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四)(2 / 2)
诸葛亮由龚袭扶着走出帐门口,忽而又回头,对月英说:“给家里报平安的信我已写好,今天我会让费祎回成都时捎给爹和师傅的;另外,老赵,我派人去找他回来,他一身武功,出不了事!你自己别瞎寻思,安心休息一天。”
二十多年夫妻,早已心神合一,无需揣摩,便知心意。
诸葛亮回中军帐,先让立智去把老赵找回来。
又见费祎已侯在外帐。他一笑,微微点头,费祎便随他一起进了内帐。诸葛亮确实是累了,便让龚袭扶着,躺靠在床上;嘱费祎拿了凳子坐在床边。龚袭给他们都倒了热水,便自觉退了出去。
适才,帐外,他是陛下使节,宣旨之时,不免有其他官员在场,很多话不能明说。帐内,他是相府亲信,面对的是命中伯乐,人生恩师,心中之高山景行,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诸葛亮对于股肱忠吏,也是别与他人的推心置腹。甚至有那么几人,他们的阅历才能,德行操守,可以让他放心地上授国家机密,下托至亲家人。费祎便是其中一个。
费祎先问:“丞相好些了吗?夫人怎么样?”
“我好多了。只是月英昨晚烧了一夜,刚刚送她回自己帐休息。”“唉”,诸葛亮看着费祎叹气说:“文伟,你劳她来干吗?”
“对不起,丞相。我……”诸葛亮病重的消息看似是费祎无意中透露给月英的。但作为诸葛亮的左膀右臂,若连这点秘密都不能守,又何谈处事?他是看诸葛亮在回汉中的路上,实在有些撑不住。人几度昏睡,但无意识中,羽扇依然紧握在胸前,口中声声唤的皆是月英。他是真怕丞相就此倒下,若世上真有回春灵丹,对丞相而言,便是夫人。他反复斟酌过,他也知夫人体弱,经不起风寒。可是若丞相有事,夫人又怎能受得住打击?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透了消息。这番思量,旁人难懂,但诸葛亮和月英却都心知肚明。
月英行前,他便衣去相送,上车前,月英曾衷心谢他:“文伟,谢谢你告诉我。”
他也发自肺腑地道:“夫人,为了丞相,一定保重!”
此刻,诸葛亮也伸手示意他不用解释,说:“我知你用心良苦。月英来,也确实是救我一命,或许这就是天意。只是让她拖着病身,跋山涉水来照顾我,担惊受怕,差点还……”‘丢了命’三字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伤感摇头:“我总是拖累她,于心不忍。”
费祎端了热水给他,安慰道:“夫人医术高绝,只要您好起来,她也会好的。”
“是,会好的。老了,人就不免啰嗦,让文伟见笑了。”他自嘲说。然后言归正传,问:“我让你和公琰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这边一切如丞相所料,您没有判断错狐忠。”费祎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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