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夺门之变（1）（2 / 2）

“小乔，发生啥事？”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于谦已经起床，也许根本没有休息。

“我梦见我爹从高处摔下，头部着地，死了；还有我弟弟，脑浆迸裂，很恐怖！我要为他们讨还公道的时候，一个家伙把我从高处推下。我一惊就醒了，那家伙很熟悉，我却记不起他是谁。”虽是作梦，可是因为心有余悸，乔翠哆嗦个不停。

于谦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扶到大厅的炭盆边坐下，喂了一杯暖开水，温和地说道：“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小乔，你很快要成亲，别胡思乱想。陈逵是个忠直孝义、老实本份之人，把你交给他我就放心了。”于谦咳嗽了几声，回房换朝服。因为景帝曾下旨称今日临朝听政，所以他要一大早入宫。

乔翠低下头，在于家的这些日子，她除了偶尔替于谦整理文稿外，其余什么也不干，名为她照顾于谦，实则于谦照顾她。无论国家大事多忙多累多烦，他也不会象以往那样把情绪带回家中，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她微笑，对于不懂变通人情世故的于谦来说这是罕见的事情。

于谦换了朝服出来，乔翠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抬头望着他，道：“这是孙大哥教我泡的宁神茶，有镇咳化痰的功效。”于谦已经吃过早餐，并不口渴，但还是接过茶一饮而尽，并高兴地道声谢谢。乔翠送他到门外，在于谦转身欲跨上马一霎那，乔翠突然一把抱住他，眼腔湿润的说道：“爹，今天不去上朝好吗？我有许多话跟你说。”

这是自发现高贤去世秘密后多年来乔翠第一次重新开口称自己作爹，于谦一阵激动，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今天是皇上病后首次临朝，有许多奏折要呈上，爹没病没痛不能不到。小乔乖，待会送栩儿和广儿上学后别到处乱跑，我也有话跟你说。”在于谦心目中，乔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乔翠温顺地说道：“那爹上完朝后早点回来。我等你，爹。”

于谦别过乔翠骑马到宫门，下马时遇到王文，两人打声招呼，一起走向朝房，此时天色尚漆黑一团，忽闻奉天殿钟鼓齐鸣，然后宫灯次第亮起，诸大门尽开。一般有重大事件景阳钟才被敲响。两人急忙向奉天殿奔去。其他文武百官亦是刚到朝房，不知何事，面面相觑。正惊诧之际，只见太临曹吉祥昂首挺胸走出，大声高呼道：“太上皇复位，你等还不去朝谒？”众官听得更惊愕，然而事出突然，也只得急急整理朝服，进殿排班，跪伏在地，三呼万岁。

徐有贞复辟功劳大，重新回到龙椅上的朱祈镇即委以重任，命他入主文华阁与大学士陈循一起草拟诏书，颁布天下，日中正式即位。

范广见得石亨和张軏满脸得意之色，徐有贞曹吉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震惊，暗中对于谦道：“大司马，他们有篡位之心，我们是否该出动兵马拿下他们？”于谦身为兵部尚书兼兵马大元帅，手握兵权，调动军队发动兵变是举手之劳。他摇头道：“不可。况且太上皇复位亦合情理，若然我们动手就是谋反了。小人一时得势，终不长久。”话音未落，只见徐有贞走上台阶，大声宣读圣旨，说朱祈钰以监国身份窃国篡位，声讨他易储立自己的儿子而遭天谴，故而废之帝位，仍为郕王，移居西内等等。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徐有贞忽地一声令下，袁彬带着几十名锦衣卫冲上大殿，逮捕少保于谦、大学士王文、萧鎡、商辂、尚书俞士悦、江渊、都督范广、太监王诚、舒良一干人等，连他的恩师陈循也不放过，云他们欲迎立外藩，图谋叛变。范广一听，怒不可遏，奋起反抗。石亨、袁彬及张軏兄弟等一拥而上按住他。众人被投入锦衣卫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