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门之变(下)(1 / 1)
长州人来到京都的速度很快,总计四千人的队伍分成了两拨,一拨是由长州藩三名家老所带领的长州官军,而另一拨人则是久坂玄瑞聚集起来的最后还在坚持的尊攘派浪人,长州官军驻扎在京都郊区的天龙寺,二久坂玄瑞则是把在京都内全部剩下的尊攘派浪人带到了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山崎天王山,就是明智光秀三日天下的终焉之地。“报告,长州军已在天王山,天龙寺布阵,现在暂时没有动静。”驻地里面传令的武士对着屋子里面一群顶盔掼甲的武士禀告道。“继续探查。”我坐在主位对着传令武士说道。“是”这个身背着武田棱靠旗的传令武士便飞一般的跑了下去。
“大家也都清楚了吧,各自去准备吧,记住没有看见信号谁都不要轻举妄动,此一役务必要把长州人全部都留在这里。”看着斋藤一,近藤勇,山南敬助等人我命令道。除了安排加特林机枪队驻守在了蛤御门后,在前往蛤御门的街道两旁我也把手里的大部分军队给布置了进去,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京都这一亩三分地内,把长州藩的主要军力彻底打残,这样的话对于之后的长州征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第一次长州征伐草草了事,而给了高杉晋作把从禁门之变退回来的武士,浪人进行重新整编的机会,而第二次征伐,长州人就给了幕府迎头一击,如果在禁门之变中就把长州人的有生力量彻底打残,那么后面自然就会变得更加的顺利。
当然了我并不知道实际上高杉晋作并不倚仗这些个武士浪人,由于神原诚早早的就留给了他一只农民军,受到他的影响,高杉晋作已经在暗地里组织了一支由农,僧侣,商人组成的队伍,此刻正在加紧训练,如果这些武士们能够逃回去。那就收编。回不来也就回不来了,反正也不缺那么点人。这也是为什么在桂小五郎向高杉晋作求援的时候,高杉晋作根本不屑一顾的原因,这些武士,浪人,乃至长州藩的家老,藩臣以及呆在京都的久坂玄瑞实际上都已经成为了他的障碍,如果他们不能主动离开,那么少不得高杉晋作要政变一回,因为它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了。而现在这些人愿意自己主动离开,而且还是羊送虎口的离开。高杉晋作就算表面不表示。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政治斗争永远都会把所谓家国,所谓民族绞碎的一塌糊涂,在政治利益,政治纷争中有的只有敌人,有的只有临时的盟友,永远都不可能有两肋插刀的朋友,所以高杉晋作既不无耻。也不下作,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而此刻驻扎在京都的长州人,则开始了掩护性谈判,这一招是日本人惯用的一招,这边和你谈,那边突然打你,打一个时间差和措手不及,珍珠港事件就是这种战术的最明显例子,而这种举动实际上是从战国时代羽柴秀吉强袭备中高松城流传下来的。这边和毛利家保持着谈判,那边转脸就来一个中国大返回,被坑了一把的毛利家显然把这件事情写进了自己的军事教材里面,以至于到二战时代长州风气影响下的日本军部,还是使用上了这一招。
“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觐见天皇陛下,我们的藩主竟然蒙受幕府这样的不白之冤,而且幕府如此专断无理,我等实在不堪忍受,所以一定要让天皇陛下为吾等讨一个说法,为我藩主正名。”这是长州三家老对前来交涉的询问长州人上洛原因的公卿的说法。说毛利敬亲受了不白之冤这是因为在池田屋以后,德川家茂给毛利敬亲下了一份申饬书,同时也是一份解释书,其实就是对池田屋事件的详解了,这样做一来是给长州人下马威另一来就是把责任摘出去,而三位家老就是以此为借口同时也以幕府擅自处理长州人为由上洛的,到了京都以后自然是三位家老还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外搏求大义的支持。
这边三家老还在扯皮,而另一边久坂玄瑞则开始带着手下人开始朝着御所前进,绕路是不可取的,因为大部队移动绕的太久最后一定会被发现,殊为不智,在稍作侦查以后,久坂玄瑞还是选择了蛤御门为自己跌首要突破口蛤御门突破以后后面还有两道门,只要接连穿过着三道门,那么御所就会成为不设防状态,天皇唾手可得,而只要天皇入手,之后不论幕府亦或是萨摩有多少的援军都会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投鼠忌器这四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样长州人就可以全身而退不会有丝毫的问题,所以整个行动说到底就是一个突然性,和一个快速性,只要做到这两点,基本上就和胜利不远。
只是很可惜在历史上长州人的动作是很快,但是西乡隆盛的速度更快,萨摩人的援军在长州人就要攻入御所内部之前好死不死的感到了,而且伴随着会津人带着天皇视长州为朝敌的消息前来,长州人接连失去了战斗的优势,以及战斗的士气这么一搞,除了失败也难有其他的选项了。而现在长州人则是根本没有快速进军的可能了,我不是松平容保,对长州人上洛的目的还是不能明确下来,直到等到长州人开了枪才反应过来,匆匆前往御所请求天皇批准反击,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反击准备,所差的就是口实,也就是长州人开枪罢了,只要长州人开枪那么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无边的地狱与血海。
久坂玄瑞带着队伍走在路上,感觉到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街边上零零碎碎的只有几个行人,街边店铺大都已经关门,一反常态,虽然他也很清楚长州人领兵上洛这种事情在进度也不是常态,之前萨摩人乃至幕府上落的时候京都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面开始像走马灯一样的回顾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回顾就像丰水期的瀑布一样,直泻而下无人可止,久坂玄瑞狠狠得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全部都摇散了,“离蛤御门还有多远”久坂玄瑞问自己的身边人。“大概还有两个街道左右。”身边人回答。“嗯。让大家都小心一些。”陷入不知名状态的久坂玄瑞说出了这句大概他从来都没有真心实意讲过的话,而这一次他的言语中却饱含了一颗真心,一份难得的温柔。
两条街后,蛤御门前,浩浩荡荡的长州人队伍总计一千三百人带着大筒排开在了蛤御门前的街道中,蛤御门口四个手持配好刺刀的夏普斯步枪的武田家士兵满脸严肃的看着这支庞大的队伍。他们的手在颤抖,心在狂跳,但是唯独缺少畏惧,因为他们清楚在他们的身后有这个尚没有被发现应当如何使用的可怕武器。“停下,这里不允许再靠近了。”手里持枪的武田武士高声断喝。长州人的军阵一阵沉默,军队交锋前往往都是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沉寂是死神收割生命前最初的序曲。
“屠灭幕夷。匡扶陛下。”这时在长州人的军阵中响起了一声,这一声喊就如同激起千层浪的石头一般,瞬间点燃了长州人的情绪,“哦”一阵混乱却又提气的爆喝此起彼伏的响起,在这声音的刺激下,长州人的军阵动了起来,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小小的蛤御门冲了过来。“啪”一身脆响守在门口的武田家武士打响了手里的武器。紧跟着,就看见蛤御门的门口一个很像火炮一样的东西的被推了出来,守在了门口,同时本来被遮蔽住的一条长长的裂缝也突兀的出现在了长州人的眼前。站在后面的久坂玄瑞看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对,蛤御门这里有防备了,今天本就有些混乱的他立刻就想要中止行动,但是接下来的一幕的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崩塌了。
“哒哒哒??”伴随着加特林机枪独特的响声,作为机枪鼻祖的它。开始用风暴一般的子弹收割人命了。一个机枪手大概最喜欢看见的就是密集阵型,狭窄环境,如果能够一次性把这两样全部都弄上那就更好不过了。而此时此刻蛤御门前就是这样的一幕。“啊”,“啊”仿佛稻田里的水稻,冲锋在路上的长州人瞬间就被加特灵机枪所扮演的镰刀收割去了自己的性命,冲锋路上血花四溅,前面的人刚刚到下,后面的人便在弹雨之中被打成了筛子,弥漫的血花甚至一度变成了血雾,浓厚的血腥味瞬间把蛤御门前街道的空气沾染上了血的味道,本来长州人层层叠叠好几十排的人不过瞬息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满街道的尸体,以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集起来的血溪。
傻了,久坂玄瑞傻了,他的身边这时只剩下了带上来的大筒和炮手,这些炮手也已经呆滞了,数息之前还是一只军队此时依然全部化了野鬼,无数的尸体就再一次层层叠叠的堆了起来,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了,而是一场屠杀,纯粹的屠杀。久坂玄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哗啦,哗啦”这个时候他的身后再一次传来了脚步身,久坂玄瑞瞬间睁圆了眼回首一看,是长州人的支援部队。
三家老在听到了枪声以后立刻撕破了脸然后转身就指挥队伍往战场赶来,而他们三个人本人则是选择了远离战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没有丝毫的悬念了。是的确实没有丝毫的悬念了,长州人的支援部队刚刚出现在了视野之中,蛤御门后的三途川的渡口再一次打开了大门,当真是肉眼可见的速度这一支援军中的大部分人也成为了累累尸骨中的一员。“轰!”“轰!”在恐惧之下长州人的大筒毫无目的性的轰鸣了起来,“啪”,“啪”一时间蛤御门上砖石四飞,终于从门后传来的枪声停了下来,惊恐的长州人张开了双臂你拦着我,我拦着你,彼此你推着我我推着你,满脸的惊恐,谁都不敢再进一步。
久坂玄瑞?久坂玄瑞的脸上已经挂着无法相信的眼神倒在血泊之中了,他的肚子上插着属于他自己的肋差,主将身死,惨重伤亡,长州人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战意,他们在后退,缓缓的后退,“哒哒哒”这催命一般的声音,“逃命啊”鬼嚎的一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杀啊”此时此刻埋伏在街道两旁的赤犬队,新选组以及其他的藩兵突然冲杀了出来,失去了战心战意的长州人在慌忙的逃命中被这些如狼似虎的战士再一次打击,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人逃出了生天,可是这样的人有能活多久呢?心惊胆战,噩梦不断最后也不的久活。
长州三家老还带着马上就要胜利的心态信马由缰往自己在天龙寺的本阵返回,可是当他们返回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一片狼藉,天龙寺已经被毁一旦,而等着他们的只有一把把冷艳的步枪瞄准了他们头颅,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禁门之变,这是一次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码事的事件,这将为长州,为幕府为整个幕末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变化。站在几个街道以外,桂小五郎听到了这密集的枪声,他不愿意看,也不想去看,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果,武田信茂如此有准备,必然已经是没有任何长州人转寰的余地了,可是在十几分钟以后当他听到了长州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是让他瞬间惊得坐到了地上,之后他默默地找到了几松,收拾好了全部的金银细软,离开了京都,只是在离京的道路上他在一次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人骑着马满脸笑意,似乎正在等着他,那人便是武田信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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