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高中会元(1 / 2)
陆炳也端着一杯酒与赵时春相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陆炳热情的邀请赵时春坐下,待坐定才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的应尽之事,兄弟不必客气。我姓陆名炜,字赤明,山东登州人。看你年岁不大,应该还未弱冠吧,这半年独自一人入京赶考,真是不易啊。”赵时春看起来也就十六七的模样,能够以这般年纪参加会试,的确属于天才的范畴了。
“哎,说来话长啊。”赵时春年纪不大却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让陆炳不禁哑然失笑,轻咳一声之后才让赵时春继续,赵时春说道:“我家有弟兄三人,我行二,家中都是做小买卖的。大哥开了个油坊,本来也算有些积蓄。父辈也有祖产,加之大哥不靠父母,有自己的产业,所以钱都可着我们兄弟二人花,家里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不该这么落魄,我家三弟年小,我读书,大哥生意诚实守信,在平凉很是出名。这次我进京赶考,大哥特意给了我五十两白银,还给我雇了一个小童伺候,怎奈行到半路小童生病。”
赵时春说着说着,眼睛中都含了泪:“我这五十两白银就给他治病了,哎,天不遂人愿,钱花光了小童也病死了,我只能当了东西,徒步来了京城。眼见着钱花光了,让家里汇钱也来不及,才有了这般窘境,多亏陆兄仗义相救,否则我今日被赶出门外一定会冻死路边的。”
陆炳点点头,见赵时春衣服淡薄。便脱下自己的大氅给赵时春披上,赵时春感动的热泪盈眶,坚决不肯受之。站起身来便要还给陆炳,手抚过大氅却觉得这料子好滑好暖。但转瞬之间赵时春还是坚定了不要这东西的决心,嘴里说着什么君子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
陆炳骂道:“让你穿你就穿,哪这么多废话,你就把我当成你大哥,我比你年长一些,好歹有个比我小的。还不让我逞逞当哥的威风。”众人听了这话笑作一团,赵时春尴尬万分,陆炳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就是驳了陆炳的面子了。所以也就接受了陆炳的大氅,不过心中暗想一定要记下这位陆兄家住何处,日后定当加倍报答,起码要把这看起来名贵万分的大氅还给人家。
总的来说。陆炳这次进京赶考是成功的。前期除了杨维杰和刘富贵这样不打紧的人发现自己以外,并没有引起杨一清和张璁郭勋等人的注意。而后期考试也颇为顺利,这时候陆炳入京考试的消息也传开了,层层打探下来发现情报属实。而等榜的时候,皇帝朱厚熜就知道陆炳参考的事情了,所以更没人敢在陆炳的考卷上动手脚了,一旦出错事关科考便是大罪,当斩!
要说唯一的一件错事。就是让欧阳衢龚用卿和赵时春认识,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倔强。你说赵时春年纪小吧也就算了,龚用卿和欧阳衢一把年纪了,也是才高八斗之人,却更加顽固。三人为了一句话的对错能从天明争吵到天亮,陆炳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的话语,弄得他头疼得很。
不过既然身份已经被京城众官知晓了,陆炳便可以回家了,回去探望父母,并见到真正的陆炜和妹妹陆燃,陆炳心中欢喜异常,也顺便图了个清净。当然为了不和刚交的好朋友产生隔阂,陆炳并未告诉欧阳衢等人自己的身份,以免因为高低尊卑从此再也不能无话不说,当然陆炳也不知道该如何透漏自己的身份,虽是善意的谎言但毕竟是谎言。
本次科举因为要把时间调整回来,所以殿试也相应的提前了,故而京城之中的考生都不走了,即便是住在顺天府的也懒得来回奔波,就留在京城等待会试的榜单出来,再决定去留的问题。
张榜之日,陆炳和杨维杰等人结伴前去,陆炳在二甲的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他不动声色,因为身边这几个人除了杨维杰还没人知道自己是陆炳,万幸他们也没发现榜上陆炳的名字。对于这个成绩,陆炳是欣喜异常的,而杨维杰三人也都上榜,纷纷是二甲。
唯独赵时春没有在二甲中找到自己的名字,三甲之中也没有,找了一圈以后不禁垂头丧气起来,陆炳连忙安慰道:“景仁啊,你年龄还小,这次没考上还有下次嘛,我回头给你安排个住处,你给家里写封信,也就不走了。再读上个三年,待到下次科举,一定能榜上有名的,我相信你,你能行的。”
赵时春现在已经对陆炳产生了强烈的依赖和信任,听了陆炳的话,那灰暗的眼睛中燃起了一丝光亮,点点头说道:“大哥我记住了,我决不放弃,待到三年之后,我一定考出个好成绩来给您看,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挺你。”陆炳笑着拍了拍赵时春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五人之中有四人榜上有名已经是幸事,于是五人决定痛饮一番,说着就朝最近的酒馆儿去。陆炳现在经常抛头露面,那些店家看到昔日对他们好又讲道理,从不贪污受贿的陆大人回来了,纷纷都拿出自己的看家绝活来供陆炳吃喝,还经常给陆炳免了酒菜钱。陆炳也却之不恭,这都是人情,有时候你让别人恰当的还了人情,反倒是对他人的体贴。
如此一来,除了杨维杰知道陆炳的底细不觉的奇怪以外,欧阳衢和龚用卿就更加奇怪了,赵时春则是敬佩陆炳见多识广和在京城强大的人脉,每每都说:“大哥你太了不起了,谁都认识。”刚开始弄得陆炳很不好意思,到最后也就接受了,还给了赵时春最佳捧场王的称号。
张榜这日,自然要大吃大喝一顿,四人中榜的幸事值得庆祝,选来选去便选了不远处的鸿鹤馆吃顿鸟宴。五人向前走着,却听旁边有两个书生走过谈论道:“你考得怎么样?”
“哎,没考上啊,都第二次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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