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惊人赐婚,杀机顿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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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白桃回来禀报说落水的是沈秋彤,忙急慌慌的搀着白桃的手穿过大片紫槿花树丛,走进垂了淡紫帷幔挡风的水阁,却见满眼的莲塘内满铺着荷叶,那荷叶早已被跳下池子的众人弄得折茎断叶了。

老太太可没心思看残荷断茎,那沈秋彤已被人打捞了上来,脸色白的近于灰色颓败不堪,那脖颈处似乎还留有一个个红红的印记。

风吹起帷幔,周围闹哄哄的,沈秋彤薄薄的衣衫早已湿透,身旁流下一滩潮湿的水渍,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额头,发上钗环俱无,青白脸衬着脖颈处红红的印记反添了一种令人难解的猜测。

老太太是过来人,看着那印记皱了眉头,望着那张虚浮的接近死亡的脸蛋,她身子颤了颤,倒不是担心沈秋彤的死活,而是她这水落的奇,这印记也落的奇,软烟罗轻纱衣因被水浸着添了重量,往下垂了些,老太太的脸更黑了,不仅脖颈处,那胸口处亦有深深浅浅密密的红印。

沈秋凉惊呼了一声:“五妹妹……”忙拿了干净衣服将沈秋彤的身子盖了起来,将那些伤痕遮掩住了。

老太太疑虑过后方问道:“五丫头怎么样了?”

如意摸了摸沈秋彤的心口却还有温度,而且她溺水时间不长,只是呛着了几口水,只回答道:“老太太放心,不防事的。”

说完,就有人拿来一个宽凳,垫虚一凳脚,上面用锦被参叠起,被下安了绵枕,将沈秋彤抬着横伏于上,一人将凳摇动,沈秋彤吐出几口里水来,又狠咳了几声人转醒了过来。

沈秋彤满眼惊惧的看着众人,好似自己早已被人看穿了一般羞愧难堪,昨晚自醒过来以后便发觉下身撕裂般痛的厉害,胸部更是被咬的全是牙齿印儿。

她恍惚回忆起与三叔做的那件丑事,觉得自己肮脏不已,哭着吩咐环佩打了一大木桶的水儿,不停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只是无论她如何洗都洗不掉那些屈辱而肮脏的印记,她失了清白,还是跟自个的三叔乱了人伦,又有何脸面再活着。

几度欲自尽都被身边的丫头发现了,到最后又想着那莲塘的水最干净最深,不如一头跳进水死了倒好,就用那洁净的水洗去她一身脏,她趁人忙着送平南王妃之际偷跑到那池子边想也未想一头扎了下去。

直到入了水中才发现原来溺死是那般的痛苦,她只觉得呛得难受,冰凉的池水从她鼻子嘴里灌了进去,她挣扎着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那身子随水渐渐往下沉了,在闭眼之际,她似乎见到一道亮光在眼前闪过,池水粼粼,她忽然又害怕的不想死了。

后来她身子一软,就有人将她托着救了上来,只是她不知道醒来之后这水阁里站满了人,她全身颤抖不已,只害怕的抬起双手紧抱在胸前,湿发耷拉着,冰凉的水滴一滴滴往下滴着。

老太太忙命人将她抬回佳彤苑,环佩将衣服给她披好,她只低着头,隐隐的似乎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嘲笑声,苍白着脸回头去看,围观的人已散了大半,哪有人在笑,只是她明明听见大家的讥讽声,那身子一软,大腿根处传来剧烈的疼痛,那身子底下的伤似乎又扯开了,被冷水浸的一阵阵的抽痛。

沈秋凉见她惨状,鼻子一酸,眼里就湿润了,一边陪沈秋彤走着一边拿着绢子替她拭那脸上水珠,沈秋彤也不说话,只冷冷盯着沈秋凉,一失神又慌忙低下了头。

“如意,你赶紧跟着五丫头去佳彤苑,给她医治医治。”老太太收了目光吩咐道。

“不……不……”沈秋彤害怕的全身颤抖,“不要……我不要治……我没事……没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都这样了怎可能没事?你娘还躺在床上未醒来,万一你再出了事岂不要了你娘的命了。”说着,又骂道:“服侍五丫头的人呢?都死了,怎好好的让她溺了水?”

白桃劝慰道:“老太太等五丫头安顿下来再审这些小丫头也不迟,这会子先让那些丫头跟她回去服侍她吧!”

少顷,沈秋彤回了佳彤苑换了湿衣服,只将身子蜷缩在床上宁死也不肯让沈如意医治,老太太更加疑惑,禀退众人,又传唤了小丫头问话,小丫头吓得手脚俱软,只叩头说不知怎么回事,老太太二话不说,柱着拐儿直接冲到了房内,命白桃把守好了门儿,任谁也不准放进来。

沈秋彤只管低头啜泣,老太太忽然抓住她的手一把撩开她的衣袖直褪到上臂,那臂上隐隐的还留有几条血痕,却独不见了那枚鲜红的守宫砂,老太太眸中精光一轮,联想到三爷之伤和杜氏之病,心内才猜了个八八九九,五丫头已然失了身,若真是跟着三爷做的这档子丑事,那也是整个侯府的耻辱。

她恶狠狠的瞪了沈秋彤一眼,不发一言的步出屋外,白桃连忙过来搀扶着她,老太太又吩咐下人好生照顾看沈秋彤,又叫走了如意,让她不必再费心治了。

第二日漫天流言就如挡不住的流沙在整个侯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下人们私下里都议论着,都说二夫人病的奇,五小姐溺水溺的奇,还有三老爷也伤的奇,几样奇落在一和,流言更是四处传播,渐渐的更有人嘴里嚼出来那五小姐私通男人之话,把个二夫人气的快死了,老太太震怒,她虽然不喜杜氏,也不喜沈秋彤,但这关于侯府的清誉,末了,她抓了几个传播流言的人处以家法,流言才得以止住。

杜氏醒来的时候却是第二日黄昏,她心里的那口恶气实在无处发泄,只是身边的人来回报说流言四起,她本想着算挣了这条命也要捂住流言,谁知道她身子不中用,还未等到她想办法的时候那流言已如火如荼了,幸好老太太要脸,才震住了流言,将流言封锁在侯府高墙内,若传了出来,沈秋彤也活不成了。

杜氏生恨沈秋彤的无知和愚蠢,一时恨不得弄死了她才好,可沈秋彤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又怎能舍得,想着那晚,她便每夜不能安睡,自此真够得了大病,卧床不起。

沈秋凉身为沈秋彤亲姐为着流言早已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她一直守在杜氏的床边,只至杜氏醒来,她方明白一切,恨得连牙都咬碎了,要怪就怪沈秋彤是个没脑子还偏偏喜欢作死的人,像那样的妹妹不如早点死了才好,留在世上也只是个耻辱的污点。

老太太想着流言的源头起于沈秋彤,为着脸面,她有了治死沈秋彤的打算,何况沈秋彤这样的人也不配再活在世上了,但若想治死沈秋彤还需找个合理的借口和合适的时机,再加上那杜氏虽然重病,但派了人对沈秋彤严密看守,她一时没有机会,所以耐着性子又等了几日,谁知没把借口和时机等来,倒等来了皇上赐婚的圣旨。

本来赐婚圣旨是老太太意料中的事,偏偏在宣读圣旨的那一刻老太太彻底懵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兹闻宁远候府之女沈秋彤娴熟端庄,温良敦厚,品貌出从,朕闻之甚悦,今平南王戴综军功赫赫……”

后面的话老太太再听不见,只觉得脑袋里轰轰的,接圣旨的时候震得全身冷汗涔涔,跪在地上差点连恩都忘记谢了,一颗饱经风霜的心如同压了千斤重的巨石磨盘,那磨盘尤还在沉重的碾压着她的心口,她的心口好似那一颗颗早已被泡的发胀的黄豆儿,被碾碎了碾烂了,本以为还能碾成冒着白气的豆汁儿,结果碾出的却是发了臭发了馊的腐败了的黑汁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板上钉钉的事怎好好的就变了,明明嫁入平南王府是沈如意,怎会变成了沈秋彤,那个失了贞操,不知敛廉耻的甚至于比青楼的娼妓还要肮脏的沈秋彤,这天上地下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仿佛整个人从高楼上重重坠落下来,她人已老,这一坠落差点不曾将她的身子骨都摔得散架儿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下定决心连夜治死沈秋彤,这会子她也顾不得什么时机了,若让沈秋彤嫁入王府让平南王发现她已失了身,日后华儿还如何在平南王府立足,而平南王权势滔天,若为此着了恼极有可能毁了宁远候府,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沈秋彤必须在嫁入王府前就死。

可现在沈秋彤已非单纯的沈府女儿,还是平南王的侧妃,因皇上为着沈致远治灾有功,而平南王又是当朝重臣,所以格外开恩,下了赐婚圣旨。

虽然沈秋彤年岁不大,但早在唐玄宗开元令有男女配婚年龄:男十五,女十三,何况本朝民风开化,男女婚配年龄也并无特殊规定,再过一月沈秋彤年满十三,到时即可嫁入平南王妃为侧妃。

老太太机关算尽却落得一场空,晚间沈秋彤去了杜氏那儿服侍,即使回到佳彤苑也是诸多媳妇丫鬟跟着,连夜间她房门口都是府里的侍卫守夜,她也寻不着下手的机会,后来杜氏又拖着病体为着女儿的将来打算早借着赐婚圣旨的由头,请求宁贵嫔派了宫中教引嬷嬷教导沈秋彤,那宫中教引嬷嬷是人精中的人精,何况身后还有宁贵嫔仗腰子,老太太再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

容香苑外暮色掩映,天气越来越湿热,一群不知名的鸟儿扑着翅膀飞远,又飞来几只乌鸦“咶咶”乱叫,昭琴忙命小丫头拿着长扫把将乌鸦赶走,乌鸦扑愣愣惊飞,天色暗了,屋内黑的像是墨汁浓染了一般,小丫头点了灯笼,也不敢出大气儿,只死寂一片。

一声声啜泣隐隐传来,哽咽间更显悲哀:“娘,我不要嫁给平南王,他的年纪比父亲还大?都可以当我爷爷了。”

杜氏双眸布满血丝,原先半白的头发已完全白了,看上去似乎比老太太还要苍老了,整个人已瘦成了干,放在被外的手干枯如骷髅,半依在金丝蟒暗丝绒靠枕上,只阴冷冷的盯着沈秋彤,只是她哪里能坐得住,下身只觉得硌的疼,狠命的撑着,心里憋着一股怒火:“我到底是造了什么样的孽,生下你这一个孽障,糊涂油蒙了心的蠢货,如今像这你样的身子有人能娶你就要烧高香了。”

“娘,你说什么?”沈秋彤双眸浮肿,脸上也多日未擦胭脂儿,只黄黄肿肿的,她刚想争辨两句,却又不敢再要强,像她这样的不洁之人走到哪儿怕是都是造人耻笑的,娘没打死了她,她自己也想寻死,可是她害怕,害怕死亡,每每想到那沉塘的恐怖感觉,她便再生不出自杀的勇气。

她恍恍然改口道,“娘教训的是,都是女儿的错,娘千万不要生气,要好好保养身体,只是娘能不能求求宁贵嫔娘娘,让她跟皇上求求情不要让女儿嫁给平南王,女儿愿削了发做姑子去,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了,若娘不嫌弃,女儿也愿意一辈子守着娘服侍娘。”

杜氏无限凄惘,阴郁不定的看着沈秋彤道:“君无戏言,除非你死了,否则你不嫁给平南王就犯了欺君惘上的大罪,难道你连累的娘和你姐姐还不够,还要让皇上来斩了我们全家人的脑袋不成?”说完,闭着眼,那干涸的眼里再流不出一滴泪,又抬手捶着胸口喘了一会儿,又道,“都到这地步,你还不知死。”

“那女儿宁愿死。”沈秋彤一想到自己要服侍一个年近半百的人那打心眼就不愿意,何况她与三叔做过那事,虽过了这些日子,这下身还时时作痛,每每想到她觉得男人恐怖万分,更不敢再服侍男人。

杜氏的脸更加阴暗下去,只咬牙缓缓道:“那你就去死!”

“娘……”沈秋彤见杜氏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那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也不拭泪,只哭道,“你当真厌女儿至此!”

“我只恨你是个没用的!你有这要死要活的本事却没本事对付沈如意,如今我们都落到如此田地,唯有那沈如意越发得意了,现在整个侯府都快成了她的了。”

沈秋彤紧紧的扯的手中的帕子,一双眸子里忽然崩出森冷的恨意,若不是沈如意她也不会被三叔奸污的身子,可偏偏她斗不过沈如意,任是她如何努力,到最后失败的都是自己,这会子真想拿把刀一刀一刀割了那贱人的肉,想着,她恨恨道:“我现在就去杀了那贱人。”

“彤儿……”杜氏见沈秋彤脸色大变,忙急唤一声。

此时,正好沈秋凉走了进来,一双眼儿也是红红肿肿的,看到杜氏面色不对,忙拉着沈秋彤道,“五妹妹,你又惹娘生气了?”

“反正我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个耻辱,不如拼了这条命杀了那贱人,黄泉路上也拉个垫脚的。”沈秋彤目眦欲裂,那手里尖长的指甲把手绢子生生划破了,小指指甲甚至剥离了鲜嫩的肉,溢出血来,滴在帕子上晕成一朵红红的血花。

“秋儿,你快……”杜氏大喘,“彤儿……”

“若那个沈如意这般好对付,还等到你来杀,姐姐劝你还是忍住些性子,就因着你不能忍才落到这种地步,如今还不知收敛半分,说这些赌气的蠢话刺娘的心,难道你还嫌娘病的不够重?”沈秋凉微带厌恶的看了一眼沈秋彤,又收回眼神,低声劝道,“别说咱们了,现在就连老太太也奈何不了她,不如留着这条命再好好图谋,休要逞这一时之勇。”

沈秋彤说完服侍杜氏喝了一口茶平气,又小心替她抹了抹胸口缕气,杜氏回过神来淡淡道:“你姐姐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秋彤咬了咬牙道:“若我真嫁入平南王府,更奈何不了她了。”

“那若你不嫁,你又如何能对付她?”沈秋凉反问一声道,“难道还想日日留在府里拿着刀子准备时时找她拼命不成?”

“我……”沈秋彤灰着脸嗫嚅道,“姐姐你就是会说嘴,你若有本事也对付她去。”

“你——”沈秋凉恨然伸手指着她,立时大怒,刚要张口去骂,却又怕伤了娘的心,少不得冷下脸道,“若妹妹还想留下这条命就听娘的话,好好儿的嫁入平南王府,你若强要留下,别说沈如意那贱人了,老太太也留不得你,你是个傻气的,难道不知道老太太已起了杀你之心,若不是娘洞若观火,派人严密看守佳彤苑,你以为这会子你还能好好儿的站在这里说话?”

“老太太要杀我?”沈秋彤难以置信,虽然她与老太太并不亲近,但也说不出两相厌恶,难道就为着自己失身,老太太就要下狠手杀她。

“不是姐姐说你,你这样的事若真闹了出去就是个死,而且还不得好好儿的死,要浸猪笼,老太太顾及家声,当然不想让事情闹破,只在暗中处置了你。”沈秋凉缓缓说道,顿了顿又道,“别以为是你一个人想那贱人死,老太太也恨毒了她,现在娘病着,咱们更应该休生养息,静待时机,暂且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姐姐的话妹妹却不懂,老太太若恨毒了那贱人怎么会命她管家?”沈秋彤疑惑道。

“你当老太太真提拔她?”杜氏恨然道,“不过是想借着她瓦解娘手中的权利。”

沈秋凉接着道:“妹妹你细想想,大姐姐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虽表面上老太太对大姐姐淡淡的,可那晚姐姐病了,老太太急的火上冒油,若她心里真嫌了大姐姐,怎会那般着急,大姐姐一心恨着沈如意,就算老太太不行动,大姐姐也会耐不住。”

沈秋凉说此话只一心想安定沈秋彤的心,让她好好儿的嫁入平南王府,省得连累上自己倒霉,这事说来也幸亏宫里的宁贵嫔娘娘,若不是她从中斡旋,这会子赐婚的就是她了。

她再想不到那日相看之宴平南王并未多看上沈如意,反倒对自己多瞧了两眼,只是平南王回府之后听了沈风华的枕头风,进宫觐见皇上,说求娶宁远候之女。

皇上因着瑞亲王跟他提及过此事,后来平阳又来他跟前讨了情,他当时也未表态,后来又跟平南王下了一盘棋,平南王招招进攻,狠戾绝断,皇上心里便不大高兴,寻了个事由将平南王先行打发走了。

到了晚间,他翻了宁贵嫔的绿头牌,宁贵嫔从皇上口中获知皇上竟然要将沈致远之女沈秋凉赐婚给平南王,她因顾忌着自己和沈秋凉之间的姨侄关系,也不好在皇上面前强说什么,但连夜派了人去回报了杜氏,杜氏正病着,一听此消息五内俱焚,让那人带了封信回去,求宁贵嫔娘娘务必要保住沈秋凉。

宁贵嫔娘娘深得帝宠,皇上已有了封她为妃的打算,她软言温语,作尽小女儿情态讨皇上欢心,无非是想劝皇上收回成命,只是皇上说平南王功绩赫赫,如今在朝中势力盘踞,根深蒂固,也不得看轻了他的意愿。

宁贵嫔说宁远候之女又不至一个,还有沈如意,何况沈如意是候府二房嫡女更能配得起平南王侧妃的称号,皇上当时脸上阴暗不定,只沉声道:“平南王说起沈如意之时也只是淡淡的,反倒多夸赞了沈如意之妹沈秋凉,若依你之言让平南王娶了沈如意作侧妃可好?”

宁贵嫔见皇上脸色不对,心想着皇帝必是疑着她的,沈秋凉是她的姨侄女,她怎能故意偏袒,只盈然跪下道:“臣妾怎敢妄揣圣意,一切自有皇上定夺,只是秋凉那孩子臣妾瞧着甚喜欢,若让她嫁给平……”说着,她昏昏然的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皇帝却欣喜异常的坐在她床边道:“你已有一月身孕,怎不告朕?”

“舒妃刚失了孩子,臣妾怎敢这会子说出来,这不是在她人伤口上撒盐么?”宁贵嫔含羞带怯道,“方才臣妾惹皇上生气了,还请皇上体恤臣妾一片私心,秋凉那孩子臣妾确实喜欢她,所以心中不忍才逆皇上的意,请皇上责罚臣妾。”

皇上所有疑虑在这一刻都被这意外惊喜扫去了,他紧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朕自有主意,你只安心好好养胎便是了。”

皇上思忖再三,最后定下沈秋彤,他对平南王早起猜忌之心,只是平南王威望甚高,他欲打压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虽然是一道小小的赐婚圣旨但也足以试探平南王,若平南王心中不服必会有所动作,若动作必会落人口舌,到时再灭他时方能明正言顺。

当然他也不会仅凭一道赐婚圣旨逼他落出马脚,暗中他早已细细按排了不少事。

这次赐婚圣旨自所以定下沈秋彤,一来可以安抚瑞亲王和平阳的心,二来可以安抚宁贵嫔的心,三来对平南王也算有个表面上交待。

当然,此时的沈秋彤并不知道自己先后取代了沈如意,沈秋凉成为了平南王侧妃,她虽不够聪明,但也疑惑怎好好的皇上会下圣旨赐婚,却绝对想不通这中间的道道。

杜氏当然不会跟她说,反正彤儿那孩子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她不能再失去沈秋凉,若让沈秋彤知道了原本入平南王府的是沈秋凉,还不要闹翻了天,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沈秋凉更不会跟沈秋彤说白,只一心劝慰着她嫁入平南王府,若沈秋彤嫁不成,说不定自己就要嫁过去,她可不愿伺侯那半老头子,何况姑姑是那样的厉害人物,没的找死去,她心中早已有了良人,每每想着在瑞亲王府见着三皇子的场景,她脸上作烧,羞红的一片。

沈秋彤经杜氏和沈秋凉一劝,方按捺住了几分性子,只坐在那里暗自垂泪,杜氏又道:“端阳节过后宫里的教引嬷嬷就会来教导你,你且好生学着,休要再意气用事,忤了娘娘的好意,若你能在平南王府得宠,今后也是娘的傍靠。”

沈秋彤只觉得一颗心沉落下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既不敢死,也对付不了沈如意,更没那胆量逆了圣意,她这一辈子早已被毁的零落殆尽,跟杜氏告了辞,迈着步子一步步缓缓儿走出容香苑,只见那淡淡夜空里零落的星光泛着清冷气息,虽然夏天,浑身却冷的直打哆嗦,手紧紧抱在胸前,胸前的衣裳好似插满了一根根芒刺,刺的她好疼。

“小姐……”环佩见她勾偻着身体,忙命人去取披风。

“啪!”一声脆响,沈秋彤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道,“滚。”说着,又看向身后的一群丫头婆子厉喝一声道,“全都给我滚。”

说完,整个人萧瑟的尤如寒风中的落叶,哭的肩膀耸动着,那脸儿早已泪涕横流了。

回到佳彤苑,沈秋彤也不喝茶也不睡觉,只干睁着眼坐在床上枯等天明,环佩贴身守着,见她那般模样直劝道:“小姐,奴婢想来想去那不明白,怎么好好儿的让你嫁去平南王府?论年龄,论外……”说着,她又狠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道,“是奴婢胡言,求小姐宽恕。”

“你是不是想说论外貌我比不得其他姐妹?”沈秋彤倒平静的可怕,一双眼如死水般盯着环佩,“只是我也不明白,这样的事为会落到我头上。”

“难道小姐心里就没个疑影?”环佩拿了薄绵被替沈秋彤掖了掖又道,“兴许二夫人跟四小姐知道些内情。”

“哼!”沈秋彤绝望的冷哼一声,“就算娘和四姐姐知道,你以为她们还会跟我说实话么?如今我都成了什么人了。”

“小姐若真想知道,奴婢倒有个法子……”环佩俯身悄悄儿说了几句,沈秋彤眉色一冷,嘴角微向上撇了撇,口里森冷冷道,“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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