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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到永寿宫的时候, 碗筷已经摆上了桌。众人在殿门口行礼接驾, 灵犀赫然也在其中,毓秀看向她时, 她的情绪已经比彼时在勤政殿时要平静许多。
毓秀走上前,亲自扶姜汜与舒景起身,一边对姜郁舒娴微笑示意。
姜汜等与毓秀寒暄毕,扶其手一同进门,在桌前分主次落座。
各人在位上洗手漱口, 姜汜便笑着叫开席。
侍从们先端了四道菜肴, 毓秀招呼众人不必拘谨,之后便一言不发, 席间都是姜汜往来张罗。
舒景命侍从为众人满了酒,举杯对毓秀笑道,“封妃诏书一下,于皇上于舒家都是喜事, 臣敬皇上三杯, 还请皇上不要推辞。”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着舒景,手指尖抚摸面前的酒杯, 半晌没有回话。
无声拒绝显然要比借口推辞更让人难堪, 灵犀乐得见舒景吃闷亏, 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舒娴心中窃喜, 面上却不敢表现, 只有姜汜和姜郁微微皱起眉头。
舒景变了脸色, 毓秀却还视而不见,姜郁才要开口解围,却被姜汜抢先一步,“皇上这几日犯了老毛病,头痛难忍,恐怕喝不得酒,不如由我代皇上与伯爵喝这三杯。”
舒景得人收场,自然也不会推辞,咬牙切齿地把酒杯改举到姜汜面前,强笑着与他对碰了一下。
待两人喝了三杯酒,毓秀便招手叫侍从把她杯里的酒换成茶,对舒景笑道,“朕原本也有心与伯爵共饮,却不仅仅是为了娴郡主进宫的喜事。”
舒景一脸玩味,舒娴也举起杯子看着毓秀,“那皇上是为了什么?”
毓秀笑道,“自然是为了庆贺静雅病愈。朕听说她要参加来年的会试?”
舒景听了这一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点不自然,心里疑惑毓秀话里有话,“静雅经历这一场恶疾还能保住性命,全仰仗皇上的恩典。”
毓秀听出舒景话里隐有示弱的意味。
舒雅生病的时候,纪诗去伯爵府的次数不少,舒景一定一早就知道了二人互生情愫,彼此钟情,她之所以极力阻止舒雅再入宫,也是爱女心切,生怕他们朝夕相处把持不住,落人口实。
舒景若想拉拢纪辞,便不敢在明里反对舒雅与纪诗,可她碍于纪诗的身份,也不会表明支持,何况可她一贯不喜欢有野心的男人,毕竟姜壖的发迹,就是她养蛇所致。
舒娴见舒景与毓秀之间气场奇怪,心里已猜到七八分,便生出了借机嘲讽她的念头。
“皇上的几位后宫,臣多少都有交情。”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姜郁,款款笑道,“皇后是我多年老友,洛琦与我师出同门,凌音、华砚与臣同属世家子弟,说起来就只有纪诗生疏一些,还是在五妹生病的时候,他常常来府里探望,我们才熟络起来。”
满桌人听到这一句,暗暗都变了脸色,舒景恶恶看了舒娴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灵犀嗤笑出声,一双眼眨来眨去,看了舒娴,又看向毓秀。
在坐的就只有毓秀最淡定,舒雅和纪诗的事她早就知道,她除了好意并无介意,根本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反倒是姜郁,面上的怒意要掩藏不住了,“书嫔这一趟出宫,皇上恐怕还要亲笔写一封和离书,给天下一个交代。”
毓秀笑着点点头,姜汜也忙着岔开话题,“还有件事要禀报皇上,内务府来人与臣等一起为娴郡主拟封号,最后选定了德字。”
毓秀闻言,到底还是有点吃惊,“不是选定了郡主名字里的娴字作封号吗?”
姜汜正斟酌怎么回话,舒景就在一旁笑道,“原本是想遵照皇上的旨意选娴字作封号,是内务府的人说太妃的封号也是贤字,虽同音不同字,到底相冲,才劝太妃在贤良淑德之中再选一字。淑与静雅原本的封号又是同音,静娴又不喜良字,最后就选定了德字。”
毓秀笑而不语,轻轻点了点头,灵犀却睥睨冷笑,“从古至今,后宫有几人敢以德为封号,即便受封也会极力推却,生怕不能服人。三表姐想胸有成竹,自诩有德之人了。”
舒娴听灵犀话中满是嘲讽之意,一时就起了针锋相对的心思,“不知在公主心中,德有什么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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