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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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熊回嘉义过暑假了,郑雨洁每天晚上十点中上网和他聊天。/WwW.QΒ5、com/

一连上线,郑雨洁就笑了出来。

台湾黑熊:ZZZZZZzzzzzzz

飞天女侠:等得睡著了?

台湾黑熊:醒了!赶快擦口水,打工如何?

飞天女侠:还好,工读生很轻松,折信纸、装信封、贴名条,里里扣扣,闭著眼睛都能做。

台湾黑熊:呜呜,我也要做,我每天管娃娃兵,回家都累毙了。

飞天女侠:暑假安亲班生意比较好,你要帮你二姊。

台湾黑熊:每年寒暑假就被那群娃娃欺负,呜呜──我要投到你的怀抱哭泣。

郑雨洁想到那天他抱著她痛哭,哭得她一头一脸的眼泪鼻涕,哭声之大,不只附近的情侣纷纷探询,连校警也跑来关切,还以为是他让女朋友甩了。

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他的强烈怞噎,不由得跟著揪心;一个大男生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非常思念他爸爸。

也许等到哪一天,他能够平静地谈起他的父亲,她再来倾听吧。

飞天女侠:我先找一把雨伞,不然等你哭完,我还要洗你的口水。

台湾黑熊:反正都吃过我的口水了,再喂你吃几口,很香的。

飞天女仗:恶心!

台湾黑熊:有没有很想我?

飞天女仗:臭美!公司在有男生想追我,我正表考虑取他约会。

台湾黑熊;我知道了,因为妈是部门主管,他们要讨好上司的女儿,以求升官发财。

飞天女侠:才不是,我到我妈妈的公司打工,严格保密,他们不知道匪谍就在身边,还在说我妈妈的坏话。

台湾黑熊:喔喔,你打小报告了?

飞天女侠:我妈妈说,主管的工作之一就是当部属的娱乐话题,谁说她坏话,她心知肚明,只要不拿她射飞镖就好了。

台湾黑熊:谁敢欺负妈,我一定跳出来揍他一顿。

飞天女侠:我妈妈很能干,不会被人欺负滴,我希望将来也像她一样,当个成功的职业妇女。

台湾黑熊:哇哈哈哈哈哈

她在述说她的志愿耶,大黑熊笑什么笑?郑雨洁盯住那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气恼地叉起腰。

从小,妈妈就是她的榜样,工作家庭两兼顾,从来不因为忙碌而疏忽了她。

那也是爸爸体贴,会帮忙妈妈共同承担家务;她想,与其立志做个成功的女主管兼好妈妈,不如先睁大眼睛,找一个mR.RIGHT。

台湾黑熊:没有声音?生气了?

飞天女侠:你会做家事吗?

台湾黑熊:Letmeseesee,洗碗、扫地、早上起床折棉被,负责把冰箱的东西吃光、追垃圾车跑、打蟑螂,及格了吗?

飞天女侠:勉强打六十分。

台湾黑熊:我还会带娃娃,以前我会帮我姊姊的小孩换尿布、喂奶,每到寒暑假,又变成我二姊安亲班的孩子王。

飞天女侠:粉厉害哦?你刚刚笑什么?

台湾黑熊:我在笑我自己的杰作啊,去开信箱。

郑雨洁打开电子邮件信箱,原来他传来一张“画作”,照样是那张圆脸,换上俐落的短卷发,戴上耳环,蹬了一双过大的高跟鞋,左手夹著公事包,右手抓了一个汉堡,一副拚命赶上班的著急模样。

台湾黑熊:当当当当!未来的商场女强人!

飞天女侠:把我画得那么老,喂!说说将来想做什么?

台湾黑熊:安亲班数学老师、老公、爸爸、阿公、阿祖

飞天女侠:志愿能大一点吗?

台湾黑熊:不让学生打瞌睡的数学老师、杰出女主管的老公、资优生的爸爸。

飞天女侠:说正经的。

台湾黑熊:还没想到啦,船到桥头自然直,路是无限的宽广,过一天,有一天的满足与快乐,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要为明日烦恼。

飞天女侠:你前途无亮,我没有安全感。

台湾黑熊:大作家,我温暖宽大的怀抱是你最安全的倚靠。

飞天女侠:咬文嚼字,我不走作家,写了一年的稿被退了。

台湾黑熊:哎呀呀,难怪你心情不好。早说嘛,抱抱你,惜惜你,嘟嘟嘟,亲你一个,还是笑不出来?

飞天女侠:说我写得太清纯了,没有卖点,要我删内心戏,加床戏。

台湾黑熊:看来你是缺乏实战经验,我很乐意当你的实验对象,我随传随到。

飞天女侠:你就是满脑子的小玉西瓜!

台湾黑熊:退稿别难过,我会给你一个大惊奇,你就笑得出来了。哈,我高中同学打电话来,我晚点再扣你,886。

飞天女侠:881。

郑雨洁离开连线,双手撑住下巴,瞪著萤幕发呆。

跟大黑熊聊天是很愉快,可是当她想抒发闷气时,他却轻易说拜拜,跑去跟高中同学哈啦了。

换作是她,她也会先接电话;她不能怪他,只是说不出那种被轻忽的感觉。

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当她一天天在意他的一切时,是不是表示她也渐渐地把他收藏到心里去?或者,他们的“恋爱”只是“习惯成自然”?

她起身离间,经过爸妈的房间,看到爸爸弯著背,戴上老花眼镜,伸长脖子,两根大指头在笔记型电脑上缓慢地敲著。

“妈妈,你又叫爸爸学打字了?”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是啊,我叫他先练速度,你再教他收发伊媚儿、上网这些东西。”

“爸爸练得很辛苦,他叫他的科员帮忙打字就行了嘛。”

“不行,爸爸虽然当科长,总不能写个简单的伊媚儿也叫人家帮忙吧?”杨秋兰将电视关掉,笑说:“爸爸已经有了电脑焦虑症,当他看到年轻的小弟弟小妹妹电脑用得吓吓叫,他也得跟著进步才行啊。”

“妈妈你呢?”

“我啊,还好在外商公司上班,敲的是英文,要是真叫我学中文KEY-IN,唉!我也想哭吧?当年在学校,怎么知道科技会进步到这种程度!”

“我也不知道毕业以后会怎样、现在学的东西有没有用。”郑雨洁的语气有些灰色,曲起一双脚到沙发上,将下巴抵在膝头。

“雨洁,不是在跟蜻蜓聊天吗?好像不太开心?”杨秋兰关心地问。

“没有啦,只是想到即使我念到研究所,也不知道出来要做什么。问张奇廷,他更没有目标,好像每天过得去就好了。”

“你这也是一种焦虑症。妈妈当年傻呼呼的,有工作就做了,是生下你以后,才发现专长在行销业务这方面,这才转型过来的。雨洁,真的不急,先把该学的学会,具备基本能力,将来工作方面的发展性,是靠时间去琢磨的。”

“真的吗?”

杨秋兰微笑看女儿,“你说哪只菜鸟一进公司,就会做财务报表?或者就卖得出产品?妈妈当主管,挑的不只是学历和成续,也要看这个人是不是肯努力学习?能不能配合公司一起成长?很多很多啦。”

“如果张奇廷去应征,你会录取他吗?”

“蜻蜓这小子还满老实的,应该有很大的机会。”

“他一点也不老实。”郑雨洁想到他老爱对她“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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