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住回风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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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山下有个小镇,面积不大,住着七八百户人家。之所以叫回风镇,是因为她地处青峰山yin面山脚下。秋冬季节,北风吹到此处,会被高大山体挡回来,再吹回镇里,所以这里冬天很冷。镇子里一条整洁的青石板路,不仅贯穿镇子南北,还是进山的必经之路。路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多是经营山货的,慕名前来的商贩,肩挑车载,络绎不绝。

这天傍晚时分,来了三个风尘仆仆的挑担客。一人头上戴顶蘑菇头旧草帽,汗水湿透的粗布褂子,已看不出是白se,还是灰se。脚下的千层底鞋满是泥土,其中一个还露着脚趾。肩上挑着行李卷,这副狼狈样不像商贩,倒像逃荒的。

朱嘉贵三人沿街东张西望,象在找人,最后终于停在一家名叫“济仁堂”的药铺门前。

程府嘀咕道:“我二舅没记住名号,只说是这条街上独一家的药铺子。应该就这家了吧,我进去问问。”

进了门,只有一个伙计上来招呼他。

“您要抓什么药啊?”

“噢,我找人,敢问你这儿的掌柜的是不是姓石啊?”

“是啊,您是……”

“我是他外甥,他人呢?”

伙计推开店铺后门,朝内院喊道:“掌柜的,有人找您。”

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应声走了进来。他满脸狐疑地看着三个乡下人打扮的陌生人。

“你找我?”

“三姨夫,我是程府啊,刚从上王庄我二舅那儿过来。”

男人楞了一下,半天才似乎想起来。

“他大姨那儿的?”

“是是是,多年没见,您可好?”

男人这才挤出一丝笑容,不情愿地闪开半扇门让三人进院。

“山子,搬出条凳子来。”

打北屋出来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将条凳放在三人面前。接着跑出两个更小的孩子,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俊俏女人,端着茶壶。程府猜测这就是那位填房的三姨了。

“这是我三姨?”

女人闻听一愣,看着那男人。

“三河他大姨家的孩子。”

“我打量是收山货的小贩。原来是外甥来了,快坐。”

俗话说:集贸头的人,背乡村的狗,都是厉害的主儿。前者因见多识广而眼毒;后者因太闭塞而jing觉xing奇高。程府的这位三姨夫就是典型的前者。他一看三人这打扮,一定是投宿来了,便劈头就问:“咱实在亲戚,不必虚套。这么晚了,你们是不是来借住的?”

“还是您看的准。这不家里遭灾了,闹蝗虫,庄家都吃秃了。俺仨人想倒腾点山货回去,赚点嚼谷。您街里不是有闲房嘛,我们想住十天半个月的,收了山货就走。这点钱给您和三姨买壶茶喝吧。”说着掏出几块大洋递给他。

“这孩子,还挺见外的,花什么钱啊。”嘴上客气着,手接过钱便递给了自家女人。“那这么着吧,叫你三姨给你们打点洗脸水,再弄点饭先吃了。完事儿让山子带你们过去就行了。铺子还没上板,我就不陪你们聊了啊。”说着话,给女人递个眼se,就奔前边铺子去了。

“山子,快给表哥打洗脸水去。”女人手里拿个铜盆招呼道。

“不用了,俺自个儿来就行。”程府忙接了。

“那成,你们先洗洗,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受累了,三姨。”程府陪着笑脸。

过了有柱香的功夫,女人用盖帘端上来两张韭菜馅的大糊饼,上面星星点点浮着几块鸡蛋,摆在院中的石桌上,又端来三碗米汤。三人肚子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咕咕干叫。见了香喷喷糊饼,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天也黑了。三人辞别这对夫妻,跟在山子后面,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座旧宅院门前。这就是此行三人的临时栖所了。

山子熟练地开了门,不知什么东西听到开门声,呼啦啦飞了起来,吓了三人一跳。

“没事儿,是鸽子。”三子说,拿手里的马灯照了照。

借着灯光,看见几只鸽子站在房檐下的木架上,“咕咕咕”叫着。院子里竟然摆着三口大缸,足有三尺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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