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好意思(1 / 2)
拍摄电影对梁葆光而言绝不是心血来潮的事,事实上新编写的这部《密阳》是他对“没有信仰”四个字所做的注脚,从神学教授芭芭拉问了那个非常主观的问题后他就已经在构思这么一个剧本了。跟《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不同,它的核心不是披着软科幻外衣的叛逆设定,而是关于人类精神取向的露骨探讨。
人类应该发掘自身的主观精神力量,还是受或物化或神化的外部“支柱”所支配?这样的争论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个尽头。
上帝确实是存在的,而且被数十亿人当作力量的源泉,但它归根结底只是一种虚幻的偶像罢了,供奉它信阳它与华夏民族崇拜龙图腾没有丝毫区别。西方世界总爱宣传他们的生活优越,技术发达,制度先进,然而他们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却还停留在与数千年前华夏氏族时代等同的水平上。
与宗教同属于唯心范畴的超验主义,光听名字就能知道它的非同寻常,曾在西方代表着变革与创新的它,所应对的东西在天朝则被称作传统思想。当金发白皮的西方人骄傲地宣布他们在物质领域领先了天朝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候,却刻意忽略了双方在精神层面上的差距要以千年计。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名为“我”的意识存在,大而化之地讲就是人性,而基督教这个所谓自由世界的主流,却依靠扼杀人们的自主意识从而达到寄生于现代社会的目的。笃信基督教的人从精神层面讲已经无法再被称作人了,因为“我认识我的羊,我的羊也认识我”(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约翰福音》),不论是在神的代言人眼中还是信民自己眼中,“人”都不是一种理想的状态,他们只是随时准备献祭自我的可悲牺牲,是一具具分不清善恶是非的空皮囊。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已经很不讨喜,《密阳》拍出来后若也想在北美上映,届时遇到的阻力只会更大,梁葆光不屑于曲意逢迎任何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要傻愣愣地闷头往墙上撞。这电影在北美拍出来很可能会被教徒们手撕,于是韩国就成了极佳的舞台,他这次冬假回到韩国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这部电影的拍摄。
梁葆光是一个局气的人,他的执拗性格继承于父母双方,梁革生为了所认为的“正确”可以带上十岁出头的儿子到半岛上来执行随时可能送命的卧底任务,而云静怡一样因为她心中的“正确”与家里闹翻,孤身一人远赴美国躲清静,作为两个人的爱的结晶,梁葆光的性格可想而知。有质疑就有回应,有见解就要表达,以前他缺乏一个平台,而这次因为打赌而拍摄电影的经历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密阳》的拍摄难度将远超《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而且就算成功拍出成品来也很难收回成本,但梁葆光执拗性格发作,被芭芭拉提了那么一个问题后他有就一肚子意见要发表,电影无疑是他“说话”的最好方式。
想要撑起一部电影,光剧本出色、导演优秀还是不成的,人物或者说演员才是观众们在观影时集中观察的对象,对梁葆光来说当务之急不是拉起一支专业的拍摄队伍,而是找到有能力驾驭住角色的演员。
梁葆光三个字在韩国电影界根本无人知晓,而一个无名氏忽然站出来说自己是个导演,而且开口就要演技一流的大牌演员,一点号召力都不会有,所幸的是他还有两样犀利的武器,一个是富兰克林先生的无敌魅力,一个是他老爹的赫赫凶名。富兰克林先生住在一百美元的背面,而梁革生就住在首尔,梁葆光的这次会面就是他安排的。
梁葆光对韩国电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自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这狭**仄的半岛上,没人有那个心胸去拍一部可以被冠上“伟大”二字的作品。前几年倒是有一部《太极旗飘扬》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也耐着性子尝试去看了,结果只能说是大倒胃口,电影的实际品质与索尼、米拉麦克斯公司的宣传天差地远,这种不伦不类玩意儿已经不能说是邯郸学步,而是东施效颦了。
偏见也好,灼见也罢,梁葆光对韩国电影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自然也不可能认识韩国的电影演员,之前为了找演员还是特意去谷歌了一番才定下了几个可能的目标,搜索之下薛景求与“韩国演技最好的男演员”条目的关联度很高,外形也比较符合标准,他便决定见一面聊聊,而联络的事情是不用他操心的。
后金大中时代,因为“文化立国策”为高级资本大开方便之门,许多富人都纷纷把钱投进了娱乐产业,为了把信贷公司的钱洗干净连梁革生都弄了个新生娱乐公司。不过有大部分钱人都更倾向于投资“韩****心包装之后的俊男靓女对他们这些富人的吸引力同样不小,娱人之后还可以娱己,何乐而不为?
跟韩流一比韩国的电影产业简直如糊不上墙的烂泥巴,2006年美国资本大量撤离后市场更是萎缩得不像样,在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富二代说要玩电影,而且还是以导演的身份玩电影,光是这份天真就让薛景求将眼前的年轻人看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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