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戏隆绝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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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侯勿怪,隆心优大势,日夜思索闭门五日,思出定国安邦之计,妙计出时,心力交瘁,往事如烟,尽过眼前,隆自知大限将到

魂兮将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望军侯勿念,隆先行也”

最后一行字,仿佛尽夺戏隆身上生机,笔锋一止,戏隆连连踉跄数步,面容一痛,鼻腔、耳朵、眼目、嘴巴皆渗流红血

而在书案上,除了戏隆刚写完的书信外,还有另外两封,两封信上各大写二字,一字为‘胜’,一字为‘败’所谓战场千变万化,难以预料戏隆刚才信中的定国安邦之计,全以并州之胜负而变也就是说,戏隆根据并州胜败两种情况,心力交瘁,费劲精神,想出了两计戏隆之所以会如此,他是唯恐自己等不到并州胜负决出之时,就已离开了人世

戏隆眼眸内的光华逐渐黯淡,仿佛他的灵魂正在抽离躯壳,他目光定在书案上那两封写有字样的信封上

‘败’字信封,信中内有妙计,若文翰依计行事,纵使并州大败,文翰亦可尽快稳住局势,以免倾覆之难后再按计中所划,三年之后,文翰又可再举攻打凉州,建造夺天下之根基

‘胜’字信封,内有天大玄机,并州若胜,坐镇凉州的那位布局高人,奸计未能得逞,按戏隆计中所教,文翰就可趁机反扑一口,将其重创此计连环布局,若文翰依计行事,凉州定矣

戏隆紧咬着钢齿,落座坐定,正欲张口唤人他所剩时间无多,在临终前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安排,若不将事做尽,他难安离走

在神智候府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在戏隆门前的兰香连忙拭去泪水,然后捂住小戏攸的嘴巴,用眼色示意小戏攸不能再哭兰香眼色中带有几分哀求痛楚,小戏攸见得心痛无比,当即重重地点点头,强忍不哭,拭去泪水

徐晃快步走来,一见兰香母子,便是止住脚步,恭敬作礼

“公明见过夫人,不知军师可在书房公明有天大的喜事,要与军师禀报”

“妾身见过徐将军我家夫君正在书房,徐将军快快赶去”

兰香屈身还礼,头微微低下,语气多有哽咽徐晃心中正急着与戏隆共享大喜,也无留意,作一礼后,便急急往戏隆书房奔去

戏隆书房多日未开的大门,猝然打开,徐晃飞奔入内,喜声大呼

“军师,大喜,大喜呐田元皓神机妙算,施以疲兵连环计,助伯义在九原取得大胜,十万胡军尽数歼灭,就连那北羌之王柯拨乌水都被伯义诛杀”

戏隆正是在鬼门关苦苦挣扎时,徐晃的这一喜报,令他生机顿现,戏隆大笑喜呼

“哈哈哈哈哈好好真乃天佑军侯”

徐晃听声转身,脸上的笑容忽地止住,只见房内灯火通明,在光耀的灯火下,戏隆那张如同死人般的面容,清晰无比

徐晃仿佛被雷轰击,又见戏隆身前书案多有血色,后又想起兰香哽咽的语气,还有那好似催促他赶见戏隆的言辞

一个念头,陡地在徐晃脑中升起,顿时徐晃感觉自己如同失去风帆的船只,游走在怒波浪涛之间

“军师”

徐晃虎目带泪,奔戏隆戏隆惨然一笑,孱弱而言

“公明,我已时日无多此信内之计,可助军侯攻略凉州你定要好好保管,亲手送到军侯手中另外一信已是无用,我死后你替我将其烧毁”

戏隆将书案两封写有字样的信,交予徐晃之手,徐晃双手颤颤,接信而泣戏隆经过刚才最后一次回光返照后,生机刹时飞流逝,黯淡目光几乎变得空白,语气亦是愈来愈是孱弱

“还有我之死讯,在军侯未得凉州之前,大军凯旋归时,万万不能被主公得知主公见信定会有问我之病情你告知军侯,华元化妙手回春,我病疾已除,勿要牵挂军侯回之河东,隆定然亲自与他贺喜”

徐晃死咬钢齿,泪涕俱下,戏隆的话,听在耳里,让徐晃如有割心断肠之剧痛戏隆轻轻而日,再做数番吩咐,徐晃痛哭应诺

后来兰香、小戏攸好似知道戏隆大难将至,奔入书房,两母子赶于戏隆身旁,戏隆一手揽住兰香,一手抱住小戏攸,仰头笑道

“有此人生,志才足矣,足矣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笑声,放纵不羁,如能穿透河山,安邑城内无论是屋内屋外的百姓,还是正在行事的官吏,还或是在据守城池的兵士,耳边都响起了这段笑声,无一例外,忽然都觉心中一揪,无尽悲伤顿起,泪水骤下

天空笑声回荡,安邑城内,却是渐渐地连连传出哭泣之声,城内无论是百姓、官吏还是兵士都觉得,一个一直守护着他们的伟人,好似离去了他们的身边

一群群无数神色紧张,或是身穿官服或是华袍或是兵甲,一看就是达官贵人或是军中将领的人,飞往神智候府外赶去这些人都是河东有头有脸的官员、将领,他们仿佛猜测到什么,心有灵犀般,齐齐往神智候集聚而来

“徐将军有令,谁也不可打扰军师静养,违令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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