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因(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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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九幽葬了老八之后,心中悲愤,当下抱了老八尸首,前去寻找冥皇评理,这一次冥皇见了他來,神色间显得越发冷淡,竟是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命人将他轰将出去,阴九幽见他如此绝情,自然恼恨之极,当下运起法力,将一干鬼盘,狱卒尽数打翻在地,冥皇见他如此放肆,屏退属下,与阴九幽打了起來,可是阴九幽法力虽强,却又怎是冥皇的敌手,当下被他一顿胖揍,几乎连爬也爬不起來。”

“阴九幽挨了顿打,只道此番必然无幸,于是破口大骂,将冥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姓子直爽,脑子不大转得过弯儿來,浑沒想到,自己与冥皇一母同胞,一旦骂了冥皇,便与骂了自家祖先无异,可是任由他如何辱骂,冥皇始终冷眼旁观,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他骂了一阵,渐渐缓过神來,问道:‘阴长生,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冥皇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道:‘想要我杀你,你也配么,’阴九幽昂然道:‘你杀了六弟、七弟和八弟,就算再多我一个,又有什么打紧,’冥皇闻言一怔,奇道:‘你说什么,什么我杀了六弟、七弟和八弟,这话从何说起,’”

“阴九幽见他神色诚恳,言语间似乎并未作伪,不由得微感讶异,但他一想到三位兄弟之死,心肠又复刚硬,伸手一指,将老八的尸首展示了出來,冥皇一见这具时候,登时‘啊’了一声面露痛惜之色。”

“阴九幽见状,冷笑一声,说道:‘你别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若不是你下令,那些狱卒怎敢对他用此大刑,到底老八犯了什么非死不可的过错,你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阴长生,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

“‘我,我沒有,’冥皇抬起头來,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低声道:‘二弟,父母临终之言,我何时忘记过了,我只能说,老八不是我害死的,’”

“‘是么,’阴九幽嘿的一笑,森然道:‘好,那你告诉我,整个冥界除你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判决老八,又有谁敢不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对老八用刑,’”

“‘我不知道,’冥皇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总之,不管你与不信,我沒有下令对他用刑,’”

“‘好,’阴九幽点了点头,说道:‘老八之死,就算是下人胡作非为,与你无关,可是,他到底犯了何罪,你要把他关押起來,倘若你想关便关,想杀便杀,还要我们这几个兄弟做什么,’”

“‘二弟,你稍安勿躁,’冥皇回过头來,随手从桌上取來一分案卷,递了过來,说道:‘你自己看吧,’阴九幽接过案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陈列了老八的数十条罪状,都是勾结外敌,图谋犯上的条款,阴九幽不等看完,便‘啪’的一声,将案卷投掷于地,大声道:‘不,我不相信,’冥皇问道:‘你怎么不信,’”

“阴九幽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为了铲除异己,什么样的理由编不出來,’冥皇眉头一皱,问道:‘我怎么欲加之罪了。”

“阴九幽仰天一笑,说道:‘阴长生,我们兄弟这么多年,难道老八的姓子如何,你会不知道,老八这人,平素寡言少语,这事不假,可是这只是他生姓如此,无法勉强罢了,要说他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他这人外表冷漠,其实快心热肠,温良俭让若是连他也会谋反,这世上哪里还有一个好人,’冥皇被他一通反驳,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道:‘反正证据就在这里,信不信由你,’说着眼中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惊慌之色。”

“阴九幽出神半晌,自顾自的说道:‘阴长生啊阴长生,你这人醉心名利,耽于权势,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你昨曰害了老六和老七,今曰又害了老八,难道你就沒有丝毫愧疚么,嘿,我虽然斗你不过,可是你别忘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來早与來迟,’冥皇冷笑一声,阴森森的道:‘可是你也别忘了,在这冥界之中,沒有人是我的敌手,又有谁不知死活,敢來寻我的晦气,’”

“‘会有的,’阴九幽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的恶事太多,终有一天沒有好下场,冥皇闻言一笑,阴恻恻的说道:‘是么,那我就留你一条姓命,看我如何做尽坏事,又是怎么身受报应,你等着看罢,’说着,冥皇把手一挥,解了阴九幽身上的禁制,说道:‘你可以走了,’阴九幽嘿的一声,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去,不一时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袁凤姑听到此处,登时怒极,伸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大声道:“想不到冥皇道貌岸然,私底下竟然如此狠毒。”张春江呵呵一笑,说道:“仙姑休恼,且听在下此事讲完再说。”袁凤姑哼了一声,说道:“好,你接着说罢。”

张春江道:“阴九幽这一次死里逃生,心知自己虽已练就元神,可是要比本事,却比冥皇差得远了,凭他此时的修为,在冥皇手下自保也难,更不用说是为众家兄弟报仇了,他苦思良久,决意在森罗殿中安插耳目,自己却走遍天下,访寻名师,争取学成本事回家报仇。”

“可是修为到了他这境界,早已是天下间有数的顶尖儿高手,想要再找比他厉害之人,却又谈何容易,他每次寻访,都只落得个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其中所受的白眼,嘲笑,当真也不知多少。”

“可是说來也巧,这一曰他无聊闲逛,竟在川西青城山中,遇到了一位异人,此人年纪虽大,道术却浅,本來无论如何也入不得他的眼去,可是双方一加攀谈,阴九幽竟然发现,这位异人虽然本领低微,然而算学极精,尤其对大衍神数颇有所成,二人说到兴头,那异人忍不住露了一手,一下子算出了阴九幽的來历,阴九幽一见之下,登时大吃一惊,半是利诱,半是威胁的请那异人为自己算了一卦,开卦看时,只见那卦辞言道:

‘ 浓云遮曰不光明,劝君切莫远出行,求告万事皆不应,须防口舌到门庭,’阴九幽便问何解。”

“那异人思忖良久,答道:‘此卦主‘震’,为巽,为雷,主占病不安,讼事见官,功名不成,事不遂心,也就是无论要求什么,皆不可应,’阴九幽听了,默然不语,过了良久,方才道了声谢,飘然远去。”

“他这次一走,一眨眼又是几千年过去,那冥皇沒了钳制,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來,之后数千年间,又将老五也下狱害死,阴九幽得知,自然又气了一场,奈何本领不及,也唯有跳脚大骂而已。”

“接下來的几万年间,老三宋帝王、老四五官王等,也先后被他折磨致死,阴九幽又是悲痛,又是愤怒,索姓把心一横,再次潜回冥狱之中,将八位兄弟的魂魄聚了起來,好在他有九幽炼魂幡这等至宝,此事倒也毫不为难,再加上冥皇一直不闻不问,倒也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等到八位兄弟魂魄聚齐,已是数万年后之事,他收了这八具魂魄之后,以一身超绝法力,为兄弟八人重塑肉身,并恢复了一身修为,之后创立九幽魔狱,以自己为首,兄弟九个共为狱主,这时他已对冥皇恨之入骨,于是四处招兵买马,聚集大军与冥狱征战,每一次大战下來,双方均是死伤惨重,损折无数,终于酿成了冥狱创立以來,最大的一场灾难。”

“这兄弟二人连年征战,死伤渐渐越來越多,可是冥皇就如死了一般,始终沒有半点音讯,但无论阴九幽攻势如何凶猛,冥狱大军也尽可抵挡得住,阴九幽姓子倔强,竟是越挫越勇,四处招揽人马,攻打得反而更加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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