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事坏事(1 / 2)
当三癞子的身子上真的刺有纹身的时候他瞅着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这种感觉,真棒。他的手指头给扎了一根银针,鲜血滴答地落入了一碗热腾腾的白酒上,然后他瞅着白纸扇将一只咯咯叫的公鸡给切去了鸡头,淋出一滩鲜血来,白酒迎着鸡血同自己指头上的鲜血。
一刹那,热腾腾的白酒成了朱暗红色,犹如一杯十分美味的葡萄酒一样叫人欲罢不能。他跪在地上,前头是**的肖像,叫他是十分憧憬。他年纪不小了,已经过了而立,生意一起步,他便“拜师门”了。而映入眼帘的人已经不多,净剩下一个蒋云同一个龚春秋有出息。
另外围着一桌的是二人在大陆的旧亲戚持有自己公司的少部分股份,其实少了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的。三癞子仍旧记着,他之所以有今天的位置,一边儿是靠从福建来的兄弟,团结一致,枪口对外;另外的,则是他把心一横,说,干掉那四大富人罢!于是,他成了今日。
饮下了酒水,他正式成为了“山云帮”的一员。龚春秋曰:孺子可教,你以后,同菲戈一块儿,看着中心。市中心生意多,兴旺发达,知吧?!三癞子一笑,说:嗯,谢谢阿公给我的场子。就这样,他的事儿在新闻报纸上是不传开的,因为除了公司是受法律注册外别的不算。
所以,除了里头的人也就是“地下秩序”中,地底下的动物们知道以外,外头是不知。但是,他请饮了一天以后,约莫在十一点左右这黄贵英打电话来寻三癞子,说:你不错啊,飞黄腾达的!赏脸不?!咱们做过生意,赏脸儿的话呢,你便来寻我,我请你按摩,最好的店。
他不拒绝,也不懂怎么拒绝。一口烟入肺,他揸车,头抵着四五分醉意,能躲过交警的罚单,朝着庙街开往熙攘的市中心。且说卫民罢!卫民正式与梁慧雯一块儿在铜锣街同居了。卫民曾经同三个女人同居,头一个,是梁慧雯;再者,是钟思璇;最后一个,则是现在郑思文。
当卫民做生意顺风顺水的时候他脑袋里只有俩个牵挂,一个是同陈铭坚的里应外合;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红线。前头,他做的有声有色,黑白皆通;但是,在他的蜜运上,倒是屡屡受挫。算命的人,捏捏手指头,抬头瞅瞅日头,再取了一碗米酒,呢喃着话语然后饮入喉。
他对着地面,走着八卦步,一副煞有水平的样子,然后喷出一个小八卦阵来,卫民不禁给他的手艺给蛰伏,说:您真厉害!然后算命的大师开始舞剑,时而怒瞪双目像个演员;有时面部抽搐,又像是患了羊癫疯一样。叫人一瞅,不知道是该严肃地看待,还是应该滑稽地看。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来,卫民有了命硬的理儿。这话,验证了卫民先头的猜想。貌似他的命是专门克女人的,而且专门克自己身边的女人。这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每日早晨卫民醒来把闹钟给摁停的时候,总是满头大汗。然后郑思文起身,穿好了衣物,一脸失望神情。
她对卫民说:卫民啊,你喜欢我吗?!卫民瞅着她,几乎每日早晨,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头发凌乱,但是俩眼紧皱着,貌似在裁决着卫民的态度。卫民别扭地笑笑,说:喜欢啊,你看我待你不错吧?!她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抽烟的她,竟而抽起了“三个五”牌。
大清晨,抽烟,可不是好事儿,连牙齿都没给刷。她说:你知道吗?!自我们俩人住一块儿以来,我都想寻个人给你驱邪。虽然,好吧,退一万步来说,我们都受过高等教育,牛鬼蛇神的玩意儿不是咋呼小鬼就是骗钱的。但是你昨天晚上念叨了整整六十八次雯雯雯雯雯。
卫民一惊,曰:我有吗?!她的脸色很失望,眼泪水都快夺眶而出。卫民叹了一口气,抱着她,俩手抚着背脊,恍若用身子包围着一只受伤的松鼠儿似的。他说:不会有下次了。他顿时觉得自己无耻。他怀里搂抱着的,是日日夜夜同他过日子的;脑袋里念想的却是梁慧雯。
他看不起自己,但没辙,再糊弄人,可感受却糊弄不了自个儿。感受怎样的,这人的脸上,情绪就成了怎样的。不可逆转,所以中国有句古话,叫“相由心生”,就是这么来。不过,当阿珂的儿子出生的时候,整条庙街都欢庆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阿珂从未想到儿子恁快来。
儿子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阿珂说过,别的事儿我可以靠坑蒙拐骗来,银纸也好还是女人也好。但是,儿子这玩意儿好比自力更生,你用了多少劲儿它给你多少回报!他请了满月酒,反正他不图破费,图的个是热闹,热腾腾的,因为啊,阿珂颓败了半辈子,终于有了小出息。
小护士经他一言,一巴掌打到了阿珂的臂膀上,火辣辣的一个手掌印烙印在阿珂的臂膀上。她说:我先同奶奶一块儿去!你都不尊老爱幼!奶奶抱着肥嘟嘟的孩子,孩子像极了阿珂,圆圆的胖胖的皮肤黝黑的,但是阿珂的肉是赘肉,一大清晨他吃饱了早餐便朝着天晒肚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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