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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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记录上赫然显示着喻超凡的名字。

张路瞪大双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佳怡,然后擦擦自己的眼角,还拿出手机把喻超凡的电话号码和这个这个号码对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她瘫软在沙发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徐佳怡拿着沈洋的电话:“事故发生当晚,沈洋在六点钟,也就是饭点的时候给刘岚打过电话,我估计他是跟自己的母亲说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或者是说要晚点回家的事情,紧接着六分钟之后,沈洋给老大打了电话,通话时长为一分钟二十九秒,然后就只剩下喻超凡的电话,正好是在事故发生半个小时前打的,我想问,沈洋和喻超凡怎么认识的?路姐和喻超凡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老大和沈洋已经离婚了。”

我脑海里也想不到别的事情,只能揣测:“在酒吧的时候见过一面,余妃捣乱的那一次,会不会是他们原本就认识,毕竟喻超凡是酒吧驻唱,也算个小小明星。”

徐佳怡思索着:“没这个可能吧,我看沈洋这个人平时应该没什么娱乐活动,看着人很老实,应该也不喜欢去那种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再说了,他们两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大半夜打电话说,他们之间又没有业务往来,我觉得喻超凡很可疑。”

我急忙推了徐佳怡一下。

徐佳怡立刻改口:“路姐,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沈洋之前好歹也是余晖里的女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沈洋跟着余晖里应酬交际,应该认识了不少人,所以喻超凡打个电话给沈洋拜托他介绍一些商演的资源,也是能解释的通的。”

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我听了都汗颜,张路立刻否决了徐佳怡的话:“可是如果他们之间不熟的话,应该不会存对方的名字,而且沈洋现在和余妃离了婚,都倾家荡产了,凡凡还去求他做什么?”

徐佳怡给自己挖了个坑,只好找我求助:“老大,你说说吧,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出来,我们好好探究一番。”

我本来就不会说话,这件事情是人命案,又牵连到张路的男朋友,我哪敢妄言。

但是徐佳怡却一直闹着我:“快说说嘛,老大,一个人的脑瓜不好使,三个人加起来肯定能找到突破口的。”

被徐佳怡一怂恿,又加上张路那期待的小眼神,我结巴着:“那...那我就...说说?”

徐佳怡不断的点头:“对对对,说说,快说说。”

我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沈洋欠了喻超凡的钱。”

徐佳怡大跌眼镜,拿手来摸我的额头:“不会吧,老大,你脑洞这么大啊,欠钱这种恶俗的理由你都想得出来,沈洋都落魄成什么样了?都靠你这个前妻出资相助了,他能欠喻超凡什么钱?”

我只想把喻超凡撇干净而已,所以才会想到这么个烂理由。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觉得不可能的话,别理我就是。”

张路撑着脑袋问:“说说你这个念头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挠挠鬓角:“我是这么想的,喻超凡何许人也?情歌王子,嘻哈王子,他可是最会浪漫的,别看沈洋平时跟个木头似的,但是有些人冷漠,只是对别人的全世界冷漠,可他对自己的全世界,却是热情似火的。”

张路低声咆哮:“将重点,曾小黎,你别急我,我有心脏病,你赶紧捡重点说。”

徐佳怡也附和:“老大,你这话扯远了,还是赶紧说说正点吧。”

我吞了吞口水:“我的意思是,沈洋为了讨好余妃,就请了喻超凡这个嘻哈王子帮忙制造浪漫,而喻超凡买了房子要还贷款,肯定手头紧,他们之间就产生了交易,但是沈洋后来落魄了,没钱给,喻超凡就急了,想让沈洋早点还钱。”

徐佳怡毫不留情的指出:“那喻超凡不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嘛。”

张路瞪了徐佳怡一眼,徐佳怡再度改口:“对对对,老大,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喻超凡做的也有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瞅着徐佳怡:“你平时脑洞宇宙无限大,你也来说说呗,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联系?”

徐佳怡点点头,然后我和徐佳怡你一言我一语的假设着,张路却突然抓起桌子上的手机连外套都没穿就冲了出去,我立即拿了外套去追:

“路路,外面冷,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路...”

留给我的是已经关闭了的电梯门,我追下去的时候,张路已经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徐佳怡在阳台上探头喊:

“老大,姚远的电话。”

尽管姚远每次都给我带来坏消息,但我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

这一次他只是问我有没有空,想请我一起吃晚饭。

我带着徐佳怡一起去的,在姚远开的小饭馆里,姚远穿一件黑色的风衣,徐佳怡见了眼冒桃心:

“哇,姚医生好帅。”

姚远笑着落座:“菜我都点了,曾黎,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韩野说一声,免得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我给他添了杯热茶:“没想到姚医生记性这么好,好久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你放心吧,韩叔今晚有饭局,有佳怡在,他不会担心的。”

姚远挑眉:“如果没有佳怡在的话,他会担心什么?”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徐佳怡凑我耳边轻声说:“平时看着姚医生很严肃,原来他也会说俏皮话。”

但姚远找我也并非单纯请我吃饭,之所以要避开张路,是因为此事和张路也有牵连。

“姚医生,你是说你怀疑那个人是喻超凡?”

徐佳怡吞了吞口水,良久才问出一句。

姚远说,昨天晚上他下班之前想去看看沈洋,正好看见一个男人从沈洋的房间里走出来,因为只看到了背影,也不敢确认,那人身形和喻超凡差不多,他本想打声招呼的,结果一喊喻超凡的名字,那人裹紧大衣疾步走了。

昨天我没见到喻超凡,姚远说那人穿着藏蓝色的长款大衣,按说喻超凡应该不会穿这么素净的颜色,他一向喜欢很张扬的衣服。

“我也没看清,只是觉得很像,我问过沈洋是不是喻超凡来看他,沈洋说是一个来看望病人的家属走错了房间,可能是我太多疑了,曾黎,快吃菜吧,尝尝我们店里的特色菜。”

姚远也不太敢确定,徐佳怡怂恿我:“要不你问一下张路,就说昨天喻超凡穿的衣服款式不错,你也想买一件。”

我下意识的拒绝:“我买一件男人的衣服做什么,韩叔又不喜欢那样的款。”

徐佳怡嘟囔着嘴:“那好吧,那就我牺牲一下,就说我想给我的男闺蜜买衣服。”

这样漏洞百出的问话,张路这么聪明的头脑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毫不犹豫的发了一张她和喻超凡的合照过来。

而姚远看到这张合照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就是这件衣服,我确定昨天晚上从沈洋的病房里出来的人就是喻超凡,他们两个人之间很熟吗?”

整个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吃完饭我和徐佳怡去了病房看沈洋,我在削苹果,徐佳怡看着床头柜上的鲜花问:“沈总,这是哪位追求者送来的?”

沈洋双手都骨折了,连坐起来都十分艰难,苦笑一声:“我现在算是个残废,你直呼我名字就是,这花是姚医生送来的,他说病房里要有点生气,人好的才快,曾黎,谢谢你,谢谢你带这么多的朋友来看我。”

看到沈洋又红了眼眶,徐佳怡嘴快:“相识即是缘,大家都是朋友,人活一世谁还没有个三灾两难的,关键是互帮互助,不知道这几天都有哪些人来看过你呢?”

徐佳怡问的很自然,沈洋的脸色却有了些许的变化,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后看了看病房里的东西,盯着我手中的苹果说:

“这水果是早上韩野让谭君送来的,他每天都会给我送水果来,都是新鲜的,这花是姚医生送的,还有那些补品,是沈冰送的,还有就是一些亲戚朋友。”

徐佳怡有些失落,却还是循循善诱:“没别人了吗?昨天路姐还说要来看看你的,毕竟她是你妈妈的干女儿,你也算是她的哥哥了,只是后来咖啡店出了些小小的事情,对了,路姐好像是让喻超凡抽空来看你,不知道这个嘻哈王子有没有来看你呢,他这个人被粉丝捧着都有点小明星的架势了,肯定不会干跑腿的活吧。”

话赶话的压迫着沈洋,徐佳怡这一招的确高明。

但是沈洋已经面不改色了,淡然答道:“大家都很忙的,心意来了我心存感激,不敢劳烦大家。”

我一直觉得沈洋是个笨嘴饶舌的人,没想到他回答起问题来也是滴水不漏,甚至连刚刚那一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了,要不是姚远已经确认昨天喻超凡来过,我都差点信了沈洋的话。

我将苹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放在碟子里放上水果叉递给沈洋,又惊觉他两手都是骨折,看护也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出去了,我看了徐佳怡一眼,她装作没看见,将视线挪到了窗外。

我递了一块水果到沈洋嘴里,他微微一愣,随后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倒是很自然了,徐佳怡也没觉得这样不妥。

“老大,我去看一下姚医生,你要走的时候叫我。”

也许是病房里的气氛太沉静,徐佳怡溜了出去,只剩我和沈洋在病房,他蠕动了一下嘴角,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立刻起了身:

“今天答应了妹儿要回去给她讲睡前故事,你好好养着,我改天再来看你。”

我慌不择路的想走,沈洋却叫住我:

“曾黎,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回头:“那些感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你是妹儿的爸爸,我帮妹儿做点事是应该的,过去的事情都是随缘的,我不怪你。”

沈洋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有些着急却插不上话,只见他的脸突然涨红后咳嗽不断,我又返回去给他喝了点水,将病床又摇起来了一些。

“曾黎,我想求你件事。”

我猛的停住了,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你别急,有话慢慢说,只要我力所能及且不伤害我爱的人,我会答应你的。”

沈洋稍稍低头,似乎有些难以言说。

“如果有天余妃做了不对的事情,我想请你原谅她,她还小,身上背负的东西又多,人都会犯错,她以后一定会改的,还有就是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想请你给她一点生路,她现在要养活整个家,很不容易,虽然我知道要你这么做很过分,我...”

看着沈洋又要急了,我连忙答应:“你放心吧,我比她年长,会让着她的。”

从医院出来,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徐佳怡在我身边兴奋的喊叫:“星城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风呼呼的刮着,仿佛要把每个人心里的那点小秘密都吹开,刺骨的寒意像是要钻透人的身体,直击灵魂最深处一般,我哈了口气暖暖手,望着天空问:

“佳怡,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徐佳怡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听到我问话,回转身来站在路灯下对着我笑,容光焕发,煞是好看。

“人是高级动物,肯定会有很多面,有的面是呈现给家人看的,有的面是呈现给朋友看的,还有的一面啊,只能在暗夜里看着镜中的自己说,你,其实有很多的小秘密哦,比如三岁那年拉了臭臭在妈妈的鞋子里,八岁那年还尿了床,十岁的时候抹了妈妈的胭脂,十七岁爱上了隔壁班的篮球少年,十九岁恨不得与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厮守到白头,二十岁伤了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掉眼泪,其实泪水早就侵袭了整个脸庞,而眼里的泪光却在轻诉着,我爱你,你也爱我吧。”

徐佳怡怔怔的望着昏黄的路灯,路灯下的她神情静谧,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个世上的人呐,都会早一步晚一步的离你而去,也许会有人和你同年同月,同年同月同日生死,但是那个人,你终其一生也找不到,就像你永远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左心房的快乐和右心房里的悲伤,但是没关系,秘密是永恒滋生的,人却只有短短几十年,何必在意那么多。”

我听的都有些糊涂了,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她低下头,抽泣两声后,带着泪花的笑脸绽放的像是秋日里的海棠:“黎黎姐,其实我很羡慕你。”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姐,我听着突然觉着心里一暖。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离过婚?有个女儿?羡慕我现在有个男朋友?还是羡慕我这一刻望着天空,却能自由的呼吸顺畅的活着?”

徐佳怡原地转了两个圈:“我羡慕你永远都是这么的善良。”

善良。

我始料未及,徐佳怡却收住了眼泪,一脸庄严的说:“我们每个人的秘密里都有一根针藏在绵里,有意无意的就会刺伤别人,包括我,包括路姐,可是你不同,你给人的感觉是很干净,灵魂很干净,善良的人内心似雪,纯洁无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恨过沈洋,恨过刘岚,但我从你的身上得到了净化,我突然觉得以前憎恨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其实对于徐佳怡,我一直都很好奇。

她就是一个空降兵,没有任何资料记载的来到我身边,然后死心塌地的跟了我,而她的生活方式却不像是寻常的人,但每当我觉得她有些触摸不到的时候,她就会贴过来让人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

就好比此时,她挽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上,像个希望受到宠爱的小妹妹一样,询问我:“老大,我们今天晚上能够迎着风沐着雪走回去吗?”

我把脖子上的围巾分了一半给她:“那我们就缠在一起走回去吧。”

徐佳怡得寸进尺的问:“那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我鼓着腮帮子看着她,思忖片刻才答:“那要看你姐夫答不答应咯。”

徐佳怡撒着娇:“我不管,我今天晚上就要霸占着你。”

这一晚,来的很突然的第一场雪飘了半个时辰就停了,雪一落地就停,仿佛它从未来过一样。

尽管韩野极力反对,徐佳怡却死死的拉着我不撒手,韩野无奈,只好答应自己回屋睡觉。

我以为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是睡眠质量很好的,可她却一晚上都是噩梦连连,一直握住我的手,嘴里喊着姐姐,姐姐。

她哭着喊着求姐姐别死,但是最后哭湿了枕头后来一句:“姐姐,你死了我怎么办?”

第二天醒来,她一脸倦容,我也没有过问她为什么会做那么悲伤的梦,洗漱之后的她立刻恢复了满满的元气,看着阳台外面的景色,十分失望:

“还以为一醒来就能看见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我本将心待白雪,奈何白雪已灰飞。”

大清早做起了打油诗,我听着好看,喊了她进来吃早餐,她剥着鸡蛋问:“老大,我昨晚有没有说梦话?”

看她紧张兮兮的小脸蛋,我狡黠一笑:“有啊,你一直再重复一句话。”

徐佳怡立刻放下鸡蛋,捂着自己的嘴问:“我都说了什么?”

我喝了口牛奶,大笑:“你一直在喊,妖孽,哪里逃,快放开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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