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恶魔又回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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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见到妹儿的那一刻,我都疯掉了。

如果是任何一种但凡可以解释为意外的状况,我都能接受,唯独这一种方式让我感觉到了来自于生命的危机,她们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证明那群人已经泯灭了天良。

徐佳怡捧着妹儿的左手,浑身都在颤抖,嘴里喃喃着:“恶魔回来了,恶魔又回来了。”

整个病房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看见杨铎将徐佳怡抱了出去,徐佳怡的癫狂让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她像是看见了比妹儿左手手腕上的伤口更为恐怖的东西,整个情绪都失控了。

医生说妹儿是割腕自杀。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选择割腕自杀,她那么小,年幼无知,就算不懂割腕意味着什么,至少她知道疼。

然而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妹儿的卧室里,整个小区的监控显示,没有任何可疑人进入过小区。

韩野只在碧桂园的房子周围安装了监控,我们在市区的房子并没有做好这个的防范,偏巧意外就在我们离开星城的时候发生,三婶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哄着妹儿睡觉之后就去整理家务,其中间隔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发出来,等她睡前想去看看妹儿有没有踢被子时,才发现孩子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床单和被褥,左手手腕被割开,人已经昏厥。

“黎黎,小野,我对不起你们。”

三婶老泪纵横,徐叔也在一旁不断忏悔,韩野一直在安慰着他们两人。

查房的护士一再要求我们先离开,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临走时那护士转过身来对我说:“曾黎,你现在应该去看看姚医生,你女儿是A型血,当时情况危急血库供血不足,要不是姚医生挺身而出鲜血的话,你女儿早就没命了。”

那一刻我根本无暇顾及别的,韩野拍拍我的肩膀:“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姚医生。”

有三婶在妹儿身边守着,我也起了身:“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去看看佳怡,她好像比我还激动。”

韩野的脸色有些微妙,似乎不愿意被问起徐佳怡的事情。

我去了姚远的办公室,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轻声说:“姚医生,是我,我是曾黎。”

又过了一小会儿,姚远才虚弱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韩野在门口皱皱眉,推了推我:“你进去吧,我想他现在应该不需要太多人来看他,我先回病房守着妹儿。”

直觉告诉我韩野并不是想回病房,但我也没有深究。

推开门进去,姚远脸色苍白的靠在办公椅上,见我来了,吃力的坐起身来:“你终于回来了,妹儿怎么样?”

我坐在姚远面前,有些忐忑:“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只是...”

姚远起身给我倒了杯水,坐回我面前打断我的话:“只是你想问我,一个O型血和一个O型血之间能不能生出一个A型血的闺女来,对不对?”

什么都瞒不住他,可见他今晚在办公室等着我,应该就是专程等着解答我的问题。

我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急切的问:“姚医生,我曾经是你的病人,你应该知道,我是O型血,沈洋前段时间住院,病历上也写了血型,他也是O型血,我家妹儿怎么可能会是A型血呢?”

姚远伸手来摸我的手,他的手很凉,摸着我的手背,我感觉骨头都被凉疼了。

“在得知妹儿的事情后,我第一时间问过医生,他确认妹儿是A型血,所以我建议你给孩子做亲子鉴定。”

我瘫坐在椅子上,如果妹儿不是沈洋的孩子,那妹儿会是谁的孩子呢?

“姚医生,我希望...”

我话说一半,姚远就笑着打断我:“我知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会提交亲子鉴定的相关材料,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耐心等待结果就行了,但是妹儿出事,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从沈洋出车祸到妹儿割腕,这些事情绝非巧合。”

还有除夕夜晚上的烟花爆炸,我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妹儿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徐佳怡从那一晚上失控之后就再没出现,杨铎也跟着消失了。

关于徐佳怡的事情,韩野依然保持沉默,我也没问,将妹儿托付给三婶后,我亲自开车回了老家,本想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和王燕好好聊一聊的,但是婶婶告诉我,王燕出院后觉得后背的伤口太吓人,就去了韩国,也不让小兵哥陪同。

王燕逃了,我心里一直在期待王燕是真的爱上了小兵哥,然后想踏踏实实的找个人过日子。

所以那一晚我才没有揭穿她,一是报恩,二是觉得她活得不容易,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很不幸的,被张路言中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交代了小兵哥一旦有王燕的消息,就立刻告诉我,小兵哥给了我王燕的微信和电话号码,说是他们每天都会在睡前说晚安。

也就意味着王燕每天将会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开机。

回到星城,张路也回来了,自然是闹了一顿。

妹儿出院后,韩野寸步不离的守在妹儿身边,姚远约了我和张路在小饭馆见面,张路并不知道血型的事情,等姚远将亲子鉴定的检验结果摆在我面前时,尽管我告诉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个结果,但我依然控制不住那一刻的颤抖。

我为了妹儿嫁给了沈洋,五年平淡如水的婚姻换来了非亲生的结果。

老天似乎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转折和坎坷。

张路比我沉静多了:“这个结果早在我意料之中,从你离婚的那一刻,沈洋坚决要跟妹儿划清界限,还有刘岚,她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老人,就算希望沈家有个孙子,妹儿作为沈家的长孙女,她也应该是喜爱至极才对。”

我的脑袋里嗡嗡的,我紧抓住张路的手:“你的意思是,沈洋和他妈妈早就知道妹儿不是沈洋的亲骨肉,所以才会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来摆脱妹儿?”

张路摁了我的脑瓜:“你这个善良的女人还是赶紧醒悟吧,这个世道你不害人就是善良,但是害你的人,你要是轻易放过,那就是傻,而善良的处理方式就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我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如果沈洋和刘岚早就知道妹儿不是沈家的孩子,那刘岚为何还要我看在妹儿的份上和沈洋复婚呢?

这些疑问都堆积在我心里,张路沉默了很久后问:“我听说妹儿失血过多的那天晚上,是姚医生输血救了妹儿,姚医生的血型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和妹儿一样呢?”

面对张路的质疑,姚远喝了口水:“世界人口那么多,血型种类那么少,撞血型的机率可比撞衫的机率高多了,这一点并不稀奇吧。”

姚远解释的云淡风轻,张路的怀疑就更深了:“姚医生平时都喜欢什么样的休闲活动,我听说你跟曾黎真正认识的那一晚,是在酒吧,看来姚医生很喜欢去酒吧放松自己。”

张路端了手中的茶杯,两只眼睛闪着威严的光。

姚远哈哈大笑,摊摊手:“你要问什么就直接问,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我当然知道张路想问什么,只是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问不太好,我拉了拉张路的手:“时间不早了,三婶应该做好了饭等我们回去,妹儿这一次受了惊吓,好些天都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姚医生,你有这方面的幼儿心理医师介绍吗?我想带妹儿去看看。”

姚远瞬间放松了下来:“这件事情对孩子的打击很大,你确实应该重视,只是还没有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你们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她,记住,你要急于追问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给她一个缓和的时间,等伤口复原后,她可能会主动跟你们说起这件事。”

我点点头,推了张路一把:“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张路微微侧身:“你先走吧,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姚医生。”

我强行拉着张路出了门,跟姚远说再见的时候,姚远的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似乎已经清楚张路要问什么。

出了门,张路一个劲的埋怨我:“你干嘛着急忙慌的把我叫走,你想想,这个姚医生,家境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小康水平,自己又是个医生,小有名气不说,在大家眼里可是青年才俊,尤其是这样的人收入高,长的还很帅,最最关键的一点,他凭什么就对你这一个有夫之妇喜欢了这么多年,细思极恐啊,你要长长脑子,万一姚医生就是妹儿的亲生父亲呢?”

我叹口气:“路路,你这是草木皆兵的说法,你都怀疑上姚医生了,那你为何不怀疑怀疑韩叔,你可要知道,我家妹儿跟韩叔可是自来熟,而且现在就认定韩叔是她爸爸了。”

张路一拍手掌:“谁说我不怀疑韩大叔,我都怀疑他很久了,血缘这个东西很奇妙的,黎黎,你既然给沈洋和妹儿做了亲子鉴定,不如也给韩大叔和妹儿做一个,如果妹儿是韩大叔的孩子,哇塞,那你和韩大叔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六年前,我在陌生的床上醒来,身边睡着一个luo身的男人,就是沈洋。

可就是这么千真万确眼见为实的事实,却被推翻了。

“你回去后什么都别说,这种事情并不光彩,如果沈洋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至少他没有对我冷暴力,或者是人身伤害,而是跟我相安无事的过了五年。”

张路呀的叫了一声,随后盯着我:“我现在严重怀疑沈洋跟你在一起的居心,就是因为他生不出孩子,而你又刚好怀了孕,如果没有中那笔大奖的话,沈洋应该会忍气吞声的和你过一辈子,毕竟是他生不出孩子来,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也赞同给妹儿和韩野做亲子鉴定,但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妹儿也不是韩野的女儿,那我当初究竟做了什么?

老天,难道我踩了麒麟腿才怀的孕吗?

回到碧桂园,韩野刚好哄着妹儿睡下,他也好些天没休息好了,又刚好吃过午饭,我让他去睡会,他却洗了把脸后匆匆忙忙的就出了门。

三婶和徐叔在忙着收拾午饭过后的厨房,张路拉着我回了房间。

“黎黎,我和喻超凡可能要分手了。”

换了以往任何时候听到这句话,我都会以为张路是拿我寻开心,但是这一刻,我却无比相信。

“原因呢,你不要吊我胃口,我最近牙龈上火。”

我正好整理一下衣柜,天气开始变暖了,许多冬天的衣服都要收起来。

张路递给我一张照片:“这是我在喻超凡的钱夹里发现的。”

不用细看我就知道和喻超凡合影的人是王燕:“喻超凡的钱夹里不是放着你的照片吗?不过你在里面找到王燕的照片也不稀奇,毕竟是人家的初恋,初恋都是最难忘的,留着就留着呗,你不还每年都去墓碑前给初恋送花吗?”

张路拿着照片在我眼前晃动着:“拜托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人是王燕吗?是王纯纯吗?”

我这才放下手中的衣服,只看一眼就立即坐在床边问:“这个...他们...怎么可能?”

张路抱着头抓狂的不得了:“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能够相拥抱在一起合影留念了,难道喻超凡的初恋不是王纯纯?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天啦,我真的快要疯掉了,徐佳怡不是说陈晓毓和余妃做了pei游吗?他们怎么会在北京出现?”

看着照片里十分青涩的喻超凡和余妃,我不由得评论一句:“要说他们两个人还真是般配,说不定喻超凡曾经和余妃也有过一段情,反正余妃经常去酒吧,被嘻哈王子吸引也很正常。”

张路恨恨的戳着照片:“那喻超凡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和余妃不熟?难道余妃也有一个双胞胎姐妹,或者她会分身术,这个可怕的女人好像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你,我,童辛,甚至包括徐佳怡,我们都被卷了进来,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我把照片放在床上,继续整理我的衣服。

张路抱着腿看着我:“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妹儿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好像很冷静。”

我思索良久,对张路说:“我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你去帮我调查徐佳怡的身份吧,我总觉得她和韩叔,还有杨铎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那一天晚上你不知道,徐佳怡的情绪很激动,看到妹儿手上的伤口上,整个人都像是得了狂犬症一般,嗷嗷直叫。”

这些天来,相比起爆炸案和割腕案,我对徐佳怡的好奇超过了一切,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徐佳怡就是所有事件的最佳突破口。

张路趴在床上:“臣妾做不到啊,曾小黎,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调查过徐佳怡,可是她的资料我半点都查不到,她就像是这个世上没有的人口一样,惊悚的让人后脊梁都颤一颤。”

我也趴在床上,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或许我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几个人。”

张路侧着脑袋看我:“谁?”

我指着照片里的喻超凡:“你都知道喻超凡和余妃搞在一起了,你还跟我说你和喻超凡好像要分手了,麻溜点现在给喻超凡打电话,分手,必须分手。”

张路一脸懵圈的看着我:“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我们现在被人当猴耍,我这个时候和喻超凡分手,白白便宜了那些坏人?不,我不跟喻超凡分手,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他们想要怎么演下去,姐姐我奉陪到底,黎黎,我以前最讨厌当兵当警察,我现在超级希望自己是个女警,这么多的案子积累到了一块,我就不信我逮不住那群坏人。”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知道她们是坏人,可身在这个法治社会,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

“那就从六年前的车祸开始查起吧,从王燕着手,听说她现在去了韩国,但我不信,直觉告诉我,喻超凡和余妃在哪里,这个王燕就在哪里。”

张路盯着照片中的喻超凡说:“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喻超凡给勾回来,只要他回来了,余妃和王燕也应该很快会现身,我查到了余妃的下一步是广州,她借着生意之名,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你...”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喻超凡前脚一回来,我后脚就前往广州出差,余妃那里交给我,搞定一个喻超凡对你张路而言,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我从张路的眼神里看到了犹豫,但很快她就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就算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只要伤害到了我身边的人,我都会像拔眼中钉一样的将他拔去,你放心吧,六年前,哦不,现在应该说是七年前了,那场车祸的事情我一定帮你调查清楚,至于手段嘛,非常时期要采取非常手段。”

张路有一伙跆拳道朋友,那些人正直起来不会多看你两眼,要是坏起来,心狠的程度令人胆寒。

用生病这么三俗的借口把喻超凡从北京给叫了回来,对于张路这种以爱之名的理由,我实在不想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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