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话:血皮狐尸(1 / 1)
张熙冉衡量再三,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当即就召见了这李听虚,一番秉烛长谈之后,李听虚给张熙冉出了这么个主意:只要能赶在辰时,也就是天亮之前,把这嫔妃的尸身收殓下葬就行,不出五个时辰,定可叫她死人翻身,破棺而出。
张熙冉一听大喜啊,这不是活神仙下凡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了嘛!当即便秘命手下人去操办,但这一操办,他就发现事情棘手的地方了——这三更半夜的,哪里去找副棺材来收殓下葬呢?
李听虚呵呵一笑,一挥手,几个兵卒抬着口棺材就从外面进来了,张熙冉一愣,口中赞许道:“先生真乃神速也。”但见这口棺材前宽后窄,无纹无缝,尾部还往上翘出些距离,看起来很是怪异,又问那李听虚其中的玄妙所在;李听虚咯咯一笑,告诉张熙冉道。
“此为焦途之术,乃是我李某人压箱底儿的绝活,这口棺材又称之为翘脚回魂棺,只要将新死未过九个时辰之人的脚部垫高,俯于此棺中,再借由地理五诀寻个往生穴位安葬,待在下施法,死气斗转,阳气重盛,到时候便可招魂回天,死而复生。”
张熙冉当然听不懂这李听虚在说什么,他虽然也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府里刚死了人,外面棺材就准备好了?不过当下也没时间考虑这些,李方士话音方落,张熙冉就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弄,这会子已是到了卯时,天马上就要亮了。
李听虚命人将那暴毙的嫔妃净了身,再穿戴整齐之后抬进了院子里的翘尾棺中,在这过程中还特意叮嘱尸身衣物需完整,但脚踝上不可套鞋袜之物,而后自己单手掐诀,在女尸右脚脚底板画了个符咒,入棺之时还要那女尸必须面朝棺底呈趴伏状,双脚垫高露出脚底板,如此这般,才封盖钉棺。做完这些,张熙冉又见那李听虚从怀里摸出个罗盘,在院子里踱了一圈,一指院中西北方位的墙角,喝道。
“于此处下土,来十七个壮丁,每人六十四锄,每锄带土不可超过八十钱。”
周围的兵卒一听,每人挖六十几下,每一下还不能超过半斤,也就没多想,纷纷抡起袖子拿起锄头便开始挖土掘坑。张熙冉虽是觉得在自己院子里埋副棺材很是晦气,但一想到张祚那张阴狠的面容,立时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人多力量大,不出半炷香的工夫,一穴见方见宽的墓坑就挖好了,李听虚一挥手,几个兵卒架起那口翘尾回魂棺就给落了穴,噼里啪啦一阵折腾,便是把浮土给回填上了。做完这些,李方士自己往封土堆前双腿一盘,又是烧香又是念咒的足足又搞了半个多时辰,这才起身对张熙冉说道。
“将军大可放心,四个时辰之后便可迎回棺中之人。”
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张熙冉乐呵呵的送走李听虚,自己扯了把太师椅往屋檐下一放,品着丫鬟呈上来的茶水点心,就这么坐着等那翘尾棺里的傻娘们破土而出,他连后续计划都想好了,待陶美人由死转生之后,好好将其打扮一番,然后诓骗她进宫主动撩拨张祚,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使个借刀杀人的法子,让安插在张祚身边的眼线结果了她,这样一来,就能完美的遮盖掉陶美人身子不净的事实……
很多时候很多事,我们只能说,有想法是好的。等张熙冉迷迷糊糊被丫鬟侍女摇醒的时候,都已是日过三竿天色大亮了,张熙冉大惊失色,连怒斥用人怎么不打更都没顾得上,忙去瞅院子角落里那堆封土包,这一看不打紧啊,差点没把我们的牙门大将军给吓瘫咯,那埋着陶美人尸身的翘尾回魂棺,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张熙然愣了小片刻,又围着封土堆转了几圈,确定这地方确实没变化之后不禁一懵,糊涂了,忙喊人去传唤那李听虚,可这会子哪里还有李方士的踪迹?眼瞅着找不到李听虚,张熙冉气得是七窍生烟,一怒之下将自己的副官大卸八块,又命人将那妖言惑众的什么回魂棺给掘了出来。开棺一看,张熙冉傻眼了。
棺材里哪还有什么穿戴整齐等着一飞冲天的陶美人?取而代之的却是只五尺来长的死狐狸!
棺中狐尸身长一米有余,全身毛发呈火红色,一看这架势谁都知道是条成了精的主儿,可……这玩意儿怎么会在翘尾棺里呢?几个时辰之前张熙冉可是眼睁睁看着陶美人的尸身封棺下葬的,这没能够啊?而且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具狐尸的模样,和那陶美人当初尸身摆放的模样几乎分毫不差,同样是趴伏在棺材底儿,俩条后腿垫高了翘在棺尾处。
张熙冉倒吸一口凉气,鬼魅精怪这些邪祟在十六国南北朝时期闹得那可是相当的凶,毕竟都说天下大乱,必出妖孽,甚至还有人说,持续了百多年的魏晋南北朝乱世,就是因为天降异象,妖邪作祟所导致的,可见当时的人对这些个事情可谓深信不疑。张熙冉身为杂号将军中的牙门将军,却同样对这些妖邪之事敬畏有加,这会子见棺材里是具死透了的狐尸,也是一声怪叫晕了过去。
再次苏醒已是午后黄昏时,家丁侍女们谁都没敢碰那副翘尾棺,张熙冉无奈,只得命人将狐尸抬出,重新厚葬到了郊区的风水宝地里,翘尾棺也跟着一并给烧了,转天又谴人将那些个等着张祚临幸的宫妃杀掉俩个,然后上书威王张祚,称这三人假借进宫之由,实则图谋行不轨之事,被他查到,已如数伏诛。
张祚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听说选拔的宫女嫔妃里居然有刺客,龙颜大怒,于是把负责这事儿的几个大小官员全部都给咔嚓了事,并称赞牙门将军火眼金睛,办事滴水不漏。可对于受到威王赏赐的张熙冉来说,这事儿远远没有结束,甚至,似乎还像是刚开了个小头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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