对方,她是我的,我是她的。我们刻意不去提另一半,不去想另一半。虽然我们背负了沉重的责任和道德的压力,但这份担忧这份沉重在欢愉中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温馨幸福。我们不说那些陈芝麻烂掉牙的情话,也不再嚼酸味一样唱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因为一切了然,谁也离不开谁,就像川西平原常见的连体夫妻树,我们不是合法夫妻,但我们联体,永不分离。
就这样,有时她来我的城市,有时我去她的城市,每次去一住就是半月。有好几次问起她的另一半,她总是左右而言他,实在被我逼得紧了,就说出差去了。
时间就在我们来回穿梭中悄悄过去了,一晃就三年多了。
在这三年中,我们默默支持对方,当对方有困难时,我们会毫不犹豫不顾一切地冲到对方面前,为其遮风避雨。有段时间我公司产品滞销,资金积压,前途一片迷茫,那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她一直站在我身边,默默的为我疗伤为我添油加力。
随着时间长了,我们的爱不再像先前那么炽热,但平淡中透露温馨。爱虽不浓烈但会永久。有了这份爱,曾经飘忽的心有了归宿感。若说心是飘飘摇摇的风筝,那么至少有根线紧紧的拽在她手里,很踏实很宁静。
我们的感情像所有人的爱情一样,经历了颠峰后还是回到了平淡,我们不在每天泡几个小时的电话粥,但每天会问候,就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不粘但每天却要照面。这样已经持续两三个月了,我曾问自己,自己对她的那份执著与痴迷是否过去了,这份爱是不是也会逐渐褪色?如果她哪天绝然离去,我是否能微笑着祝福她。
然而,她的离去似在我心里插了一把刀,深深地让我无法呼吸。
二十四号中午,她给我打电话,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做头发。她以前也常去做头发,我就没多问。后来又聊了些近来的一些事,她的语气一直都是沉沉的。最后她说:“宝宝,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听了这话,感觉很沉重。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慌得想冲到她面前。
“你怎么了?有事吗?感觉声音怪怪的?”我着急地在这边喊。
“没有,我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好好保重自己。”语气沉沉的,她挂了电话。
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突然感觉她似电影《神话》里的邯郸公主,渐渐飘忽而去,我跨步伸手都抓不住。我再打电话过去,电话里传来“对方已关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每次谈完话后总是彼此舍不得挂,持续很久后,总是为谁先挂而争执半天。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她给的信息仿佛在告诉我,让一切结束在当下。我原以为我会微笑着说保重,祝你一切都好。然而不是这样的,她的走告诉我,她是我心里的擎天大柱,没有了她,所以高屋建瓴都是童话,我仿佛听到了大柱坍塌时“噼叭”声。
两天后,我站在她的城市,我再打电话给她,依然像这两天的结果一样“关机”。我打的去了她的家,车到小区楼下,我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门铃的声音仍然清脆。门开了,是个陌生的卷发女人。我认为敲错了,抬头再看门牌,没错呀,这个号码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确定没敲错门,我一阵纳闷,那女人也正打量着我。
我疑惑地问:“对不起,我找菲儿小姐。”
“哦,你是菲儿她……”她盯着我。
我连忙接过话说:“我是她的朋友,刚从外地来。”
“她没告诉你吗?她嫁到深圳去了,二十五日办了喜宴后就离开了。”
五雷轰顶,我一下闷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结结巴巴。
“我说菲儿结婚了,你是她什么朋友,没通知你。要不你进来坐一下,慢慢说。”她拉开了门。
我不知道怎样走进房里,脑袋里全是问号。那女人把茶递到我手里,那热腾腾的茶水仍没唤醒自己,云里雾里像梦游。
“你刚才说她嫁到深圳去了,她什么时候离的婚。”我一坐下,便迫不急待地问。
“离婚,开什么玩笑,人家大姑娘一个刚结婚离什么婚?”那女人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我心里更是迷惑不解。心里反复嘀咕着女人的话“人家大姑娘一个刚结婚离什么婚?”。我满脸疑惑地再问那女人;“你的意思是她一直没结过婚?”
“当然没有。”女人的语气很坚决。
茶杯从手中滑到了地板,“嘭”的一声摔得粉碎。就这一声,我的心彻底碎了,“噼里叭啦”像断了梁的房,昏天黑地呼啦啦塌成一片。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以前口里的老公呢,她仁慈的公公婆婆呢,这些曾活生生在眼前晃动的人,一下成了纸人,成了烟,飘散的没了踪影。
那女人蹲下捡拾铺了一地的碎玻璃和撒了一地的茶叶,我慌乱中站起来忙说:“非常对不起。”
“没事,看来,你跟她应该不是一般朋友。我是她好朋友的姐姐,她走后,让我们搬进来住,还可以给她看看房子。”她不紧不慢地说。
“她不是这里的本地人,一个人在这边住了好些年,挺孤单的……”她接着说。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满屋熟悉的家具,狰狞着向我扑来,对我冷嘲热讽,仿佛要挤进我的心里。她熟悉的身影又在房中晃荡起来。在厨房里忙碌,然后到床前哄小孩样的让我起来吃早饭;她跟我抢遥控器,说这是考验男人的度量。我在前面拖地板,她从背后抱着我的腰说,你看,这里还有痕迹,那里再拖几下……一切犹如昨天,怎会转眼恍惚成了二世?
沉默。
“我能见见你的妹妹吗?”心里突然很冲动,像个探秘者似的想洞察一切。
“可以,我打电话联系她。”她说完就走去打电话,几句寒喧后,她转头问我:“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上海的。”然后对话筒说上海的,对方似问起什么,听她答道:“你预先没告诉我,我已经跟他说菲儿结婚了。”几分钟后挂了电话,看着我说:“我妹妹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女人的妹妹来了,我连忙站起来点头招呼,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目光带有剑气,皮肤竟被灼得痛。
“你是苏海吧?”我诧异她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木然地点点头。
“你回去吧!你已经知道了,她结婚了,离开这个城市,而且再也不回来了。”话里夹着怨气,说完悠悠地吐了一口气。
“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迟疑一下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为什么?这要问你呀!”她面带冷霜,狠狠地盯着我。
我就像贪玩迷失方向的孩子茫然疑惑地看着她,。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执迷不悟的爱上你。”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仿佛一口要把我吞下。
须余,又说:“她不让我说,她让我告诉姐姐,如果你来了,只说她和老公一家子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让你忘了她。我姐昨天搬来,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说。现在既已遇上,我不说,我心里会焖着一团火。你是有妇之夫,你有妻子儿子。你要承担你该负的责任。她,一个没结过婚的女人,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像你这样脾性的人,当你知道实情后,你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她不愿给你增添压力,不愿你因为愧疚才离婚和她在一起,所以她一直称自己结婚了,然后一个人在煎熬中等待。见你时她笑容可掬,见我就以泪洗脸。我几次劝她,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每次她都摇头说,情到深处该往哪走就会自然地往那个方向发展,就像水一样,自然流淌就有一种天然风韵,如果赶进了人为的河道,再美都逃不掉雕刻的痕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哽咽着:“可惜这样一个对感情执著到忘乎一切的她却在无奈中把自己嫁了。老公……是她姐姐介绍的,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
我觉得自己快瘫成一堆泥,渐渐坠成一团,喉咙塞着一块石,吞不下吐不出,窒息得无法呼吸。心里剩的残片噼哩叭啦,唯有一片蒙蒙的烟雾。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没提过“离婚”二字,有时,我偶尔提起,她只是浅浅一笑,举起弯成弓的食指,在我鼻梁上轻轻一刮,然后扑到我怀里,紧紧把头贴在我的耳边,不言语也不让我看她。
是害怕我看到她眼里的泪。
二十四日中午那个电话是最后的告别,那时她正是待嫁的新娘。
我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我像傻瓜一样把自己的珍宝弄丢了。我想把自己扔到楼下,扔到车辆来往的高速路上。
怎样回上海的,我不清楚了。两个月后,我向老婆提出离婚,为了让她娘俩过好一点日子,我净身搬进公司。她朋友拒绝给我关于她的任何信息,我大海捞针似的,每天除了工作,便是上网,凡是深圳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我都加为好友,我在等待奇迹出现。
成都来信
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打开一看,是老公的号码。他们单位组织旅游,前天去了四川。早上不是刚刚通过电话,
告诉说今天上午要去都江堰参观吗?怎么又打来了?真是一个不晓得节约的家伙。她不情愿地摁下了接听键。
“老婆,我们遇到地震了!”手机里传来老公沙哑的声音。地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安全吗?受伤了吗?你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啊……太多的问题,一下子全堵到了嗓子眼。
“我们现在很好,你放心。路边有些房子倒塌了,很惨!很多人……”
电话突然断了。
她的心,猛然揪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她一遍遍回拨电话,可是,话筒里一次次传来的都是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她瘫倒在椅子上。
同事们闻讯都聚拢了过来,安慰她。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也许是地震导致信号中断,也许是他的手机没电了,也许……有人赶紧上网查看,网上的消息已经公布出来了,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发生7。8级地震。震中汶川离都江堰,一百多公里。这个消息,又一次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她一次次拨着回拨键,快点通啊!求求你,快点通啊!毫无结果。
突然,她的手机,“滴———”叫了一声,是短信铃声。她一把抓起手机,颤抖地打开,果然是老公发来的短信:“老婆,我很好,放心。信号有问题,时断时续,电话打不出,不知道这个短信你能不能收到?”
她的眼泪,无声地涌出。平静了一下,她给他回了一个短信:“收到你短信了,担心死了!我爱你!随时告诉我你的情况!”
她一口气按了三个感叹号,摁下了发出键。
办公室里,人们放松地叹了口气。
“不少路坍塌了,我们被堵在了路上。”过了一会,她又收到了他的短信。
“亲爱的,不要着急,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我和儿子等你快点回来!”她赶紧回信。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刚才又发生了一次余震,很恐怖!好想你们!”
“别担心,亲爱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她的心,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自己的爱人,正在地震灾区,身陷恐惧和绝境,而自己无能为力,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安慰他。结婚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生离死别,仿佛就近在眼前,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她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他,她和儿子将怎样面对。她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
“滴———”,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短促的短信铃声。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一行一行翻看,是老公发来的:“我们都很好,刚才清点了一下,只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我一点没事,放心。回成都的路,一时半会儿可能通不了,路边的一些民房倒塌了,我们正在”———再往下翻,却没了。怎么话说了半截,突然没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再一次袭上她的心头,会不会他正在发信息的时候,又发生余震,或者其他事故?她不敢往下想。
难道,难道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她又一次陷入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中。
她发疯地直接拨打他的手机,手机里一遍遍传来的,还是那句令人绝望的声音:“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她心力交瘁,泪流满面。
也许十几分钟后,也许几个世纪后,在崩溃的边缘,“滴———”,她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帮着附近的村民,将掩埋在废墟里的人挖出来。场面很悲惨!时间很宝贵,我不能给你发短信了。到成都后,我再联系你。我爱你!”
原来是这条短信太长了,分成了两页,而第二页短信,在时断时续的信号中,姗姗来迟。她“哇”地大哭起来。
当天深夜,她终于接到了他从成都打来的电话。在帮助那个村子抢救了被倒塌的房屋掩埋的村民后,他们已经安全转移到成都。很快,他们就可以乘机返回了。
为爱举手
星期一的早晨,我紧张而又兴奋,因为教课竞赛就要开始了。这是一次级别很高的竞赛,有各学校的领导做评委,还有许多教育界的专家到场。
拿着书正准备去教室,美术老师却气呼呼地闯了进来。他告诉我,市里举行儿童绘画大赛,主题是“我最爱的人”,孩子们都很认真,可绘画天分颇高的安锐却故意捣乱,把自己的妈妈画成了老巫婆,刚才去找他,他竟然拒绝修改。
看到安锐的画,我也很吃惊:画上的妈妈真的没有任何美感可言,那一双眼睛尤其古怪,一只画成了一团浑浊的雾,另一只眼角有泪滴下来,妈妈的双手则用了怪诞的紫黑色。这时,惊慌的班长跑来告诉我,安锐与同桌打架了,打得很凶。
我们上的是一节口语交际课,题目是《我爱四季》。面对众多陌生的老师,孩子们紧张得成了小木头,课堂里的气氛像被冰镇过,我微笑着启发他们……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小结,这节课就可以漂亮地结束了,而我也似乎能感受到那只奖杯的厚重。忽然,一直沉默的安锐举手了,他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老师,我不爱秋天和冬天,可以吗?”几乎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孩子。
这时,他的同桌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他是个怪人,他不爱秋天,不爱冬天,他连自己的妈妈都不爱。”
“我爱我妈妈!”安锐大声反驳。这时,下课铃声刺耳地响起来,我没有打断安锐。教研组长无奈地摇头,我似乎听到他懊恼的叹息声。
“我妈妈是清洁工,到了秋天,落叶扫也扫不尽,要是被人踩碎,被车碾碎,就更难扫了,妈妈累得气管炎都犯了。”他的声音仍在发抖,语言却变得流利。
“冬天一下雪,我和妈妈半夜就得起来扫雪。要是被车碾过和被人踏过,雪就成了冰石头,我们只能一小块一小块地砸,妈妈的两只手都生了冻疮,经常流血。”
安锐举起那张引起非议的画:“我爱妈妈的眼睛,她的右眼生了白内障,什么都看不见了;左眼老是流泪,晚上她就流着眼泪给我织毛衣,给爸爸煎药。我爱妈妈的手,她的手是紫黑色的,可妈妈说,这双手养活了我们全家。”
“我爱我妈妈,可我不想爱秋天和冬天,老师,可以吗?”他看着我,眼睛里是不安的期待。
我微微哽咽着点点头,郑重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与此同时,安锐的同桌也举起了手。在我渐渐模糊的眼睛里,我看到许多举起的手臂,有孩子们的,有老师的,甚至还有评委和专家们的。安锐张开嘴笑,门牙那儿明显有个豁口,这是世上最无邪的笑,这比任何一个奖杯都令人陶醉。
十多年后,安锐在寄给我的贺卡里写道:谢谢你,曾经允许我不爱,这让我在今后的岁月里,能够从容地去爱。现在,我热爱生命中的每一天,因为在八岁那年,我遇见了世上最好的爱。
其实,我遇见的又何尝不是世上最好的爱?
戏子
一个几年没见的人,有点小****。
忽然在一种很尴尬的场景下见面了。来不及掩饰,先甚至没有认出他来。后来依稀仿佛觉得他是我认识的人,又不好上前打招呼。后来又见了无数次面。到了不得不公开身份的时候。他跟我说,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我来,只是看我象是不想理他,他也不好贸然的和我打招呼。
告诉他说一开始我真没认出他来,后来知道是他了,又不知该说什么。
那人不相信。说你真会演戏,已经是一个戏子了。
我不甘示弱的回击他说,你也是个戏子,而且是“戏子婆”的水准了。
戏子?演戏为生的人。不演戏就活不了。只是谁不是戏子?
戏子无义,所以看见和男人私奔的大多是“戏子婆”,所以我说那朋友是戏子婆。
只是戏子已经变得泛滥了,并不只是演戏的是戏子,谁不是戏子。
某晚上在一酒吧,我坐在一个暗暗的角落,不经意看见认识的一个人和另一个“妖怪”站在一起。我大吃一惊,我所谓的“妖怪”并不是我说出来的。而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亲口说那个“妖怪”真妖。只是一年过去了,他和妖怪在一起了。事实可以证明,那个“妖怪”把一串钥匙交给了他。都发展到了能把钥匙给一个人的份上了,还能是别的什么关系?
这世界真妖。
不可思议。
这城市太小,绕来绕去,连妖怪也有人看得上。生活就是一场戏,人人都粉墨登场。
都是戏子。只是演戏功力深厚不同而已。
又碰到了一个戏子。当然我的生活中出现那么多戏子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
某个人在他没见我之前就一再强调他还没做过0,还是第一次。要把他的第一次献给我。我不置可否。
于我,我觉得第一次或者第一千一万次并无太大差别。
事后他问我,觉得他是不是第一次?我无语。
说实话。虽然御人无数,可我还真分不出第一次和第N次的差别。
反正我也不晓得这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告诉我下次他来看我,要带两条烟给我。****之间送烟或者什么很正常吧?当然又不是我提出来的。只是他一直提一直提,打电话也老说。说了不下十次。只是第二次见面他并没带所谓的烟。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个说到不能做到的人,又何必和他计较什么。
只是后来某天一初次见面的另一个朋友送了我一条烟。忽然就想起先前那个人说过的要送我烟的事。
后来那个人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叫我老公,还说很想我。等等等等。我给他个面子,也不想在电话里揭穿他。挂了电话,忍不住发条短信问。
结果就石沉大海,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就这样消失。无所谓,烟本人还是买得起滴。只是觉得说到不能做到的人就是在放屁。
可是直到某天上QQ,发现这个人在我陌生人里,半天才搞清楚这当中的玄机。这个人把我删除了。
又一个彻头彻尾的戏子。
这就是那个打电话来说多么在乎我的人吗?只是试试,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过貌似他也在试我,所以说生活中都是对手。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别人的玩物。很多人欲火攻心的时候,就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把你骗****。就这样简单。
只是谁玩谁?相对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做一个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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