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远走高飞(2 / 2)
“这么多现银,您今天恐怕取不走,得明天了。”
一听这话,嘉贵立马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不成,我今天必须取走。”紧跟一步逼问,“你做不了主?你们掌柜的呢?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回话。”
伙计一听这话,忙向旁边人耳语两句,那人出去了。
“您先坐下喝口茶,掌柜的刚用早饭,我让人上家找去了。”伙计陪着笑给二人让座,又端上两杯茶。
朱嘉贵翘着二郎腿,品了一口茶。一会儿就满脸不耐烦地催问:
“这怎么还没叫来啊,还得等多久?”
“不远,这就回来了。”
话音没落,那个伙计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四十岁左右的富态男人。男人见到朱嘉贵客气地拱手施礼,伙计忙把银票递过去。
“这是我们施大掌柜的。”
施大掌柜看了看,以商量的口吻对嘉贵说:“这位爷,依照钱庄的规矩,兑万元以上现银,都要提前一天到柜上预约,给我们准备的时候。您看您能不能再辛苦一趟,明儿上午来取?”
“施大掌柜,要是明天来得及的话,我就不必让伙计再劳烦您了。”朱嘉贵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老爷子在天津卫看上一处三进的宅子。房主急等钱不容时候,要嘛掏钱买下,要嘛另卖别人。我这要不急等用钱,也不舍得把十几顷上好良田,一转手典给吴志庸。”
稍微顿了顿,呷了口茶,嘉贵接着说:“您见过没事压房子典地玩的吗?今儿不管您怎么想办法,我也得把钱使出来,连夜差人送天津卫去。唉,早知道吴志庸在天津没承兑钱庄,真不该和他做这桩买卖,麻烦死!”他把茶杯一撂,拉着脸,不再言语。
施掌柜一看,这是没得商量了。坐柜台前拢拢账,叫过伙计耳语一番,小伙计复又出去。他坐到朱嘉贵对面,让伙计添了茶,客气地解释说:“您别着急,稍等片刻。我城东还有家钱庄子,刚让伙计过去拆兑去了。”
朱嘉贵微微一笑:“我就说嘛,您总归有法儿解我这燃眉之急。要不家父动怒,小侄就有苦头吃了。”话锋一转,气氛缓和了下来。
等了有半个时辰,俩伙计带钱回来了。
施掌柜亲自动手,扣除二十块兑付银,剩下悉数点好,用纸封了,递给朱嘉贵。临走还没忘叮嘱他,ri后多多惠顾。
犟牛把沉甸甸的大洋放进牛皮褡裢里。哥儿俩扛着出了钱庄,坐上马车,一溜小跑就出了唐山城。
事情办的爽快,哥儿俩心里高兴。
“真有你的,哥。”犟牛赞叹。
“这下知道这身行头管用了吧?”嘉贵搂着兄弟的肩膀,高兴地说。
“嗯,要不是你想的周全,今天这钱就拿不到了。”
“这些人都是瞧人下菜碟的,不演戏办不成事。”
哥儿俩马不停蹄,一口气跑出六、七十里路。车下了官道,顺一条土路继续走。犟牛随口说:“咱上哪,怎么这路有点熟悉?”
嘉贵说:“再往前就是上王庄了,程府姥姥家。”
“咱来这儿干什么?”
“吃饭,睡觉。”嘉贵笑着说。
路边有个酒馆,招牌起的好,叫“借东风酒肆”。
“好名字啊,就他了,但愿今晚咱也能借上东风。”两人下车,嘉贵边拴马边说道。
是夜,上王庄村南的古烽火台上,居然燃起久违的烽火。熊熊大火映红了天际,方圆数十里可见。
远在青峰山的程府,此刻站在山顶上,远眺夜幕中的火光,他高兴地笑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老龟洞,看了一眼地上的吴志庸,心里话:“看在你家人没有为难我们兄弟的份上,饶了你的老命。爷要回家了。”
清走他身边的干草,拖着他坐在石桌上。换根蘸过桐油的麻绳,重新捆好他的双手。甩出足有两丈长的绳头。
吴志庸似乎感觉到什么,惶恐地呜呜着。
程府点着了绳头。在桐油助燃下,麻绳犹如一支放倒的香柱,悄无声息地冒着火星。两三个时辰后,会烧到吴志庸的腕处。烧断绳结,他就可以逃命去了。
做好这一切,程府出了洞,掩好洞口。跳到地面,最后看了一眼那块龟壳状的巨石。转身向山下走去。
漆黑的山口处,有驾马车停在那里,是康友财夫妻俩。他们要随三兄弟一起,远走高飞了。
程府上了车,高兴地搂住友财的肩。三人快马扬鞭,绕过回风镇,迅速消失在茫茫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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