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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欢喜的,如汉朝古诗十九首的《客从远方来》所说“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同盖鸳鸯被,夫妻相尽欢。

有时却像李商隐的《无题》: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深居香闺的女主角连床上的罗帐都织完了正坐等大团圆,老司机你竟然只是开车路过!还真是个悲伤的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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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个是桃花扇

【梁州序】(生)齐梁词赋,陈隋花柳,日日芳情迤逗。青衫偎倚,今番小杜扬州。寻思描黛,指点吹箫,从此春入手。秀才渴病急须救,偏是斜阳迟下楼,刚饮得一杯酒。

【前腔】(旦)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

【节节高】(生、旦)金樽佐酒筹,劝不休,沈沈玉倒黄昏后。私携手,眉黛愁,香肌瘦。*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灯昏玳筵收,宫壶滴尽莲花漏。

【前腔】(合)笙箫下画楼,度清讴,迷离灯火如春昼。天台岫,逢阮刘,真佳偶。重重锦帐香薰透,旁人妒得眉头皱。酒态扶人太风流,贪花福分生来有。

《南柯记·尚主》含蓄多了

【锦堂月】〔生〕帽插金蝉,钗簪宝凤,英雄配合婵娟。点染宫袍,翠拂画眉轻线。君王命卽日承筐,嫦娥面今宵却扇。〔合〕拈金盏。看绿蚁香浮,这翠槐宫院。

【前腔】〔旦〕羞言。他将种情坚,我瑶芳岁浅,敎人怎的支缠。院宇修仪,试学寿阳妆面。号金枝旧种灵根,倚玉树新连戚畹。〔合前〕

【前腔】〔老小贴背介〕姻缘。向雨点花天,香尘宝地,无情种出金莲。〔回介〕偶语低回,一笑凤钗微颤。你百感生仙宅琼浆,一捻就儿家禁脔。〔合前〕

【前腔】〔众〕天然。主第亭园,王家锦绣,妆成一曲桃源。窅窕幽微。乐奏洞天深远。〔背介〕西明讲士女諠坛,东华漏王姬筑馆。

【醉翁子】帘卷。看明月秦楼正满。〔生〕把弄玉临风,笑拈箫管。今晚。烟雾云鬟,家近迷楼一笑看。〔合〕曾相见。是那一种琼花。种下槐安。

《牡丹亭·惊梦》有点无语,上原文吧

〔生笑介〕小姐,咱爱杀你哩!

【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旦作含笑不行〕〔生作牵衣介〕〔旦低问〕那边去?〔生〕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旦低问〕秀才,去怎的?〔生低答〕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旦作羞〕〔生前抱〕〔旦推介〕〔合〕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生强抱旦下〕

……

【山桃红】〔生、旦携手上〕〔生〕这一霎天留人便,草借花眠。小姐可好?〔旦低头介〕〔生〕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小姐休忘了啊,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旦〕秀才,你可去啊?〔合〕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西厢记》第四本第一折,元人词句没有明清那么矫情,直白如话,难怪黛玉要悄悄看

【村里迓鼓】猛见他可憎模样,小生那里得病来,早医可九分不快。先前见责,谁承望今宵欢爱!着小姐这般用心,不才张珙,合当跪拜。小生无宋玉般容,潘安般貌,子建般才;姐姐,你则是可怜见为人在客!

【元和令】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勾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髟狄)髻儿歪。

【上马娇】我将这纽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咍怎不肯回过脸儿来?

【胜葫芦】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幺篇】但蘸着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半推半就,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末跪云)谢小姐不弃,张珙今夕得就枕席,异日犬马之报。(旦石)妾千金之驱,一旦弃之。此身皆托于是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末云)小生焉敢如此?(末看手帕科)

【□□花】春罗原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旦云)羞人答答的,看甚么?(末)灯下偷晴觑,胸前着肉揣。畅奇战,浑身通泰,不知春从何处来?无能的张秀才,孤身西洛客,自从逢稔色,思量的不下怀;忧愁因间隔,相思无摆划,谢芳卿不见责。

【柳叶儿】我将你做心肝儿般看待,点污了小姐清白。忘餐废寝舒心害,若不是真心耐,志诚捱,怎能够这相思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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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书凭着对惠州城一点残存的记忆,朝着城门方向狂奔。她自从重新缠脚以来,每天走不过几十步,每一步更是都慢吞吞的,从没这样撒丫子跑过。跑了片刻,双脚便酸痛起来。但是她这些日子饮食不缺,力气倒是增了不少,咬咬牙,反而跑得更快了。街上的行人见她一个大家闺秀不顾形象地奔跑,不免侧目,但她也管不得了。

远远地看到了城门,她才忽然有些担忧起来。门口守着几排卫兵,都是元军装束,看样子至少有三四十人,对进进出出的百姓一个个地盘查。她从来没有在白天看见过城门的样子,也不知道这里居然会查得如此严格。

她急中生智,拉过一个挑担卖柴的老翁,一边喘着,一边低声说:“老公公,我假装是你的孙女,跟你一起出城去,好不好?”不由分说,抢过他肩膀上的担子,就想挑在自己身上。谁知那担子却比她想象的要沉重得多,她托不住,一下子又掉到地上。

那老翁拾起担子,挑回自己肩上,奇怪地看了看她,好像在打量疯子。

她又是一遭急智,摸出一小把钱,叮叮当当塞进那老翁手里:“就说我是你孙女!”

那老翁钱还是认得的,全身一颤,连忙揣进怀里,点了点头。

奉书低着头,跟在那老翁身后,果然立刻便被兵士盘问上了:“是干什么的?”

那老翁不慌不忙地道:“城外果子狸村,卖柴的。”

那兵士点点头,挥手让他过去了,又瞟到了奉书,眼睛一下子眯成了一条缝。

“敢问是哪家的小姐?出城做什么?”

奉书心里猛地一跳,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怎么看出来自己是大家小姐?硬着头皮答道:“是……是那个卖柴老公公的孙女。”

那兵士狐疑地看了看那老翁。那老翁却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小姑娘消遣老头子哩。”一边说,一边颤颤巍巍地走了,边走边伸手在怀里叮叮当当地摩挲着。

奉书瞠目结舌,一下子觉得被骗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先给钱,应该等出去之后再给!”

那兵士看看同伴,不禁哈哈大笑,“小姑娘发梦呢?那老头儿的孙女要是能穿得起你这身衣裳,他也不卖柴啦!老实跟大伯说,你是哪家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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