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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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举报什么?”

出于长期奋斗在刑侦一线的职业素养,李爱国从床上腾地一跃而起,吓了枕边人一跳。

“干什么呀你!”老婆打他一下,觉得他半夜发神经。

“有事,有事。”李爱国捂住手机,对老婆点头哈腰道了个歉,然后穿上拖鞋举起电话,出了卧室往阳台走。

李爱国边走边警告:“小秦,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李警官,我是认真的。”

打开阳台的窗,李爱国点了一支烟,衔上:“说吧,怎么回事。”

“前两天,有个人找我做兼职,他说做一小时给我1000块……”深夜的小电话亭里,秦照将自己如何遇见秦日天,如何进入他的会所,进去之后又经历了什么,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用最简洁的语言叙述给李爱国听。

除了3000块。

听到这小子居然生了一把火,断了大楼电路,李爱国倒吸一口凉气:“你小子是不是又想进局子?”

“正当防卫。”秦照表示他这是脱身的权宜之计。

李爱国冷哼:“这个不是由你判定。”

“但是我举报有功的吧。”

哟呵,这小子。

难怪半夜找自己呢。

李爱国琢磨出点味道来。

他搬把椅子,干脆坐在阳台上,抽上两口烟提神,慢慢地说:“春日会所的情况你详细描述一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秦照把他在春日会所的所见所闻,详细地告诉李警官,同时根据对会所男女的观察,做出一些推测。通常来说,会所涉及的不可能只有性/交易,黄赌毒,不分家。

但是,就秦照目前提供的线索来看,这家会所的老板非常谨慎小心,不会轻易留下把柄。警方这边,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一旦行动,牵扯面极广。

要立案,关键在调查取证难。

李爱国抽烟沉思。

秦照说完之后也沉默下来,他在给李警官足够的时间思考。等他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又再次开口:“另外,我怀疑会所老板伙同顾客洗黑钱,甚至可能转移国有资产。”

啥?!

李爱国立即坐直了。

“你小子别给我信口开河,证据呢?”

秦照沉默。

李爱国倒不认为秦照是大晚上报假案,拿自己寻开心。他以为秦照是有心理包袱,怕对方打击报复,于是捋袖子上阵,滔滔不绝给秦照做思想工作。

他的工作刚做了三分之一,秦照就忍不住打断他:“不是的,李警官,我就想问问,线人举报有奖的吧?”

啥?!

李爱国懵圈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秦照,你小子现在可以嘛!”

“要让犯罪分子陷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无所遁形,”秦照认真表示,“人民群众需要一点来自组织的鼓励。”

监狱的政治学习课,没白上啊。李爱国呵呵,逗他一句:“你想要啥组织上的鼓励啊?”

“那什么,”秦照说,“我看人家朝阳区群众,都有……”提供重大情报信息线索的奖励。

还把朝阳群众抬出来,李爱国失笑:“行了行了,不逗你。只要情报属实,对破案确实有帮助,我会走正规程序帮你申请。”

“要快一点。”

这小子,还敢讨价还价,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把他抓进去的?

李爱国问:“证据呢?”

“其实除了几段现场录音,我并没有确凿证据。”秦照说,为了避免对方发火,他立即补充表示:“但是!根据网络搜集得来的信息,我列出了重点可疑之处,可以作为调查的突破口。”就算秦日天手下养一帮牛郎,他的收入也很难建起这样一幢楼。秦照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直到遇到非攻陷不能获取的信息壁垒,他才收手,将此事转交官方。

听完秦照的推测和他的调查路子,李爱国抽一口已经快燃尽的香烟,“唔”了一声,没有表态。

“东西呢?”

“已经发到你的工作邮箱,哦,不对,十分钟之后你才会收到。”秦照低头看一眼诺基亚老人机的屏幕时间。

“嗯,好,这件事我会向……艹,等一下!”李爱国弹开烟屁股,突然爆了一句粗口:“秦照,你他/妈的怎么会知道我的邮箱地址?”

秦照沉默。

李警官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他跳将起来:“卧槽,我的手机号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非工作手机!

秦照持续沉默。

想起这小子十多年前是因为什么被逮住的,李爱国无力地重新坐下:“你,你,你给我老实点。小兔崽子,涉及我私人的,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如果……”

李警官的语气一点点沉下去,他在警告秦照,别过那条线。

“谢谢李警官。”

李爱国哼了一声。他打算发发善心,再对这小子做做法治教育工作,结果他刚起了一个头,又被秦照打断:“李警官,别忘了我的奖励。”

去你/妈的!就记得奖励,还能不能讲点思想觉悟了!

李爱国一气之下挂断电话。独自呆坐片刻,他突然想起秦照用的公用电话,自己还没问他的私人联系方式。李爱国郁闷了一会,然后起身开电脑,等着查收那封已经抵达的邮件。

而电话的另一头,听见“嘟嘟嘟”的挂断声,秦照也挂掉了电话。完成任务的他,心满意足地走出电话亭,在心里祈祷李警官的行动快点。

这个时间点,这条路上已经没有公交车。秦照揣着新挣到的毛爷爷,一边沿着路走,一边在纠结是不是能够奢侈一回,打一辆的士。

不等他纠结出结果,他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照揉了揉眼睛,他以为是自己太困倦,以致于产生幻觉。

那个人站在一辆打双闪灯的甲壳虫边,脑袋缩进围巾里,卡其色的呢大衣被风吹起。她把手揣进口袋,不停跳脚,偶尔四处张望。

不是幻觉。

何、何、何医生!

她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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