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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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辉迷迷糊糊的起了个早,打着哈欠在回廊里走,昨晚上睡得晚,脑子里一片浆糊。眼前的事儿啊物的,一个变俩,困得他恨不能走着睡,如此这般想着这件事,脚步就变机械了,然后索性还真就睡上了。半醒间仿佛做了个梦,梦里来了个小姑娘,看不清模样,越走越近,走着走着,那姑娘忽然往前一探身,伸手便朝自己招呼。那手本是细小的,待离得近了忽见其越发变大,变成一双黑色的利爪,朝自己脸上扑抓过来,眼看着这恐怖的东西就要糊上自己的脸了,林羽辉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脚步一虚,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踉跄摔倒,幸好眼疾手快,赶紧扶着旁边的墙柱坐下,方觉一身冷汗,随即一抬头,便和一双黑眼珠生生对上。

抬眼一看,眼前慢慢放大的脸正是杨冬青,此时她低着头,惊惧的看着自己,仿佛在搞一个多高深的研究一般,又透露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可见刚刚她真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吓到了。

林羽辉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没洗漱干净、蓬头垢面不说,还在人家姑娘面前又梦游又跌倒的,心里一阵打鼓,脸皮也紫涨起来。

“羽辉哥哥,你没事吧?”杨冬青关切的软语问候过来,林羽辉摇摇头:“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杨冬青微微一笑,圆润的脸颊上有几个仔细看才发现得了的浅浅笑靥,看得林羽辉又是一愣,不待讲话,杨冬青却伸出手去:“羽辉哥哥,地上凉,莫被冻到了。”

她友好的伸出手来,意在拉起他。

林羽辉见一双白嫩嫩的手伸过来,眼前一亮,赶紧移开双眼,抬起头冲杨冬青尴尬的笑笑,自己扶墙站了起来。杨冬青见他这样不自在,方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自己太造次,显得一点都不矜持。可这手都伸出去了,这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便装着耳朵痒,借着这个不大有意思的借口收了手势,不断的用两个指头搓着耳,方缓了些尴尬。

“哥哥昨天回来那么晚,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早上又有事要做?”

林羽辉点点头,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便不肯正脸看她,怕脸上有个什么脏东西让人看了笑话:“恩,一会儿要出去做事。不过,你呢?”

“我..我还好,昨天我睡得早,我这个人睡觉不轻,实在,这不,到了早上便睡不着了,起来做点饭。”

林羽辉不由自主的笑了,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他默默的点点头,却依然不肯看她。

“羽辉哥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杨冬青忽然雀跃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林羽辉,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我吃什么都可以。随便。”他支支吾吾道。

杨冬青的表情变得为难:“羽辉哥哥,你也真是的,都不告诉我你爱吃什么,我也没得机会问你,和我千万不要这样客气的。”她直视着林羽辉,眼睛很亮。最后一句又说得极其认真,林羽辉越发窘迫,其实他看上去还好,本来并未多么不整洁,可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格外不修边幅,脸上仿佛长了刺,越发的无地自容,赶紧和杨冬青推说自己有事,忙不迭的走了。

杨冬青目送了个子高高的林羽辉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又想起他刚刚慌乱的表情,忽然没来由的心情颇好,边走边自顾自的轻笑起来。刚走到回廊尽头要拐个弯,忽觉身边有人,不由一惊,这下换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瞧,竟然是沈含玉。

杨冬青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在这一瞬间便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她用余光瞥见穿着浅色西裤和衬衫的沈含玉,他倒也不惧阴冷,外衫大衣外套一概没有,只着单层布杉,看样子,是刚刚散了步,身体还发着热气。杨冬青垂着头,因为这不期的偶遇,声音失了平静:“少爷,您起来了。”

虽是垂着头,可还是感受得到沈含玉的视线。想起这个脾气捉摸不定的男人把眼光放在自己身上打量,她心里一阵打鼓,这鼓声越来越响,几乎震耳欲聋,让心脏都要跳出口外,脚上的力气仿若被一下子抽走了,变得有些绵软无力。

“做饭的话,走家里另一条路要近些。”他漫不经心的踱着步,仿佛说给自己听一样。杨冬青赶忙恭敬的行礼:“是,少爷。冬青知道了。”她把头垂得更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几乎都弯疼了腰。心里觉得大概这位少爷要走远了,便放心的抬起头来。

沈含玉倒没走多远,杨冬青刚才一直未敢看他,如今他留下个背影,她变得大胆起来,反而看得出神。忽见沈含玉一转身,她毫无准备,被逮个正着,又见沈含玉冲着自己一笑,分不清是怒是喜,重新走了回来。

据杨冬青自己的观察,沈含玉这个人性格孤僻,连父兄和信任的弟兄都不大亲近,平日里冷清惯了,倒不是吝啬笑容,就是难得见他对一些人和事情提起兴趣,他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哪里见过他使个笑脸过来亲近你。所以以她多时当丫头的经历,这笑容美则美矣,绝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沈含玉的话又把她全部的思绪搅成一锅粥。

“你喜欢羽辉?”“不….不…..”杨冬青被这话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支支吾吾的要说也说不清楚。沈含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尽失,俊颜刹那间阴郁下来,他的眼睛眯着,闪动着一丝危险:“那你就是不喜欢了?”

杨冬青看着他的脸色,赶紧噤了声,白着脸不敢说话。

“既不喜欢,就少些话讲。”沈含玉的声音斩钉截铁,虽不是训斥,却极有威严。

“还有,我听说,叶碧凉的信,是你收的?”杨冬青听了这话,心里立刻有些乱,但还是低眉敛目道:“正是。”

沈含玉没有接过话去,却上下审视着她,仿佛在看她要露出什么马脚。杨冬青手心一片湿糯,在这等犀利的窥视下,心里竟是莫名的慌张。

“你和叶氏师徒有什么故事,我不管。但是,不要在我的家里讲故事。我不可能既往不咎第二次。再说一次谎,我会送你去烟馆里试试,那里的女人个个都很会说谎。”

沈含玉边走边说,声音几乎飘散在空气里,寥寥几句,云淡风轻,却重重的打在杨冬青心头。他依然万年不变的沉着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仿佛在说一句“你好”那样简单。

这天早上宛珠起得略晚了些,所以没有赶上和沈含玉一起用餐。等到她坐在餐桌,沈林二人早已出了门。

“少爷,你昨天,和少奶奶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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