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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走过来,手指间夹着一根注射器,里面是透明的液体,她也不看人,只自顾自轻轻向上推了推注射器,一点点液体冒出来,,然后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掸了掸针管,多余的液体弹出来,溅在脸上,凉凉的难受。
唐格虽能发出声音,都却只有低沉的嘶哑声。
“开始会有一点痛,慢慢会越来越痛,痛得受不了就叫吧。”她靠在唐格耳边低声说。
唐格吸了口气,用力想要动一动,现在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没知觉了。
两个医生模样的人,将她放在房间里另一张床上,然后便掩门退了下去,隔音玻璃效果良好,遮光板放下来,里面看不到一点端倪。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你知道的——出令如山。”她伸手去掀开她腰间的军装衣襟,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淡淡的凉意显出来。
女护士用一个棉签在注射部位擦了擦,唐格从小就怕打针,但是此刻就连肌肉紧绷都做不到,她死死盯着那个针管,眼睁睁看着它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奇怪的是,针管解除的肌肤的时候,已经麻痹的肌肤突然苏醒了,先开始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慢慢越来越痛,越来越痛,这痛楚不像刀割针扎那样一下一下,而是想肌肉缓慢的撕扯那样的钝痛。
她几乎啊的一声就要叫起来,但是下一刻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痛,越来越痛,更可怕的时候,这个时候开始,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她猛然坐起来,一口咬在自己小臂上,深深的牙印嵌进去,额头也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但是无论四肢百骸什么的痛楚,她都死死扛着,硬是不吭哼一声。
护士蹲下来,同情而真诚道:“要是忍不了就叫出来吧……你要是今天不称了老爷子的心,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唐格的脸埋在膝盖里,全身紧绷如同岩石,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而心头的胃液翻涌着,药水在体内的异物感让她时时想要呕出来。
护士仍耐心劝:“你这样硬撑着没用的……而且,你就算叫,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也听不见,不会有人知道——只有少帅能听见,也许,真的能让他醒来呢。”她看向屏风遮挡的那边,这个真的有用吗?还是只是傅老爷子的一腔私心。
唐格几乎说不出话,只从牙缝里面挤了一个字出来。
“滚。”
傅婪并没有昏迷,而他这样躺着必然有他的考量,而这个傅老爷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也管不了,她只是死撑着,不肯让自己变成逼迫傅婪的工具。
可是,义气和勇敢真不是那么好来的,痛楚缓缓加深,开始从注射的地方延缓到了四肢百骸,又顺着血液在全身每一个毛孔颤栗,终于,连肚子也开始痛起来,她的舌尖已经麻木,嘴里有淡淡的腥味,不知道是哪里咬破了。
而在这时候,旁边的监控室里,傅老爷子看着屏风相隔的两边,一边是傅婪微微异常地心跳和身体检测,一边是唐格咬牙死撑坚决不吭声的模样。
“老爷,要继续加大用量吗?少爷看起来似乎有点反应——但她现在完全不配合。”
傅老爷子笑了笑:“这个阻隔药本来就是短暂麻醉的解药,超过一定分量会让身体超负荷——现在还没到药效完全挥发的时候,我到是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监控上看不到唐格的表情,但是从她颤抖的身体和异常扭曲的姿势,显然已经濒临临界点,便是这时候,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呕吐声,她竟然生生吐了一地,这样的呕吐持续了片刻,她突然捂住肚子,翻到在病床上。
傅老爷子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他猛然撑住身子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啪的一声被弹开,虬结的厚茧密布的双手支撑着身体全部的重量,管家慌忙将轮椅推过来,傅老爷子脸色僵硬抬头看他:“还愣着干什么!找医生去看看啊!”
管家回头就冲两个监护医生大喊:“两位教授,请快去看看啊!”
病房里被吐了一脚的护士僵硬站在那里,直到门被拉开,紧接着两个医生一左一右将唐格抬了出去。
她这才艰难抬起一只脚,别过脸甩了甩。
屋子里气味浓烈,她喉咙呕了两声,强忍着先走出去,而并没有注意到傅婪本已经明显加快的心跳开始慢慢趋于正常。
傅婪知道自己父亲不会伤害唐格,最多就是恐吓恐吓她,顺便来探探自己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并不能动,除了他身旁的人外,在计划进行的关键时候,其他人他一个都信不过,特别是父亲身旁的人。
因而,唐格被带出去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傅老爷子此刻也顾不得他的宝贝儿子了,他更关心的是:“怎么样?什么情况?”
先出来的吴教授脸色有点难看:“跟您猜测的一样,有身孕了,大约八周——但是现在情况不太好。”
“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这位小姐受了惊吓,而且刚才的药物虽然都是对人体无害的,但是并没有在孕妇身上试验过……所以……”他说完,里面的医生喊他,于是又匆匆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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