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扑倒在床,抱我(2 / 2)
“其实我很生气!”她抬起小脸儿,直勾勾看着他美丽的容颜,以那种最严肃的语气说,“因为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君卿,抱歉了,我的血不能归给你,你看看要不要现在检查下这具身体的别的地方,真的,君卿,我这个人最公平了……你先查查我,我再劝劝你,我们一起查查劝劝一百遍什么的……”
“……”这一刻,晏君卿觉得自己头上掉下了几根黑线。
为什么这女人就是有一种,无论刚刚在谈什么话题,她都可以随时抽风的本事呢!
“相爷,我说笑的,说笑的。她见他显然被气得无话可说的模样,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窝在他怀里咯咯地笑。
她是想要他,好想要好想要啊……可是她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彼此都有秘密的时候——身心合一,没有了心灵的契合,身体再亲密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他是晏君卿,天底下只有一个的晏君卿。
她笑啊笑的,足足笑了好半天,才眯眯着眼睛,小小声说:“怎么办呢,君卿,我好像离不开你了,受伤会想到你,秘密会告诉你,连噩梦都只有你能带我走出来……怎么办呢,要是你生气了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臣不会不理陛下。”他低沉了声音,清清淡淡地说:“身为臣子,竭尽本分是应该的。”
“……抱朕睡觉也是本分之一吗?”她眨眨眼,一派天真地问。
“……”晏君卿觉得,自己应该在她赖****的那一刻抽飞她就对了。
之后,在这张大床上,一男一女,啊……基本上只穿了贴身衣服的一男一女开始了一段囧囧雷人的对话。
女:相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男:……现在有了。
女:那有没有人说过你,洗完澡后更美?
男:……(忍耐)
女(咬了咬指甲):其实我觉得,相爷洗完澡再脱完衣服的时候是最美的!
男:……睡觉!(一把按在怀里,能闷死这个大祸害才好!)
于是乎,大祸害在经历受伤、流血、流鼻血之后,在清雅竹香中缓缓睡了过去。
直到确定身边的女子呼吸深沉,晏君卿才抬手,几次犹豫后,终于轻点在她包扎好的绷带上,好柔好柔地来回抚着,未了,目光低垂,瞧着怀中睡相甜蜜的女帝陛下,目色晦暗不明。
这个女子……天下间最是尊贵。
她常说他举世无双,可真正举世无双的其实是她。
夜绛洛。
她是个复杂的人,翻手**,覆手心计,一举一动,一笑一思都足以令人揣测许久。同时,她也是个简单的人,简单到,她那雄踞天下的目的从不掩藏,就这么明朗地摊在眼下,并且,她说她要他,固执地、绝强地重复再三。
要他,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她的皇夫,应该是能为她带来利益的人,而不是他。世人皆知,南晋丞相白衣出身,毫无任何势力,以一人之躯立于万尊前……倘使她立他的皇夫,她就必然会失去目前为止,支持她的最大一股力量——皇夫不得干政,这是规定。
就算如此,她还是这般依赖他……想必,在她心底,他还是与众不同的,与楚王殿下,与风寡,与碧云,是不同的。那么,桎梏了二十六年的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碰触中多了她,这样……算是两情相悦了吧。
只是,他与这个大胆的女子不同,便是心动也不会说出来,他情愿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护着她,保她在帝君之路上,安然无虞。
这样子,聪明如她,该知道他的心意了……对吧?
想着想着,年轻的相爷勾起薄唇,笑出了绝代美丽,温柔揽着怀中的少女,闭眸睡去。
就在他睡着的同时,胸口前那张秀致小脸微动,一痕水眸,缓慢缓慢地眯起——君卿,不会怪我吗,当真不会吗?
他不会怪她。
他当然不会怪她!
“铛——”玉杯脱指,碎了一地的碎玉,从来宠辱不惊又冷静过人的丞相大人,此刻静静地看着高位之上的女帝陛下,一言不发。
何止是他,在场百官,除了手握圣旨的碧云以及玉旒下看不清容貌的女帝,全数都傻了。
刚刚……
他们听见了什么?
似乎……
似乎是女帝降旨,招六部御司的子孙进宫伴驾!
且——言明将从六人中遴选皇夫!
好好的十五团圆夜宴,就在相爷碎了玉杯,碧云卷起圣旨后,宫阙寂寂。
宫外漫天飞洛,宫内华灯耀目,刚刚还在大肆贺词的群臣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反而是碎了玉杯的晏君卿,缓缓地、缓缓地动了一下僵硬的唇角。
“臣,遵旨。”
他走到正殿,对上高位的夜绛洛,屈膝跪地,接下了圣旨。
夜绛洛非但要在六部御司的子孙中遴选皇夫,而且,还点名要晏君卿代为选取人品俊秀的公子——这无形是在晏君卿胸口再插一刀!
女帝陛下声音如旧,甚至带了些赞许,“那就有劳相爷了,相爷为朕所选,必然是人中之龙,朕静候佳音。”
“是。”晏君卿直了直目色,胸口翻腾而起的铁锈气被生生咽了回去。
“朕乏了,众卿可尽兴,朕先回宫。”女帝站起身来,一身阴绣凤纹的朝服明晃晃地刺疼了晏君卿的眼睛,他孤零零跪在地上,看着那女子走下高位,与他擦肩而过,他的手指甚至能碰触到她的裙裾……只是,一个瞬间而已。
女帝走了,其余人依旧不敢说话。
说什么?
他们都知道女帝看上了晏君卿,不管不顾,三番两次求婚未遂,还订了一年之期……怎么才过了半年,女帝就变心了?
不但变心,还把遴选皇夫的事情交给晏君卿来办,这无形之中等于让晏君卿彻底丢了面子!
这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之后,晏君卿才撑着金砖御道的地面站起身,幽暗的目色扫过在场六部御司,淡淡道:“本相告辞,诸位请便。”
说完,转身就走,身形有些佝偻,举步维艰。
被留下的六部御司彼此看了看,不约而同地脊背一僵——帝相之事,愈演愈烈!
走出宫殿,晏君卿没有回相府,而是慢慢地朝清凉殿走,刚走了几步步,突然眉心一蹙,胸口郁结的疼痛喷发而出。
“噗——”
鲜血染了一地白洛,点点猩红。
他默默低头,看着那白森森的地,红艳艳的血,唇上已是几近青色的白,原本犹如银缎的白发乱糟糟地散落在肩头,衬着他那张绝代容颜没有半点颜色。
“错了……”他喃喃自语,“错了呢,到底还是……我想错了……”
错付了这一场情,错看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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